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迅速把手电关了,看样不想让自己在夜里变得这么明显,又嘘了一声说,“咱们进屋聊。”

    我接触巴图时间不长,只知道他是个身手极好的汉子,但现在一看,他心思也特别的缜密,甚至更奇怪的是,在他言语间不时留露出的气势,让我们哥仨竟不由自主的听从了他的命令。

    拉巴次仁绝对是巴图的崇拜者,别看对阵敌人时不服不忿,但现在却主动当先引路,为巴图开门。其实倒不是说拉巴次仁软弱,而更加表明的是他对巴图的尊敬。

    进屋后还没等我们仨开口说话,巴图又摸着肚子说,“连续赶了一周的路,身子有点吃不消,你们毕竟比我先来,给我找些东西垫垫肚子吧。”

    他这话可着实让我们仨为难,甚至我是不好开口说这泄气话,我们仨昨天晚餐还只是三碗糖水呢。

    可拉巴次仁没耽误,一转身走出屋子,也不知道去哪逛了,反正回来时来了端了一大碗糖水。尤其他还怕这糖水不抗饿,往里面加了不少红糖,我们进屋后并没开灯,但借着屋外射进来的月光,我也能瞧到这糖水跟血水都有的一拼。

    他递给巴图,又解释一句,“有点寒碜,只能凑合一下了。”

    巴图倒是对这红糖水很满意,还说了一句,“这很不错了,我早年有次做任务,被迫吃了三天的树皮草根,现在想想嘴都发苦,再说,喝糖水也能最快速的补充营养。”

    接着他一仰脖,把这碗糖水一饮而尽。

    我看巴图垫了完肚子,索性开口问,“你怎么来了?难道也跟周成海认识?”

    巴图摇摇头,解释说,“前几天收到一个故人的来信,我都隐退这么久了,却硬生生被他揪了出来,他是个瞎子,非要求我到周家村帮他徒弟,可没想到的是……”说到这他又大有深意的看我一眼,“瞎眼的徒弟竟然是你。”

    我发现巴图的脑筋转的很快,除了自己以外,屋里还有黎征和拉巴次仁,但他却一下猜到这徒弟人选是我。

    我不避讳,点头承认了,而且往深一合计,我也能联想到他为何会跟瞎眼师傅认识,弄不好跟我爷爷或者父母有关。

    巴图不再关心我的身世,一转话题说,“来之前瞎眼说这里有个转世的说法,到底什么情况?现在有了什么进展?你们跟我说说,咱们分析下。”

    黎征非常详细的诉说了经过,还顺便把他的分析也讲了出来。

    巴图一直默默听着,偶尔会点颗烟吸上几口,甚至等黎征说完,他也没急着表态,独自琢磨起来。

    这样又过了足足五分钟,他才开口说,“黎征,按你说的,昨天去柳山祈祷的过程并没什么要留意的,但我想到了一个疑点,只是这疑点有点可怕,我先不说,咱们还是静等两天看看。”

    黎征可是出了名的智囊,他想的东西很少出现失误的时候,被巴图这么以强调,换做常人肯定会觉得失了脸面,但他并没这想法,反倒很认真的点头说好。

    巴图又从他的看法说了这两天的计划,“咱们一方面在周家静观其变,另一方面还可以打打那个下人的算盘,毕竟这女喇嘛肯定有问题,既然迟早要对付她,可以试着先把她的羽翼摘干净,要是能擒住那下人最好,要是擒不住,咱们就把他猎杀掉,一了百了。”

    我发现巴图说这话时,表情很自然,甚至嘴里说出杀人的字眼时也一点犹豫都没有,我心说这肯定跟他早年的经历有关,毕竟无数次的生死洗礼可不是一般人能熬住的。

    别看是连夜赶到这里,但巴图一点疲惫的意思都没有,反倒跟我们说,“他想去见见周成海,看看这个被转世的人到底现在变成什么模样。”

    我们仨没意见,还都站起身,拉巴次仁又要率先过去开门,可他刚走几步就一个踉跄,随后噗通一声砸到地上。

    这太突然了,尤其拉巴次仁身子骨很强壮,并不可能出现临时心梗或脑溢血的症状。我们刚把计划说完,还都等着这两天女喇嘛的偷袭,拉巴次仁的异变让我们都往这方面想起来。

    我和黎征急忙各自把小晴小狸拿了出来,而巴图则半俯着身子,冷冷打量着四周。

    小晴小狸很好奇我们的举动,尤其小晴还凑过来对着我胳膊拱了拱,就好像再问我,你们是在玩什么游戏么?

    我先开口对巴图说,“咱们没危险,不然妖宝宝不会是现在这状态。”

    巴图依次看了看小晴小狸,大有深意的点点头,但现在不是评论妖宝宝的时候,他没多说什么反倒主动凑到拉巴次仁身边,还吆喝一声一把将他扛起来,向屋里大床走去。

    巴图已是个老人,但抗拉巴次仁这种身板的汉子竟一点不费力,这又让我着实吃惊一把。

    黎征和巴图都是药理学的专家,有他俩在,一时间算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往旁边一站瞧起来。

    黎征和巴图很有默契,一同给拉巴次仁把脉,也各自找准一个眼睛翻起眼皮来。这样忙活小片刻,他俩说出一样的结论,拉巴次仁状态很怪,处于深度昏迷中,脉相更是浮脉,就跟周成海的一样。

    接下来巴图又摇头苦笑着说,他知道了拉巴次仁昏迷的原因,而且还敢肯定跟之前他一直不想说的疑点有关。

    我和黎征一同向他看去,虽然我俩并没嘴上追问,但这架势分明是在无形中催促着他。

    巴图先跟我们强调一件事,“最近无番组织跟特殊组织联合,研究出一种变异的怪蜂,这事我是从雪莲(鬼面的老师,《78捉妖》里有出现)那知道的。当时她的徒弟鬼面还特意对这怪蜂仔细观察一番,但结论是,如果不知道这是怪蜂的话,根本就辨别不出它与一般蜜蜂的区别。”

    黎征听到这有些明白的点点头,还接话说,“我们昨天在山顶上遇到的就该是这种怪蜂,没想到是出自两个组织的手笔,怪不得我会看走眼。”

    巴图打了个响指,继续说,“那怪蜂无毒,但却能通过蜇咬的方式在对方身上产卵,而且这卵会通过寄生的方式在母体里长大,不过被特殊组织用药物刺激后,这怪蜂卵并不会长成,最终会死母体之内,可在它发育这段期间,会分泌一种极怪的物质,让母体的新陈代谢变得极其缓慢,甚至会出现假死的状态。”

    我算被他这一通介绍吓住了,觉得这怪蜂绝对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杀人工具,甚至往深了说,那女喇嘛绝对跟无番组织或特殊组织的人认识,这里面有内鬼。

    可抓内鬼的事算是后话了,当务之急是如何把拉巴次仁还有周成海救活。

    黎征这次显得技穷,还问巴图,“你有什么好法子么?”

    巴图先转身向门口处走去,摸着墙把灯打开,又返回拉巴次仁身边,从腰带里抽出一小瓶药剂来,递到我们面前说,“拉巴次仁体格壮,还是刚中的蜂卵,我们用注毒的方式就能把他救回来。”

    我懂他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让拉巴次仁跟蜂卵拼一下,看谁更能抗住毒药的攻击。而我又望着小药剂问道,“这是什么毒?”

    巴图嘿嘿笑了声,反问我,“我说这药剂是毒了么?它只是一种强心剂,在咱们注毒前我要用它帮拉巴次仁一把。”

    我算被巴图弄得无语,而随后巴图又盯着黎征说,“我退隐好久了,也并没专心收集过各种药物,我说说这毒药的配方,你看你那腰带上能不能凑出份子。”

    黎征应了一声,还特意把腰带拿出来平铺在床上。巴图一边想着一边把需要的都念叨出来。

    本来我还支个耳朵听着,想知道这药方是什么,可等巴图念了两个名字后我就把念头打消了。

    他说的太专业,全是化学名并附带着剂量。黎征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从腰带上仔细的挑着,在巴图说完不久,他就弄出了一小扎深黑色的药粉。

    巴图又从腰带里翻出一个一指头长的迷你药剂瓶递给黎征,盯着不远的桌子看了一眼。黎征会意,拿着药剂凭和粉末坐在桌子旁调试起来。

    随后巴图找来一个小注射器,把强心剂提取出来对我说,“咱俩现在的任务是给拉巴次仁注射,要注意的是,这强心剂药性很猛,我会慢慢的把药剂注射到他的体内,而你要做的就是保证他在这期间不乱动。”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与此同时还看了拉巴次仁一眼,心说他都昏迷成这样,就算乱动又能动到程度呢?

    可我算是小瞧了这强心剂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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