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凰男遇上孔雀男 作者:菊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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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凤凰男遇上孔雀男 作者:菊文字

    狼叫着,大概因为这女的有一个有点足以掩盖她技术上的稚拙――她长着一张漂亮的脸。

    其实她到底长的怎样也说不准,因为她脸上竟顶了一个浓妆,白墙一样的粉底、烈焰红唇、烟熏过似也的眼圈加上一头梦露式金白色卷发,配上一个有点为难的,有点逞强的有点醉酒之后反应迟钝的表情――男人做梦都想占便宜的那一款。

    更要命的是她的身材竟然也不错――以女人来说十分挺拔的身高,很好地架起一件米色及膝风衣式束腰裙,腿很长,穿着丝袜。非要说缺点的话……大概就只有平胸这一点了。

    台下靠的最近的其中一位是傅南生大法官,他微笑――微妙地笑着看着“她”的表演,悠悠说了句――

    “宗少,你是不是该像点样子履行赌注了?我记得刚刚是说要跳脱衣舞的吧?”

    这话又在人群中掀起了新一轮的小高、潮啥的,人们振臂高呼让“她”脱啥的。

    那女的就用黑眼圈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傅南生,还张张“她”那个鲜艳欲滴的嘴唇啥的,到底也还是没说出什么来,只是更加勾引起男人们的欺负欲啥的。

    她看来是打算愿赌服输了,抬起手来伸向前面正中一排纽扣……

    冯涛从进门开始就有点不相信自己眼睛地盯着那女的看,一边直勾勾地走过去,一直到人群外围,有点挤不进去了,就在那呆呆地看着。

    第一酒保悄悄靠过来附耳说:“冯总,你要是现在再不想点办法的话,一会怕要露点了。”他觉得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誓死捍卫自己的领土主权的。所以才会有很多男人在家里恨不得让老婆穿得越少越好,可是出了门却从头到脚都给包起来不给外人看啥的。

    冯涛果然回过神来,而此时台上那“女的”已经慢慢地解开两颗纽扣了。稍稍敞开的衣领下露出修长的脖颈、不太明显的喉结、(呃……)和若隐若现的锁骨,冯涛确定自己听到远远近近有无数偷偷咽口水的声音,连第一酒保都咕咚一声,轻声吹了个口哨。

    冯涛突然有点恼羞成怒了,他大力在人群中推出一条血路来,披荆斩棘硬生生开辟出一条绿色通道什么的,激起无数人的骂声――

    “讲点公德啊!有个先来后到啊!”

    “谁不想看的清楚点,你挤什么啊!”

    “有你这么猴急的么!”

    这个过程中前面又发生点插曲,不知道谁突然用一把大扇子拼命朝女的裙底扇风,那宽阔的裙摆竟然真的给扇的鼓起来,那“女的”一心慌就啊了一声慌忙用手捂着,用有点愤怒的黑眼圈瞪着,然而非但没起到震慑的效果,反而招致了更多的欺负,前排的人就好像发现了这个好玩的招数,纷纷加入扇子的行列,各种扇风点火,大玩“地铁口的梦露”游戏什么的。

    冯涛就急了,大喝一声,绿色通道差点变成红色通道,他不知道咋的突然武力值暴涨,几下子冲到前面去,跳上台子伸开手臂整个人挡在“女人”前面,喝骂说:“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好意思吗!”

    他这样不合时宜的英雄救美让整个场面迅速凝结下来,只有音乐还妄自黏黏糊糊地响着。然而也只是一下下,接下来就是被不满的看客哄赶什么的。

    抱着肩膀看好戏的傅南生大法官说:“原来是冯总。你误会了,这只不过是一场赌局,输的人扮装跳脱衣舞娱乐下而已,不涉及谁欺负谁,不信你问大家。”

    众人纷纷附和,让冯涛赶快腾出地方来,不要闹场啥的。

    冯涛当然不会听信傅南生的一派说辞,坚决不动地方,一副黑狗护食的架势,冷声说:“我不管你们什么赌注!他明显就喝过酒了,这个人酒量不行我是最知道的!你们这是趁人之危!”

    傅南生收起点笑容,正色说:“冯总你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宗少是玩得起的人,愿赌服输,大方得很。你不要坏了他的名声。以后传出去说宗玉衡人落魄了,穷了,结果器量也不行了,玩得起输不起,借酒逃遁,那不是坏了宗少的名声么?”

    冯涛说:“总之我……”

    宗玉衡在他身后突然说:“你走开!”

    冯涛回头看他,他却不看冯涛,别过头看一边,倔强地说:“你滚下去!这事跟你没有关系!”

    冯涛不想后院失火,转过身去想好好劝他,告诉他不要这么容易就被人忽悠,被人将了两句话就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面子什么的不是最重要的,再说现在不是更没面子嘛,醒醒吧啥的。然而宗玉衡不给他说话机会,就把他往旁边一推。

    冯涛就知道他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劲有上来了,根本不会听人劝的,那个傅南生真是太阴险恶毒了,想必是给宗玉衡量身定做的招数,蛇打七寸的效果,宗玉衡是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乖乖就范了。

    既然这样冯涛也不打算和他们理论,扑过去抓去宗玉衡的肩膀,半拖半拽地就要走。宗玉衡给拖了两步反应过来就很生气地挣扎。围观群众更不能允许大庭广众之下有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发生,纷纷伸出爱心援助之手,和冯涛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斗智斗勇地搏斗了一番。惨烈之后由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制服了冯涛,而得了自由的宗玉衡更是被撕扯的有点衣衫不整了――刚刚的纠纷可能有人趁火打劫了啥的。

    再次被“请”到舞台上,宗玉衡却又发起了呆,他眼神的余光里冯涛被那两个壮士给压着给一路拖出酒吧,冯涛还一边挣扎着向他喊着啥,大概是不让他继续丢脸,宗玉衡不是不犹豫的,他也有点晕乎,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可是现在正是骑虎难下。

    傅南生却嗤地一声笑了下,说:“既然宗少觉得为难那还是算了吧,一场赌局而已,这世上赖账的人多的很,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不过就是大伙玩笑的事情,不用当真……”

    宗玉衡说:“谁说我要赖账了!”

    傅南生就拍拍说:“宗少是个讲究的人。我再敬你一杯。”说着还真的倒了杯酒。

    宗玉衡大概也觉得自己需要一点酒精的力量什么的,就很豪气地一口气喝了,晃了两晃。

    傅南生说:“演出是要继续么?”

    宗玉衡很豪气地一甩头说:“继续!”

    群众又找回了感觉,冯涛被当成了透明的虫子什么的。

    傅南生眯眼笑着说:“等等,既然是strip,大家都懂的,主题果真还是围绕着钢管更好点,宗少你介不介意让大家开开眼界?”眼神示意舞台正中间的一个杆子――是的,这里好死不死正竖着一根杆子,因为偶尔这里的主人也会请专业的钢管舞者来演出什么的。

    宗玉衡现在是酒壮英雄胆,他有点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了,何况是有人请他“给大家开开眼”,就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就踩着不太熟练的高跟鞋摇着微醺的步伐,晃到那那根直冲霄汉的杆子旁。

    他扶着杆子歇了会,甚至半个身体靠在上面,酒精更进一步地侵蚀他的神志了。群众又开始振臂高呼,让他爬杆让他脱衣服啥的,他在众人热烈的拥护中勉力仰头,向上看了看杆子通往何方,然后又像想要确认结实程度一样撼了撼杆子,最后放心地笑了。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样子。

    傅南生说:“宗少,演出该开始了吧――对了,我想你应该知道钢管里比较基本的动作吧――爬上去倒挂金钟,当然如果做不到的话也没什么。”

    宗玉衡就有点生气地皱起好看的眉头,“谁说我做不到!”说着就大力地抱着杆子七手八脚地往上爬。

    说实话,别说他现在醉着,就是清醒的时候也未必能爬上去,他从小时候起就听妈妈的话不会做爬树那种只有淘气的孩子才会做的危险的事情,他最多就只有咬着手指头站在大树下眼馋地看着头顶的绿荫和粗大的枝桠上嬉笑玩闹的小伙伴们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醉着他更不能试图做这种超出他个人能力的事情。

    连傅南生也觉得杆子路线什么的大概有点走错了,宗玉衡抱着杆子各种努力,上下左右跳着脚地往上窜,可是最好的成绩也就是蹦起一点两手努力把着杆子然后腿腾空夹住离地不远处的杆子,之后他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尽管脸上露出很努力的表情,身体也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着,可别说往上爬,连保持目前的高度也做不到,只能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一点点地一点点地向下坠去,最后跪在地上,眼里露出有点无助和不解的表,呆望着这个杆子。

    他这样可一点也不美丽了,试想一个妆容精致衣着性感又高雅的美女不得要领地冲杆子使劲,能美丽么?

    于是群众中开始有不同的声音,让他赶紧回到刚才的主题――继续脱衣服是正经事。渐渐地这股声音也有点壮大起来,可是这时候已经被及其一腔斗志的宗玉衡务必要征服这根杆子爬上去什么的,很执着地爬着。

    有些人悻悻的,场面有点因为无聊而混乱什么的,甚至还有人主动请缨说自己可以帮忙协助完成脱衣舞任务什么的。

    第一酒保有点怕出事情就上前稍微拦了拦,然而如螳臂当车力量很渺小。

    正在事态有进一步发展可能的时候,又一个拐点出现了――确切地说另一个男人挟裹着着秋风到来了。

    王磊接到远在外地的景海鸥的电话他就直接过来了,一身军装都还没脱干净,只是把上装外衣留在车里,淡绿的衬衫和军绿的裤子还是很显眼,可是他大概顾不得身份什么的了。他黑着脸出现,并且一举制止了这场闹剧――一喝令dj啥的把音乐停掉,然后走到杆子旁边扯下还在努力的宗玉衡,护着他往外走,路过傅南生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

    傅南生不甘心地看着他们的身影,微笑着说:“刚走一个又来一个,宗少的生意倒是好。”

    宗玉衡的神经已经断掉了,大概还停留在爬杆那件事情上,所以也就无所谓了,可是王磊被成功地激怒了,他突然不走了,把宗玉衡往第一酒保那一推,回过头来和傅南生对峙,“你为什么要做这么没品的事情?”

    傅南生摊摊手:“我到底做了什么了?朋友之间开开玩笑而已……”他又把刚刚那一套对冯涛的说辞拿出来。

    可惜他这次对付的是王磊――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于是他说了也等于白说。

    王磊冷哼一声,“我原本就知道你这个人性格扭曲有些,不过觉得你大概从小生长的环境不好,自卑压抑久了难免有些阴暗的想法,可是本性还不至于坏到无可救药――事实证明,我再次高估了你。”

    傅南生的脸上一瞬间露出松动,有点愤怒或者悲哀或者什么说不清的东西,随即就被他一如既往温文尔雅的微笑覆盖,“你说的好像对人性很了解似的――我当然不能和宗玉衡这种从小生活环境优渥的少爷比,可是今天样子很糟糕地大跳脱衣舞的不是我,却是被你归为同类的宗少。”冷笑两声。

    王磊马上反口说:“你当然不能和他比――你们这种从阴暗的地方冒出来的人,就像毒蘑菇一样,即使长得再鲜艳漂亮也是有毒的,见不得阳光。金钱权势地位才是你们唯一追求的东西,爱情和信任也只是追求金钱权势的工具,因为你们天生就缺少这些东西――不客气地说,就算他脱光了而你衣冠楚楚,你也没法和他比。”他娓娓道来,只是很冷静地陈述自己的鄙视,这比激愤的语调更令人自惭形秽。

    傅南生的面具终于被打破,他再无无法保持住那和煦如春风的微笑,怨愤地当众一拳揍上王磊的脸,而对方则条件反射地一脚踢上他的肚子,把他踢出去几米远撞上人才停下来跌坐在地上。

    两人这算是撕破脸皮了,傅南生恨恨地瞪着王磊,王磊指着门的方向说:“现在给我滚!不想更难看的话马上给我滚!”

    傅南生恨恨地说:“凭什么我滚!你凭什么命令我作践我?!就因为你有个比我厉害的爹?!我呸!!”

    王磊就大踏步冲过去揪起他的衣领,俩人一边肢体冲突着一边向门口移动,最后傅南生几乎是一边被打着一边被丢出酒吧的。”

    看热闹的人还没走散,只是跟刚才不同大多躲得远远的在阴暗处偷望,他们其中很多人知道王磊,知道他的身份,不敢对他的行为提出一点异议――

    119、第 119 章

    何况干他们什么事情呢?他们只不过是来打酱油的。

    王磊稍稍平复了下心情,然后回过头来想起照顾宗玉衡了。可是他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被抢先了――冯涛又设法回到酒吧,从第一酒保那里接手了那醉汉,暂时放他在柜台后面的角落里瘫坐着休息,给他喂点水什么的。

    而第一酒保得到老板的电话指示让他尽量打点修复店里的秩序,于是他一人在外面奔走忙活。

    王磊想对冯涛说由他来照顾宗玉衡,可是对方显然不打算赞同。别人怕王磊顾忌他,可是冯涛仍旧愤怒着,他不怕他!

    “请你离宗总远点,这样你那个姓傅的相好也就离宗总远点,你们之间那点破事自己去解决好了,干他什么事?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

    王磊自然是有点理亏的,可是他觉得这话轮不到他冯涛说,他才是阿衡更想摆脱的癞皮狗什么的。

    于是俩人就又为了取得宗玉衡的护理权而唇枪舌剑针锋相对起来,醋瓶子乱飞,几乎要再打起来什么的。

    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骚动,这帮看客又纷纷跑出去看热闹。

    而冯王二人沉浸在他们二人的恩怨世界里,无暇他顾。

    俩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谁也不打算相让。

    王磊冷笑一声,“你和傅南生来自同一个地方,你们看中的是我们的地位和权势,不过现在你该尝的甜头也尝到了,阿衡已经被你榨得什么都不剩了。最该放过他的人是你吧!”

    冯涛就捏着拳头鼻孔喷气,咬牙说:“别一口你们这种人,我们这种人的!你以为自己更高档?!不过就是命好一点!如果你生在我们这一群里你狗屁不是!”

    王磊黑脸说:“怎么你想打一仗?看来你上次挨的揍还不够!”

    冯涛就一副来啊你来啊这次还不一定谁死的样子。

    眼看就要是一场争风吃醋而起的大打出手,结果大战之前被横插一杠子打断――

    第一酒保慌慌张张得跑进来冲他们大喊:“不好了!――傅、傅法官在外面被当街捅了几刀倒下了,人都快成血葫芦了!”

    王磊一愣,听明白之后飞快地丢下冯涛以及宗玉衡,一溜烟地冲了出去。

    120

    120、第 120 章

    120和警车张张罗罗地在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中把人给送医院去的同时,冯涛正吭哧吭哧地把醉得不行的女版宗玉衡往自己车上搬运。

    这让他想起自己过去十年里曾很多次这样做过,在宗玉衡还信任着他的时候,虽然酒量不好,但是只要自己在场他就敢喝醉,然后把烂摊子留给自己善后。

    冯涛当年曾森森地腹谤过,总趁这个机会偷偷捉弄他,现在想起来却都是充满了甜蜜的回忆,在被拒绝被怀疑被敌视的今天,他更加怀念从前那些被任性依赖的日子。

    只是当时已惘然。

    背上的宗玉衡分量不轻――毕竟不是个真的女人,架子在那里。可是也不过分地重,甚至冯涛觉得背在身上正是契合的分量,他愿意就这样背着他的宗总,一直背到终点。

    亮金色的假发不时擦在冯涛的脸颊旁,宗玉衡的手臂柔顺地搭垂在冯涛的身前,人大概并不是很舒服,神志混沌中,偶尔发出模糊的呓语,轻飘飘的消失在冯涛的耳边。

    然而他每哼唧一下,冯涛就会安抚一样应和,“好的,知道了,知道你很难受……你再忍忍,知道难受下次少喝这么多酒了……你这个人啊,说你啥好,为了面子胸口碎大石的事你都能干出来,面子有那么值钱么?……我知道你骄傲,可是毛主席不是都告诫过我们要戒骄戒躁,你啊,是又骄傲又暴躁……不想让我管你?――我也不想管你,可是你不让你人放心啊……要是你现在能找到一个靠谱的下家,我能放心把你给交出去,我也省心了……好了,好了,你再忍忍,咱们上车了……”

    一路就这么近乎自言自语地絮叨着把宗玉衡塞进了副驾驶,绕到另一边上了车,放下椅背,给他调整个尽量舒服的角度,又帮着整理整理衣服,拨开凌乱地沾在脸颊上的头发什么的,本来只是单纯的整理活动,不不知不觉中带了点暧昧情愫,手指指间摩挲着那张脂粉气的脸颊,久违的肌肤相亲,触感好得令人不舍放弃。冯涛鬼使神差地倾身靠过去,忍不住近一点,再近一点。

    宗玉衡醉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即是说自己现在无论做什么,比如亲一亲抱一抱甚至摸一摸都是可以被默许的……

    他已经靠近到了一个鼻息可闻的地步,从车窗外打进来变幻的霓虹灯影里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那浓密的睫毛微微地抖动,仿佛下面藏着一个脆弱不安的灵魂。

    冯涛终于受不了这种蛊惑,先亲了亲那两个闭着的眼睛部位――有点扎嘴,睫毛膏涂得太弄了,然而这并不能打消冯涛进一步索取的念头,他微微向下,隔着脂粉轻轻亲了亲那脸颊,“我就偷偷亲一下,一下就好。”他想。

    然而这对着良心发出的誓言转瞬就被欲念碾碎,一下什么的根本就是个虚指,在这种时候大概就等于很多下的意思。

    这些个亲吻最后停落在那微微张着的胭脂红唇上,冯涛很想对此进行一番深入浅出的探索什么的,然而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毫无征兆的,宗玉衡那双紧闭着的眼睛下缓缓划出两条黑亮的痕迹,闪闪发亮黑得委屈的泪痕。

    冯涛放开对他的禁锢,咸湿的手爪也恢复成君子之手,默默地给他擦泪痕,一边擦一边叹气地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真的趁你喝酒欺负你的,你被那么多人欺负,如果我再这样的话,你也太可怜了――那样我就真的不是人了。”

    本来好好的一张脸被这么一抹,黑一块白一块的怎么也擦不干净,越发显出点可怜相来。

    宗玉衡第二天在很糟糕的状态中醒来,发现自己全须全瑜地躺在……一张床上,他顾不得头疼迅速观察周围,确信自己从未水果这张床。

    他愣了有三分钟,一点点想自己是怎么来的,昨晚的一幕幕开始翻腾出来,赌局,变装,脱衣舞,以及……冯涛?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笃定这个是冯涛的床,他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微微松了口气――难道在冯涛的床上醒过来要比在陌生人的床上醒来更令人放心么?这是什么逻辑?!

    摸摸自己脸上,干干净净的,身上也套着清清爽爽的睡衣,而且感觉□体上也没有任何难以启齿的不适……应该还算安全吧。

    嘴巴很干,恰巧在床头放着一杯清水,他看着咽了咽口水,很想就这么甩头有气节地走掉……可是太渴了,最后还是拿起来一口气喝掉。

    擦干嘴角,宗玉衡摸下床来,向卧室外走去,终归此地不宜久留。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熟悉的早餐味道,浓郁的黑米粥的味道,似乎还有煎蛋和培根什么的。之前还不觉得饿,可是昨晚就几乎没怎么进食只灌了酒精的胃突然就剧烈地蠕动起来,咕噜着表达无比渴望粥水滋润的意思。然而,他宗玉衡可不是那种一点点吃的就可以被诱惑的人!他坚定地向门口移动。

    冯涛从厨房钻出来,“你醒了?――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吧。”

    宗玉衡装作没听见的样子高傲地向外走。

    冯涛也没很上赶着地拦着,只是说了一句:“内个,你昨天穿的那件裙子我给洗了,正晾在阳台上,一会太阳晒晒应该就能干了……”

    这话比啥都好使,宗玉衡立刻刀子一样的眼神丢过来,冯涛不为所动地殷勤说着:“那啥――现在穿这身衣服也走不出去,要不你先吃点东西,吃晚饭我给你找件能出门的衣服啥的。”

    宗玉衡这才想到自己身上确实就是件睡衣,穿出去跟神经病似的,之前太急着离开,所以忽略了……不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裙子什么的……

    宗玉衡的脸都快搁不住了,昨晚那些像倒影在酒精杯子里的一幕幕记忆在脑海里荡漾着,这么说来他果真在自尊心的驱使下换了女装,化了个大浓妆去跳舞啥的……好想死!

    他是一秒钟也没脸呆下去了,然而无论怎样也要先解决服装的问题,否则的话还是丢脸,连续丢两天的脸,谁也受不了。

    他佯装冷淡地说:“我不吃早饭,现在请借我一件出门能穿的衣服。”

    冯涛就苦口婆心地劝他,不吃早饭是不行的,特别是在宿醉的情况下不吃饭是对自己的极大不负责任,现在还年轻不觉得怎样,过几年啥病都找上来了,人要对自己的健康负责,对自己负责就是对家人负责,想想还有孩子抚养,孩子多可怜……

    最后宗玉衡不得不坐在餐桌边,不动声色偷偷地咽口水,表面上还装作很不屑吃的样子。

    冯涛就频频给他弄食物,夹个面包片,放上煎蛋培根做个三明治啥的,宗玉衡很讲究餐桌礼仪地吃掉了。

    吃完后他用餐巾纸擦擦嘴角,说:“好了,现在请借给我衣服。”

    冯涛一口答应说没问题,不过提醒他说可以在离开前洗把脸啥的。

    宗玉衡觉得确实,不洗脸出门也是不好的。于是去洗漱间,结果看到台子上面一把新牙刷,上面连牙膏都给挤好了。

    宗玉衡又顿时觉得嘴巴里不舒服,不刷不行了。

    于是等他洗漱完清清爽爽地出来,冯涛已经把一套西服准备好叠放在床上了,只是旁边还稳妥地放着一个纸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的啥,宗玉衡稍稍打开一看,脸色顿时气得发白――竟是昨晚那件噩梦一样的裙子!

    宗玉衡觉得再也无法忍耐,他匆匆套上西服,然后走出房间,到冯涛面前,把那裙子甩到他脸上,大声说:“你够了!要笑话就大大方方的!不就是被你看到穿裙子的丑态了么!你到底要怎样羞辱我才够?!”

    洗衣粉的味道拂面而过,冯涛把那裙子从脸上摘下来拿在手里,耐心地解释:“我并不觉得你穿裙子难看――实际上我觉得你女装挺好看的。”

    这话说的宗玉衡更加愤怒,“你是说我娘娘腔像女人?!――你这个变态!”

    121

    121、第 121 章

    冯涛摸摸鼻子,想说到底是穿裙子的男人变态还是觉得穿裙子的男人好看的男人变态还是不一定的,不过他可不敢这么说,惹得宗玉衡更加恼火对他可没什么好处,他是知道如何给孔雀意劣鹈的。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像你这样长的好的人,穿啥都挺好看的。”

    这样朴实而大白的赞美话语果真宗玉衡很受用,就稍稍不那么浑身长刺了,仍旧很骄傲地说:“我知道自己的外表怎样,用不着你来肯定!――以后也不用你来提醒我……女装的事,那只是个意外!”

    冯涛点点头表示认可,“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宗玉衡眯起眼,用一个他以为有点威胁作用的眼神,眯着看冯涛,“你知道就好!如果让我知道你在背后乱说话,有你好看!”

    冯涛想,除了我几十号人都看过你穿裙子的效果了,你现在就针对我一个人下禁口令,这不是掩耳盗铃么?真的是……

    不过这话他当然还是会故意说出来的,而是表面很驯服地说:“其实你大可以放心,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嘴是很严的,答应你不会说就会烂在肚子里。就好像几年前你也穿过女装,还喝醉了,是我送你回的家,可是之后我是不是都没提过……”

    宗玉衡的眼睛顿时因吃惊而瞪大了,“你、你!你说什么呢!根本没有的事!!”

    冯涛忍不住就腹黑了把,很平静地吐槽说:“呃,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就是‘宗表妹’,‘宗表妹’就是你了。”

    宗玉衡死鸭子嘴硬地摇头,“不是的!你……”

    冯涛说:“其实那之后不久我有一天给你整理换季的衣服,在你衣柜的最里面发现那个装裙子和假发的口袋――你可能藏起来之后就忘了。”

    宗玉衡很想把头藏起来不给人看,自己真是傻掉算了!那种东西为什么不干脆丢掉而要藏起来呢?!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现在说啥都晚了,他的脸瞬间就红透了,不仅昨晚丢脸,原来很久之前那次丢脸也被默默看在眼里,亏那时候还以为侥幸没被拆穿啥的……

    他恼羞成怒,“你这个、这个卑鄙的人!耍我很有成就感么?!你当时不说破就是为了今天看我的笑话吧!”

    这个可是冤枉冯涛,实际上当他发现那包“宗表妹”变装行头的时候内心可是受了一定的打击的。

    那时候他刚“被迫委身”给宗玉衡家不久,心里还对他有所抵触,心里也还有着还那一见钟情的少女的残像,然而突然间他对那女人的的幻想(包括性幻想)都坍塌了――原来一直很想爱上的人就是一直被迫去爱的人……咋说呢,那之后他默默恢复了好一阵,对宗玉衡只字未提,不过看他的眼光多了层微妙,宗表妹的身影渐渐和现实版的宗玉衡合体,也越来越能发现他的可爱了。

    直到昨晚女版的宗玉衡再次现身,没有复制上次的清纯无辜,却是另一番成熟又妖冶的路线,然而看在冯涛眼里还是震惊。

    他不能否认,在看到舞台上梦露装的宗玉衡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他想得到“她”,想和“她”把所有能发生的关系都发生一遍。

    是的,那一刻冯涛开始相信宿命什么的,他的命大概就是一生中注定要重复地爱上同一个人,并且一直这么下去……

    他若有所思,而宗玉衡已经气得不行了,红着脸在他面前激动地挥舞着拳头,贬低他的人品,说他是阴谋家啥的――老生常谈了。

    冯涛叹气,按着他的肩膀真心实意地说:“你何必这样生气?我之前装作不知道也不过是怕你像现在这样生闲气。说实话,我对宗表妹是一见钟情,我对你是日久生情,不管你是啥样,我都喜欢,这就够了。”

    宗玉衡暂时安静下来,略歪着头,气息咻咻地看着他,俩人四目以对,空气中难得的有了点暧昧的温度。

    然而冯涛还来不及高兴,宗玉衡就冷冷地推开他的手,退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说:“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相信你的鬼话,你之所以缠我这么久是不是吃定了我,觉得几句好话总会哄我回心转意再被你哄得团团转?冯涛我告诉你,如果你想在我这里找优越感,其实你已经成功了吧,骗了我那么长时间,其实我已经甘拜下风了,有那么一段不就已经说明你比我狠比我强比我厉害了么?你想要什么?难道要一辈子压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的?你觉得可能吗。”

    冯涛苦笑,他倒是真想一辈子“压”着他,“既然话赶话说到这了,其实我觉得你还真可以认真考虑下咱俩的事――或者说考虑下你今后的路要咋办比较好。咱俩年纪也都不小了,眼瞅着也过了三十而立,不少人成家立业的年纪,可是咱可还都这么飘着呢。我好说,我就等着你,你要是有好的归宿我也不拦着你,可是你……我说句话你可能不爱听,你也挺难找到合适的吧。”

    宗玉衡冷哼,“总有人说我自恋,可是我现在觉得你比我还要自恋――怎么?觉得世界上就一个好男人?我离了你就过不好?”

    冯涛说:“我是不怎么放心你跟别个男的过,同志圈子里乱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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