毛一鹭本能惊觉不对，待要躲开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孙得功嘴里飞出一只箭，在他的额头留下一个细微的红点——毛一鹭惊恐地瞪大双眼，伸手指着孙得功：“你——你——”然而很快他的话就断续开来，大量的鲜血从嘴里狂喷而出的时候，他颓然倒在地上，身子已经停止了扭动，但双眼依旧不甘的瞪着。
这变故实在太快太戏剧化，所有人都看得有点傻。
孙得功哈哈大笑，全然不顾毛一鹭插在他身上的那柄剑，“奸狗，你总算死了！老天开眼了，你总算死在老子的前头！”
毛一鹭手底下私兵齐声怒喝，有几个冲动已经奔了过来，孙得功傲然不惧，翻着一对怪眼，哈哈大笑之声不绝。
朱平安淡淡道：“拿下吧。”
他的话音刚落，南宫英雄冲楚颁使了个眼色，楚颁领会，大喝道：“擅动者，杀无赦！”
没有人敢动，刚才蔡颁手下那群杀神已经完全震慑了全场。
孙得功躺在地上，等了半天也没见到刀剑下来，不由得有些奇怪，耳边传来脚步声，他奋力转过头看了过去——瞬间惊呆了。
朱平安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平静淡然，眼神依旧清澈如水。他不由自主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你赢啦，我完啦”
他眼看着朱平安皱起了眉，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你要动手就趁快，否则我一会可就要死了。”
做人凶悍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极致了。
朱平安凝视着他，摇了摇头：“你错了，还没完。”
孙得功：“啊？”
朱平安：“趁你还没死，说说吧？”
孙得功笑了，看向朱平安的眼神变得桀骜不驯：“凭什么要听你的，就因为你是睿王？”他轻蔑瞟了一眼，呸得一声吐出一口血，可惜他已经没有力气，这口血刚离嘴就掉下来落到他的脸上，让他更加狼狈了。
“大胆！”
“找死！”
喝骂之声一声比一声大，孙得功哼了一声：“吓唬我？老子若是怕，就白混了。”
“我知道你不怕，”朱平安蹲了下来，双眼淡然与他对视，声音平静如水：“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一句，你就老实回答一句，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孙得功难以置信的望着他，那眼就象在看一个疯子。
“看来，你是不信啊。”
孙得功看着他站了起来，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寒意，连他自已都没有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笑容已经没了。
“你——你想干什么？”
他不知道朱平安想干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心生恐怖。
朱平安很快给出了答案，当几十个淮海帮的残部站在他的面前时，孙得功的呼吸终于急促起来。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必须老实回答我。”
孙得功的眼底开始流露的是不可遏制的愤怒，间杂着恐惧，就象一只重伤待起的猛兽：“放了他们！”
“看来你的梦还没醒，”朱平安嗤笑了一声：“他们的末来，就捏在你的手上。”
孙得功虎吼一声，“我和你拚了！”
朱平安看都不看他一眼，转头望向蔡颁，“砍一个！”
蔡颁愣了一下，没动。
朱平安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蔡颁浑身的血瞬间直涌上头，一刀挥出，众人惊叫声中，一颗人头带着一腔血砸在孙得功面前。
孙得功惊恐得看着那个到死还是一脸茫然的人头——半晌方移开头，望着朱平安，哑着嗓子道：“杀他干什么？”
朱平安：“不是我杀他，是你杀得他。”
孙得功嘴巴张了几张，除了发出啊啊的几声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场内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这位明珠出海，玉树琼枝一样的小王爷，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杀神——
可就算他是王爷，这样杀法真的好吗？
孔方的脸有些白，但还是开了口：“殿下，他们都已是俘虏了。”
对于他的话，朱平安连头都没回：“孔大人博学通才，可否告诉本王，贩私盐者当以何罪论处？”
孔方的脸更加白了，他真的一句都说不出了。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对于盐铁私营者皆处于重典。汉武帝时，对私盐贩子“钛左趾没入其器物”，所谓“钛左趾”是在左脚趾挂上六斤重的铁钳。唐代“自淮北置监院十三”，捕私盐者。私盐贩子要杀头，连相关官员都要连坐。五代时盐法最酷，贩私盐一斤一两就可以正法。宋代略宽了一点，无非是杀头的标准放到三斤或十斤而已。等到了明朝更是芝麻开花，一旦抓到不仅是死的问题，还有夷族之祸。
“在我的眼里，这些人都是活着的死人。”
朱平安重新蹲了下来，孙得功恐惧的望着他，刚才桀骜不驯早就一点不见了。
“说不说？”
孙得功嘴皮动了几动，朱平安叹了口气，蔡颁一咬牙，又是一颗头落下。
现场一片死静！
淮海帮那些人已经有人腿软的站不住，乐生畏死乃是人之天性，不怕死只是一种信念，这种信念朱平安不是没有见过，象汪文言、象杨涟、象顾大章——所以这些人才会被人称之为“士”，而眼前这些，只不过是些普通人罢了。
已经有人开始哭了起来，还有人已经站不住，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恐惧之极，没有人可以承受下一个就是死的就是自已的这个事实。
孔方忽然开口：“殿下，按大明律例他们怎么都是死路一条，您这样做有失仁义。”
朱平安回头望着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孔方心里跳得厉害，不敢与他对视，但还是硬着头皮低声道：“下官也是为了殿下声名着想，请殿下回避，这里交给下官，一定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必了。”
孔方的心忽悠一下就到了底——他忍不住侧过头看向孙得功，好巧不巧的是，后者正望向他。
他默默的转过了头，隐在袖子的手背上，崩起一排狰狞可怖的青筋。
孙得功嘴里飞出一只箭，在他的额头留下一个细微的红点——毛一鹭惊恐地瞪大双眼，伸手指着孙得功：“你——你——”然而很快他的话就断续开来，大量的鲜血从嘴里狂喷而出的时候，他颓然倒在地上，身子已经停止了扭动，但双眼依旧不甘的瞪着。
这变故实在太快太戏剧化，所有人都看得有点傻。
孙得功哈哈大笑，全然不顾毛一鹭插在他身上的那柄剑，“奸狗，你总算死了！老天开眼了，你总算死在老子的前头！”
毛一鹭手底下私兵齐声怒喝，有几个冲动已经奔了过来，孙得功傲然不惧，翻着一对怪眼，哈哈大笑之声不绝。
朱平安淡淡道：“拿下吧。”
他的话音刚落，南宫英雄冲楚颁使了个眼色，楚颁领会，大喝道：“擅动者，杀无赦！”
没有人敢动，刚才蔡颁手下那群杀神已经完全震慑了全场。
孙得功躺在地上，等了半天也没见到刀剑下来，不由得有些奇怪，耳边传来脚步声，他奋力转过头看了过去——瞬间惊呆了。
朱平安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平静淡然，眼神依旧清澈如水。他不由自主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你赢啦，我完啦”
他眼看着朱平安皱起了眉，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你要动手就趁快，否则我一会可就要死了。”
做人凶悍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极致了。
朱平安凝视着他，摇了摇头：“你错了，还没完。”
孙得功：“啊？”
朱平安：“趁你还没死，说说吧？”
孙得功笑了，看向朱平安的眼神变得桀骜不驯：“凭什么要听你的，就因为你是睿王？”他轻蔑瞟了一眼，呸得一声吐出一口血，可惜他已经没有力气，这口血刚离嘴就掉下来落到他的脸上，让他更加狼狈了。
“大胆！”
“找死！”
喝骂之声一声比一声大，孙得功哼了一声：“吓唬我？老子若是怕，就白混了。”
“我知道你不怕，”朱平安蹲了下来，双眼淡然与他对视，声音平静如水：“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一句，你就老实回答一句，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孙得功难以置信的望着他，那眼就象在看一个疯子。
“看来，你是不信啊。”
孙得功看着他站了起来，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寒意，连他自已都没有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笑容已经没了。
“你——你想干什么？”
他不知道朱平安想干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心生恐怖。
朱平安很快给出了答案，当几十个淮海帮的残部站在他的面前时，孙得功的呼吸终于急促起来。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必须老实回答我。”
孙得功的眼底开始流露的是不可遏制的愤怒，间杂着恐惧，就象一只重伤待起的猛兽：“放了他们！”
“看来你的梦还没醒，”朱平安嗤笑了一声：“他们的末来，就捏在你的手上。”
孙得功虎吼一声，“我和你拚了！”
朱平安看都不看他一眼，转头望向蔡颁，“砍一个！”
蔡颁愣了一下，没动。
朱平安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蔡颁浑身的血瞬间直涌上头，一刀挥出，众人惊叫声中，一颗人头带着一腔血砸在孙得功面前。
孙得功惊恐得看着那个到死还是一脸茫然的人头——半晌方移开头，望着朱平安，哑着嗓子道：“杀他干什么？”
朱平安：“不是我杀他，是你杀得他。”
孙得功嘴巴张了几张，除了发出啊啊的几声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场内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这位明珠出海，玉树琼枝一样的小王爷，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杀神——
可就算他是王爷，这样杀法真的好吗？
孔方的脸有些白，但还是开了口：“殿下，他们都已是俘虏了。”
对于他的话，朱平安连头都没回：“孔大人博学通才，可否告诉本王，贩私盐者当以何罪论处？”
孔方的脸更加白了，他真的一句都说不出了。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对于盐铁私营者皆处于重典。汉武帝时，对私盐贩子“钛左趾没入其器物”，所谓“钛左趾”是在左脚趾挂上六斤重的铁钳。唐代“自淮北置监院十三”，捕私盐者。私盐贩子要杀头，连相关官员都要连坐。五代时盐法最酷，贩私盐一斤一两就可以正法。宋代略宽了一点，无非是杀头的标准放到三斤或十斤而已。等到了明朝更是芝麻开花，一旦抓到不仅是死的问题，还有夷族之祸。
“在我的眼里，这些人都是活着的死人。”
朱平安重新蹲了下来，孙得功恐惧的望着他，刚才桀骜不驯早就一点不见了。
“说不说？”
孙得功嘴皮动了几动，朱平安叹了口气，蔡颁一咬牙，又是一颗头落下。
现场一片死静！
淮海帮那些人已经有人腿软的站不住，乐生畏死乃是人之天性，不怕死只是一种信念，这种信念朱平安不是没有见过，象汪文言、象杨涟、象顾大章——所以这些人才会被人称之为“士”，而眼前这些，只不过是些普通人罢了。
已经有人开始哭了起来，还有人已经站不住，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恐惧之极，没有人可以承受下一个就是死的就是自已的这个事实。
孔方忽然开口：“殿下，按大明律例他们怎么都是死路一条，您这样做有失仁义。”
朱平安回头望着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孔方心里跳得厉害，不敢与他对视，但还是硬着头皮低声道：“下官也是为了殿下声名着想，请殿下回避，这里交给下官，一定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必了。”
孔方的心忽悠一下就到了底——他忍不住侧过头看向孙得功，好巧不巧的是，后者正望向他。
他默默的转过了头，隐在袖子的手背上，崩起一排狰狞可怖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