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 姑姑来也
顾笙的姑姑在江南的姑苏小镇上开了个铺子，她五岁领养了顾笙，在顾笙七八岁的时候，搬到了这个镇上，所以顾笙七八岁就在铺子里当伙计，镇上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认得这小丫头，后来顾府来人，把她接走了，如今顾笙一只脚踏到了镇上的泥土，想着这前生今世，不胜唏嘘。
“咦？顾笙？”一个梳着大辫子的姑娘挎着花篮探出身子，看到了顾笙，瞪大了眼睛道：“你不是去享福去了吗？”
“吓。”顾笙笑道；“又回来了呗。”
那姑娘笑道：“难不成被赶回来了？”
“是啊。”顾笙眨了眨眼道：“人家不喜欢咱这乡下丫头，所以赶回来了。”
这姑娘叫春子，是花铺子掌柜的女儿，顾笙与其一起长大，说话也十分随意。
春子了这话，倒是生出喜色，把花篮子放下道：“我就说嘛，干嘛去那些鬼地方，那些贵家小姐可不是什么好人，我们铺子给她们送花，啧啧，她们眼里，咱可不是人，随随便便就要打骂。”
顾笙“嗯”了一声，两人一起向铺子走去，春子回头看着蓉儿道；“这是谁？”
“我是小姐的丫头。”蓉儿笑着回道。
“哇，你还有丫头啦？”春子调笑道：“果然当了贵人就不同了。”
蓉儿见春子与小姐嘻嘻哈哈毫不在意，也笑着道：“小姐不想当贵人了，我也不想了。”
“好志气。”春子伸出手，拍了一下蓉儿，又对顾笙道：“你回来也好，你去了之后，我哥好一阵子都不跟人说话，跟吃错了药似得，如今你回来了，他这病也该好了。”
顾笙脸上一红，道：“又瞎扯。”
春子的哥哥大强与顾笙也是一起长大的好友，不过年纪大了，他对顾笙自然怀着一份心思，从前顾笙懵懵懂懂的，也不太放在心上，如今转了一圈，自然也明白大强的心，其实……想来想去，她还是很愿意嫁给这个憨厚的男人的。
“哪里是瞎扯，要不是顾府横着出来，你已经是我嫂子了好嘛。”春子眉毛微翘。
顾笙看着街头人多，不敢跟着丫头继续扯这事。
街道上的人看到了顾笙，都惊讶地喊道：“咦？顾笙？”
“顾笙？顾笙回来了？”
顾笙一一跟叔叔婶婶大哥大嫂们打着招呼，心中忽然充满了一种汩汩地感动，有些东西，平凡的不起眼，可是当你真的离开了，你才感觉到它的珍贵，她活了两辈子，终于明白那些繁华里的糟心，和这平淡如水里的温馨。
蓉儿在顾笙背后跟着，心中啧啧称奇，她虽然是下人出身，可是是京都人士，从来没体味过这种小镇上的温情，也不知道还有这么热烈的熟谙，怪不得小姐想要回来呢！
“到了！”春子扯住顾笙的时候，站在了姑姑的香铺子前。
顾笙的心忽然提了起来——她自幼是怕姑姑的，这次忽然跑回来，不知道会不会挨打。
因为此事天色微明，香铺子只开了半面，柜台上没人，不过已经打扫得一尘不染，摆着各式各样的香饼模子——姑姑是个节省的人，香饼这种东西，摆出来味道就散了，她可不做这种吃亏的生意！
“你还不进去？”春子推了顾笙一把。
顾笙浑身有些发抖，有些害怕，当然，还有些激动。
最终，她提着裙子，走了进来，喊了一声“姑姑。”
铺子里没人。
“姑姑？”顾笙正要向后走去，忽见一个中年女子提着扫帚走了出来，打扮得整洁利落，姿容俏丽无比，只是眉毛倒吊，显得过于精明厉害，正是顾笙的姑姑徐氏，只是此时正张大了嘴，看着顾笙。
“姑姑。”顾笙看着姑姑，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在这个世上，她没有亲人，姑姑就是她最亲的亲人。
姑姑没有说话，只是瞪着顾笙。
顾笙用袖子擦了一把脸，道：“姑姑，我回来了，我不回去了，我不喜欢顾府，也不喜欢哪里的一切……”话音未落，忽觉姑姑已经冲了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屁股上已经挨了一扫帚。
“哇——”顾笙见姑姑要打，“嗖”地窜了出去，躲在了春子背后，道：“姑姑饶命啊。”
春子忙拉着姑姑道；“啊呀呀，婶子，婶子，你我说，先忙着打人，顾笙回来不是好事吗？”
蓉儿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已经吓傻了。
“好事？”姑姑柳眉倒竖道：“没有顾府的知会，跑回来不是作死吗？你想连累死我，你个死丫头，打死你，打死你！”
“姑姑，姑姑饶命。”顾笙与姑姑绕着春子开始转圈。
春子被两人转得头晕，忙把笤帚夺过来道：“婶子，你总得让顾笙把话说完啊。”
姑姑这才停下来，呼呼喘着气，掐着腰。
顾笙也跑得累了，躲在春子背后，呼呼喘气。
蓉儿指着姑姑道：“小姐，这是……”
“我姑姑。”顾笙指着姑姑道；“你叫婶子就行……哦，姑姑，这是我的丫头。”
姑姑了这话，上下打量着蓉儿道：“多少银子买的？卖出去得多少？”
蓉儿了，脸色大变道：“小姐？”
“我不会卖的。”顾笙摇头道：“姑姑要是卖了蓉儿，就卖了我吧。”
姑姑哼了一声，道：“这丫头比你值钱。”说着，进了铺子。
顾笙与春子对望一眼，春子扬眉道：“顾笙，一会儿请我吃饭，好歹这一顿躲过去了。”
顾笙哎了一声道；“行，我请你吃最好的，到岳春来。”
“真的？”春子惊喜道：“我要点全席。”
“多少席都行。”顾笙眉开眼笑地道；“春子，我有钱了。”
“太好了。”春子拍着顾笙的肩头道：“看来你这一趟也不亏……”
“顾笙！”铺子里，姑姑忽然怒喝一声。
顾笙对着春子与蓉儿眨了眨眼，走了进去。
姑姑坐在柜台上，怒气冲冲道；“你这么光棍着回来了？”
“带了不少银子，姑姑。”顾笙老老实实站在门口。
姑姑哼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
外面，蓉儿低低问春子道：“请问姑娘，刚才……刚才……”
“正常。”春子嘿了一声道：“你习惯就好了。”
“咦？顾笙？”一个梳着大辫子的姑娘挎着花篮探出身子，看到了顾笙，瞪大了眼睛道：“你不是去享福去了吗？”
“吓。”顾笙笑道；“又回来了呗。”
那姑娘笑道：“难不成被赶回来了？”
“是啊。”顾笙眨了眨眼道：“人家不喜欢咱这乡下丫头，所以赶回来了。”
这姑娘叫春子，是花铺子掌柜的女儿，顾笙与其一起长大，说话也十分随意。
春子了这话，倒是生出喜色，把花篮子放下道：“我就说嘛，干嘛去那些鬼地方，那些贵家小姐可不是什么好人，我们铺子给她们送花，啧啧，她们眼里，咱可不是人，随随便便就要打骂。”
顾笙“嗯”了一声，两人一起向铺子走去，春子回头看着蓉儿道；“这是谁？”
“我是小姐的丫头。”蓉儿笑着回道。
“哇，你还有丫头啦？”春子调笑道：“果然当了贵人就不同了。”
蓉儿见春子与小姐嘻嘻哈哈毫不在意，也笑着道：“小姐不想当贵人了，我也不想了。”
“好志气。”春子伸出手，拍了一下蓉儿，又对顾笙道：“你回来也好，你去了之后，我哥好一阵子都不跟人说话，跟吃错了药似得，如今你回来了，他这病也该好了。”
顾笙脸上一红，道：“又瞎扯。”
春子的哥哥大强与顾笙也是一起长大的好友，不过年纪大了，他对顾笙自然怀着一份心思，从前顾笙懵懵懂懂的，也不太放在心上，如今转了一圈，自然也明白大强的心，其实……想来想去，她还是很愿意嫁给这个憨厚的男人的。
“哪里是瞎扯，要不是顾府横着出来，你已经是我嫂子了好嘛。”春子眉毛微翘。
顾笙看着街头人多，不敢跟着丫头继续扯这事。
街道上的人看到了顾笙，都惊讶地喊道：“咦？顾笙？”
“顾笙？顾笙回来了？”
顾笙一一跟叔叔婶婶大哥大嫂们打着招呼，心中忽然充满了一种汩汩地感动，有些东西，平凡的不起眼，可是当你真的离开了，你才感觉到它的珍贵，她活了两辈子，终于明白那些繁华里的糟心，和这平淡如水里的温馨。
蓉儿在顾笙背后跟着，心中啧啧称奇，她虽然是下人出身，可是是京都人士，从来没体味过这种小镇上的温情，也不知道还有这么热烈的熟谙，怪不得小姐想要回来呢！
“到了！”春子扯住顾笙的时候，站在了姑姑的香铺子前。
顾笙的心忽然提了起来——她自幼是怕姑姑的，这次忽然跑回来，不知道会不会挨打。
因为此事天色微明，香铺子只开了半面，柜台上没人，不过已经打扫得一尘不染，摆着各式各样的香饼模子——姑姑是个节省的人，香饼这种东西，摆出来味道就散了，她可不做这种吃亏的生意！
“你还不进去？”春子推了顾笙一把。
顾笙浑身有些发抖，有些害怕，当然，还有些激动。
最终，她提着裙子，走了进来，喊了一声“姑姑。”
铺子里没人。
“姑姑？”顾笙正要向后走去，忽见一个中年女子提着扫帚走了出来，打扮得整洁利落，姿容俏丽无比，只是眉毛倒吊，显得过于精明厉害，正是顾笙的姑姑徐氏，只是此时正张大了嘴，看着顾笙。
“姑姑。”顾笙看着姑姑，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在这个世上，她没有亲人，姑姑就是她最亲的亲人。
姑姑没有说话，只是瞪着顾笙。
顾笙用袖子擦了一把脸，道：“姑姑，我回来了，我不回去了，我不喜欢顾府，也不喜欢哪里的一切……”话音未落，忽觉姑姑已经冲了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屁股上已经挨了一扫帚。
“哇——”顾笙见姑姑要打，“嗖”地窜了出去，躲在了春子背后，道：“姑姑饶命啊。”
春子忙拉着姑姑道；“啊呀呀，婶子，婶子，你我说，先忙着打人，顾笙回来不是好事吗？”
蓉儿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已经吓傻了。
“好事？”姑姑柳眉倒竖道：“没有顾府的知会，跑回来不是作死吗？你想连累死我，你个死丫头，打死你，打死你！”
“姑姑，姑姑饶命。”顾笙与姑姑绕着春子开始转圈。
春子被两人转得头晕，忙把笤帚夺过来道：“婶子，你总得让顾笙把话说完啊。”
姑姑这才停下来，呼呼喘着气，掐着腰。
顾笙也跑得累了，躲在春子背后，呼呼喘气。
蓉儿指着姑姑道：“小姐，这是……”
“我姑姑。”顾笙指着姑姑道；“你叫婶子就行……哦，姑姑，这是我的丫头。”
姑姑了这话，上下打量着蓉儿道：“多少银子买的？卖出去得多少？”
蓉儿了，脸色大变道：“小姐？”
“我不会卖的。”顾笙摇头道：“姑姑要是卖了蓉儿，就卖了我吧。”
姑姑哼了一声，道：“这丫头比你值钱。”说着，进了铺子。
顾笙与春子对望一眼，春子扬眉道：“顾笙，一会儿请我吃饭，好歹这一顿躲过去了。”
顾笙哎了一声道；“行，我请你吃最好的，到岳春来。”
“真的？”春子惊喜道：“我要点全席。”
“多少席都行。”顾笙眉开眼笑地道；“春子，我有钱了。”
“太好了。”春子拍着顾笙的肩头道：“看来你这一趟也不亏……”
“顾笙！”铺子里，姑姑忽然怒喝一声。
顾笙对着春子与蓉儿眨了眨眼，走了进去。
姑姑坐在柜台上，怒气冲冲道；“你这么光棍着回来了？”
“带了不少银子，姑姑。”顾笙老老实实站在门口。
姑姑哼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
外面，蓉儿低低问春子道：“请问姑娘，刚才……刚才……”
“正常。”春子嘿了一声道：“你习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