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歆玥跳累了,走上席坐休息,一杯红酒下肚后,才招来专门为她服务的工作人员,问黎溪呢?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说黎溪从舞池那里过来后,刚刚还在席坐这里,转眼不知去了哪里。
    赵歆玥拿出手机拨打黎溪的号码,听筒里提示对方已经关机。她把酒杯重重放到桌上,“不是让你看着她吗?”
    工作人员嘴里道着歉,又叫了几个人分开去找黎溪。
    半个小时后,工作人员又一脸歉意地表示没找到黎溪。
    赵歆玥去到自己的更衣室,发现黎溪的衣服还在衣柜里。
    舞池和酒池都找不到人,手机也关了机。
    她带黎溪出来,一是想缓解压力,二是把自己和黎溪拿来当诱饵,找出凶手。
    赵歆玥又拨了号码,询问她之前安排在外面盯梢的人,盯梢的人都表示没看见黎溪出来。
    想了一会,又拨了尤瑾容的电话号码。
    尤瑾容与黎斐正在讨论最近一起重大案件,不合时宜的铃声打断了两个人的思考。尤瑾容拿出手机,见是赵歆玥的号码,起身往门外走去。
    “黎溪不见了。我带她到怀瑾路这边的会所,想揪出凶手。我以为里面很安全,没想到她会失踪。”赵歆玥焦虑踱步,在解释。
    尤瑾容知道黎溪经常去医院看赵凌,一般是早上去,中午回。
    “你拿自己的命去当诱饵,这是你的事。但你没权利替她做决定。赵凌拉了她一把,她对赵凌有愧,这不代表你就能心安理得拿她的生命去开玩笑。好好当你的赵家大小姐,不是很好吗?”
    “总比你们当窝囊废好,自己喜欢的女人被车撞了,什么都不做。我不像你们,我要替我哥找出凶手。”
    尤瑾容不想和她辨。虽然他们没有证据证明是意外事件还是蓄意谋杀。如果是蓄意谋杀,假若当时黎溪死了,从对谁最有利来分析,她的死对谢、秦、尤、朱、赵五家都有利。能让他们没办法揪出真正凶手的,除了上头的长辈们,还有谁能越过他们?
    至于赵歆玥话里怀疑那时也有人要杀赵凌,尤瑾容认为这并不可能。赵家得罪的是亡命之徒,亡命之徒只会一枪毙命,让赵家人知道他们走投无路什么都敢干。而不会精心设计意外事件来杀人,这样达不到让赵家人知道亡命之徒对赵家人的愤怒。
    “赵家的事有赵叔叔,还有众多赵家长辈。你的有勇无谋只会让事情更糟糕,也会害了别人。”
    赵歆玥想到赵凌昏迷后,赵家为了添囍,怕无后,又不想她随便乱找个男人嫁,便主动找家世低于赵家的姜家,让她与姜季礼快点结婚生子。
    第一个孩子跟赵家姓,之后生的孩子都跟姜家姓。
    别家都是高嫁低娶。为了子嗣,他们家是低嫁。
    姜家从商,与从政的赵家联姻,自然皆大欢喜,求之不得。
    现在她快要和姜季礼订婚了,便笑着说:“没想到我们到头来还是亲戚,以后见我得喊我嫂子了。”
    尤瑾容并不想和赵歆玥说这些无聊的话。他知道赵凌昏迷,赵家的重担突然落在赵歆玥身上,令赵歆玥从舒适区被推到危险地带,一下子不适应也情有可原。
    “想要做女强人,你先要做的是摒弃私念,保持理性,这样你才能做到正确判断。凶手只会趁你们势单力薄一击命中,不会在热闹的怀瑾路出击搞得人尽皆知误伤他人。”
    赵歆玥说道:“难道你要我坐以待毙吗?我要做的是主动出击,不是躲在家里哭!隐忍不是我的处事风格。”
    看在尤赵两家的情分上,尤瑾容提醒她到这份上,觉得已经足够,再往下说就该越界了。不管赵歆玥是有勇无谋,还是有勇有谋,都是她自己的事。
    “现在你要做的事是快点找到她,且希望她不会出事。”他挂了赵歆玥的电话,拨了魏殷的电话,秦钰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赵歆玥烦闷地回了家,看见赵丽媤与赵承乾都在家里,且两人的脸上有了与以往不同的轻松。她跌坐在沙发上,问道:“爸,妈,家里有事?”
    赵丽媤笑着问:“你觉得那位黎姑娘怎么样?”
    赵歆玥一愣,没想到赵丽媤会问到黎溪,“突然问她干嘛?她经常去看我哥,你们不是也懂嘛。”
    “你告诉妈,觉得她怎么样?”赵丽媤笑着问。
    赵歆玥想了想,“人善良柔和,没什么攻击性,看起来性格好。但又自卑,有时候也不懦弱。”
    “那让她嫁给你哥怎么样?”赵丽媤问。
    赵歆玥愣住,反应过来后,手上的樱桃扔到桌上垃圾盘,生气说:“妈,你疯了?我哥就是植物人,她也配不上我哥。”
    “这是我们赵家的决定,两个人过日子,哪有什么配不配。妈看她人长得漂亮,和你哥肯定也合得来,你哥能娶到她是你哥的福气。”
    赵歆玥不可思议瞪着赵丽媤,“妈,你被人下降头了?你们都知道她在和尤瑾容谈恋爱。”
    赵丽媤笑着说:“以我对你尤阿姨的了解,你尤阿姨为了小容,最多让她当小容的外室。尤家长孙外室和赵家长孙媳妇,是个正常人都会选赵家。”
    “她是小钰孩子的生母,现在和尤瑾容在谈恋爱,万一她不小心又有了尤瑾容的孩子,最后又嫁给我哥。”赵歆玥冷笑着说,“你们不是也知道她和秦潇哥准备要结婚的事吗?说不定秦潇哥的那两个孩子,也是取她的卵子代孕的呢?”
    她猛地起身,“如果秦尤赵叁家孩子的生母都是她,不觉得丢脸吗?过年的时候,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欢聚一堂可真热闹,可真亲上加亲。兄妹乱伦也没这样刺激,这是整个圈子在乱伦。”
    秦、尤、赵叁家兄弟不同姓,可也是和亲兄弟没差别的。一会和这个兄弟在一起,一会又嫁给另外一个兄弟,赵歆玥不懂是该说叔嫂乱伦,还是大伯与弟媳乱伦。她可以接受女人或者男人同时有很多对象,但她绝对接受不了违背纲常伦理的乱伦。
    “玥儿,你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秦主任孩子的生母如果也是她,那你秦爷爷,秦叔叔怎么可能会让小钰的孩子上秦家族谱。”赵承乾说。
    上了秦家族谱,意味着秦家承认了孩子的身份,孩子可以光明正大地做秦家的子孙,出入秦家在南市的宅子,继承秦家的财产。秦家对外所有的事务,也都可以参与出席。
    赵丽媤亦说道:“秦主任比谁都爱惜羽毛,不会做这种荒唐的事。”
    如果黎溪真是秦家兄弟孩子的生母,秦家一定会忍无可忍。也许会因为秦潇的施压,让他的两个孩子也都上了秦家族谱。
    但秦家为了让秦家两兄弟正正经经地结婚,一定会让黎溪在南市消失。
    破坏了秦谢两家的联姻,又破坏了秦尤两家的联姻。一下子得罪秦谢尤朱四家,触碰四家利益,倘若还是秦家两兄弟孩子的生母,秦家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就是秦潇有通天的本事,一个人的力量,也抵不过四大家族的力量。
    在面对四大家族施压,还有上头亲生父母与爷爷一起施压,秦潇保护黎溪也会力不从心,百密也有一梳。
    所以秦潇是不会取黎溪的卵子代孕,做这种让他与黎溪陷入泥潭、百害无一利的事。
    再者,从黎溪怀上秦钰的孩子,再到生下孩子这段时间,黎溪身体并不能排卵。所以,秦潇的孩子绝不可能是黎溪的。
    赵歆玥看向赵承乾,“爸,你也同意这种荒唐的事?”
    赵承乾点了点头,“玥儿,爸知道你一下子难以接受。”
    “那爷爷,叔叔他们也同意了?”赵歆玥还抱着一丝希望问。
    “我们都商量过了。你哥现在昏迷,你爷爷说不能亏待她,按赵家娶长孙媳妇给她聘礼,办婚事。赵家今日已经请人选了地址,打算给他们新建一栋楼作为婚房。”赵丽媤说。
    赵歆玥突然觉得赵家让黎溪嫁给赵凌,如果赵家没有阴谋,任何人都不会信。
    赵家这些年办的大案要案,不知得罪了多少亡命之徒。那些走投无路的要犯,偶尔会想着杀一两个赵家人陪葬。虽然经过赵律的事后,那些罪犯对赵家人的暗杀少了。就算是有暗杀赵家人,也很少有成功的。但这绝不意味赵家人不会被杀。
    黎溪嫁给赵凌,相当于把一只羊推到了山顶,而在山下的众多狼想不看见她也难。
    “你和季礼的订婚宴,记得也请她来参加,让我们赵家人先从旁看看她,过后再由你爸到上门村去和她爸妈谈谈婚事。”赵丽媤说。她与赵承乾亲自到上门村,这足以证明赵家对黎溪的看重。
    “过几天秦家办周岁宴,她肯定也会去。你们肯定都会看见她,干嘛非要她来我的订婚宴?”
    秦家半个月前已经发了喜帖,要给秦钰的孩子办周岁宴。宴会是在秦家城外带有马场的别墅举行,秦钰前几天也带孩子回了南市,现在秦家叁个曾孙都住在了城外的别墅里。
    秦家叁个曾孙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中,长辈们自然都会去。
    秦家好几代都是只生男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女孩子。可想而知,肯定会宠上天。
    “去秦家,我们是客,不方便看她。你订婚宴,我们是主,不一样。”赵丽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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