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蝶做的熏腊肉饭特别的美味,烛龙吃了一碗再看看锅里,发现已经没有了,哭丧着脸,“怎么煮那么少,好饿啊……”

    “食物要省着点吃,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集市呢。”霜蝶没好气的白了烛龙一眼,这个家伙除了吃就是喝,关键时刻还不一定派上用场,就好比现在吧。他们待在流云城里也有几个时辰了吧,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想到离开的办法。

    吃过饭后,羿游四处寻找出路,在流云城的仙云宫中找到了一个祭坛。

    祭坛上的八根柱子都被毁去一半,横七竖八的乱堆在地上,一根柱子下压住一具骨骸,根据服饰的观察,这人很有可能是烛龙之前提起的流云城女皇,流云。

    只是,她怎么会死在这种地方?

    羿游用法术将压在流云身上的石柱移开,想要将其安葬。流云在死前对自己的身体施下最后的咒术,倘若有一天有人能进到这被遗忘的空间,那人便会得到流云城的法宝。

    法术形成的魂魄出现在羿游的面前,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你都给我好了,流云城的宝物就藏在祭坛之下,它能给予你强大的力量,算是报答你将我尸身安葬的人情。”

    祭坛之下藏着一个机关密室,也是流云城瘟疫盛行之时的一个关押病者的地方。羿游在流云的指示下,在她尸骨旁的柱子上找到了开启密室的机关。

    轰隆隆一阵巨响以后,楼梯的入口打开了,一条环形楼梯直通地下。

    一股黑烟见到光亮,仓惶的逃离黑暗的地下密室,直冲云端,触碰到结界后消失不见。

    地下密室散发着陈旧腐臭的味道,羿游感觉不适的捂住口鼻,缓缓的走下地下密室,一具具白骨散落在地上:“这是什么地方?”

    没有想到地下密室中居然藏着那么多人,起初还奇怪一座城池里怎么会有那么少的人,原来剩下的人全都在这里了。

    “他们都是得了瘟疫在这里等死的人。”流云的魂魄跟着羿游来到密室,过往的记忆让她感到非常的难过,如果族人们能得到及时的医治,就不会死了。当时,非常缺乏草药,她就想带着其他没有感染瘟疫的族人到其他地方去寻找草药,不想将瘟疫带到了她们所去过的村落,这事让天帝非常不悦,因此将流云城放逐到无名空间。

    羿游紧皱的眉宇间,川字太深,就像是用刀刻上去的一样,用法术将地上的尸骨火化,念经超度他们的灵魂,希望他们下一世远离苦难,长乐未央。

    流云的魂魄飘到壁画前,壁画上画着一只在云间飞翔的凤凰,用手轻点一下凤凰脖子上的佩饰,佩饰感应到了主人的召唤,从壁画里飞了出来。

    只可惜流云再也握不住冥水珠,转身看着羿游,道:“冥水珠就交给你了。”

    语毕,流云的魂魄消散,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

    羿游看着淡紫色的珠子在手心里发光,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处,既然是流云的托付,他就暂且带着好了。

    冥水珠知道自己的主人不在了,球体上的契约图印消失了。光芒消失后,静静的待在羿游的袖子里。冥水珠有自己的意识,她是一个被封印在冥水珠中的灵女,一直守护着流云城。

    只可惜在瘟疫盛行时,她的法力尽失,无法保护流云城中的百姓,却要让她看着患病的百姓一个一个死在密室中,为了惩罚自己,她请求流云,将她永远封印在密室的壁画中。

    时间是过去了,而记忆却没有办法被消磨干净,每当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百姓死去时的惨状。

    好难过,好难过……都怪她,要不是她,流云城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摸样,全都是她的错……

    冥水灵女的悲伤像是洪水猛兽,吞噬掉她所有的知觉,恢复了人形,从羿游的袖子中掉了出来。

    陆崇烟和烛龙疑惑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姑娘,烛龙反应倒是挺快的,道:“你这是走到哪里,桃花就开到哪里啊!老实交代,这眉目清秀的小姑娘又是从哪里拐骗得来的?”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羿游从来就不喜欢烛龙说话的方式,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冥水灵女以为城中没有活人了,可看到他们的衣着服饰,并不是流云城的人,因为他们的衣服上没有流云的花纹。

    “你们是谁?”

    “你又是谁?”烛龙反问回去,他感应到这女子身上有一股浑厚的灵力,并不是普通人。怎么看就怎么觉得眼熟,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女子。

    冥水灵女看了烛龙一眼,愣在了原地,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的人,她以为自己心死成灰再也记不得那人的模样,为何……为何……为何还要出现?

    揪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落下泪来,她忘了自己怎么成为冥水珠里的守护灵女,却记得烛龙答应过她,会抬着八人大轿来迎娶她。

    灵女本就不能动情,倘若被心爱之人所负,灵力大失,会沉睡几百年,在这几百年中慢慢的恢复灵力。

    “烛龙,你这个大骗子,骗子……”

    烛龙蹲在灵女面前,奇怪她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皱眉,情不自禁的伸手用袖子擦掉她脸颊上的泪,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会认识我?”

    灵女抬头,迎上了他疑惑的双眸,他似乎已经不记得她了,这……这个开场白让她难过到极点,她心心念念的人却不像她一样,也心心念念着她。一巴掌甩在了烛龙的脸颊上,道:“我不但认识你,我还……我还……”

    我还爱过你,到现在都还深深的爱着你,烛龙,你怎么可以把我忘了?

    “姑娘,我们真的认识吗?”烛龙摸着被打疼的脸颊,压根就想不起眼前的女子是谁,好像,好像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吧?不然这么漂亮的姑娘,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灵女举起手,想要再赏烛龙一巴掌,手腕被其紧紧的握住,动弹不得。

    “原来是你欠下的风流债,以后别乱扣帽子,丢脸。”羿游没有想到从他袖子里掉出来的姑娘会认识烛龙,下意识的在袖中摸寻着冥水珠,却发现珠子已经不见了。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女子就是冥水珠所化。

    “你……”烛龙被羿游的语言反击激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被他拉开,只见他在耳边说道:“她是城中唯一的活人,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羿游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管烛龙认不认识灵女,都必须承认,想办法从其口中知道离开流云城的办法。

    为什么偏偏要他出卖色相呢?烛龙在心里大叫不要不要……可这事却由不得他,只能硬着头皮将灵女拉到一边,道:“别闹,告诉我,怎么离开流云城。”

    他的语气就像是个陌生的路人和她问路,当她告诉他方向后,他就会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还是想走?呵呵,也对,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还能奢求什么。你问的事,我不知道。”灵女甩开烛龙的手,手腕的温度渐渐凉了,她的心却不舍,非常的不舍。

    流云城被天帝亲自施下封印,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封印都不会失去功效,所以他们的闯入绝对是个偶然。

    想要离开流云城并不是没有可能,只要她将体内的灵力全都释放,能将封印打开一个口子,让他们离开。

    只是,她不想那样做。她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少年,才等到了他。

    不甘心,不关心。她想要的永远都得不到,好难过,好难过。灵女的眼泪低落在地面,呼啦啦,天空开始下起大雨,仿佛在诉说着难以言明的悲伤。

    烛龙最见不得女子哭,看到她悲伤的蹲在地上,将脸迈近自己的臂膀中,有些心疼。蹲在她的身边,用胳膊碰了碰她,道:“呃,别哭了,我给你变个戏法可好?”

    灵女抬起头,只见烛龙原本空空的手心中生出了一朵牡丹花,然后别在了她的发髻。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看着灵女佩戴着牡丹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烛龙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莫非他真的认识这个女子,只是他忘了?

    每一次的沉睡,醒来,烛龙都会把睡前的事情给忘掉,他在山海卷里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被崆峒之地的灵气洗刷掉身上的污秽,连同他曾不想忘记的记忆也一起被洗刷干净。

    灵女擦掉眼角的泪,他刚才说的话,便是他们初见时,他说过的。

    虽然他不记得了,可当他再说起那句话时,灵女觉得心里暖暖的。初遇时,她被几条大狼狗追得满街跑,鞋子掉了也不知道,爬到屋顶上才松了口气。

    不想屋顶上有人将她的狼狈全都看在眼里,却也没有笑话她的意味,还替她把凌乱的发整理好,别上好看的牡丹花。

    那个时候,她就有种感觉,她会和这个人纠缠不清。

    烛龙在流云城三个月,带着她把她以前想过却不曾做过的事情全都做了一遍,满月之日,他许下承诺,一定会用把人大轿迎娶她过门。

    约定之日,牡丹花盛开,却下起倾盆大雨,她等了整整一天一夜。等来的是瘟疫,等来的是天帝将流云城流放,等来的是死亡的悲惨和记忆的折磨……

    她现在只想知道,他为什么不来?

    “你能不能把你记得的事情告诉我?”烛龙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笑起来有些不自然,他想,既然她说认识他,那一定会知道以前不少事吧,就当故事呗。

    “从你见到我,你都没有问我叫什么名字。”灵女被他的不自然弄笑了,以前烛龙有什么不太方便说的事情,就会像这样。

    “哦,对哦,你叫什么名字?”被这么一提,烛龙才想起,他还真不记得问这姑娘,她叫什么名字,总不能姑娘姑娘的叫,起来还真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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