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中剑默默地点点头,丁副校长的情况引起了他的注意,一边听李队长的案情回顾,他一边看着那张事故现场的照片。忽然,他觉得照片某个地方有点不太对劲,不觉皱了一下眉头。胡中剑认真地端详起来,不久就看出了照片中隐藏的一个疑点,问道:

    “李队长,这场事故应该很惨烈吧?”

    “那是场奇特的悲剧,整辆车烧成一堆废铁,什么都焚毁了,要知道那名司机刚加满汽油。”

    李队长回忆起当年的事故,触目惊心的场景仍然记忆犹新。胡中剑微微点点头,继续问道:

    “我怎么没看到焚烧现场的照片,只看到南天门上被撞掉护栏的照片呢?还有,当时应该给死亡的虞小湾拍照了吧?”

    李队长和那名警官不由一愣,警官答道:

    “是啊,我们当时拍摄了一组。这件事我也弄不清楚了,当时所有的材料都在申雨虹手里。现在只有这一张,是南天门拐弯处虞小湾被撞处的照片。你看上面的血迹,已被证明是虞小湾的血迹。”

    胡中剑仔细辨认两年前的虞小湾交通车祸死亡案唯一的照片,据那位警察讲,那里有撞断的铁栏杆,地面的一滩鲜血和挂在栏杆上的一条红布,此外,旁边是散落在柏油路上的背包、手机,画板和颜料,还有一只女式鞋子,这些都足以证明被烧死的女人就是虞小湾。

    “表面看是这样,可想而知那种场面,一个少女被撞下山崖,栏杆上留下她的遗物,一切都突如其来,让人惋惜。不过,既然是那么猛烈的燃烧,我想应该在几个小时内还能看到燃烧的迹象。李队长,你们交警在接到报案的情况下,一般要多长时间能到达出事现场?”

    “我们的反应速度从来都不超过一小时。”

    李队长觉得胡中剑的话里似有文章,怀着好奇地问道:“胡警官,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还谈不上线索,不过确实有疑点。李队长,请你们来看一下,假如汽车跌下深谷焚毁后你们接到报案,你们应该在至少一小时内赶赴到现场。这张照片应该也是在到达现场后拍摄的,可有一个很大疑问就暗藏在这张照片里……”

    胡中剑又端详了一阵,忽然发问道:

    “李队长,你那天没有到过出事现场吧?”

    “没有,我们有紧急事故小组,是申雨虹和另外两个同事去的。”

    “那么根据经验来看,这张照片应该是什么时间拍摄的呢?您看一下。”

    李队长接过照片看了几眼,说道:

    “应该是出事后警员到现场勘察后拍摄的。这不,现场很凌乱,血迹和物品都应该是虞小湾的,怎么有什么不妥当吗?”

    “有一个最大的疑点。你看,既然是汽车掉下南天门深谷焚烧,照片上必然留下汽车残骸和燃烧冒黑烟的痕迹,除非大火已经完全熄灭。从你们出事故现场的反应速度来看,不太可能连那个坠毁汽车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我想这与现场救援的事实不符,那时汽车应该仍在冒烟燃烧无疑。

    这张照片正前方就是山谷,从这个角度取景深,虽然不一定见到焚烧的汽车,可总会有几丝浓烟。可这张照片却什么都没有,还是一片绿色中夹杂黄色,我想黄色是向日葵,而绿色便是树木和草。这不符合逻辑。”

    李队长十分惊愕地听完胡中剑富有逻辑的叙述。可不是吗,照片上的背景一角就是深谷,可一点也没有坠毁汽车的黑烟痕迹,这的确太反常了。

    李队长立即将当年参与出现场的两个警员找过来辨认照片,他们也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下面的汽车残骸?即使没有照到,也该有些烟雾啊!对于路面上散落的物品,他们都说当时确实看到并拍照了。

    “会不会是后来照的呢?”有警员问,“出事时是中午,我们处理现场至少要三个小时。那时黑烟看不到,也是正常的事,再有,或许是风大,把烟吹到其他方向了。”

    “有道理,我们验证一下便知道。”

    说完,胡中剑指了指画面上的那只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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