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见摆在面前的心脏之类的东西,缓缓化作了泥土,与眼前的土壤相融在了一起。

    “不过这到底是怎样的妖术,目的是什么,我暂且还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失踪的姑娘都已经不在了。

    黄幡是怎样让这些姑娘来到这里,并将其杀害埋在了土里,这点二人都想知道。

    两人怕是将黄幡吵醒,便没有逗留太久便返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庄品言还是忍不住头皮间歇性的发麻。叶倾也是好耐心,愣是等到了他们回来,整张脸都写满了好奇,钻进他二人的房间便询问着有何发现。

    柳勿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便在回来的路上与庄品言商量好,绝对不将在黄幡院子里的真实所见告诉叶倾,自然他也不会告诉她为何就黄幡送的花才会让人挪不开眼,若是说,,叶倾肯定是不敢再去裁缝铺子了,怕再见到黄幡的身影。要想知道黄幡究竟要做什么,就必须要用上叶倾。

    于是二人只是统一口径说天色太黑,什么都没搜到。叶倾不甘心的又问了好几遍,见果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悻悻然的回房睡觉去了。

    “柳兄,我们这样瞒着叶姑娘让她做饵,你当真放心?万一她出个什么不测呢?”庄品言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叶倾,即使他们出发点是善意的。

    柳勿这人没心没肺惯了,对于庄品言的担忧,他丝毫不在意。

    “你放心,有我盯着呢,不会有万一。”

    无良柳勿的心思叶倾自然是不知道,便如往常一般去了周记裁缝铺,尽心尽力的做着小裁缝的本职。

    于是这一天无波无澜的过去了,没有姜致其出现,也没有黄幡的出现。

    正当她做完工时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时,黄幡还是出现了,果然如约手持一朵浅粉色的鲜花走了过来。

    “黄某还记得昨日叶姑娘说想再要一朵花,所以便给你拿来了。”

    叶倾虽不知这朵花究竟代表着什么,可想起前天自己因为这朵花而做出的怪异举动,便无由的心中一阵抵触。但是柳勿的话她得照做,便硬着头皮装作感激般将花接了过来。

    “真是多谢黄公子了,只是一朵花的小事情而已,还劳烦您专门跑一趟。”

    黄幡荣辱不惊道:“对黄某来说,有人喜爱我栽种出来的花,便是大事。”这话刚说完,他便一如既往的找了借口离开。“我还要回去照顾娘子,便先告辞了。”

    “黄公子慢走。”叶倾将这朵小花将宝贝似得握在手中,抬眼痴痴的望着黄幡离开的背影不自觉一抹心满意足的笑意便浮现在了唇角。

    柳勿与庄品言早已等在了叶倾的房门口,见她望着手中的花朵一脸的陶醉,柳勿突然冲庄品言狡黠一笑,“我里让你看看这姑娘惷心荡漾的模样。”

    说着便走过去拦在了叶倾面前,重复着前天的问题。

    “这花哪来的?”

    叶倾一见面前有人,便将花护在胸前,满脸红霞道:“是黄公子送的。”她提及黄幡时,语气甭提有多温柔了,的柳勿不禁一阵鸡皮疙瘩爬满身。

    他复继续问道:“把这花送给我如何?”

    闻这话叶倾立马换上警觉仇视的眼神,态度强硬道:“不行,这花是黄公子送我的,谁也不给!”

    说完便飞也似得钻进了房中,生怕走慢一步这朵花便被抢了一般。

    柳勿轻嗤一声,转身望向庄品言,“看到了吗?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庄品言微微有些惊诧,面色忧虑道:“叶姑娘此时的模样,像极了那日的杨小姐。”

    “她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们也别管,就悄悄在旁等着,静观其变。”

    二人就这么在自己房间门口站着,等了许久却不见里面的动静,柳勿期间也偷偷观察了,叶倾在里面好好的睡着觉。

    待两人靠着门槛困意来袭东倒西歪之时,隔壁房间终于有了动静,一声开门声将两人惊醒。

    柳勿估摸着,此时应当是子时了。

    叶倾如神游一般,眼神呆滞,表情木讷,手中紧紧捏着花朵,缓缓下楼,缓缓来到客栈后门,打开门便走了出去。

    柳勿与庄品言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心中确定她是要去黄幡的住处。

    一路跟着,果不其然,从来没去过黄幡家的叶倾竟然十分熟悉的抄着各种小路到达了那里。

    二人没有往前跟,只远远的看过去,黄幡早已提着灯笼候在了门外,特意等着叶倾的到来。

    见叶倾不声不响跟着黄幡进了院子,柳勿这便撒开腿跑了过去,他得不出动静的将叶倾看好了,免得动作稍慢进去看到的就只是一具尸体了。

    庄品言没有柳勿的速度,只得尽自己所能紧跟着他。

    柳勿爬上墙头,见黄幡带着叶倾去了后院的花圃之中,便一边将庄品言拉上墙头,一边目光紧追不舍。

    后院之中的花圃中此刻一朵花没有开放,只是结出了花苞而已。

    黄幡站定,带着笑从叶倾手中拿过花朵。叶倾此时也不护花了,只是在黄幡的指示下,慢慢走向了墙边,在那里,静静的立着一把斧头。

    叶倾默默的将斧头拿在手上,举起,斧刃朝着自己。

    如此,柳勿的一小半疑惑也解开了,他翻身跳下墙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叶倾手中的斧头夺了过来。

    仿若如梦初醒一般,叶倾陡然瞪大双眼,不解的望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

    “大师?黄公子?我怎么会在这?还有你们……”

    黄幡见院中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摆明是来搅他的局。

    可被撞见自己所做之事,他却并不惊慌,而是淡淡反问:“你们三位都是相识?”

    叶倾茫然的点点头,柳勿望着满院花苞,直白问道:“黄幡公子,你为何要做这等害人之事?将那么多年轻姑娘的尸体埋在这土壤之下,你每天真的能睡得着?”

    叶倾大惊,惊恐的看着黄幡,而后又不确定的向庄品言询问,“庄先生,大师说着土壤里埋着的都是尸体,这是真的吗?”

    庄品言面色严肃的点点头回道:“昨夜我和柳兄已经证实,这些花全都是那些无辜失踪的女子血肉栽种而成。”因此才会有惑人之效。

    “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黄幡面上坦然,丝毫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他的平静让一向好脾气的庄品言很是气愤,他上前质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这些姑娘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们性命?”

    害人性命之人在面对庄品言义愤填膺的质问时却毫无任何罪恶感可言,他淡淡笑着,目光温柔的望向闪着烛光的窗户,理所当然道:“因为我要救阿香。只要阿香能醒过来,害再多人的性命我也不会后悔。”

    阿香,他最为心爱的娘子,得了重病瘫痪在*一年有余。

    叶倾心底悲凉,忍不住问道:“虽然不清楚你要做什么,但是害人性命,这是阿香姑娘愿意看到的吗?”

    黄幡理智尚存,悠悠回答:“阿香心地善良,自然不希望我为了她滥杀无辜,可是这事情由不得她做主。我必须要做我认为是正确的事情,我必须要救她。”

    叶倾觉着这人是因爱成痴了,和他讨论关于性命的问题,似乎根本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因此她想进屋去见阿香,她想问她,为何不阻止这个疯狂的男人?

    “我要进去见一见阿香姑娘。”她并不是在征得黄幡的同意,只是向他打声招呼而已。

    “你不能进去,她睡着了,你不能去打扰她。”

    黄幡说着便要拦在叶倾面前,却被柳勿与庄品言制住了。他们也想看看,阿香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又为什么令得黄幡不住害人。

    叶倾轻手轻脚进了屋,果然见到*上有一长发女子正背对着自己。

    “阿香姑娘,打扰了,方才院子里的谈话声想必已经将你吵醒了。”真正来说,方才那不叫谈话,而是争吵。

    叶倾话落便静着心等待阿香开口,可人家却是一动未动,似乎睡的很酣甜。

    “阿香姑娘?”叶倾又喊了一声,却仍旧得不到回应。她狐疑的开始朝着*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呼喊着对方名字,直至走到跟前,都没有得到一丝回复。

    虽然半夜三更打搅人家睡觉是件有失礼节的事情,但是为了那些无辜的姑娘们,她必须要问清楚她的意思。

    叶倾伸出手想覆上阿香的肩膀,本想将她叫醒,手上只稍稍一用力,对方便翻了过来。

    叶倾定睛一看,差点尖叫出声,好在这次她没有那么冒失,只是捂着嘴便快速的离开了*边,跑到了刚进屋的一行人面前。

    “大师,你看……”她指着*上,满面惊恐。

    此时不用走近也能看清,*上仰躺着的并非活人,而是一具干干净净的白骨,她穿着衣裳,头上披着乌黑长发,背对着人的时候,并看不出什么异样。

    柳勿难以置信的笑了声,转头问向黄幡,“这具白骨是你的娘子?”

    庄品言也觉着这一幕骇人了些,瞪着眼睛等待黄幡的回答。

    黄幡却比三人平静了太多,他走上前去,一边替尸骨掖好被子,一边说道:“的确,她就是我的娘子。”复又温柔的对白骨说道:“阿香别怕,他们伤害不了你,有我在这保护你呢。”

    叶倾眉毛抖了抖,心想自己怕都来不及,还怎么去伤害她?况且一具白骨,她要怎么伤害?

    第一次见人对一具白骨如此悉心照料极尽疼爱,温柔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就好似在对着大活人说话一般,三人不禁头皮一阵发麻。柳勿也不怕煞风景,直白道:“她都成了白骨了,你要怎么救她?”

    黄幡笑了笑,抚着阿香的头发说道:“她没有死,她只是睡去了。我每日对她说的话,她都着呢,只是没法回答我而已。”

    三人此时内心独白前所未有的一致:这人莫不是因为丧妻所以才疯了。有过类似经历的庄品言就很明白这种丧失最爱的痛苦。但他当时的疯癫状态太过于难堪,实在不能和黄幡相比。

    看看人家这疯的,即使是疯也疯的很有度。

    柳勿觉着可笑,复问道:“那么你说救她,要怎样救?”

    “一年前我遇到了一位神仙,他给了我一袋土,说是可用处子的血肉在这土壤中栽种花朵,若是找到了对的血肉,便会开出最美的花,而那花朵,便可起死人而肉白骨。只可惜一年过去了,我还没有种出最美的花朵。”

    “这可真是奇闻异事。”柳勿忍不住嘲讽道:“我可不知道有神仙会教人去害人。不过我倒是遇到过一位自称仙女的来凡间抢男人。大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言下之意便是,他可不会相信黄幡口中提及的这人是神仙,说不准,又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我不在乎他究竟是不是神仙,我只想让阿香醒过来。”黄幡那无神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坚定,他望着眼前的三人,语气坚决道:“我知道你们是来阻止我的,但是我不想放弃,我必须要让她醒来。”

    “这可由不得你。别人的命也是命,你这样将她们的性命视作草屑,就算是阿香姑娘活过来了,也未必能和你幸福快乐的继续生活。”柳勿语重心长道:“趁我还有些耐心,你放弃吧,一年了,阿香姑娘早该入土为安了。你莫要再强留她的尸骨了。”

    黄幡惨然一笑,缓缓问道:“若我不放弃,你能怎样?”

    何为善人何为恶人他还分辨得出来,眼前的这三人都并非恶人,所以自然不会有伤害他的念头。

    柳勿是最见不得别人和自己硬碰硬的,这样会激起他高昂的斗志。

    “你若仍是执迷不悟,那别怪我强行将你这一院子的花烧个干净了。”

    这话让叶倾与庄品言俱是一楞,烧了这些害人的花草是好事,但若是黄幡执意不离开,这火势可不是好控制的,万一连他也烧死了怎么办?

    而黄幡倒真是如二人所想,当真是要和柳勿僵持到底。

    “你若要烧这院子便烧吧,将我和阿香一同葬送在此。”

    哟呵,这是威胁!这对柳勿来说不仅是威胁,还是*裸的挑衅!

    杀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一脸坚决,实在是让柳勿不耻。

    他冷冷望了一眼黄幡之后,便悠哉悠哉说道:“好,既然你这么坚决,那么我便连同你一起烧了吧。”说完便转身提起了黄幡放在门外的灯笼,径直的走进了花圃。

    “他不会是真的要防火吧?”叶倾望向庄品言一脸惊讶。

    庄品言心想若真是将黄幡的家烧了,这还不得把事情闹大?于是便赶忙追了出去,准备劝说柳勿。

    但柳勿并非是意气用事之人,他只是嘴上唬唬黄幡,来到院子里只是在想该用怎样的方法将这一院子的异土清掉。

    “大师,我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你可别真烧啊。”叶倾颠颠的跑了过来,庄品言紧随其后。

    看着这俩人,柳勿冷哼一声,鄙夷道:“大师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冲动的人?再说光对着一堆花苞能烧起来?”

    他这么说两人才放心。

    “柳兄,你准备怎么办?”

    “只能用最笨的法子了,将这些花全拔了,将土运走,撒到河中。”复他觉得不放心,“我还是问问这土是哪路神仙给的吧。”

    刚要转身,身后却猛然闪现火光。三人俱是一惊,转过身去一看,黄幡的房间已然升起熊熊大火。这夜里静的没有一丝风,火焰却越烧越大,只是在三人愣神之时便已然将整间房子吞噬掉了,转而火势蔓延,势如破竹。

    “没救了,我们快离开这,不然要被烧成灰了。”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大火不是那么简单,柳勿便赶紧带着叶倾和庄品言离开了。

    三人跑出了好一段路再回头看,黄幡的家已经变为一片火海,此时被惊醒的左邻右舍也惊慌的提水灭火,怎知火势太过凶猛,大家都束手无策,只得眼巴巴的看着。

    “大师,是你放的火吗?”

    叶倾跑的气喘吁吁,忍不住开口问柳勿。

    柳勿斜她一眼,提醒道:“失火时你们俩就站在我旁边,我有没有放火还用问?”

    他的确是没有放火,叶倾也清楚的知道,可是这大火来的太诡异,实在没有可解释的地方。

    这让三人满脑子的疑惑。

    而这场大火的始作俑者,却是站在不远处房顶上看得津津有味的姜致其。他这样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半夜三更觉得街上空无一人太无趣了,恰巧见到叶倾一行人先后进了黄幡家,便为了找乐子放了火。本以为大火会将这三人也困进去,却没想他们逃脱的倒快。

    这真是,更无趣了。

    第二日,整个古方镇都知道了黄幡的家被大火烧成了废墟,黄幡夫妻俩被烧死在屋内,变为两具白骨,而在他的后院中,却从土壤里露出了大量的人骨,经仵作确认,有些已经死了一年之久。这时候人们再推算一年前开始有姑娘失踪,便不难将这案子联想到了黄幡这处。

    大伙也不知道这些尸骨谁是谁家的,便统一将其埋了,立了自家女儿的墓碑。

    周记裁缝铺内。给阿香做的衣衫已经做好了,可是却再不会有人来取。叶倾望着这件新衣不禁有些感伤。

    究竟是怎样炽热的深情才能使人不惜一切挽留?究竟两人要相爱到何种地步才会因爱成痴发狂?

    她没有经历过,自然是不解。但是庄品言因爱成疯过,他想必会是最有感触的。原来爱对人也会是种折磨……

    -------------------------------------------七弦琴-------------------------------------------

    夜色之中城外幽静的小路上,一提着灯笼匆忙赶路的生模样的男子正满脸焦急。

    说这一带这些日子经常会出现死人,那些人好似被活活吓死一般,面目狰狞恐怖,脸色青紫骇人。生想起最近的一桩离奇命案便发生在三天前,就是这条进城的大路上,他不由一阵头皮发麻。所谓疑心生暗鬼,他朝四周紧张的望了望,脚步也便不自觉的加快了。

    正低头赶路,甫一抬头,却见前方缓缓走来一身形窈窕的女子,女子怀中抱着一方物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生心中生疑,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位姑娘家在赶路?难道不怕遇上坏人?

    待女子缓缓走近,生这才看清,这是位容貌俏丽的妙龄女子,女子怀中抱着的是把七弦琴。见是每人,生顿然将方才心中的不安与疑惑抛至了九霄云外,正了正笑容便主动上前搭讪。

    “这位姑娘,夜深了一人赶路不怕遇上坏人吗?”

    见对方搭话,女子冲他温婉一笑,话语中尽是透着俏皮。

    “奴家这一路上坏人倒是没有遇到,却只遇了公子一人,那么奴家便想问,公子您是坏人吗?”

    生闻言笑的文雅,一双眼睛却将面前女子上前仔细打量着,“在下自然不是坏人。若姑娘信得过,在下便送姑娘一程吧。”

    女子想了想,颔首算是默许,忽然又问道:“公子可会弹琴?”

    生望着她怀中抱着的七弦琴,谦逊道:“打小学过几年,倒是会弹几首曲子。”

    女子闻言笑的明媚妖娆。“奴家赶路也累了,想在此先做休憩,不如公子你弹琴给我可好?”

    生一想这便是独揽美人芳心的机会,怎能错过?于是便欣然答应,从女子手中接过了七弦琴,当他的手指碰到了女子纤细的指尖,他不禁停顿,想去握住那双纤纤玉手。女子发觉后面容羞涩的将手抽回,并没有再说什么。

    生一见似乎有戏,便有些得意忘形,进一步逼近女子,语气*的问道:“姑娘想哪首曲子,我弹与你。”

    女子娇嗔一笑,说道:“公子弹什么,奴家便什么。”

    男子翩然一笑,便席地而坐开始抚琴。可他却发现,这琴弦在自己手中拨动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这可就怪了,于是多次尝试,却仍旧无果。他面上有些尴尬,仔细端详着这把琴,就是一把普通的柳木七弦琴而已,琴弦也是用蚕丝做成的,与他以往所接触的七弦琴并无异样,可是为何任他怎样拨弄就是发不出声音呢?

    生笑的有些窘迫,“姑娘,你这琴弦似乎有问题,怎么愣是不发出声音?”

    女子见他这无能为力的模样,似乎颇为失望,却故作惊讶道:“公子真是爱开玩笑,这琴弦怎么会没声音呢?来,让我试试。”

    生将琴递给了女子,女子盘腿而坐,将琴架在自己的膝盖上,弹奏前抬起灵眸朝男子莞尔一笑,“公子,奴家为你弹奏一曲,你好了。”

    素手灵动,有条不紊的拨弄琴弦,当琴声乍起时,生着着,却渐渐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日升之后,有赶路的人发现大路边横死了一生模样的男子,男子青筋暴露双目圆瞪,大张着嘴,好似被吓死的一般……

    柳勿三人是在天亮后到达了曲梁城外,这时候进城出城人来人往。三人老远便看到大路中央围了一堆人,将路都快堵死了。

    “哎呀,又死了一个,我记得前些日子也是一个男人死在了这条路上。”

    “这一个月都死俩仨了,若说是劫财,这些人身上的银子都在,说是寻仇,死掉的人之间也都并无关联。这可真是怪事”

    着围观的人在讨论,柳勿便来了兴趣。他走近一看,发觉这个男人的死状曾经人描述过,在万安城遇到的那只猫妖小苗曾经就使妖法吓死过严正余的两房。

    这人之死,并非人为。

    身为除妖师的柳勿对于和妖魔鬼怪有关的一切都极其敏感。

    他淡淡看了一眼那男人的尸体,便转身同身后的叶倾庄品言说道:“今夜便宿在曲梁城内吧。”

    叶倾庄品言自是知晓他的用意,便欣然同意了。

    而此时曲梁城内官府已经张贴了告示,内容大致是,若有奇人异事寻出这些离奇死亡案的背后真凶,赏银五百两。

    五百两让柳勿叶倾二人眼放异光。想来这官府是大手笔了。

    对于这么一大笔银子,柳勿哪有不收之理?于是当即便决定,这事情他管定了!

    事不宜迟,当晚他便独自出发了。

    夜晚天缀繁星,在山顶之上,黄衣女子衣袂飘飘,怀中抱着七弦琴惆怅的喃喃自语:“为何偏就找不到能奏响这把琴之人呢?我都等了”蓦地她一顿,歪着脑袋沉沉思考着,“对了,我等了多久了?”总之,她似乎等了太久,久到自己都已经记不得多少年。

    再次惆怅的叹了口气,她微皱着秀眉道:“今晚便不下山了,每每去都是失望,只能吃到这些下等的魂魄,太没意思了。”

    “想要上等的魂魄,我倒是知道哪有。”

    如寒夜般阴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引得黄衣女子侧目。身后站着的是穿藕荷紫色衣服的女子。

    “你是何人?哪来的?”她虽唇角带笑,却语气不善。

    奢靡并不计较她的态度,只是慢悠悠的踱到她身旁,回道:“你不认得我。我与你也不相识。此次前来是想告诉你,若是想要上等魂魄,我知道从哪找。今日曲梁城中来了个除妖师,他身旁跟了一男一女两个没有任何本事的凡人,那两人的魂魄皆为上等,尤其是那女子的。”

    黄衣女子不屑一笑,反问道:“既然有上等货色,你为何要好心告知我而不是留着自己享用呢?”

    “因为我用不着食人魂魄。而你需要。”

    “你错了,我也并非一定要食人魂魄,我吃他们的魂魄只是因为恼怒,恼怒这帮人没一个中用的。”

    黄衣女子这样一说,奢靡反笑道:“话我也说了,享用与否你自己决定。”

    “你还未回答,为何要告知我?”

    “因为我想要那个女人死,这个回答你可满意?”

    黄衣女子倒是一直端着架子,她浅浅一笑,美目流转,“你想要她死,为何不自己动手?”

    奢靡坦诚道:“我有不能动手的理由。”理由便是主人给她的警告。虽然她不能亲自动手对叶倾做什么,但是可以指使别人,这样一来便没有违背主人的命令。

    “既然如此,我便考虑考虑。”

    “那么便告辞。”

    奢靡离开后,黄衣女子倒真是盘着腿认真思考了一番,若真是有上好的魂魄摆在面前的话,不要白不要,她的确不一定要食人魂魄,但是食人魂魄的话,对于她法术却有提高的作用。

    反正吃魂魄这事情做了也不只一次两次了,多来两个又怎样?

    结果这晚柳勿失算,在城外的大路上啃着红薯等到天亮,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发现大路边上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哦不,是个睡的如死猪一般的俊美男子。

    直至被赶来的叶倾和庄品言拖走,他仍旧睡的迷糊不省人事。

    等被拖到客栈他才坐在*上打着哈欠蔫蔫道:“守株待兔这真是个笨办法”

    “是,”叶倾一边将浸了水的洗脸帕递过去一边埋怨道:“你为了那五百两可真是够拼命的,竟然一个人在外面睡了一晚。”

    柳勿接过帕子在脸上狠狠擦了一把,这才清醒了一些。他可惜道:“以往我一人赶路的时候时常在外面随处找个地方睡觉,想来都已经习惯了。只是可惜这次没有遇到什么诡异之事,实在是浪费了一晚。”

    “诡异之事你是没遇到,但是一大早进城的人却遇到了。我和庄先生将你拖回来时,围观的人都在惊叹,平常在这路边躺着的人都是死人,今日终于是见着一个活着的了。实在诡异。”

    柳勿淡淡斜睨了叶倾一眼,微微不满道:“我发觉你这姑娘最近冷嘲热讽的功力越发深厚了。”

    叶倾闻言甜甜一笑道:“其实我一直伶牙俐齿的,只是大师你没有发现而已。”

    这笑把柳勿噎了一噎,的确,他以前发现的太少,譬如她其实能言善语,又譬如叶倾的笑其实很好看。

    这感觉,不太好!

    经历过夺魂术之后,只要他觉得叶倾是个好姑娘,自身便立刻警觉起来,这个想法很不好。这样的想法,会害了叶倾。

    柳勿轻咳了一声,也不跟叶倾嬉皮笑脸的了,他淡淡问道:“买早点了吗?我饿了。”

    “庄先生去买了,估计快回来了。”

    叶倾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庄品言的声音,“包子买来了,都趁热吃吧。”

    庄品言的出现恰好的缓解了柳勿的尴尬,于是三人便愉快的吃起了包子。

    “柳兄,今晚还准备去城外守着吗?”

    柳勿三口吞完一个肉包,想了想回道:“我觉着可能是我身上的气息太烈,就算是有妖魔鬼怪,稍微修为高些便都知道我不好惹。所以才会都躲着吧。”

    一旁的叶倾嘴里咬着半个肉包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她觉得光点头可能还不够,于是便赶紧将包子吃掉,不无赞赏道:“大师你的能力确实没得说,真正愿意撞上来的也许都是被你的美色给吸引了,比如那个无忧圣女。”

    柳勿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狐疑的问向庄品言,“庄先生,我知道你自小饱读诗又善于教导他人,但是你把叶倾教成这般会贫嘴,恐怕有些不妥吧?”他印象中的叶倾就是个傻姑娘的形象,看着就是好欺负的那种。可现在似乎太会贫嘴了些,想损她几句都会被损回来。这感觉让柳勿很不爽。

    庄品言只是内敛一笑,无辜道:“叶姑娘本就能说会道,只是以往你并不如今日这般在意她。”

    “我在意她?”柳勿不知为何有点慌,一口包子差点呛在嗓中,他再次打量了叶倾一眼,而后迅速的便转移了话题。

    “庄先生,我寻思着自己出马是不行了,毕竟我道行高深,会将那些作祟的妖物吓走。倒不如由庄先生你这个普通人来当做诱饵,或许可行。”

    又是诱饵?

    叶倾鄙夷的转头看向柳勿,不等庄品言开口便质疑道:“上次拿我当诱饵,这次又让庄先生做诱饵,万一他出事了怎么办?”

    如同上次的回答,柳勿不以为然道:“有我在他怎会出事?上次在黄幡家你不是安然无恙的吗?”

    虽然柳勿几乎每次都可靠,可这次叶倾却依然觉得不靠谱,但是柳勿一旦做了决定,一般人便很难撼动,于是也倾便将目光转向了平和淡然的庄品言。

    庄品言斯文的吃了两个包子,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水,而后才微笑回道:“我便柳兄的,今晚也做回诱饵吧。”

    叶倾闻言只得嘟囔,“庄先生你好真是好脾气,大师不怕是因为他会降妖除魔,你可是个普通人,真要是出现个什么庞然大物,可怎么逃脱得了”

    “无妨,我相信柳兄。”

    柳勿甚是满意,朝庄品言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叶倾无奈,既然庄先生都愿意去了,她也不能胆怯,于是便提出要一同前往,说是遇到万一时自己兴许可以帮上忙,而柳勿则认为她是去看热闹的。

    三人敲定了诱饵作战,于是便决定今晚再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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