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逞流氓,同匪行不良,奸淫掳掠,逼良为娼。
    千余名少女被抓入了青楼。有顺从者,必先试着接客,好生伺候那些黄衣喽啰。有不从者,非死即伤。
    有那性子特别烈的,被当场杀害,香消玉殒。其余那些洁身自好的姑娘们,均被折断手脚!这些被戕害致残的姑娘们,容易博人同情,她们日后都会被送上街头,做那可怜的女丐,难逃魔爪的掌控。
    一个个黄衣喽啰都被打上了天。
    墨守成身化为墨,腾在半空之中。他怒气冲冲,不停出拳,拳头精准地打出,落在每一个黄衣喽啰的身上。
    黄衣喽啰们一直身子腾空,向上的拳头不断砸在他们的身上。这些家伙飞在天上,半天不落。他们都成了墨守成的活沙包!
    怡红院的上方,惨嚎声不断。
    大厅内一阵骚乱,惊怕的尖叫声响起。
    “是谁在闹事!”一个神秘的黑衣少年,突然出现在院子里。他的身后,站着许多奇形怪状的人物,一个个流里流气,皆是一副痞子样,匪气十足。
    “吴度,五毒教午门分舵舵主。”绿帽捕快张平丹仔细打量了来人,说道。
    “呵…张平丹,拜金城捕快。”神秘少年吴度冷冷道。
    吴度瞧着空中的墨守成,一掌狠狠打出。一道阴柔之极的真气,直扑墨守成的后脑勺。墨守成只顾着挥拳教训黄衣喽啰,似乎没有注意到吴度的偷袭。
    张平丹瞧见了吴度的动作,他也赶紧飞出一掌。他那阳刚之极的掌力,一下子就化解了吴度的阴柔真气。
    “呵……”吴度盯着张平丹,冷笑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穆耳问道。
    “我?呵…怡红院新主人,吴度。”
    九根银针一齐舞,分九个方位,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打向神秘少年吴度。
    “呵…雕虫小技…找死!”吴度冷笑着。他随手一挥,便打落了所有的银针。
    牛毛般的银针,落地无声。随后,吴度一掌拍出,掌风直逼穆耳。
    穆耳见到了这许多姑娘的惨状,心中伤感悲愤。面对吴度那势不可挡的一掌,她毫无畏惧,半步也不后退!穆耳凝神静气,准备招架住这一掌。
    “砰”的一声巨响,吴度和张平丹各自退开了一步。阴寒的掌力与灼烫的真气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剧烈的爆炸。
    “呃…黑穆耳,真有你的!嘿,班门弄斧,在我面前用毒,你真不怕死吗?”吴度阴鸷着脸,冷声喝道,他已动了怒。
    吴度的膝盖上,中了一根银针,那正是穆耳的杰作。
    吴度狠狠地盯着穆耳。他的掌心,似有雷电聚积。
    “砰!砰!砰……”天上的黄衣喽啰不断落下,纷纷砸向吴度。
    吴度头也不抬,身如鬼魅随风动,很轻松地避开了所有人。
    地上的黄衣喽啰摔在地上,他们脸全都肿得跟猪头一样。
    “没用的东西!西域六扇门的捕快,竟会这么不堪一击!哼!”吴度怒道。
    “你受了很重的内伤,好像刚被人揍过!”墨守成瞧着吴度,听着他呼吸吐纳的声音,口中喃喃道。
    “你怎么知道?”吴度一字字道,声音如刀。他也会说大唐话。
    “诶!你也是从大唐来的吗?”墨守成道,“如果是的话,那你就快把手放下吧!”
    吴度瞬间消失了。
    “当然不是!”吴度的声音,突然在墨守成的耳边响起。
    墨守成没有动,任由吴度的拳掌打在他身上。
    “小兄弟!”“小兄弟!”穆耳和张平丹同时惊呼道。
    一拳过后,墨守成的身子仍然有如山岳般站立着。
    “噢,我没事!”墨守成对穆耳他们说道。
    吴度大惊。然而,他心中的惊讶,完全挡不住他装“笔”的步伐,他仍是装腔作势道:“呵,你已经死了!”
    “你有毛病吧?”墨守成呆呆地说道,“你的武功很高,你如果没有受伤,我不一定能打赢你。可现在,你身受重伤,我不想跟你打。你也别再出第二拳了,这样会被揍的!”
    吴度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出手。他并不觉得墨守成有多厉害,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乱动手!
    墨守成的心中还在想着一件事:“这家伙被一个狠人揍过,腑脏六气皆伤,唯有肝火最旺。看他脸上的青气,真像是杨玉山那家伙干的!可是…出拳这么猛,这又不像是杨玉山的风格,是虬八当家干的?是他吗……”墨守成看似愚钝,其内心深处却有可以直达事件真相的智慧。
    “嘿嘿嘿嘿!老大!等咱们把这些残废的臭娘们拉到街上后,是不是就能回来…嘿嘿嘿!和前厅的姑娘们快活……”几个痞子流氓淫邪地笑道。
    “啪!”“啪!”穆耳和张平丹同时出手,给了那些流氓一巴掌。
    墨守成也不见了。刹那间,一双墨色的拳头出现在了小流氓们的面前。
    吴度看着墨守成的身法,心中一惊。
    “他们想干什么?黑衣服的小姐姐?”墨守成问穆耳道。墨守成听不懂小流氓们的西域话,却能感觉到他们的恶意。
    “他们想要伤害这些可怜的姑娘!”穆耳用标准的大唐话答道。她很生气。
    就在穆耳话说完的同时,在场所有的小流氓全都被打倒在地。他们看着墨守成那冒烟的拳头,突然全都变乖了,变胆小了,刚才的一脸痞气也都不见了。
    “要打架,就来找我吧!我最喜欢打架!练武之人,欺负弱小,残害小姑娘,算什么本事!”墨守成怒道。
    吴度惊呆了。他心中庆幸道:“还好我刚才没有乱动手!否则的话……”他摸着背上的肋骨,心有余悸。
    “咱们走!”吴度一脸冷酷,装模作样地说道。
    吴度第一个跑出了怡红院。剩下的小流氓们,他们连仗势恶犬的胆气都不如,大靠山走了,他们自然也都跟丧家犬似地逃跑了。
    穆耳正要去追,却被张平丹拦住了。
    “你拉我干什么!”穆耳急怒道。
    张平丹指了指身后的可怜姑娘们。穆耳眼眶一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先回一趟衙门!”张平丹对穆耳说了一句,又改用大唐话对墨守成道,“小兄弟,你也一起来吧!”
    “噢,谢谢你了!我还要去找我妹妹,陈桂姑娘,还有我们的女神医红绡姐姐。等我找到红绡姐姐,一定要请她过来,治好这些姑娘们!”墨守成的话刚说完,就不见了踪影。
    张平丹心中惊叹道:“这身法!这位小兄弟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结结实实地挨了吴度一拳,却跟没事人一样!呃…我…我得赶紧回去…找我们头儿解毒!”
    其实,张平丹在与吴度对完掌之后,便知道自己中了对方的剧毒,他一直强撑现在。
    张平丹方才主动邀请墨守成去衙门,也是想帮他解毒。现在,张平丹知道了,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因为墨守成根本就没有中毒。
    穆耳发动起前厅的姑娘们,请愿意帮忙的人留下,一起为受伤的残疾少女们包扎。其她只想着自己逃走的姑娘,穆耳也不强迫。
    张平丹回衙门搬救兵。他前脚刚走,四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便来到这怡红院的门口。
    “这里…有人受伤了!”为首的美貌妇人说道。
    妇人喊了几句,后院的穆耳便请她们进来。
    四位女子,小心地走入了后院……
    张平丹走在长街上,身上的毒发作了起来。他脚步踉跄,艰难地往衙门走去。他身中剧毒,心中却一直在喊道:“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他的意识,在不断变模糊。
    衙门里,灯火通明。
    崔嵬躺在桌上,昏迷不醒。
    “呵呵,这人好可怜啊!”女捕头莲花说道,她一副悲悯的模样。其实,她根本就没把陌生人崔嵬的死活放在心上!她现在所有的心思,全都在关河洲身上。
    女捕头莲花自命不凡,眼界极高,从小到大,她谁也瞧不上,直到她遇见了关河洲。一见之下,她竟春心萌动。莲花修为尚浅,长期刻意的自我压抑,有如堤坝,一直拦阻着自己的欲望,只堵塞不疏导。此刻闸门一开,她心中的想法还不都如洪水一般涌出?
    “你们几个,快去给那人解毒!”女捕头莲花令道。
    那几个捕快哪会解毒?莲花随口一说,他们自然也是随便敷衍,暗中却拳脚相向。倒霉崔嵬,又免不了一顿毒打!
    女捕头莲花温柔地笑着,她娇羞地拉过关河洲,轻声细语地问道:“公子,您要找人?不知您要找的人…相貌如何?”
    关河洲笔下文章锦绣,却不善言辞。他取出笔墨,在纸上画出了三位绝色少女的模样。
    头一张,画的是陈桂。莲花看了,不禁掩面惊叹,心中狐疑,自卑渐生。
    第二张,画的是红绡姑娘。莲花一看之下,惊为天人!
    待画到第三张,关河洲未提笔,脸已红。莲花这个女捕头绝对名副其实,她最善察言观色。莲花一见到关河洲的那副表情,一股不好预感,在她心中升起。
    关河洲的脸越来越红。他一直涂涂改改,好不容易才将墨守邪的画像画好。
    “我笔法拙劣,真是亵渎了三位姑娘!”关河洲心中惭愧道。
    莲花也红着脸,看着关河洲,她面上带着笑,心情却十分复杂。莲花盯着墨守邪的画像,目中有一道凶光闪过,她心道:“好一个清甜绝伦的美人儿!可惜……”
    莲花站起身来,笑着取走了关河洲画的画像。她将这三幅画像交给手下,吩咐道:“你们,快去找画师,按这画像上的样子,多画几幅,分发给所有的人!”
    “嘿嘿,头儿,您不是让咱们给这小子解毒吗?嘿嘿!咱们就只有一个身子,哪能干两份活呢?这事……”为首的老油条笑道,他又想偷懒了。
    “快给我去找人!”莲花背对着关河洲,冲着捕快们瞪眼怒视,低声喝道。
    “唉!谁叫你是头儿呢?嘿嘿,咱们还是走吧!唉……”老油条捕快唉声叹气,摇头晃脑地动起了身子。
    “先等等,”莲花偷偷用手指着墨守邪的画像,以眼神示意,对那老油条说道,“你们找到了画像上的人,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呵呵,您是老前辈,可不能带头偷懒哦,一定要认真去找!不要又去睡大觉!”
    老油条何等的老江湖,他应了一声,心道:“嘿,这小浪蹄子!这次还不许老子偷懒了!哼!找就找,整个拜金城,老子谁不认识!要找几个人,还不易如反掌!哼!别说是要找这么惹眼的姑娘们了,你就是让老子去找你早上掉的一根毛,老子也能给你找到喽!嘿,小浪蹄子!”
    关河洲站起身来,去查看崔嵬的伤势。
    莲花赶忙转过身来,含笑道:“没事的,让我来。”
    “啪!”衙门口,一个少年捕快摔倒在地。他戴着绿色的捕快帽,正是张平丹。
    关河洲和莲花闻声赶来。关河洲御八剑,将张平丹抬回了衙门。
    “啊!他使剑的样子,好英俊啊!”莲花春心泛滥,都没有心思去管自己的手下了。
    “他好像也中毒了!”关河洲喃喃道。
    “呃…”莲花闻言,突然来了精神,她只瞧了张平丹一眼,就很笃定地说道,“是蝎毒!”
    莲花取出两粒药丸,她给张平丹服下一颗,也给了崔嵬一颗。
    “无毒不丈夫!又是他干的好事!”连花心道,“算了,这样的男人,我才懒得管他呢!哼!关…关…嘻嘻!”她忍不住偷偷看了关河洲几眼,顿时红霞遮面,好似一朵粉红的莲花。
    关河洲将三把宝剑摆在崔嵬和张平丹的身边,布成一个剑阵。他心道:“我所学不多,希望这‘地灵阵’可以帮助到你们,让你们早日康复!”
    “这种毒虽然厉害,却也有克星。他们吃了我的药丸,明日定能醒来!”莲花道,她温柔地看着关河洲。此刻,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贤惠的妻子。
    关河洲一直照看着崔嵬和张平丹,一夜未睡。女捕头莲花与关河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的思绪早就不知飘到哪儿去了!莲花心中兴奋异常,哪还能睡得着?
    “头儿!头儿!找到啦!找到啦!有人看到,您要找的人,就在‘千茶镖局’里!”老油条领着一班捕快,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女捕头闻言,一直冲着老油条使眼色,满面怒容。
    老油条捕快只当没看见,他仍是大声地喊道:“她们在‘千茶镖局’有一阵子了,再不快去,恐怕…人就要走了!”
    关河洲心忧同伴,不疑有他,便急着说道:“莲花姑娘,我崔大哥有劳您照顾了!感激不尽!”说完,关河洲便御剑离去了。
    剑如飞毯迅如电,女捕头莲花哪能赶得上?
    莲花指着那老油条捕快,怒斥道:“你!”
    老油条得意地笑道:“嘿,头儿,您别急!我是故意诓那小子的!真正的地方,不是‘千茶镖局’,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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