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六 作者:形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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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差不多将举宫来了。”他又凑过去亲他鬓角,“见我母亲,你得自然些,她曾是赫连家的家主,眼睛毒得很。”

    泽年没理会这一茬,垂着眼问:“待你母族来时,能否带上汐儿?我想看看他。”

    萧然低笑:“你还想做什么?”

    “不过是叔叔想念侄子,天经地义的事。”泽年看向他,勾了唇讥讽,“其实朝臣说的不错,你是该封后进妃嫔了,如今中宫也算有主,可六宫仍然冷清,你不如办个选秀,挑……”

    话未说完,嘴巴已叫他堵上了。萧然惩戒似的咬了他舌头,半晌才分离,捏着他腰身轻笑:“下次我便将你肚子填胀。”眉间却是隐含了怒气。

    泽年嘴上也不肯示弱:“皇帝陛下这么多龙子龙孙,若是换到女子身上,早就娃娃遍地了,何必给我一个残疾之人?且还是个男人。自古以来有哪个帝王不该六宫满妻妾的?”

    萧然更怒:“你把我当什么了?!”

    “自然是当皇帝陛下。”泽年针锋相对,眼底转过戾光。

    萧然将他从水中捞出,不管不顾地往榻上扔:“你就知道惹我生气!”说着衣袍半解,摸着他小腹恶狠狠地捣,赌气地说:“朕偏爱只往此处泄。”

    泽年浑身水珠滴落,又疼又麻,正要骂他,被顶得往上偏移,胸腔一阵气闷,侧头忍不住便呕。

    萧然以为他呕酸水,故意不理睬,直做到再次泄了进去才喘着气抬头,只见他长发披散于枕侧,手捂着口。

    “我看看。”他俯身掰开他的手,泽年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摇摇头。萧然却皱了眉,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他却是闻到了血腥味,当即强硬去掰开他紧握的拳,摊开一看,一掌凌乱的血迹,霎时瞳孔颤抖。

    他伸手抚过他长发,亦是一掌斑驳的血痕。

    泽年若无其事地舔走齿间血腥,故作平静地看着他,嗓音微沙:“皇帝陛下,您太蛮横了。你看,连男人都能被您弄到吐血。”

    萧然愣了半晌,手足无措地抓了衣服将他包住,抱起便往外走:“马上看太医。”

    “你放我下来!我不去!”泽年直接扇了他一耳光,“看什么太医?你放过我就够了!”

    萧然进退两难,最终在泽年的怒吼里抱着他坐回榻上,受惊地拿着毛巾擦拭他的头发,满眼忧惧地重复:“我不弄你了,可你得看太医,必须得看。”

    泽年猛咳了一声,更是将他的心吊到了喉处,萧然双眼通红地抓着他的肩膀,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

    泽年咽回血去,瞟了他一眼,见他当真一脸愧疚惊吓,便说:“你让我见到汐儿,我便看太医。”

    萧然无措地答应。

    泽年看着他慌乱焦急到眼泪打转的模样,无声叹了一气,仰身躺下:“我累了,想歇着。”

    萧然紧紧抱着他,躺在他身边犹受惊过度地呼哧呼哧喘着气。

    接下来二十多天,在萧然母亲一行人未到庆宫之前,他始终不敢动泽年,直将他当成了瓷娃娃护着,并不断写信催他母亲快点启程赶路。

    不久,他的母亲赫连栖风终于在千呼万唤中打马来庆。

    满朝文武恭敬立于国都城门相迎,只见风沙滚滚,旌旗猎猎,雄壮的军队雄赳气昂而来,为首是白马墨绿劲衣、面戴青铜面具的女子,中间才是铜铃叮当的马车。

    赫连栖风到了城门口,百官下跪恭迎,口称太后千岁。

    而太后并未下马,十分冷漠地牵着马缰,缓缓自大庆宽阔街道打马穿行。她仰首望了一会,未看见雄踞天穹的苍鹰,而是看见了几只盘旋的白鸽,眸子里便有些玩昧。

    赫连栖风上一次来庆都,已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威帝尚且年少,庆都也还未如此繁华。

    当时边境不安,她以晋王妃之身进庆都,请求暂代赫连氏家主。掌兵权扶幼弟,最终保住了世世代代长踞边境的赫连家。

    彼时她跪于殿前请旨,今时却是万人跪她。世事难料,不过唯尊强践弱。

    马队渐渐进入都城,国都百姓见这个阵仗难免害怕,有些跪于地的幼童小声哭出,赫连栖风听了,便解下青铜面具朝那孩子笑了一笑,顿时百姓好奇看去。

    这位当朝太后相貌本便不俗,虽因年华不复而眼有细纹,却也掩不住那塞外风沙砺出的英气,眉眼凌厉威重却又不失温和,隆鼻修眉,碧澄澄的眼珠子如宝石一般。

    大凡皇家天颜,寻常百姓不敢正眼冒犯,但从前讲究礼数的皇甫氏已所剩无几,如今的萧帝、赫连太后显然都是些不拘礼节的爽朗人物,更为彪悍利落。

    萧然亦是纵马从宫中而出,迎面遇上母亲便翻身下马,对她行了个晋式军礼,绣着朱雀的黑色帝袍拂于地,华丽而不张扬。

    赫连栖风下马扶起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笑着拍拍他肩膀,母子俩旁若无人地牵着骏马,一路叨着家常返回庆宫,直叫庆人们在地上偷偷瞧着,渐渐没有了畏惧之心。

    国都的姑娘们更是沉溺于萧郎美色,大有想朝萧帝再扔鲜花瓜果的冲动。

    曾经的动乱已过,活人怀念死人,同时也要继续向前迈步。人人想要安居乐业,想要繁荣昌盛,而无论是百官还是万民,显然只能将此期待放到从前的晋国人身上。

    所有人都期待着,以萧帝为首的晋地人物,会带领他们建造一个怎样的朝代。

    当然,在这期待之中,还有一些仍然心系皇甫家的人们。

    比如兢兢业业的大理寺卿陶大人。

    当初震荡大庆的弑平帝、血洗内宫的惨案仍是他心头一根巨刺。当时他也受伤,加之身子骨弱,休养于府颇久,醒来时,众人皆说皇甫泽年是为弑帝凶手,打死他他却也不信,一股脑往上递奏折请求令他彻查,一个劲为六殿下喊冤,最终却被当做是党派疑犯,停职在家。

    罪人无名氏泽年行死刑之时,家中人不让他前去,长兄更是直接劈晕他。

    因此陶策连他六殿下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更遑论替他收残尸,立碑建坟。

    听闻当时刑场极为混乱,刽子手刚砍完其头颅,愤怒的百姓便冲上前,用石头和刀具将罪人的尸体疯狂破坏踩踏,以泄仇恨之愤。他们说……那罪人的尸体基本融入了刑场,完全不成样子,只剩骨屑肉酱血水。

    人们说他是最穷凶极恶,丧尽天良的罪人,弑帝杀兄,忘恩负义,是他害大庆陷入动荡与战乱。

    是以有此尸骨无存之结局,人人拍手称快。

    独他这痨病鬼一般的羸弱之人,无声为他悲鸣。

    萧帝登九统之后复他为原职,他从前也与当初的萧世子作为同僚过,知萧帝确实是有才干之帝王,又确实挽救大庆于危厦倾颓之间,便忍悲收拾惨痛心情,重新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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