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她的工作态度!”宗师仍旧不跟我直接对话,对戏霸嚷道,“礼拜三,好歹坚持了一天;礼拜四嘛,变成了半天;礼拜五,缩到两个钟头;到今朝礼拜六,她干脆不叫不来了!”

    我面无表情,心下窃喜,就知道你天天在家巴巴数着呢!

    “你自己解释解释吧。”戏霸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说道。

    我沉吟道:“那么……贵公司不实行双休日的吗?”

    “今天就算了,前两天怎么回事?”戏霸道。

    “哦。”我清清嗓子,看着宗师道,“礼拜四下午,我去跟楼下的保安聊天了,目的是侧面打听一下您的情况。当然,您一贯神出鬼没,因此保安所知甚少。礼拜五嘛,我看我一连敲了好几天门您都没动静,我认为最合理的解释是您出远门了不在家。您记得吧,当时我一边敲门一边问:李总,您在家吗?您出远门去了吧,您不说话就表示……”

    “滚!”噎叔终于赏了我一句,我直想跪下高呼隆恩浩荡。

    戏霸喜悦地看我一眼,又转而看着他弟弟,埋怨道:“你在家,怎么不给大咪开门嘛!”

    “我不想看见她!”宗师拍桌道。

    “那您今儿还把我叫来。”我立即接上,“药在这儿了。”把药放到红木桌上,我转而对着戏霸道:“李总,我虽然把药送了进来,但我估计完不成后面熬药和看着他服下且不吐的任务了。活儿没完成,我引咎……”

    戏霸赶紧摆手道:“后面两个任务我收回,恭喜你通过了试用!”

    “我不同意!”宗师毫无疑问跳出来反对。

    戏霸走过去低声道:“愿赌服输,谁让你坚持不住给她开门的。”

    “刚刚明明是你开的门!”宗师豁出去了。/

    “那也是你授意开的!”戏霸也不退让。

    我的**恭顺侍立一旁,灵魂则雀跃着拍手大跳道:打起来喽,打起来喽……

    宗师警惕地扫我一眼,然后示意他亲哥要庄重,不要在我面前败坏他至高无上的泰斗形象。

    “呃!”我赶紧插话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一下!”戏霸突然想到什么,布置工作道,“下月初有一个长辈过生日,你给安排一下礼物。”

    还没等我低眉顺眼地答应,宗师就跳了起来:“我不去!”

    “没让你去,我去。”戏霸道。

    “哪个都不准去!”宗师疯了一样咆哮道,“我们跟他们没有关系!”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没有老爷子能有我们今天嘛!”戏霸也沉脸了,“再说那事都过去了,平心而论,也不是光是人家的责任。”

    宗师显然又要开始屏蔽我了,说起家乡话。我看这老二位吵得正欢,自己一句也听不懂,便偷偷地溜了出来。

    到底是谁的寿筵?看宗师的反应,难道是房东的外公?我一边下楼,一边沉思着。

    然而事实告诉我,我又跑偏了。下礼拜一上班,戏霸就把我叫过去,嘱咐我准备礼物时应该注意的事项。司机小于也在,因为他要给我充当驾驶员。

    我斗胆问:“是李程外公生日?”

    李总瞥我一眼:“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我翻了个白眼,不语。

    “你先出去吧,这几天小赵找你,随叫随到。”李总对司机说。

    司机离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伯父就招招手让我过去,对我说:“是乔家老爷子七十大寿。”

    我黑线道:“刚刚不让问,现在又自己说,一会儿李总一会儿伯父一会儿戏霸,你要不要精分得这么眼花缭乱。嗯?乔家?莫非是姐夫的爷爷?”

    “你怎么知道他有爷爷?”戏霸警醒地问道。

    “上次喜筵上见过。”我实话实说,“鉴于姐夫和房东的过去,这次去祝寿是有点尴尬。宗师同意你去了吗?”

    戏霸摇头:“他的固执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咂嘴:“其实也不算实在亲戚,既然宗师那么反对,你也难作。礼到人不到吧?”

    “不行。”戏霸反对,“乔老爷子对我们有大恩的。你猜我们最初发家做的是什么生意?”

    我立即兴奋道:“既然你这么问,那必然不是正当生意。是粉还是枪啊?”

    戏霸无奈地瞪了我一眼。

    “别扭捏了!”我鼓励道,“谁家资本原始积累不是血淋淋的,我理解的!难道,竟然是风险系数最小口碑系数最差的皮肉生意?”

    戏霸黑线道:“你脑子都装了些什么。我们是搞出租车起家的,出租车!”

    我立即意兴阑珊,戏霸却思绪纷飞:“那时候我们刚刚贷款买了十几辆车,欠的债还没有还清,为了节省一些雇工成本,我跟他爸爸也都去开,很辛苦的。结果有一次,一个司机因为疲劳驾驶,撞死了人。”

    “哇,人命关天。这个司机是你啊,还是宗师?”我死灰复燃道。

    “都不是,是雇的别人。”戏霸道。

    “唉!”我失落道,“那顶多说你们管理不力,罚点钱了事。没劲。”

    “那个司机是个外地小伙子,怕担责任,当晚就溜了。到现在都不知道人在哪里。”戏霸说。

    “那死者家属找不到人,岂不是要上你们家静坐去?”我反问。

    “不光这样,因为这次事故,上级部门说我们车队混乱,不具备运营资质,把我们所有的车都扣押了。”戏霸回忆当初,仍有唏嘘。

    “那还真惨。”我同情道,去给戏霸倒了杯水。

    “幸亏那时候乔家老爷子在市委工作,出面帮了我们,否则我们家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戏霸幽幽道。我拿着杯子的手一抖,不由自主回头叫道:“姐夫家竟然是高干!”

    “怪不得他能轻轻松松进公安局当片警,原来他是**!”我不忿地拍着饮水机道,“一个有钱,一个有权!”

    “你在说什么?”戏霸也有未曾涉猎的领域,道,“老爷子早退休了。孩子也都是普通公务员,不算高干。”

    “那姐夫也有高干的血统!”我仍不罢休,心说,我区区穷三代,怎么斗得过哟。

    “你现在知道老爷子对我们家的恩情了,你说他七十大寿,我家一个人都不到,像话吗?”戏霸问。

    “你不用拉我的票了。”我安慰道,“只要是你跟宗师pk,我都不分青红皂白地支持你。去,必须去!”

    “太好了!”戏霸高兴道,“那你别忘了给咱俩订机票。”

    “好嘞,我现在就去!”我乐和着答应往外走,突然反应过来,“咱俩?我,我也要去?”

    “当然。”戏霸道,“我们家血淋淋的原始积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听的。”

    “太阴险。”我悲愤道,“明明知道宗师会发飙,你故意拉我当垫背,太恶毒了吧。”

    “哈哈!”戏霸大笑道,“无毒不老板嘛!”

    想到能去瞻仰一下生房东养房东的城市景观,还能见到姐夫,我忍了。

    彭大树跟我闹掰这事儿,几经辗转,某天终于被赵赵氏所获悉了。但她只知道彭大树突然对我丧失了兴趣,却不知道原因为何,所以打电话给我让我自首。

    “你又丢啥人了,怎么听大树妈说他都不愿意提你啊!”赵赵氏怒其不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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