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僧目独角兽 作者:承德皂毛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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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廌本想说我是你男朋友,这三个字卡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来,他转换了说法,“倘若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去找别人了吗?”

    张铭远闭了闭眼睛:“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王廌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眼尾微微下垂,平白增添几分幼气,和眼神的凌厉相互冲撞:“那我们换一个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柜呢?你都快三十了,干了近十年的工作,以后大概也就这样生活了,算是稳定下来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家里坦白?”

    王廌在学校待的时间算很长的,虽说后来一边工作一边读博,但是张铭远却是连研究生都没有读,直接出来凭借名校学历找了工作,至今已经工作将近十年,工作环境不会产生变动,现在是最稳定的时期。

    这个时候也应该是出柜合理时间。

    张铭远放在桌子上的手收紧成拳:“你非逼得我父母和我断绝关系才算完吗?好不容易工作了十年,就要毁在一个没有必要的出柜上吗?”

    王廌不可置信:“出柜是没有必要吗?你现在是不是还想做一个正常的男人了?你还想直回去了?”

    王廌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他无法相信,张铭远到现在都不打算出柜?!那他王廌算个什么?

    这个问题他们争执了好几年,今天王廌得到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个梗在他心头一直过不去的问题,得到了答案。这个答案让他肝胆俱裂般难受。

    张铭远给他要泣血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嘴硬道:“我父母就我一个儿子,我不能不负责任吧?”

    王廌嘴唇哆嗦着,尽力想要维持平稳:“合着我就不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了?”

    张铭远沉默,硬梆梆地回答:“我们两家的情况不一样,你父母不管你,我父母每天都催着我呢。”

    他避开王廌的眼神。

    王廌感觉自己的胸膛被大锤生生砸进一个大坑,他垂下眼睛,微不可察地吐了一口气,喃喃道:“有人说有爱情的人就像是身患恶病,没有爱情的人才能知道怎么控制理性。我今天可算是明白了。”

    他突然想起来莱什阿斯论爱情的文章,他肯定爱情已经在他和张铭远之中消失,他甚至今天才认识到张铭远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他不再是上学期间温文尔雅的学长,或者是一个体贴的情人,他私自参加公司的异性`交流会,和一位女性私交甚密,他去了常人无法去的酒吧夜店,男孩子坐在他的腿上像他豢养的鸟儿一样婉转地吻他的嘴唇。

    王廌私自查了查张铭远,就能知道这么多东西。

    他觉得心寒,又有种终于就是这样的释然。

    “王廌,你就不打算说说你自己吗?你打心眼里看不上我,认为我除了找你要东西就没有别的,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上床次数我都数得过来。”张铭远攥成拳头的手又松开。

    这个话题转得一点都不高明。

    王廌在心里冷笑。看不起你和上床次数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不说你见着人家小鸭子就是礼貌性地硬了一下呢?

    “你不和我解释你的所作所为,反而在把错处往我自己身上引吗?”王廌垂眼看了看咖啡镜面上自己的脸,“我自己对欲`望的要求不高,是你找男找女的理由吗?”

    张铭远笑了:“你跟江星渡在一起可未必是这么冷淡吧?你怎么和他上床的?爽得很吧?他一个花花公子,这方面比我更能满足你?他会玩,他敢玩,把你玩得怎么样?”

    王廌的手紧紧攥起来。

    聊天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无话可说,他这些天不是没有旁敲侧击过张铭远为什么质疑他和江星渡,但是张铭远总是不说,这种毫无道理的怀疑却恶毒地让人无法反驳。

    所有的反驳都像是欲盖弥彰。

    他气得肺都要炸了。

    张铭远不回答王廌的问题,还在攻击王廌,他似乎心里就认定是王廌的错。

    疲惫感侵犯了王廌的每一根神经,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才是做错的那个人,而张铭远是在他性格折磨下的无辜受害者。

    张铭远的引导让他想起他们不算多的床事。他是天生欲`望稀薄,虽然看着爱人也会动情,但次数不是太多。关于张铭远的床上能力他不太想去描述,对方似乎是在单纯博取自己的快感,每次都让王廌觉得有些痛苦。

    这痛苦在他能够忍受的范围因此他不和张铭远闹出矛盾,张铭远却因为他的不投入而屡屡指责他败兴。

    王廌在心里对张铭远说:你带给我的欢愉,不如我十二岁的第一次手`淫。

    忍耐着被插入的恶心和反胃翘起臀`部,在张铭远看来这并不是为爱牺牲。真正的为爱牺牲,是王廌应该欲求不满每天缠腻着他,被插入的瞬间就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妓子一样靠嘴喊的就到了高`潮。

    王廌对于自己尖酸刻薄的幽默觉到一丝悲哀。

    男人和男人,最后还是回归到干上了。

    “我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和别人交朋友,和你有关系吗?”张铭远认为王廌心虚,乘胜追击之意十分明显。

    如果我不是你男朋友的话,当然和我无关。王廌这样想。

    他最后张开淡色的嘴唇,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我疲于解释,那如你所愿,祝你异性`交流顺利,我们再也不用见面了。”

    张铭远顿了顿,他双目里闪过极为心痛又仇恨的光芒,随即他的话像一根钢针一样生生把王廌扎了个对穿:“我以为我们早就分手了。”

    他站起身来,提着公文包,居高临下地看王廌。

    王廌微卷的头发被他在脑后扎了一个小辫子,素净苍白的脸,深灰色的盘扣解开一半,露出隐隐锁骨的痕迹,他垂着眼睛,睫毛很长,静止在空中像僵死的翅膀。

    他的学弟确实有着美好的身体,梨花或者栀子做的,荔面芙蓉,云颊洇丹,软白的面和婉腻的质地,不论舒展还是蜷缩都有种光洁流畅的美。

    但是他是个不会叫`床的木头,不会讨好别人,在床上永远蹙眉,喘息更多带着痛苦。

    王廌恶心自己。张铭远这么想很久了。

    王廌恶心他,可别人不会。

    “王廌。”张铭远临别时送他一句话,“你永远欠我。”

    “不。”王廌动动唇。

    他深深地看着张铭远离去的身影,他曾经以为这个身影是他彩虹色的一个梦境,是他不惧任何问责惩罚的勇气,是他和普天之下所有正常家庭一样的佐证。

    不过是诱他迷途几年的一个普通男人罢了。

    他大病初愈,身体各处机能都还有些颤颤巍巍使不上劲。他的身体先于大脑长长呼吸,在呼吸里恍惚又是多少年前或者多少年后的神思飘渺,火树银花,黑云叆叇,熙熙攘攘,梦里情爱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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