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皓月闻言立刻站起身来恭立在一旁,李保则是继续说道:“王军使也来一起吧,孤敬你们二位一杯。”

    李保这番举动让在坐的诸军军主都十分诧异,大王居然先给他们俩个敬酒。夏侯皓月和王播也是惊讶差点把手中的酒杯都洒了。

    李保看着愣住的两人,他哈哈笑道:“你们两个架子这么大,孤给你们敬酒你们都不给面子嘛?”

    “哪里,某等方才失礼了,还请大王恕罪!”说完两人立刻把杯中之酒立刻一饮而尽。酒浆入口辛辣之气直冲肺腑,不过他们如今更多的还是自豪。

    本来以为今日大王只是为了照顾他们的面子所以让他们来参加家宴,但是今日大王第一杯酒就敬他们二人,大王这份心胸以及他那如沐春风的话语,直叫两人全身心的感激。

    李保喝完了杯中之酒,欣娘立刻把酒杯斟满。李保则是对着众人道:“孤方才这杯酒乃是敬你们二人在伏俟城不畏艰险,最终还为虎翼军留下了许多种子,并取得了伏俟城赶走了辛力合,你们是有功劳的,而这份功劳是谁也抹杀不了的。

    但是孤当日为何要处罚你们?那是因为咱们渭州从没有遭受过如此大的挫折,而作为军主的你们必须要为此事负责。要知道你们每个人手下都带领这上万人,这些人相信你们,服从你们,而你们却不能慎重行事,害得那些兵士无辜丧命,所以你们该罚。”

    李保的话说的真挚,在大唐如今的时节,少有上位者如此关心底层的士兵,他们只顾争权夺利,从没有像李保这样重视过底层士兵的生命。

    是以夏侯皓月和王播立刻出列跪在堂下对着李保齐声道:“大王教训的是,某等毕竟牢记在心,另外某等对于大王的处罚乃是心服口服,从没有过半点怨言。”

    李保忙挥手让二人起身,他接着道:“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咱们渭州培养出来一个合格的兵士所要花费的精力和物力也是十分高昂的,咱们就从投入产出比来说,一次折损了那么多的兵士对咱们渭州来说乃是十分亏本的买卖,而且人命不想别的货物,死了就不能在活过来,想要新的兵员得再等二十年了,这个机会成本也是十分大的。”

    李保这样说,就让在场的军主们十分汗颜了,这个大王真不愧是商业奇才,不过底下的军将不能说,欣娘倒是没什么顾忌,她轻声道:“大王真是的,这等夜宴之上,您就别‘三句话不离本行了’吧。”

    听到欣娘如此说,李保不禁笑道:“就你怪话多,孤说的这些都是至理,让这些军主都长点心,不然日后只想着胜利却不知道爱惜兵士,更不懂得物力维艰那咱们日后岂不是要被他们弄得亏死啊。”

    李保话音一落,诸军主立刻大笑起来,毕竟李保为人还是很和善的。但是李保说的话,他们还是记在了心里。毕竟渭州起家的时候,他们这些人都是元老,从起初的一千两百人的队伍建立起来,他们和兵士都是同甘共苦成长起来的,那时候起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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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两百人如今活下来的也是十之二三。

    想想这些年经历过的战火洗礼,他们心中都有些感伤。

    看到诸将都露出面有所思的样子,李保感动十分满意,作为如今的渭州之主,西北大都督,天下兵马大元帅,李保要对大唐担负起更多的责任来。

    但是大唐如今的情况又十分特殊,他这个兵马大元帅只是个空架子,藩镇对他的防备比对逆贼秦宗权的防备更大。

    毕竟藩镇心里想的和秦宗权都是一样的,他们早就觊觎李唐的江山了,如今李保横空出世,且又兵力强横,他们为了保住世袭罔替的土皇帝宝座,做出什么来都有可能。

    是以李保只能好好拉拢手下的兵将们,今日这场家宴他不惜让欣娘亲自下场表演也是为了好好笼络这些手握重兵的武将们。

    虽然李保对于这时节的武将都心有疑虑但是他更相信自己起家的这些班底。其中尤以张清平为首的吴安正门徒们,他们跟随自己最早,也是最为忠贞的,是以李保才会如此的重视夏侯皓月。这样做一是要张清平他们安心,另外也是要给后来者留下一个李保虚怀若谷,崇贤纳士的形象。

    不过如今皇帝已经给了李保兵马大元帅的头衔,他就必须得行动起来,但是谁来应卯出站这个需要好好考虑一番。如今乃是新年,出了新年李保就必须行动起来了,是以今日把诸将召来也是为了商议下新年的军事安排。

    等到诸将都笑得差不多了,李保对着欣娘耳语了一下,随即欣娘立刻起身,袅袅娜娜的出去了,不多时新的舞姬们再次进场,翩翩起舞。

    众将立刻开始举杯畅饮,李保再次同武将们敬酒,等到一曲舞罢舞姬退出,而欣娘也跟着舞姬们一起出去了。

    看到堂中只剩下李保和诸将后,大家伙的酒意都散了许多,知道大王这是要议事了,他们纷纷坐直了身子。

    “新年长安的官家给孤下了圣旨,要孤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主持进剿秦宗权叛逆之事,诸位有何想法不若趁今日这个机会咱们先议上一议。”

    李保打开了话题,众将纷纷就着这个话题展开了讨论。

    不多时,张清平咳嗽了一声,然后诸将立刻吩咐止住了讨论,齐齐看向张清平,不知道他有什么想法。

    “某的意思,殿下就任如此职位,实在很没有所谓,毕竟天下藩镇林立,真正能奉诏的没有几个,还不如咱们渭州慢慢蚕食周边藩镇,等到时机成熟然后调集咱们的兵力一举围歼秦宗权那狗贼。”

    说话的乃是丁八道,这个问题上他早就觉得不痛快了,凭什么长安丢过来一个空头职衔就让渭州去拼命呢。

    丁八道的想法代表了不少中下层官员和武将的心思,李保听了以后没有做声,然后继续等待诸将发言。

    夏侯皓月也很赞同丁八道的看法,但是如今大王没有开口,而张清平也没有说话,他觉得这时候还是不要开口附和丁八道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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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播却是想的多一点,他开口道:“丁军使所说的,某不太赞同,中枢下达这个旨意,应该是朝堂诸公想要为大王增加进阶的机会,大家都知道这个秦宗权打仗不是好手,只是起事的时机把握的好。

    如今天下藩镇最强者莫过于太原的李克用了,当日黄巢肆虐之际,李克用之所以如此拼命只是因为他想趁这个机会好好挣块地盘。

    此前他们父子图谋云振都州的时候,被打的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如今他们有了河东强镇,想要他们再出力攻打秦宗权怕是不容易了。”

    王播这番话诸将听了没有想太多,不过李保听了却是一震,他吃惊的看着王播,这个昔日的农民军将领居然成长了这么多,看问题十分深刻啊。

    于是他看着王播道:“王军使说的很有道理,继续说说,孤想听。”

    得到了李保的鼓励,王播心中欣喜,他继续说道:“要说此时想要诸镇出兵难上加难,不过大王有了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名头后,下令让诸镇出兵,他们就要掂量一下大王令旨的分量了,再说古语有言,‘名不正则言不顺’,大王主持剿匪事宜,正是帮助大王刷名望的好时机啊。此事一定要做,必须要做。”

    王播的话,立刻引起了诸将的共鸣,他们作为武将想的不多,但是王播解释的如此透彻,他们再听不出那就不配做渭州的高级军将了,于是众人立时统一了口径。

    李保对着王播点了点头,然后举起酒杯说道:“王军使说的好,来干一杯。”这已经是大王第二次给王播敬酒了,诸将羡慕的眼光纷纷定焦在王播身上,这让王播心中的兴奋顿时爆棚,脸上全是得意,喜悦溢于言表。

    “方才王军使已经解释清楚了咱们要接受朝廷的任命,那么咱们该怎么办,诸位还有什么要建议的?”

    张清平看了看堂中,诸将基本都没有什么想说的了,于是他开口道:“某来说说吧,如今咱们渭州刚刚拿下了蜀中,西北至朔方西南到山南都已经是咱们的地盘了。某认为要进剿秦宗权,须得先拿下襄阳,这样咱们西北域到中原的通道就可打开了,襄阳地处天下之中四通八达既可以北固关中,又能东侵中原,还可以虎视江南。”

    张清平这席话可谓是点睛之笔,襄阳乃是李保一早定下的首都之地,这个想法他只和郑畋杨严等人提过,从没有和渭州的文武说过,他能一下子指出襄阳乃是关键,说明张清平的战略眼光十分高超,这比他们多打几场胜仗更让李保高兴。

    是以李保立刻举杯对着张清平道:“张军使所言不错,来咱们共饮此杯。”

    李倚今晚坐在堂中当了半晚上的观众了,他看到李保和武将们一会干一杯,他心痒难耐,也想让李保敬他一杯,于是他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一点,于是他对着李保道:“六郎,某也有话要说。”

    “哦,八郎也有所得,不错,那就讲来,让诸位都听听,就算说错了也没事,诸位将军不会笑你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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