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背上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再加上山路崎岖不平难走得很,因此速度可说是慢上加慢。

    也因此,路程才走没一半,天‘色’就逐渐暗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明月悬空。

    背着她走了好一段路,原本一直都默不作声的她,突然出声发问:“那……那是真的吗?”

    “啊?什么?”一直在注意路面的我,感到有些错愕的回了神。

    她似乎误以为是距离太远不清楚,因此缓缓的把上半身贴近我背后些许,将头凑近我耳边,语气冷淡的再问:“昨晚的事情……是真的吗?”

    “如果……我说不是真的你就会相信吗?”

    “……”她沉默了一会又问:“那你可有看过那位吴大夫的纪录册?”

    “呃,有是有,不过看不懂。怎么了吗?”

    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这让我有点惊讶。

    “村里的大婶说,那册子是一位身材魁梧的郎中‘交’给她的,只是后来这位郎中却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这位先生呢?”

    “呃,我没见过这个人。”

    天知道她这么问又有何打算了?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少寨主你没见过那位江湖郎中,却看过他特地‘交’给大婶保管的纪录册,是吗?”她挑出了我话语间的矛盾。

    我暗骂了自己一声,硬掰的解释说:“呃,如果我说……我其实是见过他,但那时候他怕感染疫病,而用布‘蒙’着口鼻,所以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这样的解释你相信吗?”

    “相信。”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我。

    “呃,真的相信?”我很怀疑。

    “嗯,没见到那位先生可真是遗憾了。”

    虽然她这么说,但总觉得好像是在敷衍我。

    然而,她没继续多说什么,只感觉到她缓缓将上半身远离我的背部,保持距离后又沉默了起来。

    只是没过多久,却又感觉到她缓缓的将身子微微贴过来,在我耳边低声发问说:“少寨主,你……真的到处抢‘女’孩子来当……妻子?”

    “真的。”这点倒是无庸置疑。

    只是,她的问题可真多,有点后悔自己那时怎么会主动要背她?这下想逃走装作没到没也办法了。

    “那……你那天在市集刻意的表现,难道说都是为了找寻机会……想掳走我吗?”

    这问题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想来想去总觉得怎么回答好像都不对。

    我有点头痛,只好语气模糊的反问:“呃,那你认为呢?”

    “……”

    她没回答,而是又将上半身‘挺’直,缓缓的拉开距离。

    等到第三次她又将身子靠过来,我可真差点要昏过去了。

    “那……你那位妻子,不就很可怜?”

    “呃……这就要看抢到什么老婆而定了,不过我觉得自己比她可怜就是了。”这是真心话。

    她的声音起来似乎很讶异,说:“会……会吗?是因为她很……不好看吗?”

    “不,她……很可爱。”姑且不论个‘性’的话,这是事实。

    “是……是吗?”她语气显得有些怪怪的,又将身子往后退了一些。

    老实说,看她‘欲’言又止、拐弯抹角又别扭的说话方式,真不禁让我联想到那位林语儿大小姐。

    然而,才过没多久,又感觉到她似乎打算第四次将身体靠过来时,我抢在前头先问她:“你有过叫林语儿的人吗?或者是季虹、刘芸妃、周昕这些名字?”

    与其让她问个没完,让我苦恼得半死,还不如我主动找话题,把角‘色’‘交’换一下好了。

    “……”

    她没答话,沉默了一会后,才有些犹豫的问:“你……找她们有什么事吗?”她似乎在担心我会对那些人不利。

    “她们都是我的朋友,算是失联很久的朋友。不过,我想你应该没过才对,算了……就当我没问好了。”我语带双关的避而不答。

    “我的朋友之中……是有人叫这些名字。”

    “咦!真的吗?”

    我心里非常的兴奋,总算让我给问到了。

    “嗯,只不过也可能是碰巧同名同姓,而非你的朋友。”她给我浇了一桶冷水,让我想起确实有这种可能。

    “可能吧……只不过至少有可能是她们。”嘴上虽然这样讲,但心底却不禁开始苦恼,该怎样才能让她带我去见那些人呢?

    “能告诉雪儿为什么你要找她们吗?”

    “因为我……欠她们一个答案,所以一定要找到她们,当她们的面将话说清楚。”大概是这样子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清楚。

    总不能跟她说:“宝贝!其实我是从几年后来的灵魂,来这个时代的目的,是为了找我那四个失踪的老板吧?”

    “……是这样子吗?”

    沉默了许久,她才又没头没脑的说:“你……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这时,我发觉她的语气里有了细微的变化,感觉不再那么冷淡。

    “呃,是吗?”

    我倒觉得她比较奇怪,哪有‘女’孩子会向‘淫’贼问这么多奇怪的问题?

    然而,重点是她却对我的答案并不在意,彷佛她就是知道我给的答案根本没几句是真的?

    当然,在快回到山寨时,我也让燕雪儿下来自己走,不然要是让那些医团成员误会了,麻烦可是不小。

    当燕雪儿将搜索的成果,摆到医团成员的面前时,那些原本忧心与后悔的神情,似乎因为总算找到线索的关系,都立即转变为兴奋。

    至于会忧心与后悔的原因,大概是怕我会趁机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之类的吧?我也懒得再提了。

    只不过,正打算回屋歇息的我,却在半途见到所有医团成员,往‘药’屋的方向走去,包括脸‘色’稍微有些不好看的燕雪儿。

    是为了疫病的事情?还是为了燕雪儿本身的旧病?

    想到后者,我不禁有些担心,考虑后决定还是跟过去,远远的看一下好了。当然,因为想到上次害她发病的状况,我还是别轻易出现在她面前的好。

    确认他们都走进‘药’房后,我偷偷‘摸’‘摸’的转进‘药’屋外头,蹑手蹑脚爬行了好一会,才找到可以到他们声音的地方,那是在金老房间后的木窗下方。

    唉!总觉得我的行为越来越像个贼了……

    首先到小茵的声音,她说:“……玥虹姑娘,谢谢你的草‘药’,否则一时间还真不知该上哪找呢?”

    只玥虹语气温柔的回答:“哪里,客气了。只要服完这副‘药’定定心神,应该就会好多了。只是,燕姑娘身怀这种病,似乎不太适宜长时间‘操’劳,所以是否该考虑……”

    到这里我也放心许多。然而,仔细声音,房内并没有其它男‘性’医团成员的声音,此时似乎只有她们三两个在里面的样子。

    “其实,小姐她……”

    正当小茵要为燕雪儿说些什么的时候,便到燕雪儿自己解释了:“其实……我也很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

    “可是,我……不愿就此认命,这一生就只能静静养病,只能等待、依靠其它人来救命,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感觉,讨厌就这样终其一生……

    “所以,我一定要找出能医治这种病的方法,改变一切。”我甚至能强烈感受到她语气中,透‘露’出的那股坚定意志。

    “所以你才开始学医?”玥虹问。

    “嗯,也因此我才会主动要求来这个地方的。”

    “咦!什么意思?”

    玥虹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躲在窗外的我,当然也颇感疑‘惑’。

    “我家小姐是为了查清楚那个大**的底细才来这的!”小茵顿一顿又说:“可是……小姐,我怎么想都觉得,他不可能如你所说的那般,面恶心善且深藏不‘露’。

    “反而像陈公子所描述的,是个十足的大变态、大坏蛋!尤其,昨晚他竟然连小孩子也不放过耶!不信的话,我们可以问问玥虹姑娘求证一下!”

    到她越说越气,好像我宰了她老父老母,有着深仇大恨一样,对此我心里也不禁无力的叹息。

    冤枉啊!叫我“‘淫’贼”就算了,现在又多了个“萝莉魔人”的称号,叫我往后该如何见人啊!

    “咦!要问人家吗?”

    “是啊!玥虹姑娘来这么久了,应该很清楚他这个人吧?”小茵很肯定的回答。

    “不不!其实……人家也不清楚他是怎样的人,他虽然非常的好‘色’,而且是个声名狼藉的恶匪。

    “可是,嗯……人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这么说好了,人家心里却觉得他是个可以信赖、依靠的人,真的很奇怪……总之他是个怪人。”玥虹吞吞吐吐的做了一个结论。

    嗯,有眼光!如果,现在这个身体不是季血羽的话,我会这么称赞她。反之,我想请她去看心理医生。

    “骗人……”小茵声音显得相当惊恐。

    她似乎是被这种回答给吓到了?只是,别说是她了,就连我这个当事人到都觉得很惊讶。

    然而接下来,燕雪儿的结论让我更惊讶,她缓缓的说:“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而且我总觉得他有很多外在行为,都是为了遮掩内心真正的想法,才会故意装出来的。只是……我却猜不出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不会吧!真的假的?直觉这么准!

    “错觉,是错觉!小姐,一定是你的错觉吧?如果,他真这么善良好心,那小姐你发病痛苦的时候,怎不见他来关心你一下?还害你又旧病复发?”小茵很‘激’动的强调。

    “是吗?可是我猜想他并不是不想关心,而是不想让人知道而已,也许此时人就躲在窗外偷吧?

    “就像昨天在大厅那样……对吧?少寨主。”燕雪儿说着,突然没头没脑的突然问起我来,真让我错愕的愣住。

    不会吧!难道她早就发现我躲在外面了?

    我缓缓的抬起头来往上方窗口望去,只见燕雪儿她低头望着我,‘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呃……”

    “那么,现在先请少寨主回答一下,你躲在这有什么事吧?”她问着,而她身后玥虹与小茵脸蛋上的神情,更是呈现三个圆形,惊讶得阖不拢嘴。

    “其实,我有偷窥这方面的兴趣,所以……”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借口。

    然而,从在场三位‘女’孩‘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可以得知从明天开始,不只是会被称作萝莉魔人,还会在上面加上形容词,称之为“变态萝莉魔人”……

    接下来的几天,医团便将重心摆在那条小溪的沿岸,大规模的搜索,而我则跟在他们旁边一起搜寻。

    大概因为那晚瞎掰的结果,我被医团成员归类为极度危险分子,因此在他们有意隔离的情况下,我与燕雪儿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更别说向她提起,想见见她那几位朋友的提议。

    然而,接下来的搜索工作,却出乎预料的陷入停滞,找不到进一步线索的医团,决定返回太医院,将所得线索呈上去。

    因此,为了找机会跟她提这件事,我也只好跟着前往临安,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机会与她谈谈。只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跟去,否则恐怕路都还没走到一半,就被设计送去官衙关起来了。

    在他们下山离去的当天下午,我也向老爹提起要去一趟临安,而理由则是用柳苡若那件婚事,我打算利用守孝的说法,向柳家提议将婚事延至一年后。

    有一年那么长的时间,我想那位疯婆娘的理智,总会有正常的一天吧?

    “老爹,等到玥虹师姐医好大家想离开的时候,你可万别打什么歪主意,顺她的意,让她走就好了。”临走前,我对老爹‘交’代万‘交’代。

    “嗯嗯!爹明白。”他‘露’出狐狸般的微笑回答,令我怀疑他真的有明白吗?

    “对了,既然要去临安,那就顺便去这个地方看看吧,这是你大哥托人送给你的贺礼。”老爹递给我一张地图。

    “呃……还真是谢谢他了。”

    我看了一下,那似乎是临安城外的一座庄园,只是……不知道陈尚伟所谓的“贺礼”是什么?

    我加快脚步,好不容易见到官道上医团车队的踪影,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慢下脚步扮成步行旅人,远远的跟在后方。

    毕竟整个医团成员,除了五名主要大夫外,还有五名脚夫与马夫,以及充当保镳的几名壮硕随‘侍’,再加上马车与马匹。

    那么大队的人马实在相当醒目,即使距离远了一些,也能很清楚看见他们的动向。只是,我才跟踪没半天,就发现,不知为什么医团走的路线,突然开始偏离官道,而非笔直的前往临安。

    他们不是要回太医院吗?还是说,回临安途中要先去某些地方,才绕道远行的吗?

    虽然不清楚他们有何打算,但我这跟踪尾随的人问题可就大了。原本在官道上的行走商旅颇多,足以让我‘混’在其中不让人察觉。

    一旦路线偏离官道,那么,看到后面有人一直尾随,再白痴的人都会察觉情况有异吧!这让我不禁苦恼了起来。

    如果,在这段路上找不到机会向燕雪儿提起,等回到临安城后,想要单独找她出来,就真的难上加难,再加上这件事我并不想让陈尚伟知道,根本无从找人帮忙。

    幸好,医团在偏离官道没多久,便投宿在一间颇大的客栈里,似乎打算隔天再启程。

    为了避嫌,我就只好随意在客栈附近的树林里打地铺休息,反正‘露’宿野外也不是第一次了。

    重点是,现在只能趁今晚赶紧想出个办法,否则等明早他们上路之后,可就更难找到机会了。

    想个半死都没能有结论的我,不禁猛抓头苦恼的翱:“啊啊啊!为什么季血羽是个‘淫’贼加恶匪啊!不然,暗中拜访或是登‘门’请求就方便多了!”

    “咦!”芭完,我紧接着猛然醒悟到一件事。

    那么,只要我不是季血羽的话,不就方便多了吗?也就是说,将换成身体“项羽”的话,一切不就方便多了吗!

    而且,在此前提下,再运用王强那个什么替代理论的话……也就是说,假如季血羽这段路途是要前往临安,期间如果由我自己的身体替他行走……

    只要少与人接触,然后季血羽本人最后出现在临安,理论上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才对。

    想通这招“偷吃步”的办法,实在是让我欣喜若狂!只是,我也不敢长时间替代季血羽的存在,否则倘若一时疏忽衍生异变,那可真的麻烦大了,惨一点的话,说不定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只不过,这么决定以后,另一个新问题也随之衍生出来。

    “好像是说……只要‘负面情绪’高过标准值,就会转送身体过来,是吧?”

    我记得是这样。而所谓的负面情绪,应该就是指嫉妒、愤怒、悲哀、痛苦、恐惧之类的情绪吧。

    只是,该怎么样才能将这些情绪提高到标准值呢?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学小白那样,运用想象的方式了。

    嫉妒?有什么可以嫉妒的呢?嫉妒维亚前世那么帅,而我前世是丑八怪这事?

    还是小白无论前世后世都爆猛,而我都好像是废渣一样?只是想了想,这似乎也没什么好嫉妒的……

    愤怒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好气的?就算回想当时气愤自己的无能,似乎也没那种强烈绝望的感觉了,而且也好像找不到什么事,能让我极度发火的?

    至于,悲哀……唉!这个也不用讲了,天天都悲哀得想哭,也没见到哪一次有变身的迹象出现。

    那么,恐惧的话……周昕……小恶魔……呃……哇呜!

    身体不自觉猛打了个冷颤,将幻想陷入恐惧情境里的我唤了回来。

    “呃……算了……还是万不得已再用好了。”

    不知怎地,我突然觉得,反正还有一整个晚上,时间实在相当充裕,足够想出很多不同的办法。

    在确认驳回前案后,我马上又开始尝试幻想各种不同的情境,好让自己负面情绪达到标准。

    “哈哈,酷斯拉,你完蛋了!看我怎么干掉你,咸蛋超人─变─身─!”这是羞耻的极限挑战─结果,失败!

    “什么!你们要跟我一起泡温泉?不好吧!呃……语儿,衣服别脱那么快!我都还没答应……啊!芸妃!别脱我‘裤’子……

    “虹儿,别用那种‘欲’拒还迎的羞红脸蛋脱上衣啊!我会受不了的!呃……周昕,原来你没‘胸’部……”**的极限挑战─结果……片变恐怖片。

    “老爹……子谦……你们要用‘蛇’打架我不介意,但是请别在我洗澡的时候,用你们那两条蛇攻击我的脸……”厌恶恶心的极限挑战─结果,杯弓蛇影,看到树枝出现在脸颊旁边,我都会作恶!

    幻想到后来思绪整个‘混’‘乱’,还是没能有变化出现,就差点没喊出万佛朝宗,来去打败天残脚了。

    也就在所有幻想都宣告失败时,附近医团所投宿的客栈,竟传来多人哄‘乱’的吵杂声,甚至还有带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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