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长这么大今天还是第一次进警察局,太兴奋了。”顾婉婷眉开眼笑地拉着何军的手晃来晃去,很快又嘟嘟小嘴,抱怨地说道,“不过这些警察也不负责了,我们还这么小,居然都不送我们回家,难道就不担心我们被再次拐卖吗?。”

    何军听后,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也不知道刚刚是谁死活不告诉警察自己父母的信息,现在又把所有的责任推给警察,唉,阿婉怎么能这么可爱,突然好想抱抱她。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何军伸出双手,直接把顾婉婷抱在怀中,紧紧地拥住她,闻着那萦绕在鼻翼的熟悉到不行的气息。

    淡淡的清香。

    他的嘴角上轻轻的荡漾出一抹柔和的笑容来。.

    顾婉婷秀气的眉头轻轻地蹙着,眼神闪了闪,本能地想挣扎道:“你怎么?”

    “乖,别动。我就想抱抱你,好好的抱抱你。”何军低低发出声音,他的语气,柔柔的,是他从来都没有对别人用过的语气。

    在别人眼里面不可能的事情,如今悉数都用在了顾婉婷的身上。

    他静静地闭着眼睛感受着她身上面的气息,肆无忌惮的闻着。

    张开眼,满是心疼地看着顾婉婷的脖子,关心道:“疼吗?”

    顾婉婷摇了摇头,笑道:“这有什么疼的。”

    何军微微垂眸,遮住眼中滔天的怒意,抱歉道:“对不起,让你置身于危险的境地中了。”

    他握紧着拳头,眼里闪过一道嗜血的神色,所有伤害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顾婉婷无语地撇撇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好吧,推开何军,眉开色舞地再次行云流水般从头到尾把之前的一系列动作给何军演示了一遍。这次明显加快了动作的速度,力度却不够。

    “怎么样?我打得不错吧。要不是我力气太小,今天一定会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顾婉婷一掌拍到何军的肩上,十分豪爽地说道。

    何军宠溺地笑了笑:“不错不错。活学灵用,下次再教你点别的。”

    “好。”顾婉婷高兴地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的t镇小学,她心血来潮地拉着何军往那走去,“我们去那边那个t镇小学看看。正好顺路。”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在这里读过三四年书。”何军淡淡地说道。

    “是啊。有一年暑假你来t镇,我,你,顾正渊三个人还经常一起翻墙进学校的小游乐场呢。有一次我的腿摔伤了,还是你把我背回去的呢。”

    何军邪魅地勾起唇角,幽幽地说了一句:“我好想记着某人右腿上还因此留了一条疤痕。”

    顾婉婷听后差点一脚踢过去,狠狠地瞪了何军一眼,怒骂道:“一天到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说完,甩过头去,摆出一副他是谁貌似我不认识的表情。

    何军无奈地笑了笑,怎么还是小孩子脾气,一点长进都没有。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t镇小学,顾婉婷不禁颇为感慨。学校的大门一如从前般简陋,自己的心境却和以前大不相同。

    母校?算不上吧。虽然她在那里度过了她的童年时代,也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但更多的却是刻骨铭心的伤痛。自从去c市读书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看过。

    顾婉婷见学校大门的是关着的,想到现在是暑假,校园没有开放。门卫大叔肯定不让进,于是她带着何军往学校后门走去。

    “咦,怎么会没有呢?她明明记得有的。”顾婉婷左走走,右走走,就是没有找到。

    “小姑奶奶,你在找什么?已经来回走了不下于五遍了。”不知道顾婉婷在找些什么。何军好奇地问道。

    难道又是什么惊天之举?

    顾婉婷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而又清澈地看着何军,摊了摊手说道。“狗洞啊。这大门有门卫,围墙上又有玻璃,所以只能钻狗洞喽。”

    何军顿时脸色一沉,头上冒出无数条黑线,头顶一阵乌鸦飞过,笑容也僵在那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嘴角不停地抽搐。他不由地怀疑,重生后阿婉的智商是不是也跟着倒退了。

    “啊~找到了,就在这里。”顾婉婷发现狗洞,顿时两眼放光,惊喜地大喊道。说着,果断地趴在地上,没有任何犹豫地往狗洞里面钻。

    何军已经不知道如何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他现在恨不得一刀宰了乔美琴,她凭什么把他的阿婉教育成这样?

    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前世做雇佣兵的时候,他曾在下水道中呆过三天三夜。但是阿婉不同,他是这样喜欢她,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她捧在手心,揣在怀里,走到哪里带到哪里,舍不得她受一丝委屈、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害,舍不得让她哭、让她伤心,恨不得将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都亲手捧到她面前。

    阿婉的行为如同锋利的芒刺扎在何军的心头,他的心被扎出千疮百孔,滴血般的痛。

    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脸色愈来愈难看。

    明明有十几种其他的方法进校园,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走进去,可阿婉偏偏选择最荒唐最无奈的一个方法。

    真不知道是该说阿婉天真呢,还是该说她傻呢。

    “何军,我已经过来了,你快过来吧。”一个灵动的声音响起,清远悠长。

    何军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好气地应道:“好,马上来。”

    看着何军从狗洞中钻出来,顾婉婷捂着嘴偷偷地笑。

    何军从容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泥土,走到顾婉婷面前,抬起手点点她小小的鼻头:“你个没良心的小坏蛋,我是为了谁才钻狗洞的。”

    顾婉婷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脸蛋,支支吾吾的说着:“好嘛,我错了。作为回报,我带你去逛校园。”

    看着满身是泥。头上长草的顾婉婷,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边帮她清洁便说道:“好,把身上弄干净再去。”

    顾婉婷莞尔一笑。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深深的印了出来,一双灵动清澈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让人着迷。一阵微风吹过,她拉着何军的手,甜甜地笑道:“走吧。我们先去看那颗大树。”

    t镇小学的操场就是一块草坪,不是水泥地也不是所谓的橡胶跑道,操场中间长着密密麻麻的杂草,还有一颗皂角树。树高十多米,直径两米多,至少要五六个小孩才能合抱的过来,皂角树枝叶缤纷,树身中空,根似盘龙卧虎。

    据t镇的老人说,这颗皂角树已经陪伴了世世代代的人长大。它保证了几代人洗涤衣物之用。树叶茂密得连太阳的光斑很难倾泻,即令下一场小雨,地面也湿不了多少。这里是学生们的好去处,学生们只要一下课,就会跑到树下追逐嬉戏,杀羊羔,跳绳,跳皮筋,其乐无穷。长久以来,这颗皂角树已经成了t镇小学的一部分。学生生活的一部分。

    “你看,那棵皂角树。”顾婉婷一眼就望见了那棵皂角树,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福表情,“小时候我们常常好几个人一起抱它呢。”

    何军看了顾婉婷一眼:“那你小时候有没有抱着大树哭?”

    画面不由得跳到他脑海。一个小女孩因为受委屈而抱着大树哭泣,眼泪都沾到树皮上了。

    “才没有呢。”顾婉婷嘟起小嘴,稚声稚气地说道。

    她突然松开何军的手,兴奋地向皂角树跑去,对何军大声地喊道:“嘿,来追我呀。你抓不到我的。”

    看着顾婉婷神采奕奕、活蹦乱跳的样子,何军不由地向她追去:“好呀,你看我追不追到你。”

    说着,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不对,应该就是小孩子,高兴地奔跑,追逐,玩的不亦乐乎。

    操场不时地传出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不玩了,不玩了。”顾婉婷停住了奔跑的脚步,慢慢弯着身子,双手扶住膝盖,大口地喘着气。她是真的跑累了,很久没这么放肆地大笑了。

    何军也停了下来,伸出双手扶住顾婉婷,带着她慢走,道:“乖,刚刚跑完步不能立即停下,要慢走一段时间。”

    两个人都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眼睛轻轻发亮,心情显然极好,就像刚刚得到新玩具的孩童一般。

    若是何军前世的雇佣兵战友们看到他这一幕,绝对吃惊一叹:低智商能不能收敛点,再这样秀下限的话,不敢保证不会有人拿着砖块过去拍死你们。

    散完步后,顾婉婷像小时候一样抱着皂角树,闭着眼,心里异常兴奋,像回到了古老恬静的梦里:皂角树那古老苍劲的神志、儿时嬉戏树下的情景、梦牵魂绕的画面、依稀如烟的往事……又历历在目。

    顾婉婷睁开眼,扬起一记甜美的笑容,漫笑开来。

    “这棵树的枝条镇茂密,除了冬天叶子掉光时,我永远都看不透它的绿叶。不过这棵皂角树好奇怪哦,只开花不结果。”

    “估计是个熊皂角树。”何军解释道。

    “听爸爸说,在贫穷的岁月里,村里人都是用皂角来洗头、洗衣服。那时候,没人买的起洋皂。大家就去山上捡皂角,皂角的泡沫极为丰富,去污力很强,又没有副作用,而且还有一种特别的自然香气,比后世的洗发水、洗衣粉、肥皂好多了。以后,我一定要买一个大大的院子,然后在院中种一棵大大的皂角树,然后甜甜用皂角洗头。”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很多年之后,顾婉婷看着自家院中的皂角树,才真正的懂得一句话——真正在乎你的人,就连不经意的一句话都会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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