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更是惊得站了起来:“什么?中毒?中的什么毒?”

    云大夫蹙了蹙眉头:“寻常之毒而已,不过中毒日久,毒素已深入肌理,发作缓慢,一时亦难以肃清。”

    阿澈愣了愣:“那你的意思是,能治,对不对?”

    云大夫没回答,却躬了躬身子,说了句:“属下出自悬世五门。”

    燕九不知道“悬世五门”是什么,但看那云大夫眸子中隐隐透出的得意之色,就知道应该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果然,阿澈一,立刻露出了一副向往又嫉妒的神情:

    “我自然知道,不然你哪能有这么一手好医术。当初我也想学医术来着,可老头子非说我没天赋,让我学什么劳什子的易容术,还得背那些武功秘籍,其实我特别讨厌。我跟你说,我身子弱,本来根本没有做家主的天分……”

    唠唠叨叨一堆,然后忽然又觉得自己跟一个下属不能这么多话,叹了一声又把嘴闭上。

    房顶上的燕九的明白,似乎阿澈真的是出自什么武林帮派,里面的弟子属下有多种技能,比如云大夫的医术,阿澈的易容术,甚至燕九从他那里学来的点穴和内功。

    这么说来,她也算他们半个门人了?若有机会她倒是想跟着回到那什么“故地”去见识见识。但看如今的情形,阿澈并没有打算告诉她这一切。

    “好了,咱们还是说说那个毒,”阿澈摆摆手,“到底该怎么治。”

    云大夫点点头:“属下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此毒乃天长日久积累所致,也就是……”

    阿澈也很聪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说,他身边有人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

    “不错。”

    “那你知道那毒究竟下在哪里吗?”

    “必是日常食物之中,每日量少,不易察觉。我可以教少主人一法,一一试过便知。”

    “原来竟是如此,怪不得……”阿澈用力一哼,“可惜遇到了我,我不光要治好燕老爷的病,还要把那个想害人的东西揪出来……弄不好,他也就是要害燕九九的那个人!”

    提到“燕九九”三个字,云大夫忍不住瞧了阿澈一眼,阿澈恍若未觉,云大夫跟着蹙了眉:“少主人……莫不是欠她的银子?”

    “谁?”阿澈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你说燕九九?谁说我欠她的钱,她欠我的还差不多……哦,我知道了,你想问我为什么留在她身边,咳,这个其实跟你说不清,你还是不要猜了……”

    云大夫于是知趣地闭上了嘴。

    “好了,我得回去了,让人发现可不好。你没事不要去找我,等我来找你。”阿澈说着,拍拍身子就往外走,忽又停下,“对了,故地要是派来了人,你可不许把我的行踪告诉他们,否则小心我……”

    阿澈比了个吓唬的手势,云大夫却只微微垂头,丝毫不为所动。阿澈知道他八成不怕吓唬,只好撇撇嘴,走了出去。

    云大夫将他送出大门,还想陪他回到燕府,被阿澈拒绝。他们在那扇玄色木门外分别,与此同时,围墙拐角处有疾风一瞬而过,一个身影掠入黑暗中,赶在阿澈前面踏上了回去的路。

    回到燕府,五更天的梆子已经响过了,天边泛起了隐约的白色。四下都还是昏昏沉沉的,锁上后门,阿澈蹑手蹑脚地往回走,穿过燕九小院旁边那道小路的时候,他格外小心,生怕一不小心惊醒了燕九,被她抓住盘问可就坏了。

    谁料刚转过弯,往小院的月亮门那一瞥,那门前却赫然站着个人——深沉如水的眼睛如同能够看进人的心底,不是燕九九是谁?

    “坏了……”阿澈暗自叫苦,站在原地,勉强堆起一个笑脸,“早啊,燕九九,锻炼身体呢?不打扰你了,我还得睡一会……”

    说着就打算抬脚悄悄走掉。

    燕九不戳穿他,只闲闲地抬手抱臂,“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我?我……呃,我上茅厕了。嘿嘿。”

    “哦,到云大夫家上茅厕了,对不对?”

    阿澈心里“咯噔”一声,暗呼不妙,燕九九果然什么都知道了。此刻说什么也是露馅,还是走为上策。

    一念至此脚底抹油就要开溜,却的身后的燕九声音沉沉:“你不愿说,我也不会问。但你至少要告诉我,那吃食究竟该怎么查。”

    阿澈一愣,缓缓回过头来,羞赧的神情浮现在脸上:“燕九九你……其实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以后,以后我自会跟你说清楚的。至于燕老爷,你放心,我定会叫云大夫全力以赴,不光治好病,还要把背后的那个人揪出来!”

    燕九望着他,看了半晌,终于微微点头:“回去再睡会吧。”

    说罢转身回小院去了。

    阿澈独自在门外站了半晌,望着燕九九消瘦挺拔的背影,一阵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是他故意瞒着她,而是说起来其实相当复杂,他不知该如何开口,索性作罢。但燕九九的眼睛里似乎有失望一闪而过,让他十分不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回自己住处去了。

    ※※※

    经过昨夜的一番探寻,燕九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果然是有人看不得燕家好,不光要害她,还要害燕敬行。不知道燕家的其他人有没有遭遇毒手,这害人的人,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她把自己所知告诉了沈执,两人带着阿澈,又去看了燕敬行。

    云大夫昨天留下的方子颇有奇效,燕敬行只喝了两副就可以睁开眼开口说话了。最后几人商定,把阿澈先调进来做燕敬行的贴身小厮,查出到底是哪一样吃食有问题,再做打算。

    当燕敬行知道燕九也一而再再而三地遇险时,神情十分愧疚,他看了看沈执,再看看燕九,不由叹了一声:“是我没照顾好你,是我的错……”

    沈执则在一旁安慰:“如今先把身体养好要紧。”

    燕九则十分淡然:“爹爹若是真的心疼我,就找机会好好想想,到底是谁要这么害咱们。”

    燕敬行答应了,众人这才退了出去,他闭起眼睛休息片刻,开始回忆发病这半年多来的种种,但没过一会儿,房门却又“吱呀”一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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