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外面?!”我大喊一声打开了门。
    闪电将夜空照的如同白昼,工地一目了然,窗台下泥泞地里没有脚印,压根就没人靠近过值班室,而且我意识到在蜡烛熄灭和重新点起的间隔不过短短的几秒钟,如果真有人在窗户上留下手印,那根本就跑不远。
    一阵风带着雨水溅了我一身,我感到了一阵寒意,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鬼?
    我倒吸了口凉气把门关上了,等冷静下来后想起了老杨的忠告,难道老杨早就知道工地闹鬼?
    不会是鬼!想我堂堂的大学生,怎么能信这种扯淡的东西,但窗户上凭空出现的血手印又怎么解释?
    最后我找了个合理的解释,一定是没留意到,这血手印肯定是以前工人受伤留下的,被灰尘盖住了,刚才雨水溅到窗户上,让血化了水,看上去就像新鲜的。
    这么一想我松了口气,敢情是自己吓自己。
    我打算把血手印擦了,留在窗户上太瘆人了,不过要擦的时候我又停住了,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个想法,上学那会爱看侦探小说,平时对指纹、脚印啊什么的很有兴趣,这血手印上能提取到指纹,如果有人恶作剧吓我,比对下指纹就知道是谁了,找到这王八蛋一定狠狠揍一顿,于是我从柜子里翻出透明胶带把指纹提取了,这才擦掉了血手印。
    虚惊一场后我有点困了,吹灭蜡烛缩到了床上,伴着电闪雷鸣和倾盆大雨进入了梦乡。
    值班室很阴冷,被子又单薄,我睡的迷迷糊糊的,耳朵里接收到了一些声音,这声音在雷雨声中时有时无,像是女人哭泣的声音。
    起初我以为是雷雨制造出来的就没搭理,可雷雨停了后这瘆人的声音还没消失,而且越听越真切,让人直发毛,我的瞌睡一下就没了,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到最后都能确定就是女人的哭声了,可这荒郊野外大半夜哪来的女人哭声?
    我披上外套打开手机电筒照明,大着胆子出了值班室。
    工地很空旷,能藏人的只有那座城堡了,女人哭声没有停,几乎能肯定就是从那座城堡里传出来的!
    虽然我胆子不小,但这荒郊野岭的说不怕那是假的,我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城堡一探究竟。
    女人的哭声阴魂不散从城堡里飘出来,这要不搞清楚怎么回事今晚别想睡了!
    我一咬牙就跑到了城堡门口,拿着手机朝里照了一下,大喊一声:“谁啊,这大半夜的在这里哭个没完,有病吧!”
    大喊声回荡在夜空盖过了哭声,哭声像是消失了,可刚想松口气那哭声又卷土重来,而且变得更真切了,仿佛就在耳边萦绕,叫人头皮发麻。
    事已至此我没选择了,深吸一口气就冲进了漆黑的城堡。
    这是一个圆形大殿,里面的装饰是仿造中世纪的欧洲城堡,穹顶很高,还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灯,地下铺着大石砖,围绕着大殿有好多中世纪欧洲盔甲武士的青铜像,有的骑着战马,有的手持盾牌长矛,在配上女人的哭声在回荡,大半夜还挺吓人,难怪停工了,这特么大人都害怕,哪还有小孩来玩,开发商是脑残么?
    我没心思想乱七八糟的了,现在就想把那女人给揪出来。
    在大堂的右侧有条宽大楼梯通向楼上,我朝上走去,空旷的脚步声回荡着,明知道是自己的脚步声,但还是怕的心脏都快跳出喉咙了。
    眼看就要到二楼了,手机突然发出电量过低的警告声,仔细一看就10%的电了!
    我立即停下了脚步,手机要是没电深陷在这漆黑的城堡里,就算胆子再大也会吓死人的。
    到底该不该继续往上?离二楼不过七八级楼梯了,这城堡是个半成品,一楼大殿一目了然藏不了人,三楼又没修好,能藏人的只有二楼了,只要我上到二楼就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手机又发出了刺耳的警告声,根本没时间犹豫了,我深吸一口气就跑了上去。
    二楼又是一个大殿,穹顶安装的是大块玻璃,大殿细节都还没修,只在中间架设着一个高高的脚手架。
    女人的哭声在这大殿里越发缥缈空灵,应该就是这了!
    “是人是鬼,出来!”我大着胆子吼了一声,可惜并没有回应。
    我用手机一扫,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了自动关机的声音,就在关机前的刹那,一道白影在脚手架上一闪,我吓的一抖,手机应声落地,四周随之陷入黑暗。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事实上是动不了了,刚才那道白影虽然只是一闪,但却像是烙在了脑子里一样,那白影是一个女人,我看到了她耷拉下来遮住脸的长发!
    还没等我反应,背后突然一阵寒气袭来,背部瞬间凉透了,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最毛骨悚然的是我感觉到这股寒气好像正在变成实体,变成了一双冰冷的手,从背后紧紧环抱住了我,勒的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一股阴寒气息开始在我后颈上游走,顺着后颈游走到了耳边,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双脚抖如糠筛。
    “还我命来~~~。”女人沙哑而哀怨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顿时炸毛了,头发竖起,喉咙咕咕作响,终于我尖叫了出来,尖叫过后双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醒来,刺眼的阳光穿透了玻璃穹顶,天已经亮了,我头疼欲裂记忆断片,好一会才回忆起来,昨晚的恐怖一幕仍心有余悸,这工地太邪门了!
    我撑着站起来想要离开,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声音在空旷大殿里回荡了起来:“小友,你打算去哪?”
    我吓了一跳,转身环顾大殿,只见在阴暗角落里盘坐着一个灰袍道长,道长留着一撇小胡子,头上挽着发髻,人很清瘦,此刻他正闭着眼睛打坐。
    “你……你是人是鬼?在这多久了?”我颤声问。
    “这大白天的你说呢?”道长缓缓睁开眼睛说:“奉劝你还是留在这里哪也别去的好。”
    “什么意思?”我皱起了眉头。
    道长站起朝我走来,我下意识后退着,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工地的道长,我不得不提防着,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在离我五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神情严肃的说:“你不用怕,我不是坏人更不是鬼,我是梁子山中清修的道长,道号天门子,昨夜听到你的尖叫传入山中,便循声而来一探究竟,结果发现你晕倒在这里。”
    我半信半疑,这年头还有人在大山里修行?虽然心里疑虑重重,但他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且现在是大白天,这让我松懈了不少。
    道长突然往前迈了一步,目光凌厉在我脸上一扫,正色道:“浑身散发着黑紫之气,乃大难临头之象啊。”
    这话就跟电影台词似的让人莫名其妙,我鄙夷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不过还没走几步道长就一手搭到了我肩上,我想挣脱开,却发现连步子都迈不开了。
    “撒手!”我叫道。
    道长不为所动说:“你我能在这荒郊野岭相遇便是缘,既然有缘,我便不能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你的意思是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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