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熏短短半日里历经生死,险些没命回来与景逸相见,乍一见到熟悉俊颜,只觉什么都不需计较了。如今又见这人破天荒眼中含泪,握着自己的手掌都不敢施力,心中亦一阵酸楚,却也含着满盈盈的温暖喜悦,眼眶一热,就掉下一串泪滴。
    景逸原就见不得乔初熏掉泪,从前两人qíng浓时自己迫的人半哭不哭是一回事,也算得某种意义上的闺房qíng趣;可如今接连两次害得心爱的人被人掳走折磨是另一回事,不仅打从心底里觉得耻rǔ自责,而且心痛难忍,几乎是从心尖生生剜下一块ròu来,直恨不得自己十倍痛楚替乔初熏受过都好!
    如此想着,目中水光更浓,且眼白也染上浅浅红色,眉眼间狠戾神色尽显。乔初熏眼见他神色变化,周身散发出浓重煞气,不禁心中一颤,挣扎着支起上身搂住景逸脖颈,颤着嗓子道:我没事的。你不要这样
    景逸僵住身形,生怕自己不小心的举动牵扯到人身上伤处,只能随着乔初熏动作缓缓跪下去,伏在chuáng边,轻轻将人搂住。
    乔初熏咬唇忍着腰背疼痛,坐直身子投入景逸怀里,先是双臂抱着人脖颈无声落泪。过一会儿仍觉不安,退开些距离,拽着景逸衣襟有些羞涩的看他,哽着嗓子道:你上来
    景逸神色微僵,心中迟疑,见乔初熏杏眼红肿脸颊带泪,面上除了羞涩,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后怕与不安,便依言起身坐在chuáng畔。
    乔初熏拽着景逸衣襟,示意他再往里一些。景逸便上身前倾又往里挪了些,同时轻声道:你不要乱
    话没说完,就被乔初熏轻轻吻住唇瓣。景逸凤眸大瞠看着眼前双目轻阖一脸羞涩的人儿,感觉到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以及小小软软的舌尖轻拂过的轻微刺痒,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手抬起来想抱人,又顾及着乔初熏背上的伤不敢触碰,只能收紧拳头,闭上眼动作轻柔的回吻。
    两人如此吻了好一阵,景逸也被撩拨的有些qíng动,心里仍记着不能太过,乔初熏现在肯定受不住他索要欢|爱。突然含在口里软嫩嫩的唇瓣滑了出去,同时听得乔初熏一声细小轻哼,景逸忙睁开眼,就见乔初熏跪坐在chuáng上,一手扶着自己腰后,小脸儿皱成一团,抿着唇瓣挨疼。
    景逸见此qíng景也不知该哭该笑,既心疼又心痒,忙轻轻扶上乔初熏腰侧,另一手也将人搂住:是不是抻着腰了?告诉你不要乱动的
    乔初熏见景逸目光灼灼看着自己,骤然记起之前苏青昀抽那几巴掌,忙伸手捂脸,同时腰身一拧就要侧过身去。看的景逸哑然失笑,手臂制住她腰身不让乱动,另一手握着人手腕示意她放手:这是做什么?
    没事的,早就不肿了,就有点红,初熏还是很美。
    乔初熏放下手,转脸看向景逸。咬唇定定与他对视,半晌,再次突然的扑进景逸怀抱,手臂渐渐搂紧景逸脖颈,身体仍微微有些颤抖。
    景逸任她抱了一会儿,怕她长久一个姿势会难受,再加上也是时候该吃喝些东西,故而轻抚着乔初熏背心哄到:先吃些东西,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嗯?
    乔初熏点点头,乖乖从景逸怀里退出来,垂着眼帘没再看人。
    景逸起身到一旁的小炉端了汤盅到桌上,打开盖子晾着,接着又倒了杯温水让乔初熏先漱漱嗓子。
    待她喝下多半杯水,就将杯子接过去,端过汤盅,用小勺搅了搅:这个是你爹吩咐人做的,搁了些新鲜马齿苋煮的粥,说是消肿祛瘀的。
    马齿苋算是种野菜,可入药,鲜嫩芽叶可用来做菜,搁进粥水同煮,不仅味道清甜,口感鲜香,而且确实也有清热解毒、散血消肿的功用。乔初熏此番没受什么内伤,但身上不少地方都有瘀青红肿,且受了不小惊吓,饮食上以清淡为宜,辅以一些行气血的菜品最好。
    景逸也不让乔初熏端,就捧了汤盅在手,把汤匙递给乔初熏,看着她慢慢吃。
    乔初熏一勺一勺吃着,粥水清润微甜,马齿觅口感鲜嫩,一碗粥吃下肚,胃腹熨帖不少,身子也暖了过来。
    景逸端着汤盅起身,门外响起两声叩门声响,乔路的声音在外响起:侯爷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暂停,后天上午有更。
    正文 十三章 剪chūn盘
    十三章剪chūn盘
    乔路进来,将手里端着的几样吃食放下,又给乔初熏号过脉象,见面上红肿消褪不少,唇角仍旧青着,看眼睛明显方才哭过,但气色已是缓了过来。又轻声安慰几句,便放心离开了。
    景逸将人送到门外,之前也跟高翎吩咐过腾出间好些的屋子,安排乔路在府中住下,这时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转身回到屋里,投湿布巾给乔初熏擦过手,自己也净过手,两人坐在chuáng边吃东西,主要还是景逸喂乔初熏多一些。
    先时已经吃了一盏素粥,乔初熏此时并不十分有胃口,景逸却执着缠着喂。乔初熏见他眉间隐有郁色,又考虑到他这一半天折腾下来,应该也没吃过什么,便乖顺的就着他手吃了,一边轻声劝他也吃一些。
    时辰也比较晚了,又考虑到乔初熏现在qíng况,故而并未做什么油腻小炒或者不好消化的荤食,而是将几样新鲜素菜焯水拌上少许麻油,另几样ròu食煮熟切丝同样拌上些调味汁,又烙了一沓子轻薄似纸、柔软如帛的薄饼,不过巴掌大小,卷了几样荤素菜肴吃。
    几样素菜诸如萝卜豆芽无一例外水嫩甘脆,jī脯丝牛腩丁则香嫩多汁,配着软薄小饼卷着,尝一口就格外引人食yù。乔初熏由景逸喂着吃了两只,就推说吃不动了。景逸也没多勉qiáng,把盘子里剩下的吃食吃了一gān二净,又饮下一碗热茶,将盘盏搁到外面桌上,到一旁拿香胰净手。
    接着从案上的白玉匣里取出两只药瓶,走回chuáng边给人上药。
    抹脸上和脖颈时,乔初熏尚且没有怎的,尽管稍有刺痛,也咬牙捱着。倒是把景逸看的一阵心疼,抹完药露,轻轻亲了下唇,伸手去解胁下衣带。
    乔初熏原就只着中衣,头发也披散着,醒之前景逸就已经给换过衣裳,擦洗周身且抹过一遍药的。此时眼看着景逸挑开衣带,眨眼功夫就剥开自己衣裳去解肚兜了,吓得抬手就推了对方一把,跪着腿往chuáng里侧躲。不想动作太猛,又牵动腰后伤处,登时轻哼一声,小脸儿煞白,僵着上身不敢妄动。
    景逸脸色也不太好看,握住乔初熏两只手腕被在身后,手探到颈后去解肚兜系绳,同时略显嗔怪的道:你又乱动什么!还有哪是我没看过的?
    乔初熏被景逸一句话说的脸颊微粉,抬起微红杏眼就瞪,唇轻轻抿着,脸上仍有着伤,神qíng却是倔qiáng里透着委屈,景逸当即就被瞪的一阵心软。吸了口气,放软语调哄道:你现在这样,自己上药是不可能的。我之前已经给你上过一次药了,这药露是贡品,见效快,多抹几次,瘀青也好散的快些,晚上也能睡好。
    乔初熏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只是如今两手被制着,略抬起上身由人褪去衣衫的qíng景,实在是太羞人了些。因此景逸话一说完,乔初熏也找不出缘由驳斥,只能闭上眼由他去了。
    景逸嘴上说的好听,实则也难熬的很。心爱的人一副衣裳半褪的娇弱模样,仰面躺在自己身下,又是那样一副又羞又忿的神qíng,颇有几分yù拒还迎的味道,怎么看怎么心中砰然。
    只是待到衣衫尽除,看到那身白皙肌肤青紫遍布,多处瘀肿,先前的丝丝旖旎早就烟消云散。景逸咬牙屏息,不想被乔初熏觉察自己qíng绪波动,涂药的指尖却微微颤着,直恨不能将那罪魁祸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仍不解心头十分之一的恨意!
    好容易将腰背四肢大小伤痕都涂上药露,景逸动作轻柔将人翻身过来。就见乔初熏仍闭着眼不敢看人,胸前两朵红蕊却因为沾着被褥缎面的凉意,随着翻身过来的动作颤巍巍挺立着。景逸不由得心中一动,眸色微暗,低头轻轻亲了下左胸房那朵艳色。
    乔初熏被他孟làng举止吓得倏然睁眼,就见景逸唇瓣轻移,到了自己心口,抵着心脏跳动那处,烙下一吻。接着拿过件袍子罩在身上,直接将她抱入怀里,亲着脸颊轻声问:是不是很疼?
    乔初熏摇了摇头,靠在景逸肩侧:没事的。
    景逸一边帮她系上衣袍带子,又将头发从里面捋出来,轻轻抚顺:跟我说说,他把你带到城外,都跟你讲什么了?
    乔初熏听景逸问出这句话,心中悚然,身子也随着一僵。被景逸抱在怀里,感觉到他手掌一下一下轻抚过自己背心,无论体温还是那股淡淡药香,都是自己长久以来逐渐熟悉并深深依赖的。渐渐地,也放松下来一些,两手揪着景逸衣襟,轻声道:他曾经见过你的。
    景逸并不意外,嗯了一声,示意她接着说。一手轻抚过乔初熏发丝,看向房间某处的目光却闪过一丝狠戾。
    乔初熏仔细回想过那时苏青昀反复问的几句话,有些迟疑的道:他,总是问我,到底是你好看,还是他好看。
    而且,他似乎对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清楚,他知道
    景逸低头,看着乔初熏的眼,目中露出浅浅笑意:嗯?
    知道我要跟你成亲么?
    乔初熏点点头,与景逸对视,语调温软依旧,却带着一缕坚持:逸之,有些事,你不用总一个人扛着。我是很多东西都不懂,在破案方面也帮不了你什么,只是这些并不妨碍我跟你共同分担。
    乔初熏鼓起勇气,迎上景逸凝视目光,接着道:你说出来,纵然我帮不到你什么,但你心里总能好受些。我也不奢望更多,只是不想你总一个人难过。
    景逸静静看她半晌,目中渐渐显露出一种从前未有过的光彩,漆黑眼瞳光泽耀眼,如同日光照耀下最剔透的晶润玉石。半晌,才看着乔初熏,浅笑着应道:好。
    在乔初熏唇上轻啄一口,景逸目光微沉,缓声道:那个苏青昀,我从前在汴京时,有过两面之缘。
    第一次,大概是三年前,应该也就是他从越州离开,初到汴京的时候。
    我那时已经不怎么在汴京呆着,只有每年chūn天时回去我娘墓前看一眼,偶尔到七王爷府或者九公主府走一走。这个我从前跟你讲过的。
    乔初熏点点头,表示记得。
    景逸又接着道:三年前那次,其实我对他印象并不太深刻。回到我父亲的府邸,在王府后院曾跟他擦肩走过。可是你知道,我父兄平常,就总喜欢收集各色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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