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我跟房东就这样跟开玩笑似的试恋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便带上了一丝丝惊悚的意味。我轻轻拽了下房东的衣角,他回过身来看我,我拍拍旁边的空间,示意他躺下。他迟疑了片刻,往外挪了挪,在离我稍微远一点儿的地方躺了下来。

    我不挑这个理,现在有比这更重要的问题需要我们共同面对。

    “你是认真的吗?”我需要最后确认一遍他的意思。

    “是。”他说。

    “你爸爸不会就范的。”我平静地说道。

    “嗯。”他应声。

    “我妈也不是善茬儿。”我继续平静。

    “哦。”他不在乎。

    “我亏欠人家彭大树。”我实话实说。

    “对。”这货竟然帮腔。

    “你极有可能很快发现我人不咋地于是原路返回,我忍受不了你的别扭把你一脚蹬开的几率也非常不低。”我眨巴眼睛道,“你真要试吗?”

    “试。”够硬气够爷们儿。

    “那一会儿你出去跟伯父说,我脸皮薄见不得他促狭的戏霸赤兔脸。以后你家这边完全由你负责搞定,我家那边你得帮着我搞定。”我算得门清。

    “好。”答应得倒不含糊。

    “明天我们就回帝都。既要有闪电战的自信,又要有持久战的准备。”我故意不看他,问:“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此人似乎有敷衍塞责的嫌疑。

    “很好。”我徐徐绽放出奸邪的笑容,“对外的责任包干已经分完了,剩下的就是人民内部矛盾的协调了。你应该知道这一声试试是要尝试很多新鲜事物的吧?”

    房东敏锐地听出我语气中的不怀好意,坐了起来。

    要说不脸红那是假的,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我总得把个中玄机跟他提前讲清楚,免得到候更尴尬。“你要明白这次我们俩是真的了,不是以前配合演戏,有些事情,该发生的时候总是要发生的……”呃,开头一如既往地猥琐。

    我深呼吸,极力暗示自己要稳住,千万不能掩面羞奔:“其实我妈对你其他方面都很满意,除了担心你不能……姐夫行不行那已经是不言自明的了,所以导致你现在的处境就比较尴尬。”好吧,我也承认越说越往下作里出溜了。

    不笑场真的是一件艰难的任务。我故意深沉道:“不光是我们家人对此存疑,你们家人其实也无法敞亮。你大概还不知道你爸爸曾经约见过我爸妈,跟他们说他带你去看过大夫,给你做完检查后大夫跪了一地,哭道:微臣该死,陛下息怒;殿下有疾,殿下不举。”

    我挤对得无比欢快,竟然忽视了房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我继续故意逗闷子道:“其实咱俩已经发展得很快了,虽然牵手是在婚礼上演戏,拥抱是出于礼仪跟找掩体,kiss是大冒险催得一扫而过,同床是国际救援人道主义,但是正所谓牵手、拥抱、kiss和同床都已经有了,其他的还会远吗?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很能等。我不着急……”

    最后一个“急”字其实是没说出来的。不是因为被鲜肉堵住嘴巴,而是房东已然打开门羞愤离去。

    我看着洞开的房门,悲哀地自言自语道:“这样阴险的激将法都不好使,东啊你不会真的不行吧……你不行可要早告诉我呀……好吧,你回来我不嫌弃你……呃,起码今儿个先不嫌弃……”

    我在房东房间里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回来。我心说,这小暴脾气不会真找宗师拼命去了吧,那宗师岂不是要跟我这个始作俑者不共戴天?我赶紧一骨碌爬起来,竖着耳朵听楼下的动静。周围安静得很,这不像是贵两父子交流的风格啊。我挠挠头,心说,莫非是被我刺激得街头暴走去了?这大冷天的,他身上还穿着短袖呢。

    我这厢刚动个念头想叫上戏霸一起去把别扭东找回来,舞台泰斗就人未到声先闻了。

    “大咪呀,大咪呀,大咪呀……”一声声索魂由远及近,眨眼工夫已经飘进了门。

    “李程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吗?”戏霸眼带泪花,给自己制造环绕立体声。

    我探头看看房东没有跟在他身后,遂很有心机地把戏霸拽到跟前,平息道:“你不要太激动,我只是进入了试用期。按照贵老李家的传统,但凡试用期都是用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把人往死里折磨的。”

    “他爸爸那边你放心。”戏霸赶紧安抚我,“你别看他脾气不好,其实是一个特别简单的人。你别看他现在是大爷,但只要你有了孙子,他保证会比孙子还孙子!”

    我脸上浮起僵硬的笑容,内心深处开始有一丝丝的后悔,这什么家庭啊,有这么形容自己亲弟弟的吗?

    “李程呢?不会直接跟他爸爸摊牌去了吧?”我赶紧步入正题。

    “放心放心!”戏霸挤咕眼睛道,“他本来是要去的,被我给招安了,现在正在我房间里修身养性呢。他爸爸身体不好,这种天大的喜讯可不能直接塞给他,要循序渐进。”

    “那你上来找我是……”我疑问道。

    “我主要是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必须要来谢谢你啊!”戏霸飙着泪珠道,“大咪,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啊!咱们从此就是一家人了!对了,明天我就让人去给你办理出国的手续,伯父一天也不会让你们分离!”

    “哎,哎!”我赶紧制止这位亲伯父,“以后的事儿我还没想好呢,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搓着手绕圈暴走high翻天的戏霸给截断了,说道:“上次跟亲家们匆匆一别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见过面。不行,我得找个时间登门拜访一下才有诚意……”

    我笑得比哭还难看,敢情戏霸仍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和舞台空间里,压根听不到我讲了些什么。

    “不跟你说话浪费时间了。”戏霸等不及道,“他爸爸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得下去给他来针精神吗啡!”

    说罢不等我张口阻止,戏霸就来也匆匆去更匆匆地消失了。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头皮发麻,脸上火辣辣,心说,神奇的造物主,请问这世上有没有童男子洞房培训这一课程啊,靠谱吗,还得是实践出真知吧?不过这培训如果是一夜速成的话倒也还不错……

    我果断地认为自己不能再在房东的房间待着了,这情况弄得自己这么像后宫戏里刚被圣上翻了牌正在焦急等待皇上下朝前来临幸的小才人。我愤愤不平地离开了房东的房间,躲回了自己的香闺。

    当夜,虽然我极度期待,然而礼义廉耻的房东到底也没来敲我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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