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且莫忙着为之窃喜,辛某如今只想问,汝欲以何种身份迎奉魏王?”本来不想对是否出手援助魏王这事发表任何评论,可又实在是看不惯那个小混蛋兴奋得上蹿下跳的样子。(飨)$$(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辛弃疾这才在与朱熹对视一眼之后苦笑着问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却足以决定他们未来命运的小问题。

    “那当然是……”或许是在这之前这没有想到,也或许是想到了却并不打算现在说出来,反正鱼寒在到这个问题之后是显得有些傻眼!毕竟有依旧呆在临安城外的法海以及为琴心所控制的那些个大金国细作在,想要出手救助魏王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但把人给救下之后该如何安顿,这却是一个有点让人头疼的问题。

    护送去大宋境内的某地,就此隐姓埋名或者干脆学着他们这些乱臣贼子也搞个自立旗号?这恐怕不行,前者只会导致树倒猢狲散的结局,让那些有意跟随魏王的人才平白流失,而他们则是忙活了一阵却什么好处都捞不到。至于后者么,以赵恺的性子而言肯定没那个胆子去做这种大逆不道的混账事。

    直接将魏王通过特殊渠道接来牟平进行安顿,既能够在最大程度上确保他的生命安全,又还可以顺道把他身边的那些高素质人才糊弄到手上加以利用。一个在现阶段来说应该是最稳妥的解决办法,唯一的问题也就是一旦做出了这个决定,他们双方之间的身份就成了无法回避且必须立即做出回答的难题。

    以什么身份迎接魏王前来牟平?臣属关系么?可别忘了人家是大宋官家的亲儿子!都说这血浓于水,孝宗皇帝现在是出于某种特殊原因而放任天下臣民攻讦皇家贵胄,魏王或许也因为这一场劫难而对他那老爹产生了些许怨恨,但他们之间的父子亲情是永远无法割断!所以不管他们之间现在的隔阂有多深,只要赵恺无法像完颜允恭那样对自己老爹刀兵相见,大宋朝那位名副其实的中兴之主就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这个为人宽宏厚道的老实孩子哭着喊着回家找爹去!

    前些日子才狠狠扇了大宋朝廷一个耳光,在任何情况之下都不可能获大宋朝廷原谅的乱臣贼子,却偏偏成为了大宋官家宝贝儿子的属下,这关系想想都有些复杂得让人头疼。而更加头疼的是,如果将来的某一天鱼寒等人真拥有了足以令天下为之侧目的强大实力,顶着个魏王属下名头的他们能不被大宋朝廷给惦记上?到时候魏王若是做出了重归大宋的决定,他们又该如何应对?跟着一起回去?那不被人在暗地里使绊子玩得个身首异处才怪!再次背主自立?真当这造反是闹着好玩?他们真要这么做了只会导致军心民意尽失,毕竟这天底下可没谁愿意跟着一个反复无常的小混蛋胡闹!

    不能成为魏王的属下,这是最基本的原则。双方的地位必须保持平等,甚至是鱼寒等人还需要隐隐占据上风,这才足以保证他们永远不会受到大宋朝廷的制衡。一个与当初的观点相违背的想法,一个让朱熹和辛弃疾想起来都会心生愧疚的应对之策,却是在这种时候能够做出的唯一正确决定。而比做出这个决定更现实的问题也就是这话该由谁说出来才显得比较合适,很显然辛大侠是没打算自己去背这个黑锅。

    “二位先生,贤弟,你们莫非都高兴得傻了?这种小事有啥好为难的?咱让魏王带着他那票忠臣前来充当客卿不就成了?如此以来,咱既全了忠义之名,又还能够完全不理会南边可能再次展开的招安!”这段时间一直在负责向大宋境内走私琉璃制品的凌文佑有足够的理由装傻充愣,但他偏偏就率先挺身而出做出了回答。

    不是因为愚蠢,而恰恰是因为拥有能够洞察一切的智慧。很清楚辛大侠的心思,也明白鱼寒和朱熹在犹豫什么。自从当年结伴由临洮归宋开始就不打算让自家兄弟吃亏,也很是难得的良心发现不愿让自己名义上的恩师背负古骂名,视财如命的凌文佑决定自己来背起这口黑锅,反正作为在这个时代无足轻重的财迷他同样从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世人的赞誉诋毁在他眼中甚至还不及一个掉在地上的铜板重要。

    “汝这孽徒休得胡言乱语……”很是愤怒,只因被召集到这大堂之内的就没有一个不是心思敏捷之人,不管是谁都能在第一时间体会到凌文佑的良苦用心,而朱熹的此番表态也仅仅是为了掩饰心中的那一份感动与愧疚而已。

    “先生您也莫要生气,谁让您这学生是这么个文不成武不就偏偏又视财如命的离经叛道之徒呢?”凌文佑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再让旁人一同背负这个骂名,很清楚朱熹接下来会嚷出些什么,却更明白想要把这件事彻底揽到自己身上还得在此时就说出一句更为大逆不道的话才行。“反正俺也先申明了,俺挣的钱可以养闲人却绝不喂主子!你们若是要拜魏王为主,俺现在就退位让贤,把在海上受尽颠簸的南下差使交给别人去做!”

    通过海路与大宋进行的走私贸易是鱼寒等人现阶段获得财富囤积战略物资的重要渠道,非精明可靠之人不可委之,而凌文佑无疑就是这个最合适的人选。若是这财迷真决定甩手不干了,除非是鱼寒敢于冒着人心尽失的风险在辖区之内大幅度提高税收,否则是这钱财方面的困难就足以让他们陷入一场空前的危机。到时候别说是保得魏王等人性命无忧,就算是他们自己都得为生计而犯愁。毕竟现在还效忠于魏王的那些旷世奇才都是正人君子,负责些传统意义上的政务或许还能够胜任,但要打理这些旁门左道之事怕也难当大任。

    “凌兄高义,小弟……”鱼寒从不介意名声,却也被凌文佑表现出来的呵护之意深深打动,实在忍不住流露出了些许平日里绝不可能出现的感激之态。

    “行了啊!自家兄弟就别搞得那么虚伪,反正如今这名分俺是给你定下了!有元晦先生在,想要把这话给说得更漂亮一点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该如何让魏王接受现实并且派兵南下接应,那可就是需要贤弟你去头疼的事了,毕竟说到使那些缺德手段,咱这些人可都不如你!”混蛋和混蛋的兄弟就是这么不解风情,送了一份莫大的人情出去,凌文佑却并不想收获任何的感激。刚给自己的脑袋上扣了一顶大黑锅,却不忘顺道给自己的恩师和兄弟找点麻烦事做。

    “汝这孽徒啊……”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应该转变一下以往的那种君子作风,开始慢慢习惯这种显得有些另类的相处方式。朱熹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对凌文佑说些什么,却突然转向了鱼寒道:“文佑适才之言随是显得有些混蛋,却也不失为眼下必须解决的一大难题,若魏王不愿以客卿身份前来牟平,我等之谋划亦只是镜花水月而已!”

    “他会来的!而且肯定会接受这个身份!”凌文佑确实没看错自家的混蛋兄弟,要说到对人性阴暗面的把握,在这大堂之内还真没有谁会比鱼寒更为擅长。只见得这小混蛋在到朱熹的提问之后并没有出现丝毫的犹豫,直接就给出了一个有些让人难以信服的回答。

    “哦?小友何出此言?”以亲王之尊做出背离大宋朝廷的举动,这就已经显得有些不合常理了。况且还要魏王彻底放下架子,屈居人下在乱臣贼子们控制的区域内苟且偷生?反正以辛弃疾看来,这事恐怕不会轻易就得到赵恺的同意。

    “幼安先生,您就别考俺了成不?以您的聪明才智,还能看不出这信是谁写的?”并没有浪费时间去等待辛弃疾做出回答,鱼寒抖了抖手上那份来历显得有些蹊跷的情报,自顾自地继续猜测道:“就那个做事很不地道的洪相公,他要是没有事先没有推敲出我等可能采取的应对之策并征求魏王的意见,能派人把这信扔到法海的那间破庙之内?”

    洪适,如今的大宋朝廷内为数不多的有识之士,别看那老家伙自从上次出使牟平回去之后就一直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处于了半退隐状态。但当年孝宗皇帝做出废长立幼的决定时,他可是表示过坚决反对的。如今魏王因为做出了一个虽违反大宋官场规则却是在为大宋安危考虑的举动而受到攻讦,他能继续袖手旁观不赶紧去帮忙出个主意?而有了解困之法,他能不先争取魏王的同意就敢轻易向远在里之外的鱼寒等人发出求助?

    “即便魏王由此心意,汝又如何保证他能在获得吾等救助之后立即动身北上?须知……”朱熹的担忧并非是杞人忧天,要知道在大宋境内除了保命之外,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无不把这颜面看得尤为重要。所以就算魏王真愿意北上牟平寄居人下,那也一定会做出些许让维护声望的举动而那无疑是在为他们即将展开的救援行动增加难以预测的风险。

    “这事简单!”一个或许会让别人感到为难的问题,但在根本就不会循规蹈矩的鱼寒眼里其实根本就不算个事,只见这小混蛋贼贼一笑道:“俺没打算去救人!前段时间大宋不是派了个钦差来打算讹俺一笔钱财么?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俺打算去给大宋朝廷添一次堵,顺便去绑个唬人的肉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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