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流满脸,哽咽继续:“后来,我打开父皇临死前给的信,才发现……他竟是害死父皇的凶手!”

    啊!

    所有人都吓得瞪大眼睛,包括筋斗云上的小仙翁。

    无量仙人白眉紧皱,忍不住想起老天皇大帝身体一向康健,功法高深,人缘也好,在仙界的威望极高。

    不过,那时他常常闭关,对外界的事情知晓不多。只知道有一次闭关出来,突然就收到老天皇去世的消息,让他震惊不已……

    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

    王母娘娘流泪不止,解释道:“莫问跟我成亲后,觊觎天皇大帝的位置,偷偷给父皇下毒。那毒很隐蔽,父皇他发现时已经太晚了,又见我对他痴心不已,便忍着不告诉我。”

    “燕子含泥,只为幼鸟。父皇他老人家也一样,直到生命垂危,仍一心为我着想,为我留后路。他不想让我伤心,便没揭穿莫问,只希望我能幸福。”

    “他给我偷偷留了信封,留了暗卫,放任各洞府处理各派事情,无形架空了天宫的权利……随后去世了。”

    “直到他对不起我,一颗心都挂在无风仙尊身上。见仙界没权利可图,无风仙尊也下凡去轮回,他便离开了。”

    “当我知晓事情的真相时,我伤心了好久,一直不肯接受事实。我怎么也料想不到——是我引狼入室,害死了父皇,也害了自己!”

    “原来我的枕边人,惦记的是我父皇的权利,爱的人也不是我……而是一个男人!这是多么可悲啊!”

    她轻轻抹去泪水,抽泣继续:“他离开后,便音讯全无,好多年都没消息。我一人撑着天宫,照料你们长大,心性也慢慢安稳下来。”

    “我也没去找他,告诉自己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对他……虽然仍会不时想起思念,但父皇的死让我自制些,没从主动寻找过他。”

    “他比我绝情,我不去找寻他,但我至少把你们的拉拔大,为你们寻觅师尊,看你们长大出嫁……可他却连一封传信也没有。”

    “多年过去了,你们先后都出嫁了,天宫只剩我一人冷冷清清过着。可能是生活太孤寂吧,我总不时想起年轻时跟他在一起的生活。”

    “父皇临时前,跟我说过,只要你幸福,便好……跟他好好过吧。十几万年,无数个****夜夜,我一人独守空房,倚窗遥望天际,慢慢度着漫漫长夜。”

    “这时,刚好玄上仙来求助我,希望我将凝水珠送赠给他。当时到处都在传他和他的小徒弟玄石仙子相恋相爱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我一时好奇,忍不住问他怎么能和自己小徒弟相恋。玄上仙答,爱可以跨越一切,包括身份地位,过去和未来。他说他爱小徒弟,便爱了,不在乎其他。”

    “我一下子愣住了,想不到为人向来冷漠的玄上仙,对待情感竟是如此真挚执着。淡淡的一句话,让我感动至深。”

    “我突然心血来潮,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为了自己,为了女儿们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不如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能改过自新,重头来过,让女儿们能有一个名副其实的父皇。”

    “我请求他帮我找回莫问,并承诺会将玄石仙子引来天宫,将她留在天宫照顾着。”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和误会,但我总算将玄石留住。玄上仙也没辜负我的托付,神通广大竟把他找来了!”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我的这一次机会,他压根就没珍惜过。他之所以会回来,是因为无风仙尊机缘巧合,竟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和功法,跟玄林一脉的人重新牵连上。”

    “他为了无风仙尊,才跟玄无尘上仙回来的。他甚至冠冕堂皇说,他为了六界安危,为了破解蛮荒中心的危机,他要跟玄林一脉共进退,并肩作战。”

    “其实,这都是他掩盖自己恶心罪行的手段罢了。他满嘴胡言乱语,几乎没说一句真话。他的人虽然回来了,但心仍在无风仙尊身上。”

    “我主动跟他摊开话,说再给他一次机会,问他要不要我,要不要我们的家庭和女儿……他说要。我告诉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只给一次。”

    “他还是三天两头不在,常常不见人影。直到后来逼死了无风仙尊的盲女妻子,害得他恶性魔化,闯到仙界来找他报仇……那时我才知道我大错特错,机会给过了,我也该死心了。”

    “可怜无风仙尊他失去记忆功法,差点儿连人也没了。莫问一直纠缠玄林一脉的人,钻缝挖洞要得到无风仙尊。玄上仙他们有事要忙,只好拜托我保护他……”

    “事情的真相,便是这样。”她脸上挂着泪滴,看向几个女儿,逐一看了,缓缓继续:“所以,不是母后没给你们找父皇,你们父皇也一直没闭关,事实是——他不要母后,不要我们这个家……包括你们几个。”

    几个公主早已哭成泪人,挪上前,抱着母后的腿呜呜哭着。

    “母后……对不起……”

    “母后……你为了我们,一个人守着这么多的秘密,还要替他圆谎,为我们编造一个只爱闭关勤奋练功的假父皇……你心里头该多么苦!”

    王母娘娘吸着鼻子,眼睛早已干涸,蹲下去,一手搂过两个,另一手也搂着,低喃:“不哭了……有你们,母后不会苦的。”

    几个公主一听,更是哭得厉害,簇拥上前,彼此抱头大哭起来。

    无量仙人见她们如此,眼里含泪,忍不住再次深深长叹。

    王母娘娘缓缓站起来,直挺挺站着,扬声喊:“内侍,传旨各神仙洞府。”

    “天皇大帝莫问意图不轨,谋害本宫,落败后挟持无风仙尊,私逃凡间。请各洞府仙人仙尊,帮忙缉拿凶手,解救无风仙尊。”

    顿了顿,她淡淡加上一句:“确保无风仙尊平安无虞,凶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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