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墨卿的功夫不错……”云舒遥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急问出声,她不能想象这样的男子这些年来不能走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怪不得以往还有书信,到了后来音信全无,想必他能活着面对就已是到了崩溃的极限了。
    “他身手好是没错,可,终是我害了他,若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跌下山崖,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从原先的哽咽到了越说越泣不成声。
    “你知道吗?原先他找到我,我怎么赶他他都不走,从知道他的腿再也没了希望,他为了不想拖累我,硬是赶我走。若……若不是……我怀了玉儿……不知道……还……”米凡似是好久好久都没有将心底里的痛说出来了,每说一句都能忆起当时的情景,那锥心刺骨的痛就会增添上一道细细的伤口。
    云舒遥上前抱住了已然蹲在地上的米凡,肩膀随着不断的抽泣而羸弱的抖动,那份无助那份苦楚,她虽是没有经历,但她能懂。米凡一向重情,一个这般好的活生生的男人因着她成了这个样子,自责愧疚还有无助,想必就是她当时的心情吧!现在即使都过去这么久,她还是不能对此事释怀,这道刺想必会永远跟着她,除非墨卿能站起来,她心里的这道伤口才能愈合。
    “想哭就哭出来,会好受些……”搂着那颤抖的身子,轻轻的拍打在她的背上。
    压抑在心底里的苦和痛终于有了宣泄口,米凡像个孩子似地趴在云舒遥肩上哭得稀里哗啦,好似将这十几年聚集在心底里的泪哭的一个干净。
    肩上的哭声渐渐小了很多,那轻颤的身子也放缓了不少,米凡抬起头来,抹干了泪水,看着云舒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瞧我,本见到你该高兴的。”
    “姐姐怎可这样说,一直没有你们的消息,我也差人找过,也没曾找到,若是早一步找到许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了。”一晃竟十年了,若是早些找到他们,定不会这般吧!云舒遥想到这儿,心口就有些堵得难受,不过,若不是这样,那米凡和墨卿之间的情感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呢,或许福祸两相依便是这个意思吧,得到了也会失去些,失去了也可能收获一些别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墨卿的心思
    夜风飒飒吹动衣袂翩飞,在耳畔肆意穿梭的山风,带着一丝不甘于夏日的轻狂,发着唿哨般的声响……
    凌厉的风刮在米凡泪迹未干的脸上,有些疼也有些凉,可哭出一场,心里真的轻松了好多也释怀了不少,想想现在的生活也挺好,只是每每看到墨卿那不能在站起的双腿还强撑着无事的模样,心里揪紧般的难受,胸口就似有块千斤大石压上。
    本来自己喜怒都惯于写在脸上,心情压抑那脸上纵是想要硬挤也挤不出一丝笑,反倒还要墨卿安慰自己,想想这些年来所欠墨卿的太多太多,他给她的爱,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一点一滴丝丝缕缕的都渗透到了骨子里,虽是不太浓烈但不温不火却是刚刚好……
    若是当时他为了救下她舍了双腿,自己执意的留下来照顾他是怀着感恩愧疚,可现在她只是以一个妻子的心意期盼着自己的夫君能医好这双腿,他虽是不说好似一幅如常,她却是知道他真的很在意这些,只是为了怕自己伤心难过才忍着心底里的伤强颜伪装成无事的模样……
    “现在我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云舒遥看着米凡情绪渐渐舒缓,徘徊在心里的话终是问出。
    “你是不是想问我到底是感激他还是真爱着他?”米凡看着云舒遥,清丽的容颜淡放着一抹释然的笑,许久不曾打开的心结,在大哭一场后竟然参悟领会了不少,想想这么多年执意在这上白白蹉跎了多少岁月,好在自己醒悟的还不太晚,以后她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纵然他永远没了站起的希望,她也会搀着他,直到老去的那一刻,因着他是她的夫,是她今生的依靠……
    “原来我也以为自己对他是感激愧疚多一点,可现在我才明白过来,或许从不经意间我就已然爱上了他,或许是吃饭时他总能知道我想要吃什么,先一步给我夹到盘中的那一刻,又或许是我睡时他为我轻掖被角,再或许是我为了采药摔到山下,他比着他知道自己再也站不起来时都要着急心疼的模样。”米凡说的轻柔,仿佛每说一句就思起过往,清丽的脸上映照着幸福柔和的光。
    云舒遥静静的聆听,想不到看着平常,却是经历了这般多才能悟透一个情字。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旁观的人能一眼就看出别人的心结在那儿,可轮到自己就需要这么多的时间去感受去参透。
    轻柔的话语被风吹散在夜空,一字不落的飘进了两人身后看不太真切的暗影里。
    借着惨淡的月光能看到暗影里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伴随着米凡一个字一句话的出声,那手一会儿收紧一会儿放松,到了最后那手搭在自己的双腿上,唇角微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在这夜色里镀上了一丝喜色,连眉梢也被晕染上了点滴笑容。
    本来许久不见云舒遥,在见过风萧他们几人看着米凡和她出去这么久了还不曾回来,止住了墨玉自己出来寻她们,想不到终于听到了这个女人真真切切的将那字说了出来,虽然她没有直接对他说,可他听到了,三十几岁的人了,竟然为了这些话心跟着欢快的跳,心情也从未有过般出奇的好。忘了自己来此是做何,转动着轮椅又回了院子,那腿也一阵兴奋的颠了起来,似乎连呼吸都带着轻快的愉悦之感。
    察觉到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的双腿晃荡,那嘴角的笑渐渐拢住,眉间拧紧了几分,若是她知道了他骗她之事,那,那会是什么后果,他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只是暗自恼恨着自己也不知是脑子搭错那根弦,竟拿这事骗了她,懊恼的同时攥紧了拳头朝着腿狠捶了几下,也不能消了心里的那份气恼。
    云舒遥和米凡回到屋里时墨卿已坐到桌前,还是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依旧俊美如常,唇角那抹似有似无弯起的笑弧,少了几分以往的多情轻狂而多了几丝沧桑……
    云舒遥眼睛红了几分,因着米凡交代过便强忍了下来,平复了一下心绪,还像往常一样打趣出声:“这么多年也不给个音讯,还以为你流落到哪去了,你倒是老婆孩子在这世外桃园过的逍遥啊!”
    墨卿知道云舒遥的心意,不愿让他觉得难看不自在,眼睛扫过侧身正张罗饭菜的米凡,纵是只看到侧脸,也能看到那眼睛已然红肿不堪,嘴角噙着的笑缓缓下落,扶在木椅把手上的手指收紧了几分,对自己更是懊恼的很,恨不得自己的腿当真不能动了才好。
    “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玉儿,去拿你爹爹自酿的梨花醇来,今天都要多饮几杯。”米凡缓过了心绪恢复了见到故人心情极好的模样。
    待墨玉取来了酒酿,拂去酒封,霎时浓郁醇香还带着丝丝甘甜的酒香扑与鼻端,不吃好似就能让人醉了几分…
    “老远就闻到酒香,原来那香比着现在这坛简直是差远了。”云舒遥端过墨玉给斟满的酒盅放在鼻间嗅了嗅,微闭眼帘,细细感受。
    “那是当然,这酒我都未舍得喝上一口,这玉儿有多大,这酒就有多少年头。”看着云舒遥那如以往的神情,墨卿心底的郁结消散了几分,有一刻竟是觉得十多年年华不曾老去,他们还是以往……
    “既是墨兄自酿的陈酿,那咱们也别悠着了,先小酌一口尝尝。”葵木郎早就抵不过那酒香的诱惑,先一步笑着出声说道。
    墨卿桃花美眸看向葵木郎时不似以往,看着葵木郎唇角一抹柔和的笑,竟是想不到时间足可以改变一个人,以往的这个男人一脸的冷冽让人见一眼就恍若掉进冰谭,像这般说笑言语,那硬朗的表情变得柔和,确也难得一见。
    “好,那我们都干了这杯,为了我们的久别从逢。”墨卿执起酒杯笑着说道。
    抬手,扬颌,甘甜的酒酿随着墨卿的这句,丝丝缕缕尽数入口,再看时,酒杯中点滴不剩,所有的心境与话语全然含在了酒中,不言而喻,自是都懂。
    边吃边聊,过往各自的生活,这顿饭竟是用了两个时辰,几人还意犹未尽的模样,直到小云海吵着闹着,这席才算撤去,墨玉乖巧的又泡了一壶暖胃的清茶给各自续上。
    第一百八十章——自讨苦吃
    米凡和云舒遙聚到一起自是有說不完的話,待茶盞中的茶都乏了,還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好似想要将十几年没有道出的话语句句不落的都说上一遍。
    墨玉引著清凌帶著云海先去了後院的宅子休息,而剩下的幾人不知是吃酒吃的還是怎得,都不觉困乏。房中时不时爽朗的笑声传彻院中,为这寂静幽荡的山间镀上了一层灵动的光彩。
    不觉间天边已隐隐泛出魚肚般青白之色,公雞的第一聲報曉已然响彻耳旁。
    “你們即是出來玩就不著急回,在這兒多住些時日再走。”米凡笑著掠過云舒遙她們幾人,說道。
    “這你不必說我們就賴著不走了,有好酒好菜的,想攆我們我們也不走。”云舒遙浅笑著出聲。
    “也不知道這些年你這女皇是怎麼當得,還是那副孩子般的性子。”米凡笑着说话间已从墙角搬了一个矮凳放在墨卿身侧自顾坐上,很是熟稔的抬起墨卿的腿担在自己腿上,指尖微微用力揉捏着。
    云舒遥看着米凡驾轻就熟的做着这些,心里说不出的味道,有点酸涩也有些温暖,不管怎样,米凡现在已然认知了自己的情感,两个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即使吃苦也是甘甜,不过看着墨卿不能动弹的双腿,鼻间还是隐隐透着股涩涩的感觉。
    “当真一点知觉也没有吗?”不知这句会不会戳到墨卿的痛处,可云舒遥还是忍不住相问出口。
    没有看到墨卿脸色的微变,米凡便待为出声回着:“听那郎中讲的,配着药汤再加上按摩,却是没有一丝效果。”说完这话,一声极细的叹息从喉间划过。
    “爹爹,娘又去了后山……”墨玉许是将清凌与小海安排妥帖,又复身回来,刚巧听着自家娘亲这般说,便朝着墨卿控诉着。
    “玉儿……”未等墨玉说完,米凡呵住了他要讲的话,可墨卿在听到那句后山便已然明白。
    微微倾身正了正身子,墨卿将还在为自己按着腿的手捉到了掌心里,脸上黑下几分,若是细看下来还有几分懊悔。
    “都说了不许再去后山寻那草药,你怎的还是去寻,你也知道根本没有效果,这又是何苦……”握着米凡的手带着一阵无法自持的轻颤,连似是嗔怪的话语也带着难掩的暗沉沙哑。
    “不妨事,我想着许是就差这一副,若是如此岂不前功尽弃了。”米凡抽出了手,继续手上按压的动作,朝着墨卿清浅一笑,却是让墨卿看出了一丝不似以往的柔情。
    “若是不嫌我医术浅薄,我想看看墨兄的腿,可好?”不急不缓的声音像是春风拂柳般的柔和,几人才恍然发现,都当真是不知是呆傻还是只顾着沉浸在久别从逢的喜悦里,竟是忘了一个精通医术的月如烟在这儿。
    “好,如烟快去给墨卿看看。”不待事主开口,云舒遥先一步出声,话语中的急切就像是月如烟看一下那墨卿的腿就能接着站起来一样。
    米凡在望向月如烟的眼眸中闪耀着一丝光亮,紧忙的放下了墨卿的腿,让开了地方。
    而真正的伤者却是没有一丝喜悦的模样,反倒剑眉微拧,说不明道不清的表情浮于脸上。几人直道是他对自己的腿已然不报希望,若是月如烟也没有办法,他又要生生的再承受一次悲观的绝望,不过有希望总比没有好,不试试怎能知道治不治的好。
    月如烟先诊了下脉,一般这样下半身不能动,许是血脉不畅所致,再加上久坐更是加剧了伤情,不过他刚刚见米凡为墨卿按压着腿时言道一日没曾断过,到对这腿帮助不少,最起码促进了下肢的血流通畅。
    搭在脉上的手不曾挪过,月如烟那秀气的眉却渐渐紧锁,这脉搏迸跳有力,丝毫也感觉不到墨卿身子的异样,可这腿却是不能动的,这般到底为何?疑惑,不解,却是有些对自己医术的那么一点点的不确信让月如烟眉间更为拢起了几分。
    房中的空气也像是凝滞住了一样寂静无声,只剩清浅的呼吸和那紧张的心上下怦跳的声响。无疑此时几人的眼眸都齐齐聚与月如烟脸上,像是能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结果一样。
    “来,我且再看下墨兄的腿。”
    “如烟,怎么样?能不能治?”当真是认同米凡的那句话,也不知这么多年云舒遥女皇是怎样做的,还国泰民安繁荣昌盛的,单凭这副急性子就不是女皇该有的泰然自若,沉稳淡定的模样。
    “让如烟仔细诊好。”凤箫轻拍了云舒遥一下,好听的嗓音如清泉流过。
    听月如烟这般说,米凡便将墨卿的软靴褪去,解开绑与脚踝上的带子,将裤管向上撩起。
    没有想象中的变形扭曲,骨节匀称,决计不像是已然十几年站不起来的模样。
    手指在足踝处的太溪穴上微微使力,抬眸看向墨卿问道:“有没有酥麻的感觉。”
    “没,没有。”墨卿回着,脸上却是有丝红晕一闪而过便悄无影迹可寻。
    看着墨卿的腿几人脸上都紧紧绷着,而米凡更是紧张的不行,原本扶着椅背的手收紧又收紧,紧扣着的手还带着微微的颤抖。虽然她一直不曾放弃过,可看着一个个郎中摇头的离去,她其实已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只是内心里的坚持让她一步步的在求医问药然后遍寻无果中失落难过,接着继续这种日子一次次无奈又执着。
    月如烟这次无疑又在她心里播撒了希望的火种,给了她继续下去的希望,但若是月如烟也无能为力,那么她当真是要死了这份希望了。
    “去将车里我放银针草药的匣子拿过来。”月如烟唇角惯带着的似是羞涩的笑意不在,脸上凝重的神色让人心里无来由的一阵冰凉。
    “还是不要试了,这么多年我也已经习惯,无妨……”墨卿拍了拍米凡紧紧扣在椅背上的手,似是风轻云淡的说道。
    “试试在说好不好,就这一次。”米凡希望的火苗已然孜孜燃着,怎容他轻易浇熄。只当他一次次无果心灰意冷,怕她也跟着承受这一次次的打击才这样说。
    “爹爹,让如烟叔叔给看下,玉儿也想让爹爹站起来呢。”墨玉帮衬着出声也带着难掩的渴望,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自己的爹爹能如同别人一样,从小就羡慕别人的爹爹能抱着他们背着他们,还有甚者骑在父亲的身上扮着骑马,可自己也知道爹爹腿不好,不能这样,可小时的自己又是多么的渴望和失落,可懂事如他,却是从未给爹娘透露过半分。
    现下虽是不知这位如烟叔叔有没有这么大的本领能医好爹爹的腿,可是能试下,或许,还有或许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声讨墨骗子
    直到那根根泛着寒光的银针捻到了墨卿的眼前,他才惊觉过来,只怕是这根根银针下去,本来已渐渐有了知觉的腿不会又扎瘸了吧,想到这儿,好看的桃花眼眸中划过一丝慌乱,却刚巧被月如烟暗自打量的眸子捉了个正着,捻着银针的手滞了滞,唇角有丝莫名的笑意浮现。
    “墨兄,我可要下针了,你若是觉得有了感觉就知会一声。”轻轻浅浅的嗓音不是刚才的凝重,细听下竟能听出一丝调侃,可几人都神色紧张,自是没有留意月如烟语调的不同来。
    “嗯……”
    “等下……”月如烟的针在离太虚穴还差两指处,墨卿却出声滞住了月如烟即将向腿上落针的手。
    “何事?墨兄……”月如烟一侧的唇角上挑了几分,眼眸直视着墨卿眨动的桃花眼,只当不见。
    “没事……”墨卿讪讪的笑了下,望着围在身旁一张张凝重的脸,张了张嘴却是没事找抽的说了这句。
    其实他也已有了主意,只要月如烟落下一针,自己就说有感觉了,这样便可少受些苦头了,想到这儿,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泛着打好算盘的晶亮光彩。
    可月如烟好似在刚才的相望间,早已看透到他的心底,他的计划霎时便在月如烟的后一句话间泡了汤。
    “墨兄,这一针两针自是难以感觉到,须得九九八十一针尽数扎上,若是有感觉你才能感觉到。”不急不缓的语速听在墨卿的耳中像是一阵闷雷轰鸣,须得九九八十一针,那自己的这腿还能有个好,还不生生的被扎成了马蜂窝,刚想再继续给月如烟递个眼色,却是看到月如烟嘴角的那抹笑意刚巧划过。
    看着懦懦的性子柔柔的外表想不到竟是憋着坏整自己个儿,可这究竟能怪得了谁,要怨也要怨自己的神经不知那根搭错了弦。
    恨恨的看了月如烟一眼带着难掩的怨念,“我看这八十一针要耽搁不少时辰,不若这一宿未睡,好好歇息一下才给我施针也可,毕竟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这句话倒是让米凡带着歉意的笑了下,对了,刚只顾着给墨卿医腿,竟是忘了都聊了一夜未曾休息,也不知他们几人是否困倦。
    “没事,先医你的腿要紧。”云舒遥先一步出声,像是回了墨卿的好心,却是也表现出了着实对墨卿的腿的上心。
    “遥遥,不若就以墨兄的意思,待我们歇息一下再施针不迟。”月如烟却是一下收了针囊蔸好放回紫木匣子里,站起身来。
    云舒遥暗嗔了月如烟一眼,这歇息重要还是腿重要,真是的,看不到米凡心急的等不迭的模样,人家墨卿是客套话,他竟听的信了真。
    可月如烟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强忍着要掐月如烟一把的冲动,向墨卿和米凡说了几句,便跟着出了房门。
    风萧几人也看出了月如烟今日的不同以往,若是月如烟这副热心肠他敢称第一,决计没有第二可当。可今日怎会……
    给他们几人安排的是几间偏厢房,因着只是酒馆没有备好的床铺,也只好将闲置着的床榻并在一起这样也能多睡个人不是?
    小海已然挨着墙角睡着,想不到清凌还未睡熟,听着动静便起身坐了起来。
    “还没睡着?”云舒遥说话间已经扯过床榻上清凌的衣衫披在了他的肩上。“坐着也要搭件衣裳,不若该感冒了。”
    “嗯。”清凌应声回着。“怎得回来这般晚?”
    “让如烟给墨卿瞧腿呢,对了,如烟,你今个儿是怎得了?”云舒遥说话间一丝恼火写满了全脸。
    几人其实也想相问,怎奈云舒遥先开了这口,便都齐齐的看着月如烟,没有听到月如烟的回答,却是看到那唇角的弧度愈加上扬,若不是怕吵醒了小云海,想必都会乐出声来了。
    “这针不扎也罢。”看着一个个狐疑的看着他,月如烟总算是开口说了这句。
    “你的意思是墨卿的腿没治了。”电语先一步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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