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与半山 作者:弄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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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有一对绿豆眼了。”

    “……你是不是从小到大没怎么被人打过?”

    “是哦。”

    桓乐一句“是哦”把阿贵气得翻白眼,转头又笑嘻嘻地端着碗给岑深投喂。岑深正在画图, 刚想伸手接碗, 盛着清澈汤水的勺子就递到了嘴边。

    “这一碗是我自己配的,还凉着呢,你快尝尝。”

    岑深依言张嘴,下一瞬,带着薄荷清香的汤水便滋润了整个口腔, 还带着一丝丝冰凉的甜味儿。

    桓乐又舀了一点糯米和绿豆,一边喂一边慢悠悠介绍, “这是用井水做的,书斋里那口井的井水就跟泉水一样, 干净又甘甜。”

    阿贵吐槽:“感情你是去做帮厨的吗?”

    “因为四爷从来不做饭啊,小乔婶婶也是个金贵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桓乐顿了顿, 又加了一句:“陆大哥今天还夸我了。”

    “那你也做点东西带过去吧。”岑深道。

    桓乐歪着脑袋想了想,礼尚往来,是这个理,“可我带什么东西过去?我会做的陆大哥都会做啊,他做得可好了。”

    岑深沉默片刻,道:“烤羊腿吧。”

    桓乐点点头:“这个好,四爷就喜欢吃肉,一边吃肉一边喝酒最爽了。”

    可话虽如此,桓乐却不怎么会用现代的烤箱。他以前做烤肉的时候,那都是在大草原上,呼吸着空气中新鲜的青草气息,做的最原汁原味的烤羊腿。

    不过岑深并没有让他插手的意思,只吩咐他把食材买回来,第二天便亲自下了厨。

    这距离岑深上一次进厨房,已经过了很久了。

    桓乐既担心他累着,心里又充满了甜蜜,全程跟在岑深屁股后头打下手,有时岑深回个头就差点亲到他脸上,无可奈何之下,恨不得抄起羊腿打人。

    “去门口坐着。”岑深推了推他。

    “不嘛。”桓乐抱住他的腰,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一口,“我只是想亲亲你。”

    岑深便也作罢,干脆指挥着桓乐做完接下来的步骤,自己则靠在料理台上看着,做个甩手掌柜。

    “等到时间了就把它拿出来。”羊腿进了烤箱,岑深又叮嘱一句,便准备回工作室继续画图纸。

    桓乐急忙拉住他的手,只是拉住两根指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不要走好不好?就陪我待一会儿,说会儿话不行吗?就一会会儿。”

    岑深看着他,顿了几秒,终是心软了。

    “说吧。”他又靠回了桓乐身边。

    桓乐一下就笑了,问:“说起来我好像从没问过,阿岑你做饭是跟谁学的?”

    岑深语气淡然:“自学的。”

    其实岑深以前也是不做饭的,岑玉山还在世的时候,都是他在做饭。家常小炒、青菜豆腐,就这么简单。后来岑玉山去世了,岑深开始四处游历,倒是被迫学会了一些野外生存技能。

    仔细回想,岑深忽然有些恍惚。

    当初搬到西子胡同,装修这个小院的时候,其实他也尝试过要积极乐观的生活的。所以他采用了大面积的落地玻璃窗,让阳光能毫无阻碍的铺满每一个角落,也自学了很多菜式,学着种花。

    可很快,花都枯萎了,多余的菜没有人吃都喂给了垃圾桶,他忽然开始讨厌阳光。毫无征兆,毫无缘由,就是在某个午后突然睁开眼来看到门半敞着,阳光直直地打在他的眼睛上,勾起他心底一阵暴躁。

    每一段以失败而告终的自救都是晦暗的,如今想来,恍若隔世。岑深从来不把这些事说给别人听,包括桓乐,他一直觉得旁人没有义务来听这些垃圾废料,能不打扰就不打扰。

    有时岑深会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烟是个实在的东西,能通过肺部的灼烧感来准确告诉你,你还活着。

    桓乐是个意外。

    就像,冰激凌圣代上点缀的一颗草莓。

    “我娘说,娶了媳妇就代表长大了,我们桓家的儿媳都是娶进来享福的。”桓乐握住了岑深的手,垂着头仔细摩挲着他掌心和手指上的茧子,“大嫂比起刚进门的时候,胖了许多呢。天天说要减肥,可大哥天天给她带好吃的。他们还有小厨房,比爹娘院子里的还好吃。”

    岑深被他弄得掌心有点痒,“你还想娶我?”

    “娶的啊。”桓乐一本正经的点头。他甚至已经在脑海里想象过岑深穿红衣的场景了,无需盖盖头,也无需坐轿子,他们一同骑马走过长安街头,那场景,肯定比状元游街还要热闹好看。

    但他娘如果知道他在成亲前就玷污了人家的清白,可能会打断他的腿,那他就不能骑马了。

    “你会骑马吗?”桓乐问。

    岑深摇头。

    这可不太妙,桓乐连忙说:“那我教你。你们现代人都不骑马了哦,可是骑马很帅,比坐在汽车里帅多了,汽车把大半个身子都挡住了。”

    岑深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教自己骑马,只是因为骑马很帅?他摇摇头,扫了一眼烤箱,提醒他烤羊腿快好了。

    桓乐连忙去烤箱前盯着,等到羊腿烤好了,就趁热送去书斋。

    但这一次,桓乐带回来一个不大好的消息。

    “四爷闭关了,我没见到他人。”桓乐蹙着眉头走进工作室,脑子里还在反复思考这件事儿,“陆大哥叫我先回来,也没说四爷闭关要多久。”

    “是出了什么事吗?”岑深问。

    桓乐摇头,“不确定。四爷最近好像是很忙,他说要去查柳七的事情,可这也无需闭关啊?”

    阿贵便道:“或许他是在躲你呢,谁叫你老是去找他。”

    “不可能,有陆大哥在呢。”桓乐很笃定,“况且四爷也不可能为了躲我一个小妖怪而去闭关,他是大佬么。”

    说来说去,桓乐也想不到商四究竟是为了什么才闭关。难道真的是为了不让他继续追问黑七叶的事情,亦或是……他的闭关本就与黑七叶有关?

    思及此,桓乐又去跟乔枫眠打听,乔枫眠对此也颇感意外,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我去问过再告诉你。

    另一边,岑深的修复工作却是取得了不小的进展。

    上一次他修复了一部分阵法图,因而获得了柳七关于宋梨的记忆。这一次他又修复了一部分,于是他便看到了夫子。

    鬼宴之后,夫子的故事还存在疑点——夫子应该没有中毒身亡后的记忆,因为他并不是重生而是改命,那他到底是怎么知道鬼宴上发生的事情,并赶过去救人的?

    为了迎接这次的记忆狂潮,岑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以防再像上次那样晕倒。可当无边的、驳杂的记忆涌入脑海时,他发现自己的准备还是不够。

    如果说有关于宋梨的记忆只是一个小池塘的话,那么夫子就是一片汪洋大海。无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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