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远大梦想的洪适将满腔热情都投入到了主持鱼寒所控之地的政务工作当中,岳家后人虽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却也能在帮忙整顿军纪的时候做到铁面无私,真要说起来这两件事还都不错。文#/人$$屋   0m但凌文佑这财迷并没有感觉到如释重负,既不愿自家那混蛋兄弟因无端的猜疑而犯下难以挽救的过错彻底失去招揽天下贤才继续壮大实力的机会,更不愿希望鱼寒在享受意外惊喜的时候忽略掉某些明显存在的隐患。

    一群初来乍到的新人,仅是凭着过往的名声就迅速占据了各个重要岗位,这让原本一直在陪着鱼寒胡闹的众多兄弟如何做想?对钱财有着某种特殊喜好却从不贪恋权势的凌文佑可以表现得大度,可以在自家那混蛋兄弟的劝解之下为了将来的发展而做出退让,但其他人也能这样做吗?一旦新老两股势力因为权利或者某些观念上的差异产生了冲突,就算是能够顺利予以解决,他们内部的团结也已经遭到了不可逆转的破坏,这对于一群盘踞在大金国腹地随时需要面对敌军大举来犯的乌合之众绝非什么好事。

    即便是那票对大宋朝廷彻底失去了好感的北方义士愿意为了维护大局稳定而委曲求全,那不也还有两个显而易见的隐患需要解决吗?毕竟岳家后人对大宋朝廷的忠诚毋庸置疑,所以不管他们现在做出了何种方式的妥协,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有机会他们就会继续替大宋朝廷施行对鱼寒所部官兵的招安工作,而且这种行为很可能已经开始在监督军纪的过程当中就已经在开始缓慢布局。若是鱼寒因为满意岳家后人现在的配合而彻底失去了戒备心理任由这个隐患的存在,将来还真有可能在做出某些决策的时候受到不必要的制衡。

    而比岳家后人更加让人不放心的则是那个做事极不地道的洪适,别看那老祸害已经表现出了些许对大宋朝廷的失望,也找出了不少冠冕堂皇的北上借口,但在现阶段他绝找不出任何合理的借口彻底背弃大宋。所以凌文佑自然也免不了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猜测洪适选择北上要么就是打算采用某种暂时还无法被发觉的手段消除鱼寒治下军民对大宋的反感,要么就是打算将这五州之地作为他测试新政的试验田为大宋寻找出更合适的崛起方法。文-人--屋()

    正在通过整顿军纪而树立威望的岳家后人,忙得个昏天黑地完全能够通过一系列善政而获得民众爱戴的洪适,他们至少在现阶段还拥有一个共同的效忠目标,而特别不幸的是那绝非鱼寒这混蛋!若是任由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而不采取点什么卑劣的手段予以消除隐患,假以时日等他们战稳了脚跟并且联起手来,那这北方五州之地还能有鱼寒等人什么事?

    “凌兄所言确是有些道理,但您似乎忘了一件事!”一连串非常明显也可以确定是遗祸无穷的隐患,似乎依旧没能引起鱼寒的足够重视,或许对这混蛋来说最害怕的其实也就是洪适现在就和岳家后人联手撺掇着五州之地的军民南下投靠大宋,因为那只能意味着混乱将难以避免地产生。

    “哦?还有能啥是俺忘了的?”作为朱熹的入室弟子,却经常干出些离经叛道甚至是欺师灭祖的破事,只因凌文佑不仅贪财而且心术不正,他若是产生了某些顾虑并且把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去进行猜测还真就不会比心理阴暗的鱼寒逊色多少,得出来的结论自然也是最可怕却偏偏又最有可能发生的那一种。

    “咱如今可是在大金国的腹地闹事,就中都城内那俩父子,等他们掐完了架还能容得咱在此逍遥快活?”江南民众能够在大宋朝廷营造出来的繁华与安宁中渐渐失去属于华夏民众的血性陪着朝廷一起过着那种穷奢极欲的快活日子,那是因为金国还无法对他们构成最致命的威胁。但鱼寒治下的五州之地能具备那种条件么?三面环海,唯一的路上通道还囤积着随时可能发动报复性攻击的金国铁骑,谁还能没心没肺地在这种情况之下就忘记所有去享受安逸?

    而相比于地理环境,更重要的是本地军民都曾经被大宋朝廷无情抛弃,都曾经在金人的皮鞭之下卑微求存。如今他们好不容易才开始慢慢享受到了有尊严的生活,并且与南方民众一样拥有了解决温饱问题的希望,岂能随随便便就重新接受对外卑躬屈膝很可能让他们失去一切希望的大宋朝廷?所

    以只要洪适和岳家后人现在不闹事,不管他们付出了多少的努力让本地民众过上了多么富足的生活,都会因为金国的威胁而让这五州之地的军民更加具有斗志,甚至会因为吏治清明以及强硬的对外政策而与大宋朝廷渐行渐远。

    “照着贤弟这意思,咱就这样任由他们瞎胡闹?就不知那老祸害等几天还会想出啥损招来让咱头疼!”一个真实存在的威胁似乎恰好就是就那些隐患的天敌,重新注意到这一点的凌文佑也因此而放下了些许担忧,却依旧出于个人喜好而发出了不满的嘀咕声。

    “他们喜欢折腾就折腾呗,只要他们能让咱这治下的军民过上好日子,咱又为啥不能站在一旁乐见其成顺便再偷点懒?”主动忽略掉了那些毫无意义的怨言,已经大致确定不会出现自己最害怕那种情形的鱼寒却并没有彻底放下心思,只因凌文佑刚才似乎遗忘了另一个更大的隐患。“倒是那魏王殿下,他这些日子在忙活些啥?”

    “魏王殿下?”相处这么多年也早已习惯了鱼寒的那种特殊思维方式,凌文佑并没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难住,随手拧起一串葡萄摘下一颗扔到嘴里,这才漫不经心地讲述道:“贤弟你不问,愚兄还真把那老实孩子给忘了!不过要先声明一点,这可真不是俺傻不拉唧地忘了那他所能产生的威胁!”

    “凌兄您当然不傻!”对于自家这混蛋兄弟到底有多少能耐,鱼寒自然也是无比清楚,此时也算是给出了一个相当中肯的评价,却依旧显得兴致盎然地打探道:“不过俺还真想知道,那老实孩子最近都干了些啥,以至于都能让您选择了对他视而不见?”

    “啥视而不见啊?俺这不是想见都没机会么?”为自家兄弟做事,凌文佑从来都是不遗余力。所以即便是在鱼寒偷懒的期间,这财迷依旧没少为了消除隐患而忙活,其中当然也免不了对魏王的观察试探。但很显然,他并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发现。“虽说他来了咱牟平之后倒是见过洪适那老祸害等人几次,可每次都是把会面的地点安排在院内无法遮挡的地方,而且高谈阔论之时除了勉励他们继续尽心替咱办事也别无他话。至于咱这些人,甚至包括朱元璋那小屁孩在内,若想求见,人家直接一句身体偶感不适就给回绝了!”

    “哦?咱这些人,他一个都没见过?”虽说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才把魏王给接到了牟平,但在到底该如何安置那老实孩子的问题上鱼寒也一直未能拿定主意,而为了避免出现太多不必要的尴尬局面以及影响到洪适等人的办事心情,这小混蛋不仅是及其难得地选择了退避三舍甚至还严禁负责情报工作的霍勖在魏王居住的小宅院周围部下密探,自然也就对赵恺最近的行动缺乏足够了解。

    “那可不咋地?”同样是心理阴暗的混蛋,凌文佑显然是比别人更能明白鱼寒为何在此时会露出那副惊讶的表情。毕竟魏王若是想要取而代之控制住这五州之地就不可避免地需要获得本地固有势力的支持,即便他初来乍到之时还需要采取一些掩人耳目的手段也似乎完全没有必要将访客拒之门外,至少他可以谈论一下风花雪月之类的展现个人魅力顺道争取点好感不是?“而且你猜猜他最近在干嘛?”

    “俺哪知道?”翻了翻白眼,似乎已经猜到了魏王想要通过这些举动表达的意思却又实在不敢确定,好在如今有自家那个擅作主张的混蛋兄弟在,倒也用不着鱼寒去费神揣测。

    “练字!而且誊抄的还是公孙小子从你这里偷去的那副大作!”或许是因为还残存着那么一点羞耻之心,凌文佑居然也懂得先在这个暗地里戒备森严的小院里打量一番,确定了不会有不该存在的人这才凑到鱼寒的耳边悄声道:“前天俺还让人顺手从他那院子里给拣了副字画出来交给恩师赏鉴,结果恩师据此给出了一句评语叫做心灰意冷避世躲祸!”

    从一副字画里面就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实心境?作为一个赝品制作高手,鱼寒知道在正常情况之下确实存在这种可能,但不正常的是如果对方是城府极深之人同样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瞒天过海!以忠厚老实而著称的魏王会是后者吗?鱼寒不敢确定,但正是有了朱熹这句评语让他坚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那老实孩子是在避嫌!不管是为了将来真要实施对大宋有利的谋划,还是真的已经心灰意冷不想为俗事所扰,他这样做现在都是在为了打消牟平故人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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