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和慕篱是被一对老夫妻从山洞里救出来的,大雪封路,这对老夫妻恰巧从山脚路过,人说山上的雪塌了将人给埋了,寻着那山洞将两人救了出来。

    两人在山洞里足足困了一天一夜,塌陷的积雪虽是将那山洞的位置覆盖了,但这些山洞都是附近村子里打猎时留下的,具体位置所在作为同一个村的老夫妻俩也是一清二楚的,找到两人的所在的位置并未花费多少力气。

    “大娘,这么冷的天你们是从哪儿过来的呀?”玉玲珑瑟缩着窝在慕篱怀里,探出个脑袋询问一旁救了自己的老大娘。

    慕篱当着旁人的面,拥着玉玲珑总是有些别扭,一直都不敢直视这对老夫妻。待玉玲珑问这老大娘话时,这才堪堪将视线落在两人的身上。

    “这两天下了雪,我那嫁在镇上的女儿脚病又犯了,我老婆子放下不下她,就和我家老头子一起去镇里看了看。”老妇人扶着身旁的老汉,小心翼翼的避开湿滑的地面,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这么大的雪,怕是路不好走吧,你们年纪大了,等雪化了再去也不迟嘛。万一在路上磕着碰着了,可怎么办呀。”玉玲珑一张小脸儿冻得红彤彤的,就连耳朵尖都是通红通红的。脚丫子冷的她直跺脚,蓦了又将手放在嘴边哈气取暖。

    慕篱见状,也不顾身边还有旁人,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暖着,玉玲珑也顾不得害羞,动了动身子紧贴着往他身上靠了靠。

    “不碍事的,我老婆子腿脚还利索,就是他腿脚不便却是硬要跟着去,虽是没法儿,但我也知道他是惦记着女儿,这才让他跟了来。”老妇人说着在老汉的胳膊上拧了一下,老汉憨厚的笑了笑,也没恼,可见两人感情极好。

    几人边说边走,天气虽是冷得刺骨,但因为有了个说话的人,这一路上也多了些欢声笑语。

    眼见着几人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白茫茫的雪景里,慕二从一棵被大雪覆盖了的大树后走了出来,沿着几人的足迹慢慢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大都是玉玲珑和那老大娘说着话,慕篱偶尔被问起,这才回答上一两句。倒是旁边那老大爷却是一句话也没说,直到进了门那老大娘一说,玉玲珑这才知道这老大爷是个不见的。

    老大爷年轻时打猎被猎物伤了耳朵,自此以后便再也不见了。因为不见旁人说的话,渐渐的也不太爱说话了。

    老夫妻俩的家就在离山脚不远的小梁村村东头,村里大部分的人都住在村西,村东也就老夫妻俩这一户人家。随着女儿的出嫁,夫妻俩的日子是越发的寂寞了。

    现下遇到玉玲珑俩人,老大娘很是热情的招呼着两人进了屋。

    这间屋子很是简陋,一个不大的小院子里也不过只有两间屋子,一个是老夫妻俩的房间,另一个是他们那出嫁的女儿的闺房。如今女儿出嫁了,那闺房也用不着了,便让给了玉玲珑和慕篱。

    吃过晚饭后,老大娘将屋子里的床单被罩都换了干净的,又给玉玲珑找了件她闺女以前穿了的旧衣服,这才退了出去。

    玉玲珑吃饭时就有些心不在焉,惹得老大娘以为她受了寒没胃口,又忙着给她熬了姜汤喝。玉玲珑喝了姜汤,又去帮着老妇人去洗碗。

    老大娘是个健谈的,见她跟着进来了,也不阻止,笑着和她说话,“姑娘今年多大了?”

    玉玲珑回想了一下原身的岁数,好像是十六岁,甜甜的应道,“十六了。”

    “恩,十六也该是许了夫家的年纪了。姑娘一看就是个有福的,长得也漂亮,和你那俊俏的郎君很是般配。”

    玉玲珑没想到这大娘竟是误会了自己和慕篱已经成亲了,她这么一说,她脸皮再是厚,也免不得有些羞赧。她虽是慕篱的妾,但两人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真要说起来两人其实压根就没什么关系。只是,这话她是不好意思和老大娘解释的,只好害羞的受了。

    “好了,剩下的我来收拾吧,你也早些睡吧,在那山洞里困了那么多天别坏了身子。”老大娘接了她擦干净的碗,将她撵出了厨房。

    她虽是以前和慕篱同住一间屋子,但两人到底是分床睡得,这老大娘女儿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玉玲珑到底是女儿家脸皮薄,总是有些不好意思,这才吃了饭就巴巴的跟着老大娘进了厨房。

    只是,这觉总是要睡得。她站在门口紧张的吸了口气,这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慕篱正静静地坐在桌前擦剑,见她推门进来手下动作一顿,有些不自在的撇开了眼。

    见他也是同样的不自在,玉玲珑倒是放开了。她故作镇定的背了手晃进了屋子,往床边走去。

    慕篱在山洞里对她表明了心意,现在看她总是有些不自在,他压根没想到床的问题上。而玉玲珑这个被表白的人现在满脑子都是要和慕篱同床共枕了,这是件多么令人害羞的事情。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心情却出奇的一致。

    这间屋子有些小,拢共也不过十平米左右,能放得下一张一米宽的床已是极限。玉玲珑站在床边,看着面前这张窄小的单人床,脑袋一片混沌。莫不是,她今晚要和慕篱压着睡不成?

    咳咳,别怪她多想。这张床睡一个人刚好,睡两个人唯实有些挤得慌。她身板虽小,占不了多大的地方,但慕篱那样的身高怕是和自己睡要委屈的紧。

    夜已经很深了,玉玲珑先前已经换上了老大娘给她准备的衣服,虽是身上暖和了些,但先前在那山洞里冻了那么长时间,见了这一床厚厚的被子,眼睛就有些挪不开了,只想跳上床将那被子裹在身上暖暖的睡上一觉。

    只是,慕篱还在那里坐着,她总不好自己先睡。她兀自纠结着是否该叫慕篱睡觉时,桌前的人已扭了头看向她,“你快些睡吧,不是叫着冷吗。”

    “那你呢?”玉玲珑见他丝毫没有要过来睡觉的意思,免不得有些疑惑。

    “我不碍事的,就在这里坐上一夜也无妨。”慕篱是一早就打定主意今晚不睡的,这床这般小,别说是睡两个人,玉玲珑一个人睡恐怕都有些挤得慌。

    “不睡觉那怎么行,这么冷的天,你就在那里坐着,半夜冻感冒了怎么办。”让他不睡觉半夜冻着,慕篱愿意,玉玲珑还舍不得呢。

    她咬了咬唇,轻声开口道,“我身子小,睡不了那么大的地方,你委屈点儿凑合着过上一夜也是可以的。”这句话摆明了是在邀请他过来一起睡的。

    慕篱的性子再是木讷,也得出她的弦外之音。他动了动唇,想开口拒绝,抬眼看到她面色羞赧却仍是满含期待的眸子时,到底是没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见他没有拒绝,玉玲珑飞快的脱了外衫,被子一掀躲进了被窝,只露出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不敢看他。

    慕篱见她这样,倒是觉得有趣,先前的那些不自然随着她方才那小动作,已是去了几分。

    他将手里的宝剑放到床沿上,脱了外衫与玉玲珑的衣服一起叠好放在旁边的板凳上,这才屈身上了床。

    因着要给慕篱多腾上些地方,玉玲珑是尽可能的往墙边缩了缩。只是,她再是留了尽可能多的地方,与慕篱而言仍是有些过于狭窄,两人免不得要身子贴着身子。

    眼见着她都要趴在那墙根上了,慕篱伸手将她拉过了些,她的身体有些僵硬,但触碰到的地方却是软的不可思议。

    “玉玲珑……”慕篱轻声唤她,声音里是藏不住的颤意。

    玉玲珑透过厚厚的被子仍能感受到方才被他拉着的暖意,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身子,那温度堪比冬日里的暖阳,她努力的稳住声音,回应他,“恩?”

    慕篱敛了敛浑身的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睡过来些,你都快要上了墙根了。”

    黑暗中,玉玲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一片燥热,她缓缓的挪开被子,向着他的方向挪了挪,见他没有开口反对,紧接着又挪了挪,掀了被角将他一同裹了,小声地问他,“暖和些了吗?”

    慕篱在被窝里觅到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声音里都带了淡淡的笑意,“很暖和。”

    宛如一颗石子投入了静谧的湖水里,玉玲珑因着他这一句简单的话,内心泛起了阵阵涟漪。她在被中的手反转握住了他的,感受着他脉搏跳动的声音,低声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我一直都以为你很讨厌我呢。”

    她屏息凝气,有些期待慕篱的回答。

    对方沉默了许久,不知是在思考还是难以回答,玉玲珑觉得她快要放弃得到答案时,对方放开她的手,连着被子将她一起抱住,声音闷闷的响彻在她的耳朵里,“不知道,就是喜欢了。”

    玉玲珑心里甜的快要溢出水来,她轻声的笑骂他,“真是个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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