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禅 作者:唐酒卿

    分卷阅读170

    山僧过去那么多年,也从来不曾提过有与黎嵘一战之心。”

    “你好歹是个姑娘。”苍霁说,“与华裳交个朋友,把你那些首饰送给她,与她讲讲体己话,不就明白了?”

    浮梨被顶得语塞,半晌后才说:“那首饰不仅是备给九嫂,还是备给九哥日后的闺女”

    “你此刻瞧着。”苍霁大刺刺地靠在净霖身侧,“你九哥跟我谁像是能生出闺女的样子?”

    浮梨无助地说:“九哥”

    “好眼力。”苍霁哈哈笑,“就冲你今日这句话,来日三界间你五彩鸟一脉横着走都无妨!”

    浮梨立刻惊慌地说:“我只是唤一声九哥!”

    净霖抬掌堵了苍霁的口,说:“去瞧瞧宗音的夫人吧。”

    浮梨两人一离院,苍霁就啄着净霖的掌心,说:“华裳一至,京都大妖便能齐聚于此。其中有些是北地老人了,只是我尚未渡劫,仍是鱼身,样貌又多有不同,想要号令群雄怕是不成。”

    “你招浮梨来此,不仅仅是望她助人生产。”净霖指腹滑到苍霁敞开的领口,“浮梨与宗音堪称世间唯二的神兽,好比一千四百年前的南凤北龙。如今他俩人一个叫你帝君,一个叫你九嫂,大妖来此,不服也得服。”

    苍霁揽了揽净霖的后腰,说:“这是沾了临松君的光。”

    净霖与他相近,说:“不要拉衣了吗?”

    “不要啊。”苍霁说,“拴了一圈不好么?”

    净霖抚在他脖颈上,说:“我从前”

    苍霁垂首让他摸,笑道:“从前什么?”

    净霖怔怔地说:“我想摸一摸你。”

    苍霁说:“那我宽衣解带。”

    “的鳞片。”净霖接完上一句话。

    苍霁低敛着眸捉了净霖的手,他似是有一瞬间的低沉,但转瞬便变得温柔十足。他带着净霖的手摸到自己脖颈,鳞片尖锐硌手。

    “这一圈不够硬。”苍霁带着他摸到喉下,“这里至关重要。苍龙生逆鳞,只有逆鳞是月白色,应是你的缘故。”

    乌暗的鳞片光泽奢华,摸起来触感滑腻,冰凉的像是刀刃。

    “这里能阻刀剑。”苍霁带着他摸到胸口,继续往下到腹间,“即便是破狰枪,也穿不过这里。我背部鳞片狰狞,天塌一角也能扛得住。”

    净霖一片片数下去,苍霁堵了他念的数,说:“是不是很硬?待化龙之后,每与你欢爱时,背部便会显鳞纹。这是我不能自控之事,若是让你觉得又大了,那也是情之所切。”

    净霖摩挲着苍霁的喉下。

    “穿喉分毫不痛,譬如蚊咬罢了。他的破狰枪比之我龙身也不过细如牛毛。”苍霁明白过来,他压了净霖半身,贴耳哄道。

    净霖说:“我咬得痛吗?”

    “你那是咬么?”苍霁说,“我疑心你把我当糖舔。”

    苍霁本欲抚一抚净霖的发,岔开这个话题。岂料净霖先探出手臂,从他腋下环到他背部,顺着他的发抚摸着。

    净霖说:“我小时候混迹街头,见着有人跌倒哭泣,做件事便不痛了。”

    苍霁说:“你来。”

    净霖默了一会儿,轻声对苍霁肩背吹着气,他道:“吹一吹,便不痛了。”

    苍霁闭上眼,过了半晌,也轻声说:“日后我也给你吹一吹,要我们净霖无痛无灾,自由自在。”

    宗音出了院便觉得不妥,他与浮梨行路时忽地说:“适才不该提起杀戈君。”

    浮梨说:“怎么了?”

    宗音道:“便是不该,你日后自会明白。”

    浮梨无察觉,只是诧异道:“动了情便是不同,多愁善感了。”

    宗音步下一缓,说:“你家阿乙近来如何?”

    “他哪儿拘得性,四处惹是生非。”浮梨说着轻“啧”一声,“我离去时走得急,忘了给他留个信,只望他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来才好。”

    浮梨在那头正念着阿乙,阿乙便远在京都挑着食。他摔了筷,将一桌珍馐视为猪食。

    “一把金珠递出去,你们便是这么打发爷爷的。”阿乙锦衣束发,生气横眉时也映得满室光彩。他要笑不笑地踢了桌腿,“今日呈不上我满意的,我就砸了你的店!”

    店家愁眉苦脸地捧着托盘,绕在阿乙左右,哄道:“贵主是见过世面的人!咱这小店供不住大佛,我给您把金珠还了,您另去别处成不成?啊!”

    阿乙说:“爷爷就不,上菜!”

    后边的伙计连忙上菜,阿乙拣一口,哼一声。他说:“丝儿切得像块,糊弄人的厨艺!叫你们师傅来,告诉他甭干这行了,厨子丢不起这个人。”

    那厨子胖身卡在楼梯口,虚汗直冒。人扶着把手,哆哆嗦嗦地往下走,泪都要给骂出来了。

    阿乙心里不舒坦,就找别人的晦气。他钱多得没处使,就狠着劲在这作弄人。店主打骂不得,捧着托盘接着阿乙的骂,回头用袖角拭着泪花,急得要给阿乙跪下了。

    后厨买菜回来的伙计正打帘进来,见着师傅扶着栏杆哆嗦,赶紧来扶人,汗也不及擦,问道:“师傅,怎么回事?遇着煞星了?”

    “岂止是煞星!”厨子苦着脸,“我这半生的名,也尽数丢了毁了!这哪是煞星?这、这分明是个”

    伙计择着袍角擦净手,抬腿几步上了阶,“噔噔噔”地到了楼上。阿乙搁了筷,说:“叫人继续做!”

    这伙计近几步,说:“做什么菜?贵主给个名儿。”

    “没名字。”阿乙侧目打量他,见他面容英气,却身着粗布麻衣,便说,“你不是厨子吧。挨着你什么事?叫厨子来!”

    这伙计不慌不忙,说:“我给师傅打下手,学了五年,能掌勺。师傅不方便,我给您做。”

    他说完转身下了楼,进了后厨,也不要人帮忙。阿乙漱着口,还真要看他能做出个什么东西来。约摸几柱香的时间,伙计便盛着托盘上来了。

    他将碗筷一搁,对阿乙说:“您请。”

    阿乙嗤声:“阳春面算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伙计说,“尝尝不就知道了?”

    阿乙叫他神色镇定,言辞笃定,便拿了筷,说:“爷爷赏你个面子。”

    阿乙低头尝面,那面一入口,咸味直冲而来,齁得阿乙掩口要吐。谁知这伙计一脚蹬了椅座,阿乙竟动不了椅子。

    “有话慢慢说。”这伙计说,“我名叫山田,就在这儿候着您!”

    阿乙管这人叫什么!他除了在苍霁手里吃过苦头,哪还让人欺负过?更别提这山田瞧着还是个凡人。

    阿乙一掌袭案,桌面“咣当”一声震,被阿乙推出几尺远。他脚下一翻,猛地从椅上跃起来。山田稍错身,将椅子陡然掀起,朝阿乙劈头砸下去。阿乙凌空一抽,椅子闻声两瓣,山田门面受袭,他竟连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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