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有鹰哥儿哟,没有酒

    许迪一直在默念,这趟劫数若是渡过去,别说是减肥了,就算那小兄弟短了两三厘米都是好说好说。

    其实最为难办的就是猴子,他一只手紧紧的拽住许迪的手臂,另外一只手则将手中弯刀深深的扣在地上,可是这几寸匕首能够带起多重?所以这土地周围的泥土都是显得有些松动。而另一边的许迪身下便是万丈深渊。

    “我真想摔死你个死胖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初怎么会带你上路?”猴子平时的嬉笑面孔都不复存在,这一路上他倒是当起了平时宁呈所需要扮演的角色。

    许迪听到猴子这么说,心也是一凉,忙不迭的赔笑道:“猴哥,猴爷,您就帮...帮帮我呗,以后我保证...保证再也不敢了。”悬在半空中的许迪说话都有些打颤,他也担心握着自己手的猴子突然一松,那他就肯定会摔得个粉碎。

    忽然一阵破风声从猴子背后响起,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只是听到冰冷的一声催促。

    “闪开。”

    几乎没有犹豫,猴子手劲一松,那许迪身子便直勾勾的往下掉,顿时那肥脸便是成为了猪肝色,但是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一身黑影出现在猴子退后的位置上。

    一根有拇指粗的藤蔓拴住了正往下掉的许迪的脖子,瞬间勒紧,甚至都没有绷紧,那藤蔓便是带着这一百七八十斤重的人重重的摔在了那石头后方的空地上。

    啪——

    “咳咳,咳咳”那许迪的脸被活活的憋成了紫红色,屁股的抽痛也顺势传来,疼得他在地上打滚。

    猴子一瞥那将藤蔓扔下悬崖的妙曼身影,但是昰就像是有敏锐的感知一般,那森冷的目光一下子就回转过来,猴子连忙将视线放在远处。

    “猴哥,猴哥!”那邓波几乎是摸着石头跳过来的,神色十分慌张,上气不接下气,他那体形这般运动,也难免会喘,所以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杨样不见了”

    那一边咳嗽拍着胸脯的许迪都憋住了声音,这消息就如旱地惊雷一般,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反观看昰和猴子都是异样的镇定,似乎这杨样消失就是意料之中一般。

    “不敌?”猴子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问到了那妙曼身形,虽然这女人总是先他们而去,但是只有猴子知道她这是窥探地形,防止有着什么山贼劳什子的来误事,毕竟这一队之中有三个都是平常人,这华山多妖异之事,定然要有一个去排除路障。

    猴子自行羞惭,自己的道行还没这女人高,所以这排除隐患的职责自然就落在这看似柔弱的女子身上了,而这杨样消失自然会在昰的注视之中,之所以没有对那劫持之人动手,自然也是有她的打算。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掳去杨样的人实在昰之上,要是贸然动手,说不准他们这队伍都要折在这华山上。

    “悬殊”简单两个字便是将这外来之人实力描述了出来,既然是悬殊那最好的解决的方法就是静观其动,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那隐藏的人想要夺他的命实在是太简单了,所以暂时杨样的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

    猴子脸上极力的保持着镇定,至少不能让邓波和许迪看出异样,这最后一步还需要这他们来完成,猴子和昰都是可以牺牲,但是一定要保证这几人的安全。

    邓波一直看着猴子,就像是要讨个说法一般,这杨样就这么突兀的消失在眼前,傻子都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而猴子只是默默的摇摇头。

    ......

    山顶古楼,尘封许久的大门再次被打开,嘶哑的门在地上缓慢的挪动着发出刺耳的声音,光线打进来都变得有些恍惚,似乎这里面的阴气太重,尘嚣都有些晦涩。

    鹰隼似乎有些不喜这染尘的味道,老和尚倒是心细,拿着方才从门陀罗袖口撕下来的一段锦绸捂住了鹰喙,自己倒是大腹便便的迈着碎步向里走去。

    古朴雅致,当然要是这古楼没有荒废的话,华山被开发成景区的时候,曾经有一队施工队便是想要至此,将这古楼好好修饰一番,谁知道这还未开工,这队伍中便是有两人意外丧生在山路之上,这工程就被停掉了,所以这楼也是荒废了下来。

    和尚踩着橡木木板上,这木材倒是牢靠,用了多少年都还是原来的颜色,要是再来一桶木漆,倒是能够让此地焕然一新。

    那十七门徒门陀罗自然不会放他们进来,他还想自己回去的时候,有着几个人能够帮自己扛扛行李或器物,免得被这外表慈善,实则嗜杀的老和尚给杀了个干净。

    想当年这古楼也是有着辉煌一刻,这华山香火何其旺盛,佛道之中多少名流曾至此地,那举案便是符阵,低头便是佛珠滚地,谁知今日。

    “还想再洗一次江湖?你老了,我也老了,那些事情让年轻人去做便是了。”老和尚踏上楼梯之时还忍不住回头,似劝解一般的对紧跟身后的门陀罗说道。

    那一番语气倒是有着那‘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远忧’的味道,谁知这门陀罗还是板着脸,老和尚也是知道这老友的倔强脾气,便是努努嘴扭头上楼。

    “猴儿酒,满月楼,太平古楼何太平哦!”就像是念叨一段行酒令一般,这老和尚疯疯癫癫的说道。

    门陀罗的脚步停了下来,目视着老和尚踏上一步又一步台阶之上。

    这古楼的第一层静的可怕,几乎只有那木条不甘寂寞的独自扯动的声音,原木的声音其实就是一种乐器,只要你耐心的听,便是能够听出来这古楼的木头便是一首曲子——断魂曲。

    滋啦——

    那原本封住所有尘埃的唯一的大门竟然再次打开了,门陀罗可不相信,没有自己的号令,那些八象和十虎会贸然进来,当然现在就只有九虎了,这些都是魂宗的中坚力量,经过相当严酷的训练。

    所以一袭青衫负剑男子立于门前的时候,门陀罗手中的敢当便是停止了。

    “哎”老人吐了口气,像是怀疑,又像是感慨,自己终究是年龄大了,看来这江湖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适合自己了呢,是不是真的就该远退了呢?可是他终究是放心不下将自己带上辉煌的魂宗交给门少峰那孩子手中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

    “楼内只准叙旧,不许打斗,否则别怪和尚我不留情。”老和尚也是被门口的开门声给吸引了,回身倒是补了一句,似乎这是意料之外却是意料之中的一般。

    这古楼的木头都是上好的海棠梨花木,这木头都是从那天涯海角给运过来的,经过覆土打磨,少说也来十几道工艺,所以就算不修边幅,这光是单独的一条木桩子,便自然是那艺术品,怪不到这和尚倒是有些心疼:这木头倒是比我的木鱼还好。

    线棉绣花八卦图,香风檀木桃木剑,紫金冠肩和那牛革犀角跟,这行头倒是珍贵的很,仿佛将一套古风贵重物品给架在了身上。

    “这到是新面孔,不过气息倒是老样子。”门陀罗彻底是将双手背到了身后,眼含深意的看着面前的青衫男子,有些怅惘,就像是在回忆着过去。

    “老宗主哪能还记得我”青衫男子笑道,有些自嘲的摸摸自己的脸,想起来还是有些惭愧,毕竟这后来补上去的脸实在是有些太帅了,以至于宁朗清那家伙,见到自己一次就要嘲讽一次。

    萧横有些腼腆的摸着自己的脸,老宗主认不出自己倒是有些情有可原,要不是宁呈那家伙将自己的肉身给烧毁了,自己也不至于重新找了一具更加帅的身体,虽然这身体比较帅,但是唯一的缺憾就是,这身子之前倒是动过手术,泰国做的那种,这让萧横苦闷无比。

    萧横这样平安无事的出现在这天平古楼内,自然说明,要么那九虎八象没有见到,要么只有另外一个可能——他们全都死了。

    “离开魂宗这些年,没想到道力倒是见涨,我很欣慰”,门陀罗就像是一个长辈在对自己的下辈说道,丝毫没有对这萧横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而感到奇怪。

    萧横在离开魂宗之前,可是死宗的一位长老,这职位在魂宗可谓是离那‘宝藏’最近的地方,凡是能够等到熬出来坐上那八门宗主之一的位置上,便是能够研习由那老宗主亲自传授的魂宗宗法,可惜这萧横动了异心,不仅叛变了魂宗,后来还甚至将那魂宗的藏宝阁给毁了一处,那百年的收藏毁于一炬,对魂宗来说,他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别,老宗主,您要是这么说,我可实在是担当不起,我现在可是那自由的人,难得一身自由,快活的很。”萧横有些尴尬的挥挥手,他倒是有些自知之明,这叫不领无缘用的功劳。

    “然后你最后成了宁家的一条狗?”门陀罗板着一张老脸,也是平静的说道,让人听上去,不那么像嘲讽。

    萧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事实其实和老宗主说的也无二,自己要是真的理清身份的话,也真的可能是宁家的一条狗呢,不过那无所谓,这狗当的能让自己心安理得便是够了。

    老和尚见这两人叙旧叙的差不多了,气氛也沉闷了下来,他倒是将那鹰哥儿给放在了肩膀上,就像是打了个圆场。

    “这天平古楼阁楼倒是漏了空,往外看,倒是那西山的媚儿峰,风儿吹的倒是心喜。”

    话音一落,那老身和青衫便是消失在了原地,浮尘都未变动几分。

    老和尚,笑了一句,拖着鹰哥儿继续往上走去,还不住的嘟囔着:我这洒落的人哟,有鹰哥儿哟,没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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