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和慕篱分坐在桌子的两边,一个一脸的严肃,一个脸上满是心虚。

    看着对面慕篱无措的模样儿,玉玲珑终于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了。

    “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她右手食指微弯,重重的扣了扣桌面,冷冷的发问。

    慕篱毕竟是慕篱,虽说看了几本小言话本在玉玲珑面前有些抬不起头,但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儿多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只是有种做坏事被人抓包的尴尬。

    看着对面玉玲珑一脸嘚瑟的小模样儿,慕篱正了正脸上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看向她。

    好吧,玉玲珑立马就怂了,她小小声的开口,“木头,其实我觉得一个大男人看小言有些不太好,你要看就得多看些《三国志》啦,《天下之说》这种大男子主义类型的嘛。当然,我不是说你做错了,只是……只是总觉得你这种人看小言有些奇怪,这些情情爱爱的话本都是姑娘家才看的。”

    一根冷冰冰的木头,常年站立在冷冷的风雨中坚定不动,忽然有一天,这根木头弯腰蹲在地上看起了小言话本,怎么想怎么怪异。

    “我志不在此,对国家天下并不感兴趣。”慕篱继续面无表情。

    那个,我说话的重点不是这个啊……玉玲珑有些哀怨的看了眼慕篱,这根木头脑子竟然会转弯,还学会了转移话题。

    玉玲珑摆了摆手,“木头,我是说,这些虏获少女心的话本你还是少看些,免得……免得走了弯路。”qaq,她在说什么,她只是觉得一个男人看小言太没有男子汉气概了。

    “你不要觉得看个话本好像没什么大不了,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住着两种性别的个人。就比如你,因为你男人的一面太过强势,那个小女人的一面就显现不出来。但是,这并不表示她就不会出现,当她受到外界刺激,就会挣脱束缚跑出来。到时候,她会渐渐的控制你的行为,控制你的习性,让你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人,也就是俗话说的娘。”玉玲珑一本正经的给他分析。

    现代可不乏有些男人太过娘气,翘个兰花指,嘟嘴撒个娇神马的,简直不能忍。你以为这些人都是天生娘炮吗,不,很大一部分人是因为后天环境所致,玉玲珑坚决不允许慕篱变成这样的人。所以,她要杜绝一切会影响慕篱变成这这种人的东西。就比如,这种少女心话本。

    慕篱她越说越离谱,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待到她说自己会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时,慕篱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来扭头就走。

    “喂,木头,你不要不把我说的话当一回事儿啊,这都是我经过多次观察得到的结论啊!”玉玲珑在身后唤他。

    观察,她去哪儿观察了,他觉得玉玲珑越来越过分了,竟然开始怀疑他不是男人了!

    对于慕篱这种知错不改的态度,玉玲珑觉得自己有必要采取强硬手段,比如,现在就将他那些话本子没收了,哼!

    人潮拥挤的街道上,春桃挺着瘦弱的身子快步走在去春香楼的路上。她手里捏着一封信,这封信要送给春香楼一个叫宁儿的青楼女子。春香楼是天乡镇上唯一一家青楼,因为地处偏远,很少有外地人来,但本镇的百姓却人数众多。

    春香楼的老鸹是个四十岁的女人,年轻时她也是楼里的一枝花,可惜年老色衰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今儿个,她从一个五十岁的色鬼床上爬起来,身子骨还有些发软,浑身直提不起精神,正是心情烦躁的紧。偏偏楼下忽然想起一阵喧哗,估摸着又是有闹事儿的人了。

    她气急败坏的冲下了楼,大着嗓门直嚷嚷,“吵什么吵?整天吵吵闹闹就不能给老娘安分一点儿!小五,发生什么事儿了?”

    叫小五的小厮两三步跑到老鸹面前,一脸的愁苦,“哎呦,妈妈啊,这不是有个姑娘非要进咱们这春香楼,我这正将她往出赶呢!”

    老鸹打了个哈欠,眼睛微眯着看那闹事儿的女子,“看你模样儿还算周正,若是想来楼里混口饭吃,妈妈我是极欢迎的,若是纯心找茬,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春桃哪见过这般的阵势,她自幼就在公主府做事儿,虽是辛苦些,却从未经历过这般被人围攻的场面,一张小脸儿吓得惨白。只是,这信是一定要送到的,她答应了人家,就万万不能反悔。

    “这位……夫人,我只是想送封信给宁儿姑娘,不知夫人能否通融一下。”她眼巴巴的看着老鸹,只希望她能应了自己。

    “夫人?呵呵,你莫不是在讽刺我?这是想纯心找茬啊!小五,叫上两个人将这姑娘请到楼里教教她规矩!”这青楼女子一生做的就是这皮肉营生,若说这老鸹先前还有放过她的意思,春桃这句夫人可是挑起了她心里极大地怒火。她今儿个非得教训教训这不知死活的丫头不可。

    小五带了两个壮实的男子,二话不说就将春桃摁住往后院拖去。青楼里教训丫头的办法极多,眼前这丫头看着有几分姿色,小五便起了心思。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春桃面色通红的挣扎着,眸子里尽是害怕。这些人要带她去哪里,她不要去!她的力气不大,自然挣脱不开两个大男人的束缚,她死命的挣扎着,对着他们拳打脚踢。

    “五哥,这小妞够辣啊,老子今天非得干的她下不了床!”其中一个壮汉伸手摸了把春桃的小脸儿,脸上尽是淫~欲。

    “啊!”春桃大叫了一声,抬手就给了面前这人一个大嘴刮子。

    “妈的,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大汉被一个女人打了,瞬间觉得失了颜面,抬手间就朝着春桃挥了过去。

    春桃眼睛一闭,怕的浑身发抖。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春桃睁开眼睛才发现有人将这大汉的胳膊死死地抓住了。

    “呵,什么时候这春香楼竟也开始做这强买强卖的龌龊生意了!”一个男子略带讥讽的声音在春桃耳边响起。

    她抬头看去,一张漂亮的面孔映入眼帘。

    “廖公子?”

    廖清水将她拽到身后,抬头看向老鸹。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廖公子啊。怎么,这丫头是你认识的?”

    “是啊,这是我府里的丫鬟,不知道刘妈妈可否给我个薄面,放过这丫头。”廖清水一张漂亮的脸上满含微笑,老鸹看的心湖乱动。

    “廖公子的面子,刘妈妈当然是要给的,这丫头你就带走吧。以后廖公子可得常来我这春香楼玩啊!”老鸹朝着廖清水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白粉噗噗的往下掉。

    “一定,一定。”廖清水像是没看到,脸上仍是挂着笑。

    春桃跟着廖清水出来的时候还有些不知所措,她捏着手里的信,咬了咬嘴唇,开口道谢,“谢谢廖公子的救命之恩,奴婢……奴婢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

    “我可不缺牛马,你若想报答我,当我以后想到了有用得着你的地方,自然会找你!”廖清水转身看她,“我可不做亏本的买卖。”

    “奴婢……奴婢但凭廖公子差遣!”春桃脸色仍有些苍白,可见是吓得不轻。

    她是真心感谢他,若不是廖公子救了自己,她这辈子怕是也毁了。

    “你一个女孩子没事儿去春香楼做什么?那可不是好人家的姑娘会去的地方。”廖清水侧身看她一脸小心翼翼的跟随着自己,免不得有些好笑。他在公主府的形象并不好,府里的下人并不怕自己。

    “我……”春桃咬了咬唇,有些开不了口。

    “怎么,不愿意告诉我?”

    “不……不是。是我村子里的一个大娘生了病,差人给自己女儿写了封信,他儿子来找我帮忙,我……我就答应了。”那个大娘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的女儿在镇子里给有钱人家做丫鬟,他儿子一直瞒着她。那春香楼他没钱进去,只好来找她帮忙。

    “她女儿在那楼里?”廖清水侧身问她。

    “恩。”

    “拿来吧!”廖清水向她伸手。

    “唉?”春桃有些不明所以。

    “信,你一个女子怎能进的了那春香楼,我替你去送!”廖清水见她磨磨唧唧半天,脸上有些不耐烦了。

    “那怎么好意思麻烦廖公子,奴婢……奴婢会再想办法的。”春桃对廖清水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印象中他总是巴巴的凑到公主面前,想让公主多看上他两眼。这样死皮赖脸缠着一个女子的男人,大部分女孩子都喜欢不起来,春桃也是。

    可今天,她觉得廖公子和她印象中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廖清水伸手夺了她手里的信,不耐烦地说道,“我说替你送就替你送,你若是心里过意不去,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那就谢谢廖公子了!”春桃看他转了身快步的往府里走去,急忙小跑着跟上,仍不忘向他道谢。

    廖公子其实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春桃暗暗地想。

    夕阳在两人身后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天空好看的如一副意境极美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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