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栋白色的别墅,后西欧风格,躲在半山腰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后面。

    雪白的窗帘被秋风吹得微微拂动,男子手里捻着红酒杯,修长轻伟的身躯靠在窗边。也不知在看窗外的什么,慢慢地品着红酒。

    “啪!”这已经是楼上第五次传来这样的声响了。“我说了,我也不要打针!”

    坐在沙发上拥有一头栗子卷发的甜美女孩,掏了掏自己被震得嗡嗡直响的耳朵。“啧啧,人都说我脾气大,这女人脾气可比我大多啦!据我的印象,客房里她现在能伸手可及的物件,应该是你从法国博物馆竞拍回来的琉璃灯。”

    穆绾看着窗前不为所动的男人,真是奇了怪了,平时她要是不小心动了他的宝贝古董一件,恨不得要扒了她一层皮。今天带回的陌生女子,都甩他好几件心爱的宝贝了,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让她这个当人妹的,情何以堪呢!

    “嘭!”楼下偏厅也突然传来声响。“我不治疗!你们把梦菥弄到哪去了?”

    “可是您额头的伤……”传来女佣弱弱的声音。

    “伤什么伤?我自己就是医生我不知道我的伤势吗?把你家主人叫来!”男人怒不可竭的声音。

    “啧啧,又一个暴躁狂。”穆绾播着自己精美的指甲。似是无意的说道。“让我想想偏厅客房有什么东西啊!”

    她歪着脑袋似乎真的在想屋里有什么东西。“他下一个砸的不会是,马克水晶灯,马沙皇工精雕花瓶,玛丽公主相框……”

    管家有条不紊指挥着佣人进去打扫。拿眼睛偷偷瞄了瞄一直站在窗前的穆先生,又瞅了瞅,坐在沙发上不嫌乱的大小姐。那些宝贝,先生每次带回来的时候,都会叮嘱他好好放好,现如今着这些声音,连他都感觉心在颤,但是木先生却不为所动,还真是奇怪。

    终于穆先生转过了身,也发话了。“吴叔。”

    “先生您说。”吴维上前。

    “太吵了。”穆先生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只悠悠地丢给他三个字。扔丸页号。

    这3个字所包含的信息太少了,又觉得太大了。不免把眼神投向沙发上喋喋不休的大小姐身上,又看了看侧厅客卧的方向。他这是在说大小姐太吵了呢,还是终于开始心疼他那些被砸的宝贝了?

    穆绾很识趣的闭嘴了。并且找机会开溜。“我去帮你挽救几件宝贝好了。”

    管家吴维向小姐投去感激的目光,真要跟着去。只穆先生又开口了,眸光闪过一丝皎洁“吴叔,把今晚所砸的东西开张列表出来。”

    二楼

    女佣们和两名医生齐刷刷地吓得站在门口,任务没完成,进去也不是下楼也不是。

    楼梯口慢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那张清俊好看的脸慢慢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穆先生。”众女佣纷纷低下了头。

    他一步一步走得优雅而从容,然后径直打开门走了进去。门刚一打开,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眼前擦过,待他反应过来时,脚下只剩下一片琉璃碎片了。

    心似乎在这一刻滴了几滴血,在下面和亲眼见,真是两码事儿。

    梦菥终于把他给惹上来了,倒是安静了。靠在床头小息。

    “你连死都不怕,竟然怕打针怕吃药?”穆云尽量不去看脚下那些残片,眼眸看着靠在床头的女人,面色纸一样的白,瞳眸慢慢有了疲倦之色,却还强撑着不肯躺下。

    梦菥闭着眼,她在等,等男子率先开口。等了半天也没有响动,睁眼却发现男子,懒散的坐在对面沙发上,手里不知何时又端着一杯红酒。

    他也在看她,眼神毫不避讳,双眸深邃的如一眼深泉,望不到底,梦菥索性再闭眼,跟他这样的人比气场,她会怯下来。

    不知不觉竟睡着了,醒来是被疼醒的,她那时上了车,不一会儿就昏迷了,在此期间他们给她打了麻药,取出了子弹。因为她拒绝吃药,拒绝打针,这会儿药效退去,只剩下疼痛了。

    “知道疼啦?”对面传来男子的声音,他竟然还在?她突然明白他一直在等什么了,就是在等她的麻药退去,等她疼痛。

    这份疼痛比她想象的要疼的多,是火辣辣的疼,想是有人在生生的刮着骨头一样,虽然仅一会儿功夫额头已经沾满汗水,她动了动,想侧身。

    原本被她靠压在床头的枕头漏出来了,雪白的上那一片红是那么的刺眼。

    穆云重重呼出了一口气,似是无奈叹息,地摊很软,梦菥痛的脑袋都快要炸,自是没注意他走了过来,直到他搂着她。

    天生的防备之心,男子从她身后伸出的手,她只能用左手抓住他的手臂。四目相对,她的眸子因为疼痛与疲惫泛着血丝,但水光潋滟,他的瞳眸漆黑深邃,但透着稍稍纵许。

    是的,纵许。认识穆云的人都知道,不管男人女人他最缺乏的就是耐心,但今晚的他耐心是极好的。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砸东西,而且砸的还是他心爱的古玩;也没有人会有让他端着酒杯等待她睡去,更没有人能享受过他扶着躺下的待遇。

    “为什么救我?”

    穆云不管手被她抓着,直接将她放平在了床上。准确的说,是平趴着,因为伤口裂开了,在流血,所以她只能是趴着。

    “放心,就凭你叫‘冰凌’,我也不会伤害你。所以我家的药,你可以放心的用。”他知道她折腾了一个晚上,不过是在等他主动提起“冰凌”罢了,但他不知道的是,她是真的讨厌打针,她讨厌冰凉的液体进入身体的感觉。

    那句“冰凌”让她很安心,至少他还记得“她”。

    楼下

    童斯被大字型绑在床上,额头也强行被处理过了,穆绾纤细的手指剥开橘子,将一瓣橘子放着童斯的嘴边。“啊~~~张嘴。”

    童斯刚喊骂了半天,的确口渴,童斯张嘴,乖乖的咀嚼。

    这丫头看着他就两眼放光,分明是对他有意思,看佣人对她毕恭毕敬的样子,应该是哪大人物,拿下她,然后骗她放他去找梦菥。

    偌大的白色建筑,终于在凌晨3点后,安静了下来,穆云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继续端着他的酒杯,等待着贵客来访。

    几分钟后,管家小声来报。“先生,辰先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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