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位夫人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刚刚满月,阿南回了扬州城吃满月酒。
    我自然也跟去了扬州城。
    白疏跟在我身边,见我舟车劳顿,昼夜不歇,回到扬州城时,那副憔悴的面容。
    他应该知道我快不行了。
    他想以在清风观与阿南的师兄妹之情,让阿南最后来见我一眼。
    扬州城是魏子汲的主心地,若是阿南不愿意,我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是见不到阿南的。
    那夜,天上下起了薄薄的雪,我咳嗽不止,狂吐鲜血。
    我被困在那方硬冷的床榻上,动弹不得。
    客栈有一扇窗牖,淡薄的月光透入,周遭雾雾蒙蒙。
    我拖着苟延残喘的身子,艰难的让店小二将屋内的那盏油灯添得再明亮些。
    我怕我看不见阿南来了。
    半刻钟后,阿南终究还是来见我了。
    她就站在我的身边。
    我想我可能是病重,看人模糊的紧,我竟看不清阿南的五官了。
    我伸出手,想触摸几下,却是摸到了一排温热的泪。
    取而代之的白疏,他垂下了头,落泪道:“王爷,小师妹不愿意来。”
    我艰难的眨了眨眼,却怎么都看不见阿南。
    我有点难以相信。
    直到最后撑到那一刻,我才承认了,那是一场幻觉。
    我的阿南,还是不肯原谅我。
    哪怕最后,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
    我没想过自己还能再重生一次。
    我重生回到刚出家,才入清风观不久的时刻。
    我的师父,百剌道长曾告诉我,我六根未净,算不得真正的出家人。
    若想真正得道,需断尽七情六yu。
    我显然不太感兴趣了。
    我想这个时候,阿南还没被卖入花名坊,应该孤身一人,在祟元城的傀市给人算命,获取一点生存的银两。
    我着急赶往了傀市。
    我的目光落在角落处那个小巧身影。
    我看着更加小巧玲珑的阿南,在一方矮小的桌凳上困得睡着了。
    桌子上零星摆放着一些物件,立着一块木板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算命’两字。
    我走过去,在对面蹲了下来。
    她的衣物破破烂烂,上面尽是补丁。
    或许是幻觉吧?她又再一次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心中泛起一阵心酸涟漪,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拨弄她额间的碎发。
    不是幻觉,我掌心中那寸细嫩肌肤,光滑温暖。
    阿南渐渐醒来,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去哪儿蹭的灰,她鼻尖黑了一点,那双灵气bi人的瞳眸在眼里转动,那只琥珀色眼瞳熠熠生光。
    我不禁笑了笑。
    阿南动身摆动着凌乱的物件,伶牙俐齿道:“算一次,三枚铜钱。”
    “男左女右,道长你将左手给我看看吧。”
    倒还有板有眼的。
    我伸出了左手,不过我把左手捏成一个拳头,有点不配合。
    阿南古怪的打量我几眼。
    随后,她无奈的用左手压住了我的五根手指头,捧起我的掌心细细端详着。
    她单手撑头,表情严肃,认真的分析着,“你看你面方白净,很明显是五行缺金......”
    未等她分析完,我掌心一翻,反手紧握她的左手。
    我将她柔软的左手放在胸口处,笑道:“我知道,你刚好属金。”
    “看来,我这是命里缺你。”
    阿南眉心微微拢起,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许久后才委屈的控诉道:“你们出家人,也能这么调戏人的么?”
    我点了点头,用袖子轻轻擦干她鼻尖上的灰,笑道:“算不上,我破戒了。”
    “多久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阿南此时,看着突然出现的我,说着一些不明所以的事,她也变得不明所以。
    我俯身,一口咬住她柔软的唇瓣,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小声呢喃道:“就在刚才,为师我再次破戒了。”
    这一次,我一定要将阿南宠在心尖,最好能让她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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