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开始 作者:简平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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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星开始 作者:简平仪

    果我是艾多,说不准会向虚拟女友移情再也走不出来。毕竟艾多的‘爱法儿’在她们身上都派上用场了,而且得到的是正面反馈。”

    苏沁馨正好到片场探班,看见程鹤白头发衣服都湿了,还在浑不在意念念有词,干脆从服装助理手里拿了毛巾帮他擦干。

    凌青原被她吓了一跳。

    苏沁馨说:“我发现你真是个小呆子。”

    凌青原囫囵说了一句自个儿在想台词酝酿感情呢,又问苏沁馨怎么有空过来。苏沁馨却造作地说,他和别的女演员搭戏,她当然要时常过来走动。

    “我发现你进了组,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公司为了平息你的负面消息,挖出来尚扬仗着资格老经验足,在《琉璃锁》里用武戏欺负你,害你受伤的那件事儿。用你俩矛盾来论证尚扬完全在给你抹黑,现在网上整个风向变成了宏新和时嘉的对骂。”

    苏沁馨置身事外的口气让凌青原感觉挺冷的,他算了算时间问道:“这都是多长时间之前的事儿了。况且电视剧后期还没做完,离放映还有段时间。被几番内幕一折腾,还有观众么。”

    苏沁馨漠然将落在肩上的头发甩向脑后:“电视剧是备受喜欢还是因为诋毁声名远播并不重要。不管黑粉还是红粉,越吵才越火。有了话题度,还担心没人看么。我看光好奇都足够吸引不少关注。”

    “演员的工作是演好戏。”

    苏沁馨听出他话里有话的谴责,故作调皮道:“你在这部戏里真是演技出众,剧组都说你恋爱体验丰富,很会讨好女生欢欣。真实虚拟两手抓,遇见女生都成打。不过这戏真有趣,在网上征友,还当做是一项工作和服务。”

    凌青原知她话里有话,想了想故事说道:“戏里虚拟网友那样的感情也就只是互求安慰罢了。艾多怕痛,他会讨人喜欢,却没有真感情。真正的爱情,是会伤人的。两人随接触越深,就不再如水溶般和睦。该像沸油一般摩擦争执,痛过了,要么彼此接受,要么一拍两散。”

    苏沁馨愣了一下,反问他是他自己的感悟么。

    凌青原站起身,拿过发呆的苏沁馨手里的毛巾搭在脖子上,扶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不喜欢的人,哪怕做一百件伤天害理的事儿,也不会难过。喜欢的人,只一个字一个眼神,就能为之辗转很久。”

    苏沁馨看着俊俏的年轻男人一边拿毛巾擦脸,一边消失在化妆车里。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听这个演艺圈的后辈那么直白把话说出来,依旧打翻调料瓶浑身不是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忙蠢了,存稿箱弄错了。2月1日是68 69 70

    第70章 第七十章

    外界评价于凌青原而言基本绝缘,他干脆不上网不登微博,也不接受任何采访,不回答所有人的疑问。《定制男友》剧组里有人询问他事情真假,他也就一笑而过。

    风波闹出来几天后,程鹭白跑到剧组探班,理由当然是找他哥哥。刚好她到的时候程鹤白正在拍戏,工作人员就让她在场下等他收工。

    真正的爱情,不止让人如入彩云之巅,也会让人痛彻心扉。可是这时候的艾多不知道,爱情不只是易碎品,也是易耗品。艾多始终想让爱情度饱和在一个不痛不痒,不远不近,不哀不伤适度快乐的境地。

    凌青原为了表现出剧中艾多又废柴又无辜又死乞白赖的形象,跪在地上围着女主角转悠,恳求原谅:“我真的喜欢你,小天,我对天发誓!我真没有把付出感情当事儿来敷衍,淘宝是淘宝,你是你!”

    欧嘉佳饰演的季小天是个快人快语的女人,她大嗓门吼着艾多:“你压根不理解,你要是不明白‘假爱’是什么感觉,就自己拍一个虚拟女友谈谈试试。”

    艾多照做了。这个开网店出租自己来安慰别的女生的男人,居然也要去寻找虚拟女友。虚拟女友小笑完全按照艾多的设定,乖巧可爱脾气好。艾多和她聊了几天,一拍即合非常治愈。

    和小笑在一起,艾多没有任何不快,她会哄他,让他每一天都开心地飘飘欲仙。这有什么不好呢,艾多转眼将季小天抛诸脑后。

    后来他从同事那里听到了季小天有新男友的消息。艾多震惊,他一天一晚难以遏制地想起她对自己的毒舌,她的刻薄,她的大大咧咧和所有她的好。就这样没有开始就失去了一个人,甚至不能称之为失恋。

    艾多在微信里找到小笑,默默发了一句:做我女朋友吧。

    小笑甜美的嗓音在听筒里响起:我本来就是你女朋友啊。

    艾多轻轻说:“不是,我说的是真的女朋友。手牵手的那种。”

    “不可以哦,这是超过小笑业务范围的服务。”

    “我爱你。”

    “我也爱你哦。”

    “做我女朋友吧。”

    “我们本来就是男女友啦。”

    “我求你了,我是说真的。”

    手机里沉默了一下,拉黑,再也没有回音。

    宣辉捧着下巴蹲在监视器前看程鹤白的表演,这几分钟的独角戏,一个人要撑起整个镜头。程鹤白的艾多伤而不悲,浑身被戳满了箭头却己不知。在现实和虚拟两个世界都被甩了的男人,明明该是难过的,可程鹤白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种反差的喜感――

    他傻乎乎地在自己房间里转圈圈,揉着满头鸡毛,突然跺脚捶手天真地对着手机示爱。当虚拟女友没了反应,他语速极快地将心理活动出声,猜测对方究竟是害羞或者还迎。弄了一圈终于明白是被拉黑,他僵尸般挺身倒地,几个呼吸后睁开眼睛九十度坐起。

    傻的可爱,无知无心却让人讨厌不起来,可又能让观众深觉带入。程鹤白的艾多身上,总能让人发现几个点,让自个儿也深觉中箭。

    “这小子真是瓶要人命的酒。”宣辉对孔节说,后者以为是说演技,宣辉想了想纠正道:“该说是抓人,把平面的文字图片,脑海里想要的效果乃至情感,都立体复原出来。”

    凌青原早看见程鹭白眼睛红肿坐在小板凳上,他没着急去搭理她,敬业地先把自己的戏份拍完,然后才跟宣辉打招呼说要去陪一下妹妹。

    “小程,你是偷看过我的导演剧本么。”宣辉问他,这年轻哪怕演技再好,也不至于连摄像机的机位推进也能想到。还有采光是逆是顺,以及利用小道具陈设营造动作举止。

    “剧本……我看了很多遍。”

    宣辉点点头,便让他去陪妹妹了。孔节走过来说:“有人说起谭岳,是能让庸俗的故事也变得引人入胜。看到他,我好像也有点理解了。好演员,能让平凡的故事也出彩。”

    “你之前一直担心,我们在给他量体裁衣,是用作品用心血包装他捧他成名。现在还担心么。”

    孔节缓缓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看这年轻人的表演,好像有种东西消解了我的血栓。我说的不是他外表……甚至不单他表现的张力。”末了他补充:“如果这个圈子没有那么多利害交缠、黑白是非,如果只是纯粹的光影世界,他会更自由。”

    “你好像也在说你自己。”

    将近傍晚天还没黑,凌青原领着程鹭白问她去哪儿。后者闷头走了两步路,语气挺沧桑的,说什么不敢跟哥哥明目张胆走在路上,害怕被失去理智的谭粉或者鹤黑当街泼硫酸。

    “没那么夸张吧。”

    “哥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鸟屎落在你身上都不带擦的。”程鹭白深觉她哥哥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还无可救药地淡定,简直不能理喻:“街坊邻居有知道的,风言风语进了妈耳朵,她知道后都担心死了。”

    “你晓得么,邻里虽然没明面儿说,不过暗地里都笑她生了个儿子干起了旧时候卖身的行当。”程鹭白脸有点红,眼睛还是肿着。她觉得自己哥哥绝对被冤了,做妹妹的能不知道她鹤白哥分明那么好的一个人,怎忍心眼睁睁看他、看着自家人被不知冷暖的人指着脊梁。

    “咱妈只求咱一家人平安,亏你,咱家债也还清了。她说,穷点苦点有什么关系,要你别碰那些东西惹一身脏了。哥,你之前跟我说这圈儿有多险恶我还不信……”

    凌青原打了个车带程鹭白回公寓。他俩室友最近都体贴他,所谓人红是非多。安慰他说江湖上处处流传着程大侠的谣言,总比他们那些小透明,毫无爆点不惹人谈论来得好。

    凌青原把程鹭白领回屋,兄妹俩盘腿坐在床上,他询问妹妹程母知道了些什么,她日子过得还安不安稳。

    程鹭白玩着床单边儿:“咱家那胡同旮旯口杂你也知道,基本上网上传的她都听人说了。宏新公司送你去勾引谭岳,让谭岳得了便宜只好给公司拍电影。而且谭岳他因为和你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反而被抓住了要挟。”

    “都说你大半年时间红遍天,没什么真本事全靠着巴结男人的出息……哥,真是的,人一张嘴,什么恶毒话都能说出来。咱妈现在都……不太有脸出门了。”

    凌青原给程鹭白拽了纸巾擦鼻涕眼泪。他听见那姑娘求问他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别让自家人平白无辜地被抹黑,受了委屈还无力还口。

    “哥,闹出这么大的丑闻,你今后该怎么办。我今天看你演戏了……你演得那么好,你真的是个兢兢业业的演员。”

    “别哭,你回头跟妈说,人嘴总是堵不上的,还不如不去辩说。她要是觉得在那地儿生活不下去,咱们就换个地方住。”凌青原伸手抚摸她头发安慰道:“哥还好好的,别担心,都撑得起来。”

    “到底……网上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从最开始说谭岳对女人不行,他喜欢男人,到他抱人的照片里头是你……还有哥你为出名和谭岳上床……这是不是真的。”程鹭白头缩在领子口,不敢看她哥,只闷头说着难以启齿的话。

    凌青原静静看着这个妹妹,他有些挣扎到底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和谭岳的关系。思忖片刻他转而开口:“鹭白,你之前艺考怎么样,若考得好还想见谭岳吗?”

    “不――”程鹭白刷地坐直身子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瞪着程鹤白,语气震惊而略带惶恐:“不要。哥,不会吧,你真的和他很要好?”

    “哥和他很要好,非常非常好。”

    “哥你……”

    凌青原拉着程鹭白让她镇定下来。程鹭白看见她哥哥脸上挂着自若且真诚的微笑,他们在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哥哥从来没有闪烁其词,也没有一点心虚歉疚。这姑娘觉得自己是反应过度脑补多了,有些愧然。

    “谭岳他……当然,我还是喜欢的。不过我喜欢的前提是希望这些传言于他都是假的。在粉丝眼里,他该多完美。想想他这么多年的为人,以及演的角色,谢安、如风、云中,还有现在新剧里的董正桁……所有控诉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哥,你也是。你最近一定不上微博还有论坛吧。我都在看,每次都会哭。好多谭岳粉不忍心责骂自己的神,就把火气都撒在你身上了。说你好脏,说你玷污男神都有。你的粉本来就少,还不坚定,你出名时间又短更没办法站出来帮你说话。”

    “不管是非,用诋毁另一个人的方式护着自己的偶像,太过分了。”程鹭白心里很乱,她断断续续地哭诉道:“如果不是你,如果发生在谭岳和别人身上,我无所谓,我甚至也会去骂那个人……可你是我亲哥。”

    凌青原笑了:“我明白你这个死丫头,比起谭岳粉,你更是亲哥粉。”他淡然超脱的态度反倒让程鹭白更替他委屈。她哥哥从不难过,不叫屈,这般平和更让人鼻酸。这姑娘啕号大哭地撞进她哥的胸膛。

    程鹭白想起这一年来遇到的事儿,为了保护她倒在血泊里推进手术室奄奄一息的哥哥,为了她平安不管工作多忙都陪她上下学的哥哥,知道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额外补课谆谆教导的哥哥。

    每次遇到危险,一线间都会有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背对她保护她。他有的时候嘴巴死坏,心里宽厚温和,不改是向着她疼她。他会说很多很多她现在还不太明白的东西,做妹妹的抵触过,不解过,却当真知道是亲哥哥才会这般疼爱自己的妹妹。

    “哥问你艺考考得怎么样,你咋就哭起来了。”

    “还……好。哥我听你。你之前说的有道理,风光哪是容易的。我现在明白了。”

    “还好到底是如何。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好办啊。”凌青原扶她起来,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初试复试,还是都过了?哥还想着履行诺言呢。”

    程鹭白依偎在程鹤白怀里,低诉道:“影校只过了初试,不过倒是过了艺大的复试。考得不好不坏,就听说你的事儿,结果让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六月还有文化课,怎样都好反正我也看开了。”

    凌青原掐了一下她泪水灵灵的脸蛋,叫她擤擤鼻子抹抹脸。他摸兜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串标为无意义电话号码的电话号码。

    “想我了?”

    “嗯,在忙吗?”

    “没,刚收工。你呢?”

    “鹭白在我这儿,”凌青原说,听到谭岳问他是不是来求真相的,他续道:“对,不过我还没特别说什么。你不是对这姑娘有一手么。”

    电话那边的笑声很动听,像是刚点燃的沉香。程鹭白不用刻意就能听见两人的对话,当然,她哥这时候也没避着她。

    对面刚哼了一声那他也安慰安慰,绝不多说。凌青原把手机递给程鹭白,随口说:“谭岳。”

    程鹭白没握住手机掉床上了,姑娘俩眼珠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凌青原无奈,捡起手机放在她耳边,调皮地眯了一只眼睛,悠悠说这是之前答应她的事儿。

    “喂……”

    “鹭白?”

    耳边好像缭绕腾升着沉香的熏芳,程鹭白有些熟悉,听他又说了几句话惊慌失措地捂着嘴巴冲出了程鹤白的卧室。

    凌青原寻思她该不会是吓哭了,其实只是谭岳和那姑娘说要避着她哥哥说悄悄话,让她又惊又喜还意乱情迷一头乱麻。

    凌青原仰面倒在枕头上,唇边带笑。他想这个媳妇儿真贴心,回头婆家人都交给他,必定能打理妥当。

    不消很长时间,也就片刻程鹭白就回来了。她翻滚到哥哥旁边,把手机还给他:“呶,男神有话要跟你说。”

    凌青原白了丫头片子一眼,这一出一进就又变成了男神。他闷不做声想谭岳真会抓准时机给自己洗白。他懒懒对着话筒说:“换回来了。不过鹭白的右耳朵就凑在旁边听着。你说了些什么这么神秘。”

    程鹭白脸红了,小广告一样贴着不走。

    谭岳有些扫兴,清了清嗓子感觉原本酝酿好的情话瞬间说不出口。他干笑了两声保持着正襟危坐的男神形象:“没什么,就跟鹭白聊聊生活,聊聊亲情,让你们兄妹俩彼此多照应。就这么多。”

    程鹭白点点头,表示他说的没错。

    “你不爱听人夸,怕你不好意思,才避着你。我也就是跟鹭白说,外面传什么都别信,只能认准自家人自家话。”

    程鹭白又点点头,可见他的话相当有信服力。

    自家人自家话?凌青原地感觉谭岳抓准时机在下套了顺便刷刷好感度,他凉凉地开口:“谢谢您的好意,小妹愚鲁还得劳烦谭先生您手把手地教。”

    “哪里哪里,我和鹭白说了,她就当是我妹妹一样。言传身教这都是当长辈该做的,只要你这个亲哥不嫌弃我冒昧僭越就行。”

    程鹭白继续点头,白赚一个大神做哥哥,她咧开的嘴角难掩说不尽的欣喜。

    凌青原无语:“我没什么想和你说的了。江湖再见。”

    “等等,”谭岳叫住了他:“忍心不说句谢谢么。算了身体力行这都好说。”他停了半秒谭岳又道:“注意安全,失去理智的粉丝大概……什么都做得出来。”

    凌青原知晓谭岳是想和他私语,侧身把手机换到另一边耳朵,让小广告贴了个空:“我知道。”

    谭岳轻声说:“照顾好自己,我不能在你身边……让你平安。”

    程鹭白这死丫头蠢蠢欲动,想翻到床沿外侧去偷听哥哥的电话。凌青原耳朵压着手机埋在枕头里,指尖敲了敲话筒。谭岳的呼吸声撩着他的耳廓。只听他低笑着压低嗓音:“我差点忘了你是男人,我男人。信你,爱你。”

    “无价瑰宝。”凌青原说。他们是两个完全对等的灵魂,时光磨砺百般打磨,他们身心交融的爱情不需赘言,不必如经书般地挂在口中日日诵读。

    “哥,我岳哥他说什么,我也要听。”程鹭白跪在地上央求撒娇。

    凌青原知道谭岳的私房话已经说完了,也就大大方方地成全了这姑娘明目张胆的窃听癖,开了免提。

    “刚才你岳哥……在说家人。”

    谭岳默契接过话茬:“嗯。鹭白,你哥记挂你,常比他对自己还多得多。你也一般无二,是个惦念哥哥的好姑娘。”

    凌青原目光朦胧,想他们俩又何尝不是如此。毫无保留的爱与信任,不必宣之于口。哪怕不能常常相聚,也永远为对方想得更多。

    程鹭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凌青原随口寒暄了两句便挂了电话扔在一旁。结果那丫头竹笋似的站起来,摇着她哥哥揪着他的衣领连声说还没听够。凌青原被她摇着摇着忽而笑了,寻思他天上掉下来的妹妹,又套到一个捡来的哥哥。

    “鸡血了,痊愈了?又有精神了?”

    程鹭白还有些如坠五里雾中,似梦似幻,节操碎了一地立马爬墙,坐在床边掰手指:“真人……果然……好赞……想不到我居然认识了他那么久,他还免费附赠做我哥……我去……能不能行了……”

    凌青原带过了一个长长的鼻音,免费,当然不可能。债都出在亲哥身上呢。这个时候他突然很恶趣地想问这丫头,自己和谭岳掉水里她会救谁。

    程鹭白信誓旦旦:“不过你放心,就算你远比不上他优雅温柔善解人意,嘴毒口贱坏心眼,外加你有一千一万个缺点,我都不会把你从户口本里迁出去。不要他说,我都会一辈子向着你的。”

    程鹭白看着脚尖缩小了声音嗫嚅:“何况你……一点都不坏。”

    凌青原一怔,好吧,这妹妹还有妹妹他后哥都没有白捡。

    第71章 七十一章

    由于最近风向实在微妙,《琉璃锁》播出之前的宣传让剧组费足了脑筋。五个男主角里有两个被流言恶闻缠身,主角间矛盾、男女绯闻也好,同性不轨也罢,还有主演不和耍大牌老压新的传闻,让这部备受粉丝关注的改编剧黑得发紫。

    导演宁斌曾经和制片出品人商量,要不咱们就录制剪辑几段视频片段,让几个主角不用照面就说说祝叫座、祝收视率节节攀升的吉祥话,结果没被同意。

    “黑得发紫那也是红的一种啊。咱还巴不得多吸引观众眼球,正面负面先不管,总之有了关注度收视率还会低吗。”邵立荣的观点代表了绝大部分上层的立场:“越是传不和,就越要表现出和睦,逆道而行灵活宣传,效果反而会更好。”

    黄锡去剧组接程鹤白到宏新公司拍摄《琉璃锁》的角色采访,模棱两可地问他什么时候把凌道远给得罪了。

    “凌道远……先生?”凌青原窒了一下,他不知道黄锡这个问题用意为何,稳妥答道:“我和凌先生只见过两次面。”

    黄锡点点头表示他知情,依旧出言毫不客气:“两次面就让凌先生记住并且不快,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凌青原低头,假装反省。他知道,他比任何人、甚至比凌道远本人都清楚两人看不对眼的原因。人虽然从原始动物进化了很多,总会留下一下本能,比如对威胁的灵敏嗅觉和对敌我的辨识。

    凌青原寻思自己前身在凌道远的心中,该是彻头彻底的外来入侵者:父亲前妻的儿子,身后遗产的分有人,令人厌恶的不该存在的便宜哥哥。

    凌道远必然本能地讨厌程鹤白,讨厌他身上“凌青原”的味道。

    “算了。维明先生说这不怪你。不过我也提醒你,凌道远先生不只是魏丰集团的大股东,而且是宏新融资的合作方、大客户。烧着他的钱拍电影、养艺人,可以说他的态度很大地左右了公司的决策。”

    凌青原温顺地应了知道。

    “这次给你抹黑的事情,说来有些复杂。开始是尚扬猜出了个大概,找上了苏沁馨。苏沁馨心思太活络,可能也抓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记得上次酒会,她不是和凌道远有过交集么,是不是当时凌道远就跟她透露了什么细节。结果,她避开了经纪人甚至公司,直接求证到凌道远哪儿去了。”

    “那位凌先生似乎不是一般地不待见你。他不但给了苏沁馨肯定的答复,而且怂恿她,去让尚扬公开这个猜测。”

    凌青原恍然,怪不得黄锡会问他和凌道远有什么矛盾。看来,这事儿的根源哪里是尚扬跟他不和的过节,完全连尚扬都被凌道远当了枪使。看来是凌道远通过撩拨苏沁馨,让尚扬做了所谓的知情人传播源。

    黄锡肃声警醒:“你必须想办法弥补和道远先生的关系,绝对不能再恶化了。否则维明先生都救不了你。”

    下车来到写字楼,公司里不管认不认识,但凡看见程鹤白,大都露出微妙而意会的表情。程鹤白是被交易献身或者被内幕,这是人们对谣言一致的解读。

    凌青原因为自己问心无愧,所以没太把这些不和谐放心上。也是刚才多和黄锡说了会儿话,他成了最晚到达采访录制现场的主演。进屋第一眼看见丁柏,心情也平复很多。俩人交好,互相拍怕肩膀以示好久不见。丁柏挤了挤眼睛,暗示他们还欠他一顿饭。

    巴彦客套的问候了他,邢云韬点了点头。苏沁馨在专注地同尚扬聊天,她看见程鹤白也就装笑地扬了扬手。

    这次访谈准备采用自由杂谈的形式,让六个男女主演围坐一圈,主持人引导地抛出主题,然后各位演员随聊感受见解。不过现场光排座位,就耗去了大笔时间。

    反正剧就要播出,主演组矛盾的窗户纸也捅破了,谁也懒得把一团和气挂在脸上。节目编导无奈,把《琉璃锁》的制片请来镇场子。

    “不要这样嘛,各位都是忙人,谁也不想为了点小事慢性自杀。”

    六人终于妥协,从左到右依次巴彦,程鹤白,苏沁馨,尚扬,丁柏,邢云韬。开始拍摄后,主持人绝望地发现几人氛围十分生冷,连主持台本的环节都进行不下去,更别说自由发散的杂谈了。

    “《琉璃锁》播出在即,这部片子也聚集了时下杰出的青年演员。我想请问各位在这部剧的拍摄中有什么特别的体验或者感触吗。”

    巴彦和丁柏与主持人尚且能够互动,其他几位几乎问一答一,跟背标准答案似的。场外的编导掩面,涕泪交加。到最后谁都没辙儿,待主持机械地按台本走了一遍,编导看不下去和邵立荣商量还是每个人拍个片段剪辑的了。

    六个人兵马俑似的这样一座,拍了也不能播。邵立荣哀其不幸地摇头叹气,锃亮皮鞋在演播室地板上踱了几个来回,认了。

    令人窒息的拍摄终于结束。凌青原稍作逗留避开麻烦,打算等他们都走了自己再离开。苏沁馨象征性地维系了一下俩人关系,一副楚楚可怜小鹿乱撞的模样。

    尚扬收拾了东西宣战般地看着程鹤白说道:“程鹤白,你现在还敢离开家我佩服你的勇气。照照镜子吧,你自个儿不止是尊泥菩萨,还外加一身腥臊。你公司和你自己行苟且不慎,露出马脚,反过来骂我造谣。”

    凌青原尽量沉着:“不管是谁,什么时间场合说这件事,我只有一个答案,子虚乌有。”

    尚扬洋洋得意,他推着程鹤白到墙边,挑衅地压低声音:“你还有脸说这句话,不问问自己信不信。沁馨已经找人核实过了才告诉我的,你们的脏事儿不假。果然不假。”

    听到“找人核实”这四个字,凌青原脸色沉了。他用前身做导演时,令片场所有剧组演职员都闻之变色的修罗脸,低气压地扫了苏沁馨一眼。

    苏沁馨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婆娑凄惶,却硬着头皮理直气壮:“做你女友,我也该有适度的知情权吧。不管真假,我要是和一位连道远先生都厌恶的演员在一起,自己的星途也毁了。”

    “咳,你们戏内戏外窝里斗,有没有想过旁人感受?我这冷宫呆得真不舒服。”

    录制现场瞬时安静,三人惊讶发现丁柏居然还没走。苏沁馨最先脱身,推脱还有事情。尚扬狠狠松了程鹤白的衣领,扭头走了。丁柏同情地靠过来捅了捅程鹤白:“日子不好过内外交困啊。摊上这么倒板的事儿,你也算坚强的了。”

    凌青原面无表情地理了理衣服,有些老气地说道:“这种事儿,放在心上就输了。其他都随它去吧。”

    “唉,行吧。谭岳那人我也算熟,他人品我也晓得。至于你,虽然给我感觉很出格,但不离谱。多的我也不说,你俩珍重。”

    凌青原噗嗤地破功笑出声,真是颇有丁柏风格的安慰。丁柏言尽于此洒然一笑,转身就要走,凌青原缓声说了一句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嗯,但愿能舒心地合作一场。饭,谁请都行,别忘了。”

    凌青原落单独自往外走,正巧收到了黄锡的短信,叫他去一趟十八楼。十八楼,如果没记错的话是邵维明这些大佬们的办公地。他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儿,受一场丑闻影响声誉一落直下,他是公司要捧的人,遇到这么大麻烦被约谈确是情理之中。

    凌青原波澜不惊地搭了电梯,门再次打开,水磨石地面映着个倒影。苏沁馨不远不近站着,她看见电梯里的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态度非常客气。

    大家都是演员更决口不提刚才的不快,凌青原省得,以倍加安然的态度询问:“沁馨,你也是来找邵总?怎么不等我一起顺个便。”

    “小程,我怎么会是找邵总呢。”苏沁馨甜美地说着迷人的话,一双美目也恰到好处地表演出前辈巧遇后辈时该有的高傲。她笑靥生花慢条斯理:“刚和我有约的是……道远先生。你看,找咱们的人各不一样,怎么顺便。”

    凌青原不辩驳她小步走出电梯,掠过苏沁馨身侧听到她说了一声下次见面记得要叫沁馨姐。两人照面,心知肚明。凌青原笑得春风和煦,苏沁馨也笑得阳光明媚。

    十八楼的布置一如既往奢华,穿过室内植物园般的中央休息区,凌青原敲响了走廊尽头邵维明办公室的门。

    “道远,这次是你任性了。”

    “维明哥,我只是觉得这样做更直接。亏那苏沁馨早前把姓尚的介绍给我。反正姓尚的猜出实情了,就用他出头捅破那俩男的窗户纸。你不要谭岳,我不要那人,正好咱都如愿。回头损害由姓尚的担着。”

    “对,我是想毁谭岳。但我不着急。”邵维明咬着字眼一字一顿:“为了稳妥彻底,我可以绕远路。我可以捧程鹤白急速走红,声名大噪,让谭岳接不了好戏,淡出公众视线。我还可以让光芒万丈前途无限的程鹤白扔了谭岳,把他踩在脚下,让他彻头彻尾做一个失败者。

    “可是道远,你知道么:你利用尚扬传出那样的消息,对现在的谭岳根本构不成致命威胁。为他开脱的粉丝很多,甚至同情他中了圈套或被宏新玩弄了。整场绯闻,多数解读是会把一切归咎于程鹤白的无节操抱大腿。传出身体交易,受损的是他的声名,还有公司投拍的作品。”

    凌道远嘁了一嗓子:“我不知道你在绕个什么劲儿。尚扬因为片场不和抹了程鹤白的黑,就这么简单。你要害怕后果,管他真假,都说是姓尚的传出来的。你要辟谣要挽回,屎盆子往姓尚的身上扣,替罪羊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苏沁馨是我旗下的艺人。你利用尚扬散布消息,我只能擦屁股。但是你用苏沁馨搭桥,鼓励苏沁馨在这场闹剧里搅屎,我不能允许。”

    凌道远说得特别义正词严:“那女人找我要出头,不用你答应,我正好看得上。就像你稀罕那小白脸一样。”

    凌道远等价代换直线球的思维让邵维明十分无奈,他点烟吸了一口又灭在烟灰缸里,走过去正对这个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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