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沉浸在深入心底难以缓解的自责中时,一个清朗干净的嗓音穿进了我的耳膜,多年,不变的说话语速,像极了校园里广播站的频率。

    “画知,你是不是觉得太对不起他的爱了?”

    对于他明显不怀好意的话,我抬头,还给他的就是愤恨怨怼的眼神,这一辈子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的怨恨一个人。

    林存,你凭什么高高在上,扮演上帝的角色,来向我宣判宿命。

    林存许是对我这样的变化并没有多少的意外,稍许的微愣之后,颇有些感慨的话,响起来。

    “到了如今我情愿他真的是对你没有丝毫的欺瞒。”

    不知道是他说话的口吻,太过真诚,还是我依旧记得,他伤心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摸摸右手的尾指。

    白色休闲短袖,咖色的休闲裤,他随意的站在电脑前,身后是考究细致的房,兴许是那天的阳光太好,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干净温软,我一时之间并没有去打断他的话,也没有关掉视屏。

    愣愣的着他阐述了一个血淋淋我怎么也不愿意去相信的事情。

    他说,他林存的出现,能近身到我画知的身边,这一步步也是秦牧默许的结果,不然,就算他十个林存也没有能耐,破的了秦家暗卫的铜墙铁壁一样的保护,若说这都让我震悚,那接下来的无异于五雷轰顶。

    知道你在秦州市为何**之间醒来,就在格拉斯了吗?那是因为姚家的二秀,她喜欢秦牧很久了,碍于哥哥姚免和秦牧过命的交情,本来你没有出现,那么秦家主母就是她的囊中物。那晚,我的出现,就是他们的赌约,如果你与我接触,旧情未了,秦牧就给姚夭一个机会。

    “不要再说了!”

    我痛苦的抱头,胡乱的扔着手边的东西,不光心痛,脑子也要炸开了,似的。还有什么是真的,拒,理智告诉我不要相信,可是我还是不由的想起了,当时那个宴会,一众名流豪门怪异的目光和闪躲的言辞,原来嘲笑的并不是姚家的**韵事,是她画知,像傻子一样的坐在那里,让人家当猴耍。

    长久的死寂之后,我冷漠甚至有些冰冷的对着他质问,企图扳回来一些东西。

    “你说我就要信吗?林存,以现在的我们,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话。”

    林存越大的放松了,也不去计较我的态度,他越是这般的胸有成竹,我倒是冷静下来了,紧绷的神经稍稍的放松,心里还是存在一丝的侥幸。

    “画知,你何必自欺欺人。”

    林存手里把玩着一支金色的钢笔,在阳光下耀眼的光低调隐隐的闪着冰冷的色泽,我就像是被打了七寸的蛇,瞬间动弹不得。

    苍白的脸色,抽离了所有的生气,靠在墙角的我,甚至觉得自己的腿都是软的,就让我安静的享受着那些温暖美好,不好吗?

    逼回眼睑滚烫的潮湿,我背过身,望着窗外清朗高原的天空,秦牧的轮廓清晰的就浮现在我的眼前,那样清冷高傲的人会做那样的事吗?

    秦牧,你知道吗?着你对柳烟的话,你知道我有多醉心颤抖吗?多美的情话。

    “你什么目的?”

    林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低头看着手里握着的钢笔,长久的沉默着,后来攒紧在手里,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平静无波,普通陌生人。

    “作为交换,你去一个地方待几个小时就好,很划算吧。”

    一口闷气喘不上来,我差点破口大骂,林存你敢再无耻一点吗?

    像是早就料到我的心思,林存迎上我厌恶的眼神,说的好不轻巧。

    “要是我不做,等你的就不是这样的待遇了,他们一样有的是办法,让你离开秦牧的势力范围。”

    嘲讽的,微微的昂着下巴,我看林存的眼,再也没有他的影子。

    “你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刚才是谁说的铜墙铁壁。”

    “那也抵不过调虎离山。”

    心脏瞬的一缩,不好的预感在我的心头升起来,是恐惧,荷髻正好收到消息说是艾薇儿出现在了法国,正好秦牧被秦家长老会拖着回不来,就是这么正好,剩下了我一个人。

    “林存,你怎么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不提这个还好,原本平静的男子,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目龇尽裂,面目狰狞的看着,一字一字的挤出来,恨不得将口中的人碎尸万段。

    “你怎么不回去问问你能耐的母亲大人,问问她,玩的可开心啊,把别人的生死算计在股掌之间,把男人揉捏在手心里,是不是很过瘾啊。”

    说到了最后,他几乎是用吼的,一把扫落了桌子上的东西,电脑屏幕瞬间变成了黑色,而不等我消化这其中表达的是怎样我不能承受的事实时,外面的人已经冲了进来,门外的客厅里依稀可以看见几个横七竖八的身影。

    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脑子里清晰的飘过秦牧的眉眼,救我。

    白色的飘窗,木制的家具,一切都是让人舒心的简单,甚至还有几分刻意的模仿我和秦牧住的酒店的房间。

    只是我清楚这里并不是我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环顾四周,似乎是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周遭都是苍笼的清脆植被,沉默的大山。

    幸好,我的身体并没有一样,也没有限制我的自由,反而这样更加的让我的不安,一点点的放大。

    砧板上的肉,行刑前的死囚一般无二。

    时间就像是停在了那一刻一样,我望着窗外茫茫的翠绿,原本混沌的思绪一点点的清晰起来,伴随而来的是无边无际的窒息感,是怎样的一个人在背后秘密的筹划着一切,算的这般的清楚,让我待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牵制的不仅是秦牧,也是给我时间让我考虑明白和秦牧之间的事情。

    兴许我的离开才是他最大的目的,这样说来,这个人有可能是姚家的,之前林存不是还和姚家的二秀在一起,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姚免要是真的和秦牧情同手足,又何苦步步紧逼至此呢?

    还有林存的言辞之间对叶知秋的恨,能不能说她和当年的林家夫妇车祸有关,这样说来,林存与背后的人是有共同的目标,秦家和画家。

    那所谓的男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无数的谜团,滚雪球一样的越滚越大,就在我觉得接近真相越近的时候,发现又是走进了死胡同,太多逻辑上的不合理。

    我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落地**边,在这幢白色的别墅里,待到暮色四合,冷意一点点的侵袭着全身,空气里一股夜来香的味道,尤为的突兀,灵光乍现的一刹那,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拒我小心翼翼的配合,不去试图逃脱,还是不能让他们放过我呢?

    嘴角滞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笑我自己的天真,也笑命运的无常。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躺在秦牧的怀里,衣衫袒露,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是**的印子,几乎是清醒的瞬间,本能的我就去检查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异样。

    心在那一刻就死了,彻底的没有了生气。

    恨不得喝了那帮人的血,为什么非得用这样的方式毁了我。

    秦牧看着了无生意的我,也是疼在眼里,抓着我的手臂,力道之大,让我忍不佐疼。

    “看着我的眼睛,你没事。”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有些不确定,他说的是真还是假,甚至验证一般的去动了动自己的腰身,没有预想中的酸胀疼痛。

    惊喜,劫后余生的放松,我喜极而泣的搂着秦牧,钻进他怀里,然而确是忽略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狠戾,晦涩,或许是心疼。

    晚上,难得秦牧回来的早,秦艺不知道那里去了,发了短信说让我别担心就没有消息了。

    吃饭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的担心,对着秦牧提了一嘴,不想男子丝毫的不在意。

    “不用管她,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多心,现在的我,处境和古代幽居在深宫大院里的女子别无二致,没有用处,不必尊重。在死寂枯燥的日子里,慢慢的消磨容颜心气,最后枯死。

    背后的冷汗升腾了起来,嘴里苦涩我却不知道怎么言说。

    怏怏的吃了饭,惯性一样的去忙自己的插花,瑜伽,煮茶。我搅近尽心思的做一些事情,填补自己空闲的时光,我的人生价值不是朝九晚五的工资,是画家的昌盛,秦家主母的艳光。

    悠悠神思,手里的动作就慢了下来,突然没了兴致,秦牧往常一样的,拿着本,坐在椅子上,看似随性,确实优雅有束,习惯性的双腿交叠,一手搭在椅子背上,安静的如同年古玉,泛着幽冷的光,莹润煦煦耀眼。

    我一眼,就看得有些出神了,对上他笑意浅浅的目光,里面的打趣甚浓,熏的我脸颊膘。

    顺理成章的我在他的剥夺下,放空了所有,等到月亮挂空,夜静人闲时,我的情绪也有些波动。

    “秦牧,我那天,陪着秦艺出去的时候,遇上林存了,她好像对林存挺有好感的。”

    “正好,团圆了。”

    秦牧百年一遇的用他那秋水无波的眼,酸味十足的看着我,原本盘根在两个人之间不能碰的刺,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对于他这样揶揄的使坏,我填着拳头就是几下,男子倒也不恼,只是看我的眼神越发的深了,海底礁石一般深沉,耀耀闪亮。

    就势拉着我,扑了他一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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