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夫,您……记得回去的路?”刘大宝一边跟着走,一边试探性地问道。

    “废话,我师傅在这儿生活了那么久,这点小事能难倒她?”韦莹在一边不屑地说道。

    刘大宝也不在意,边走边问药姑道:“对了,袁大夫,之前您不是去追那个疯子了吗?怎么没见他人?”

    向前走了七八步,药姑才回道:“他跑进了禁地深处,我无能为力,只能看他的造化了。不光是他,你们刚刚也进入了禁地,那里很危险,不要再去!”

    “不会吧,袁大夫,我原本以为这只是山民间的山野传说,没想到您也这么信。”刘大宝故作惊讶地说道。

    我见刘大宝说话愈发不中,于是暗中扯他的衣襟,示意他不要再乱说话。不成想我隐秘的小动作却被药姑看得一清二楚。药姑想了想说道:“没关系的,年轻人谁没点好奇质疑,我如果不说清楚,恐怕你们又得在这生乱子,不用着急,回去后我自会跟你们说明。”

    跟着药姑,我们果然一路顺利地回到了住处。大家拧干身上的水,简单吃了点东西后,重新围炉坐定,药姑对我们说道:“黑竹沟的传说说过吧?”

    我和大宝都摇了摇头,只有韦莹点头说过。

    药姑对韦莹说道:“莹儿,你给他们讲讲吧!”

    韦莹点点头,对我们说道:“黑竹沟位于四川盆地西南,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因为经常有人畜消失在里面,所以被人们称之为‘魔沟’‘中国的百慕大’。”

    刘大宝好奇地问道:“怎么个消失法?”

    韦莹单手扶额,偏着头道:“让我想想……好像是1953年或者1955年的六月份,两个解放军测绘兵运粮经过黑竹沟,结果离奇地失踪了,部队出动了两个排的人搜寻,结果一无所获。”

    我想了想道:“失踪的案例恐怕不止这一个吧,还有没有?”

    韦莹道:“其他的我记不太清了。”

    药姑道:“那个年代的事情我还是比较熟悉的。我来说说吧!我记得七七年夏天,四川省林业厅森林勘探设计一大队的人到黑竹沟勘测,一个技术员和他的助手背着测绘包,一人俩馒头进入黑竹沟。直到深夜都没回来,第二天川南林业局和附近的峨边县联合组成一百多人的队伍出动寻找失踪者,除了两张包馒头的纸,再也没有发现其他蛛丝马迹。”

    “这两个都是差不多的失踪案例,也没有什么其他线索啊?”刘大宝说道。

    药姑喝了口热水。沉思良久,并没有直接回答刘大宝的话,而是继续娓娓道来:“八六年,同样是夏季的七月份,在了解了黑竹沟的邪门之后,川南林业局和峨边县再次联合组成二类森林资源调查队进入黑竹沟,这一次他们做了充分准备,除了一些必需品,他们甚至携带了武器和通讯联络设备。由于森林面积大,他们请来了两名当地的彝族猎手当向导。到了黑竹沟前一个叫做关门石的峡口,两个向导不愿再往前走,调查队的队长好说歹说,两个彝族向导才同意将猎犬放入黑竹沟。半个多小时过去,两只猎犬仍旧不知所踪。两个彝族人急了,忘记沟中不能大声吆喝的祖训,大声呼唤他们的爱犬,然而就在这时,周围突然生出遮天盖地的大雾,调查队九个人近在咫尺。都看不清彼此。队长大声警告所有人不要乱走,五六分钟后浓雾散退,队员所幸无事,所有人不敢再向前。只好无功而返。”

    刘大宝了以后,问药姑道:“袁大夫,这事儿你知道得那么清楚,难道当时你就在那队伍里?”

    药姑摇摇头道:“当时那九个人里面不曾有我,不过也确实有我熟识的人,而且当时我恰巧有事在那附近。所以对这件事的印象比较深刻。”

    我有些迷惑,忍不住问道:“袁大夫,我不明白,四川距这里万里,您讲这个黑竹沟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根据我的了解,这里的一片山林,和黑竹沟极像,但又不完全相同,消失在其中的人不一定是踪迹全无,有时也会被发现,有的受伤回来,但是变得神志不清,比如刚才我们追逐的那个彭昌明;有的被发现时已经死亡,尸体被什么东西啃得七零八落,内脏大都被掏空,这片山林的野兽不多,从撕咬的痕迹来看,很难判断那是什么野兽造成的结果。”药姑缓缓说道。

    韦莹道:“会不会是那头熊?”

    药姑道:“那不像是熊,体型比一般的成年野熊要稍小一些,各方面的体貌特征,生活习性也与普通的野熊不同。很多年前我在这片山林里见过野熊,与之前看到的绝对不一样,况且这里的野熊将近绝迹,就算是遇到人,一般也不会主动发起攻击。”

    刘大宝道:“会不会是当时光线太暗,您没看清的缘故?”

    药姑道:“这点你无须担心,我虽然老了,眼睛却不老,比起你们年轻人,视力不会差。”

    我道:“那不是熊,会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野人、毛人甚至雪人?”

    药姑叹了口气道:“不清楚,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

    我道:“那既然知道了那片山林的危险,当地村民为什么还要进去?”

    药姑道:“在你们来之前,这里经常也有考察队、探险者、大学生不劝阻进入禁区,结果不是失踪就是离奇死亡,附近山民虽然忌讳,但是他们也不是从来不肯进入山林,因为就在那片山林的中央,有一大片漆树林,生长得非常繁茂,从树上割下来的一种‘金漆’是当地山民赖以生存的经济来源之一。当然,在进入禁区山林前,漆客子们都会进行祭祀山神的仪式,虽然没有明确的原因,但是这种方式的确能有效减少漆客子的伤亡率。”

    刘大宝感叹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都是生活逼迫的!”

    “这就是我提醒你们不要乱跑的原因,你们留在这也无益,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会给小张配出缓解蛇毒的药物,明天一早,你们就离开吧!”药姑神色淡然地说道。

    韦莹关切地问道:“那师傅您一个人住在这里没事吧……要不要跟我们……”

    不等韦莹说完,药姑便摆摆手道:“傻丫头,不必劝了,我心意已决,在这里生活挺好的,况且我生活了那么多年,不也好好的吗?别说我生活在禁区之外了,就连禁区之内,都有山民居住。”

    “哦?什么人住在禁区内?有多少人?”我惊讶地问道。

    “就一个人,是个护林员,在那生活的年月比我都长,他除了守护山林,甚至还救过不少人的命。”药姑道。

    刘大宝感叹道:“这个护林员胆子可真不小,也许是艺高人胆大,他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生活居然没事儿。”

    韦莹道:“也算是善有善报吧!”

    沉默了一阵,刘大宝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我们就这么回去了?”说罢他用很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实在不知说什么,既然药姑不能提供更多的线索,那么我们只能打道回府。

    韦莹安慰了我几句,然后对一旁的药姑道:“师傅,这次来,其实我是想多陪陪您几天的……但是……”

    药姑道:“没有什么但是,莹儿,师傅我能力有限,帮不了小张的忙,所以也不能让他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毕竟这个毒还是有方法可以解的,出去多走动走动,寻找线索,也比呆在我这里强。你把人家带来了,总不能让人家自己回去吧!”

    四个人围炉坐至深夜,等待衣服干了以后,方才各自就寝,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和煦的晨光从密林枝桠的缝隙间透射下来,形成一缕缕让人看着就会感觉暖洋洋的光线。时候尚早,林间仍旧有些许的雾气未散,迷离飘荡,阳光透射而过,仿佛梦境一般。

    这里的天气变化真是快,昨夜瓢泼大雨,今早立马变成了艳阳天,树林间弥漫着一股青草和泥土的清新味道。此刻我和韦莹站在木屋门前,对着晨曦伸着懒腰,昨天虽然心事重重,加上雨夜奔袭,疲惫入睡,今早却感觉精神异常,失落的情绪竟然也一扫而空。

    韦莹姿态优雅,好像一只小猫一样地伸过懒腰,随手再次整理了下刘海,侧过脸对我说道:“昨夜睡得可好?”

    我笑了笑道:“睡得不能再香了。”

    “难得你能睡这么香,不过你那哥们儿可比你睡得更香,现在还躺在床上打鼾呢!”韦莹说着,伸出削葱根般的手指,反手指了指屋内。

    “袁大夫呢?怎么没见她人?”我问道。

    “师傅习惯了早起,她给我们准备好早饭,就出去忙了。另外她还留了一张纸条,意思是咱们吃完早饭就可以离开了,不用等她回来。”韦莹有些失落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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