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廷意欲调遣水师北上沿海路直击牟平,趁着鱼寒与大金国君臣恩怨纠葛时候在其背后狠狠捅上一刀子,才使得那混蛋不得不先下手为强悍然率军南下并炮击临安城?如此无情无义且荒诞至极的军事部署,能是英明神武的孝宗皇帝和他手下那票为了天下苍生而殚精竭虑的大宋重臣所制定出来的?完全无法让人相信的借口,但问题是想要让这小混蛋相信大宋朝廷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似乎并不太容易!

    曾经因为身份问题而无法得到朝廷信任,即便是在奉旨率喻口军民驰援淮阴抗击金军的时候都还差点被秘密处决,这些足以让巧舌如簧的汤硕都无法反驳的事实旧事可以不再提及。免费文-人--屋()自家憨货兄弟一脚踩碎了李家繁衍子孙的希望,从而与大宋朝廷册立的未来之君结下了无法化解的恩怨,这也可以被遗忘。就仅仅是唐与正代表大宋朝廷出使昌乐却因索贿不成而受到羞辱,这就足够让鱼寒相信大宋朝廷根本不可能再容得下他。

    根本不存在却偏偏又无法反驳的借口,为鱼寒的疯狂军事冒险披上了一层有可能被天下人接受的遮羞布。好在这种破事对于大宋朝廷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毕竟大宋朝都有办法将岳飞所蒙受的古之冤给化解于无形并为后人留下争议话题,还能解释不清楚为何逼反了一个本就不太安生的小混蛋?再者说了,人家汤尚此行是为了说服鱼寒撤兵,又岂能浪费时间纠结于这么点小事?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甚至都懒得解释,当鱼寒还在为自己能够想出那么个奇葩借口而暗自窃喜的时候,汤尚却给了他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处理态度。有些沮丧,而更让这小混蛋恨不得扇自己俩耳光的是,他设下的难题没有给对方造成任何困惑却在接下来的闲谈当中因为双方智力上的巨大差距反倒被套走了不少的底线。

    “哦?如此说来,这就是鱼寒小儿撤军的条件?”汤硕孤身前往敌营没有达成任何协议,这并没有让孝宗皇帝感到不满,毕竟是谈判么哪有见一次面就定下什么决议的?况且如今呈上来的这份剳子已经证明了他在用人方面的独到之处,只要了解到了那个乱臣贼子的底线,他还能做出跟老祖宗一样割地赔款之后还嫌送少了的荒唐反应?

    “臣启陛下,依臣愚见鱼寒小儿虽胆大妄为且贪得无厌但毕竟见识浅薄,其身边之人亦是无知鼠辈,故有此荒唐要求似也不足为奇!”算是给鱼寒做出了一个非常中肯的评价,而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并没有出现太大偏差,出使归来的汤硕还不忘举例说明道:“据臣闻,此贼前番偷袭大金国中都城得手之后……”

    “若是依爱卿所言,这些要求虽是有些荒诞却也颇合那小贼秉性,然……”鱼寒攻克中都城之后在大金国那里讹到了多少好处,不仅仅是汤硕知道,就连大宋境内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士绅也是有所耳闻,孝宗皇帝当然更是心知肚明甚至还为此暗自嘲讽过那位被迫委曲求全的便宜叔伯。免费文-人--屋()所以他完全相信鱼寒这一次依旧会提出一些让人感觉哭笑不得的撤兵条件,如今的问题也仅仅就在于应该采用何种方式去满足那小混蛋的要求而又不让大宋朝廷的颜面在这个过程当中遭受更大损失。

    “老臣有一疑惑之处,不知汤大人可否解之?”很是有些羡慕汤硕的运气居然会碰上了那么个恶名在外却有愚蠢无比的谈判对手,但一辈子都没做过太多不利于大宋朝廷之事的史浩倒也很清楚,现在不是与同僚们争权夺利的时候,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化解临安城所遭受的空前危机把突然出现的贼兵给糊弄走或者彻底歼灭掉。而想要采取最恰当的应对之策,就必须取得相对准确的情报才行。

    “不知道老大人有何疑问?”和往常的情形差不多,别看在异族进犯的时候大宋朝廷重臣会吵做一团各抒己见,可换做是收拾自家的乱臣贼子绝对能够做到精诚团结。既然如今鱼寒的身份还存在着某些不确定因素,大宋朝廷当然也得为此而做好两种截然不同的准备。说以汤硕也难得地表现在政敌面前出了自己的大度,做出了愿意分享此行发现的表态。

    “鱼寒此贼突然兴兵南下,可是受了上国差遣?”说来也是好笑,虽然无论在哪个时空当中金国都

    是大宋的宿敌,但偏偏大宋君臣却对金国保持着恭敬甚至有些仰慕的态度,至少在言语之上是如此。既然是在事先已经做出了那种推断,史浩当然也无比迫切地希望汤硕能够通过这次出使发现些许的端倪。

    “这……”想要确定鱼寒是否为金军南侵的急先锋,最简单最可靠的办法当然是去问那个正忙着和自家老爹掐架的大金国太子完颜允恭,但很显然人家暂时不会有这个空闲。所以即便是能够轻易探知那小混蛋撤军底线的汤硕也无法针对这个问题做出最准确的回答,好在他身为兵部尚在朝廷得出那个推断之后也确实没有少下功夫。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正式公文,用一种算不上恭敬的态度递到史浩手中,还不忘解释道:“此乃下官刚收获的前线密报,还望老大人能不吝赐教!”

    “金军异动,已在宿迁、灵璧等地驻有大军?”军报的内容很简单,却也足以使得史浩为之心惊,因为金军的这番调动很容易就会被理解成为南侵的信号。当然了,如果他知道鱼寒已经通过琴心事先得知了金军的某些行动计划,而大金国勇士们此举不过是在奉命防止大宋趁火打劫顺便提防那个正蹲在临安城外的小混蛋又不老实所采取的防御手段,或许会得出一个截然相反的推论。

    “如此说来,鱼寒此贼投敌卖国甘为异族鹰犬的身份已是毋庸置疑了?”孝宗皇帝也因为那封简单的军报而表现出了些许的担忧,毕竟他虽然有信心能够抵挡住金军的进攻,却并不能完全保证在受到多方掣肘的情况下还能采取万无一失的应对之策。如果到时候金军侥幸在正面战场取得了决定性胜利,而他那便宜老爹备下的救命法宝又被鱼寒给彻底摧毁,那这大宋朝廷可就真没什么回天之术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都说物老成怪、人老成精,已经年过七旬的史浩在这个时代绝对能算得上是高寿之人,此次奉召回朝之后更是大宋朝堂之上难得一见的国宝级人物。所以他会因为确认了鱼寒的身份而产生些别样的看法并不足为奇,但他现在喊出了这句话却让人不得不怀疑他这是已经老糊涂的表现。

    贼临城下,提出了一大串荒唐可笑的撤兵条件,虽说是很容易就得到满足,却也注定会让大宋朝廷再次落下点不太那么中的名声去让史官们为之动用春秋笔法。而想比起因为鱼寒突然南下所造成的危机,更加让大宋君臣头疼的是即将面对的金军再次逆历史潮流而动发起大规模的南侵。这个时候还道喜?大金国的吧?莫非这位连最坚定主和派都算不上的老臣,竟然也是秦桧那种金国细作?

    “哦?不知爱卿所言之喜从何来?”在场的不乏心思灵巧之人,却没有一个能体会到史浩这种喜悦心情的由来,而孝宗皇帝似乎也并没有因为崇高的地位而在心烦意乱之时表现出应该具备的英明神武。虽说是好歹看在曾经有过的师徒情分上没直接把那句很伤人的话给说出来,脸上却已经实在忍不住流露出了些许不快。

    “临安之危解矣,金军犯境之忧荡然无存矣!”非常明显地感受到了同僚们的猜疑,也清楚地发现了官家所表现出来的不喜,但堪称老成谋国的史浩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出丝毫的退缩迹象,反倒是无比迫切地希望展现出自己与众不同之处。

    “先生为何有此等言论?”心中的困惑并没有消失,却突然又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惊喜感,甚至是在不经意之间又使用了那个多年未用的亲切称呼。只因孝宗皇帝实在是太清楚这位曾经担任过帝师的重臣不仅满腹经纶而且见多识广,既然史浩敢于在这个时候语出惊人,说不定还真是发现了什么被众人所忽视的关键之处。

    “鱼寒此贼破中都掳上国太子,近日又趁金军猝不及防之时兴兵与之交战,占尽便宜后更是厚颜无耻地采用卑劣手段迫使上国君臣失和以至闹出了父子相残的惨剧。若以诸位同僚之见,上国可否容得下此贼?”问题是给满朝文武的,却也是在提醒孝宗皇帝别忘了鱼寒曾经犯下和正在实施的那些破事其实放在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国家都属于大逆不道。

    “爱卿是说,金军大举集结并非为了南下策应此贼,而是在等待鱼寒所率之贼兵与我大宋水师两败俱伤?”不愧是英明神武的孝宗皇帝,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就让他顿感拨云见雾,非常准确地领会到了史浩所急于表达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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