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拉正看眼看到的一个人就是伊利札,这让她内心感到莫名的安稳。

    伊利札正细细的抚摸着乌苏拉的脸庞,见她醒来便勾着唇角道:“你是知道我打算吻醒你所以才醒过来的吗?”

    乌苏拉没有应他,只是抬手覆盖住伊利札的手,用脸轻轻地摩擦着伊利札的手心,轻声道:“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爱丽儿,穿着圣洁的婚纱,在城堡里、在桑佛森人民的祝福下,和埃里克王子结婚了,并且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伊利札笑得眉眼弯弯的:“放心,梦境往往都是反的。”

    “……”乌苏拉嘴角微抽,把伊利札的手拉开了一些问道:“你该不会是为了阻止我走,就故意促成了肖恩做的事吧?”

    伊利札依旧是笑着,不急不缓的回答:“你说呢?我又不是不知道在心里,爱丽儿小姐可是排在我前面的呢。”这样做当然是最有效的。伊利札面不改色。

    乌苏拉认真的想了想:的确,伊利札应该很清楚她有多在乎爱丽儿,所以应该不会做这种事。这样想着,乌苏拉便又贴近了伊利札温暖的手:“爱丽儿那边有大麻烦了。”

    “是呢。”

    伊利札的这个回答更加肯定了乌苏拉的猜测:现在爱丽儿一定被肖恩儿子控制起来,虽然有埃里克王子的干涉,他不能拿明明就是人类的爱丽儿怎么样,但也一定会阻断乌苏拉水晶球的探查。现在伊利札这么说,想必也是尝试过了。

    乌苏拉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身体的肌肉不是很舒适,五脏六腑也还在随着她的每个动作而抽痛着。乌苏拉捂着肚腹部低吟一声,眼角却瞄到伊利札那张好整以暇的脸,立刻就强撑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道:“的确,你很有先见之明。”

    她现在已经充分了解伊利札之前对她的各种提示,要是她稍微上心一点,警戒心再高一点,就不至于发生这种事。想到这里,乌苏拉垂眼低喃:“是我的错。”

    伊利札勾着唇角拍了拍乌苏拉的头顶:“走吧。”伊利札还是很有分寸的,他目的已经达到,不必在步步紧追,但还是要动作快一些才行,否则爱丽儿那边起了变化,乌苏拉恐怕真的要怒了。

    “你要和我一起走?”

    伊利札挑眉反问道:“你不想我和你一起走?”

    “不是,可是,你昨晚和弗里恩去商量之后,不是应该有事要做吗?”乌苏拉虽然还不知道伊利札的决定,但不管是哪一种决定,现在的他应该都是走不开的吧?

    伊利札笑而不语,长袖一挥便用障眼法将乌苏拉的腕足藏起,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带着她去梳洗,一边问:“能骑马吗?”

    乌苏拉点了点头:“嗯。谢谢你昨晚帮我做的恢复。”她一醒过来就感觉到身体的负担减轻了很多,不用想都知道是伊利札帮了忙。于是她更加抱歉早些时候没有采纳伊利札的建议。

    伊利札看出乌苏拉的心思,也不多说,只是又拍了拍她的头,便离开了洗浴间。

    偏殿的门打开的同时,伊利札也撤下了房外的结界,原本死寂的空间立刻就传来了清晨清脆的鸟叫声,原本应该躺在草坪上烧焦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事一群不请自来的人。

    乌苏拉看见门外站着的一群人,愣了一下,环顾一圈之后将视线放到领头的弗里恩身上。此时的弗里恩已经不再是伯爵的装扮,而是带着镶着红色宝石和钻石的皇冠,身批华丽的大氅,一看就是身份已经变了。

    偏殿庭院外站着层层的侍卫队,弗里恩的身边站了好一些贵族,所有人都穿着正装,像是刚刚参加完什么大型活动一般。

    乌苏拉张了张嘴,想问弗里恩有什么事吗?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好在弗里恩并没有让乌苏拉困扰太久,率先走过来握住了乌苏拉的手,热忱的道:“辛苦你了,祭司长。”

    “……”乌苏拉盯着这双拉着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旁边又开始把自己当做空气的伊利札,也跟着默不作声:怎么回事?这两人昨晚没有谈妥吗?

    弗里恩似乎是没发觉乌苏拉的不自在一般,挥手唤来身后的奥塞斯,递来收拾好的一些行装,又拍了拍乌苏拉的手背,道:“出发在即,希望祭司长与大祭司两人可以尽快归来,马匹已经准备好了,一路平安。”说话间全然不看伊利札一眼。

    乌苏拉又是一愣:弗里恩怎么知道他们要走的?

    当弗里恩接到桑佛森退兵的事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伊利札做了什么。尽管他并不知道乌苏拉和爱丽儿的身份,却还是从肖恩的死发现了一些端倪。伊利札不会轻易动手杀什么人,除非那个人有必须死的理由,联想到肖恩的儿子正在桑佛森,又再联想到身处桑佛森的那位爱丽儿小姐的关系与乌苏拉的关系匪浅,很轻易的就能猜到问题是出在乌苏拉和爱丽儿的身上。而她们俩的问题能让桑佛森国王退兵,那一定是之前他也怀疑过的身份问题了。

    昨晚奥塞斯跟他说过,去请伊利札的时候,乌苏拉并没有露面,但从屋里的一些摆设变化来看,似乎是有人要远行。以他对伊利札的了解来看,这一定是他为了阻止乌苏拉的离开故意为之的。

    这个人啊……看来,事情很快就会告一段落了。

    这边乌苏拉还没搞清楚,身边的伊利札主动拿过了奥塞斯手里的箱子,不跟在场的任何人知会一声,就拉着乌苏拉离开了。

    ………………………………………………………………………………

    还没有出城,乌苏拉暂时和伊利札同乘一匹马。乌苏拉依旧有些莫名其妙,总感觉好像一晚上的时间,就发生了好多事一样。她打开弗里恩给自己准备的箱子,发现里面除了一些水粮,还有一封信。

    乌苏拉满腹狐疑的拆开来,刚看了一行就又懵了:“桑佛森退兵了?!”她拿着信回头看了一眼伊利札,见他虽然盯着自己手里的信,却不见有多好奇。乌苏拉又道:“桑佛森什么时候动兵的?怎么又退兵了?”

    伊利札挑着眉一脸好笑的道:“信在你手上,为什么问我?”

    “呃。”乌苏拉这才又埋头继续看了起来:

    “桑佛森退兵了,我并不认为这是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谢谢你。我已经向世人宣布了我的身份,并且得到了大多数贵族的支持。人民之间虽然有些疑问,相信也只是短时间内的。为了应付桑佛森的兵力调动,以及我要提前登上王座,我已经放弃了对克里比的管制;克里比国王中了毒,解毒药剂在长公主娜塔莉手中;肖恩的儿子和你一样是火系魔法师。这些是我手里握有的所有可以和你共享的信息。告诉你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替我做什么,只是我才初登王座,反而不便再去把控那些事,交给你,我很放心,你要怎么处理都随你。我知道你还不愿意完全站在我这边,所以用这种方法拒绝了我让你出面宣布的事,但你始终还是给了我一个机会。我自然不需要向你承诺任何事,可依旧想与你分享我的抱负,相信在你看到在我管理之下的诺日格走上更加强大的征程之后,总有一天,你会承认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也会真心诚意的成为我的守护者。我的哥哥,愿你一路平安。”

    从“谢谢你”开始,乌苏拉就知道这封信并不是写给她的,也难怪伊利札完全不看信的内容,于是她将信一字一句平铺直叙的念了出来。

    信读完了,乌苏拉依旧很茫然,她只能依照直觉回头问伊利札:“肖恩的那件事,真的不是你故意促成的?”

    信里面有的地方写的很模糊,仿佛就是为了故意隐藏什么,弗里恩特地为了桑佛森退兵的事感谢伊利札,难道是伊利札故意促成了肖恩向他儿子的信息传递,向桑佛森国王公开了她和爱丽儿的身份,才导致桑佛森国王匆匆撤兵的吗?

    伊利札睨视着乌苏拉,湛蓝的双瞳看起来很平静,没什么异样,他问乌苏拉:“你一直向我确认这件事,是想我回答‘是’,还是‘不是’呢?”

    乌苏拉感觉出伊利札不悦,便避开他的视线转回头,一边沉吟一边道:“桑佛森国王退兵,一定是和肖恩的儿子有关了。”

    伊利札看着乌苏拉的后脑勺,有些忍俊不禁。换做是别的女人,一定会为了他们兄弟俩这么多年来的第一封信,以关怀之姿絮叨半天,她倒好,直接抓住信里的蛛丝马迹向他质问起来。

    短暂的轻松之后,伊利札的思绪回到了弗里恩的信件上。从信件的内容上来看,弗里恩是已经猜得**不离十了。

    果然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还是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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