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着硕大的头颅,无奈地想,罢了,跟戏霸、宗师一起吃大餐,总好过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吃泡面吧。

    可是,我怎么会料到,这边刚答应了戏霸,第二天赵赵氏就传来了通知:鉴于我跟彭大树有染关系发展速度不给力,彭赵两家四老决定联手报复我们,即日起程赴京,来个京师中秋六人大联欢。

    接到噩耗,我欲哭无泪,斗胆商议道:“妈呀,咱不早就说好了中秋不一起过吗?”

    “我是同意你不回家,又没说我们不去找你。”赵赵氏账本门儿清。

    “不是啊。”我思绪纷乱,辩解道,“可是,可是我很忙啊,我挣钱啊,我没有时间招呼你们。”

    “别跟我提那30万!”赵赵氏翻脸道,“到最后你能拿几个子儿咱先不说,说了打击你的积极性。单就咱家目前的情况,咱也不差钱!我不用你去给我卖命,我只要你赶紧给我结婚成家,倒贴你钱我都愿意。”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时慌乱脱口而出道:“妈呀,我忘了跟你们说了,其实我中秋那天有约了。”

    “谁呀?能比你亲爹妈还重要?比你未来的公公婆婆还重要?”赵赵氏不屑一顾道,“都给我推了!”

    “推不了!”我头脑一热,口不择言道,“我约的就是彭大树!”

    “那不正好吗?”赵赵氏费解了。

    我使劲朝自己嘴巴上来了一巴掌,咋这么欠啊!我只好胡诌道:“我跟彭大树吧,约了中秋假期一起去旅行。不在北京,对了,我俩都不在北京啊!”

    “是吗?”赵赵氏狐疑道,“那我咋没听你彭家阿姨他们说呢?”

    “彭大树还没告诉他们呢,我们也是刚决定的。”我信口开河地说道。

    赵赵氏一言不发,立即挂断了电话。

    我心知亲妈这是打给502求证去了,502将会立即打给自己儿子求证,我必须在此之前买通彭大树。我争分夺秒地就将电话打给了彭大树,万幸,他很快就接了。

    “一如既往,我说你听甭废话。”我气都没时间喘,道,“咱俩的爸妈要来北京过中秋,可我已经提前答应别人的邀请了,我不能让他们来。所以我就跟我妈说中秋假期我跟你要一起出去旅行,不在北京。你妈随时可能给你电话求证,时间紧迫,咱们先把供词串通一下。时间三天,人物你和我,地点青岛,事件旅行,交通工具火车,具体来说是动车。你还有啥疑问或者要补充的吗?”

    “你答应谁的邀请了?”彭大树一如既往挑精髓问道。

    “呃。一个长辈。”我语焉不详道。

    “这种答案可不是对同伙的尊重。”彭大树不吃这一套,竟然死不要脸道,“哎哟,我有电话进来了,是我妈。”

    我银牙一咬,立即吐真言道:“是我过去房东的伯父。”

    “嗯,房东。”彭大树还有工夫咂摸这个词,“房东。”

    “别品了!”我求饶道,“快接你妈电话吧,渡姐们儿这一遭。感谢,感谢!”

    “你先挂了吧。”彭大树如是说,我知道这意味着这货肯帮我。

    我长舒一口气,摁了红键。一摸额头,全是汗。我不禁一边抹汗,一边自责道:“赵大咪,再叫你爱当影后,戏剧市场这么火爆,玩不死你他们就不叫发烧友!”

    最终在彭大树的友情普度之下,我有惊无险地过了亲妈设下的关卡。不用说,我也心知肚明,这次欠了彭大树一个大人情,以后当债务人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

    很快,中秋节就来了。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我,这样的日子和场合不能白吃白喝,两手空空,得给对方预备礼物。戏霸倒是简单,我在网上订了一套俄文原版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全集》,但是轮到宗师我就郁闷了,我应该给他买什么才能投其所好呢?

    最合适的当然是买药,但我也知道这是自求灭亡的举动。我愁苦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来送宗师什么他能不骂我。我又不能向戏霸求教,因为他肯定会阻止我带礼物去的,说我太客气。

    从萝卜那儿获悉,她给雷阵雨的爸爸准备了茶叶。我知道宗师作为富一代,饮食起居比较挑剔,只好忍痛买了上好的碧螺春。如果我都这样有礼有节了,他还故意要挑刺儿,说自己只喝武夷山大红袍,那姐直接撂挑子走人。

    中秋节那天下午6点多,戏霸亲自开车来接我。我受宠若惊道:“传说中的李总亲自来接,这么高规格,你又憋的啥坏心眼儿?”

    戏霸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家宴嘛,当然得我亲自来才有诚意。”

    我撇了撇嘴:“你是怕派别人来接,我半道落跑吧。”

    戏霸嘿嘿岔开话题,问:“你还准备礼物啦?”

    “是,空着手去怕被宗师给轰出来。”我道。

    “哎呀,真好,真好!”戏霸别有意味地喜滋滋道。

    我眉头一紧,转头问道:“除了宗师、你跟我之外,没有别人了吧?”

    “没有了,没有了。”戏霸澄清道。

    我不放心地看着他,通牒道:“再跟上次机场似的,给我玩惊喜,我可不配合了!”

    “放心吧。”戏霸说道。

    我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赫然醒悟:“你别告诉我这顿饭是在那儿吃!”

    “家宴嘛。”戏霸开解道,“当然在家里吃最有气氛了。”

    “那也可以在你家吃啊。为啥非要去那儿,那里都空好久了。”我很不情愿。

    “不空,该有的都有。他爸爸现在就住在那儿。”戏霸怕我跳车,偷偷给车门落了锁。

    我瞪了他一眼,无奈道:“多此一举。我是怂人,把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推我我都不会跳的。”

    说话之间,车就停在了小区楼宇后身的便道上。我拎着礼物下车,克制着油然而生的亲切感,面无表情地跟着戏霸走进了大门。

    熟门熟路地到了门前,他伯父掏出钥匙想自行开门,被我伸手制止了。拜访一代宗师,敲门是基本的礼数。我伸手在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两长一短。

    他伯父费解地问:“还有暗号?”

    “不是,最后一下手抖了。”我坦白道。

    里面没有反应。我狐疑地看着他伯父,心说,想用闭门羹来让我演出三顾豪宅?

    戏霸摆摆手,对我说:“没那么多讲究。”说罢他就径自打开了大门,我只好跟在戏霸的后面进了门。

    因为居住人的更迭,屋子里的摆设也相应地有了一定的变化,跟我半年前住在这里的时候很不一样了。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浓厚的中药味。我细节帝上身,第一个往客厅原本贴值日表的地方看过去,一幅水墨画取而代之。

    我心说,这样好,新鲜,完全是一副初次到宗师府上拜访的感觉,怀旧啊似曾相识啊什么的最讨厌了。

    宗师听到动静,从卧房里走了出来。他住的房间是原先房东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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