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却只是冷静地说道:“姐,你想啊,原本咱们都以为是你身体固有的疾病才导致的不育,说句实话,我以前大言不惭地说我们医院生殖中心保证能人到病除孩子生出,那其实是宽你的心的,医学哪有那么百分百的,我还生怕你得了什么不可治愈的疾病导致的不育呢,在今天进医院检查之前,我的心还悬在嗓子眼上呢,哪想结果却完全出乎意外,你自身的生育能力是好好的,只是被误服的药物暂时抑制了而已,而以后不能生育的原因也仅仅只是因为怕怀孕会使本已轻微衰退的脏器不堪重负,并没有彻底宣判你就不可能生育了。所以啊,换个角度看,结果其实反而比之前最担心的要好得多,当然,健健康康的一个人愣是被潘天高害得影响了生育能力确实令人生气,但如果想开点的话,咱毕竟没有失去生育能力的结果还是可以令人振奋的,老教授也只是说以目前医疗条件很难保证母子两全,但没关系啊,国内医疗条件不行,咱去国外求治,国外连人工心脏都能造出来,到时咱在怀孕时在身体上再安装一套心、肝、脾、肺、肾,还怕它功能不够使?你说是不是?”
    我这话说完,商诗的身形已经在一耸一耸了,显然,我的话应该击中了她。不过她还是没有转过身来。
    我急了,干脆扳住她的香肩,将她强行翻转过来,使其正对着我。
    然后,我就看到了她珠泪涟涟、梨花带雨般的俏脸,眼睛里已经有点生动了,正闪闪发亮地看着我。
    我心里那个开心啊,不说心花怒放吧,最起码也是甜如蜜甘如饴,我即兴发挥,干脆还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爽声笑道:“而且,咱现在有的是钱,在这个地球上还不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到时去国外去取体细胞再造出一个商诗和李智来都没问题,更何况还只是造个小商诗小李智?”
    商诗看来是被我橇动心思了,竟然忍俊不禁,扑哧乐了出来。
    那破涕为笑、楚楚动人的样子看得我一痴,我一阵冲动,下边又硬了,翻身就攀爬到商诗精美绝伦的身体上,她的喘息顿时粗重起来,我身子一挺,就再次和她融为一体……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趁着商诗上卫生间的间隙,欣月把我拽到一旁,急声问我道:“昨晚战果如何?”
    我眨了眨眼睛故做神秘道:“昨晚体虚,只做了三次!”
    欣月脸上顿时晕红一片,柳眉倒竖,怒道:“你要死,谁问你这个!我看商姐今天情绪稍微平静点了,我是想问你和她交流得怎么样?”
    我怕商诗出来,所以把我已经劝服商诗相信国外的医疗条件可以使她和我拥有可爱健康的宝宝一事简要说了出来。
    欣月冲我一伸大拇指道:“老李,你真厉害,这就好办多了,先让她没有丧失希望,然后我们再想办法慢慢淡化她的观念,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就想开了,不过前提是,你一定得全心全意地爱她哦,要让我发现你有丝毫地懈怠,你就项上人头难保了!”
    这个俏皮的丫头,前半截还夸我呢,后半截就变成勒令了,我不由欢声一笑道:“好啦,放心吧,我对你商姐的爱至死不渝,惊天地泣鬼神,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千年等一回、万年永不变,嘻,行了吧!你商姐快嘘嘘完了,咱快回去吧!”
    欣月捂住嘴格格娇笑不已,看得出来,她之前真是为我和商诗捏着一把汗,这下她也真以为我和她商姐没事了。
    我们回到沙发上坐了一会,商诗出来后,提出要去送欣月上班,欣月微笑着说:“商姐,你就安心在家和李医生花前月下吧,早有人在外边等着送我啦!”
    第246章 华浩说我就是精神病
    我本能地想到赵警官,心里不由有点感冒起来。
    商诗可能也是这么想的,脸上微微笑着,我们一齐送欣月出门,福娃可能都适应和欣月同出同进的状态了,竟然自然而然地就去牵着欣月的手。
    到了别墅庭院的大门,我才发现原来不是赵警官,只是老王师傅倚靠在车门处静静地守侯着。
    老王师傅看到商诗,热情地喊了一句:“董事长好!”
    商诗就对着他点头微笑,尽情表达着对这个忠实雇员的友好。
    欣月随车离去后,我和商诗老两口对望一眼,一人拉着福娃一只手,从庭院前的山路经由庭院走向我们的家,时间和场景又象回到了几个月前我们把福娃从悬崖底下的山洞里救出来回家时的情形。但愿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之后,这新的一轮人生轮回能够从此改变方向!
    接下来,我们一家子确实过了一段平静而安详的日子,我再也没提结婚的事,商诗好象也忘记了这茬,每天除了进行风雨无阻的佛课之外,就都和我及福娃泡在一起,我们一起爬山,一起郊游,一起泡温泉,一起走乡村、逛集市,完全就延续着去医院检查那天之前的那段幸福生活。欣月也隔三岔五就会来家里,每次来了,就缠着商诗说三道四,嘀嘀咕咕的,都不让我和福娃近身。有一次,她还愣把我从商诗房间里赶了出来,她和商诗同床共枕了一个晚上,我只好和福娃两个大小爷们枯燥无味地睡在一起。我亲热地抱着福娃嫌弃他说,福娃啊,你这个带把的,没有女人味,叔叔不喜欢,福娃还挺横,瞪着眼说,李叔叔你害人,害得我不能和欣月阿姨睡。然后我就挠他的痒痒,我们笑成一团……
    但幸福总是来得那么慢去得那么快,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感觉有偏差的缘故吧,其实这一段幸福的时长也不算短了!
    反正天天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少天,那天早上我们吃过早饭后,商诗突然递给我一张卡片,平静地说:“小智,这张卡里有十万元,你去还给人家吧!”
    我愣了一愣道:“还什么?”
    我天天泡在蜜罐子里浑然不知世事,都快把曾勇那一茬给忘记了。
    商诗淡淡一笑道:“你替我请律师的钱啊,快去还给人家吧!”
    我恍然大悟道:“哦,你怎么知道我是借的啊?”
    商诗轻叹一口气道:“就你那点底子,我还能不知道吗?先前我以为你是向欣月借的,后来问起她,才知道你没有向她借,快点还给人家吧,这么一大笔钱,也许人家等着急用呢!”
    我感激地看看商诗,抱过她的头来狠狠地亲了一口,嬉笑着说:“姐,谢谢你!”
    想到能还曾勇的钱了,我真地很开心,因为白素素可能很快就要怀孩子了,她们确实需要很多钱。而十万块钱对于商诗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商诗回吻了我一下,浅浅地笑道:“傻弟弟,姐应该谢你才是呢!”
    我立刻刮了她一下脸故做正经道:“姐,以后我们再也不许谢来谢去的了,咱可是穿同一条裤衩的夫妻呢!”
    商诗愣了一下,然后才山花烂漫般笑开了。
    因为是去还钱,所以我没让商诗送我,让她在家里照看福娃,我从自己开辟的那条捷径里钻了出去。打了个的回医院。
    一路上,我的心情总体上来讲还是蛮轻松的,毕竟可以卸掉压在心头的债务了,以后就可以了无牵挂地和商诗生活在一起。虽然在逼近医院时,想着自己已被医院疏远,心里难免有点忧伤。
    回到医院后,我自然而然地还是去了一趟科里,毕竟那里是我的理想和梦想生根发芽的地方,我对它实在有着割舍不下的牵挂。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迈入病房大门,我竟然觉察到空气中一改前几日沉闷阴郁的气息,好象还漂浮着洋洋喜气,难道方市长施加下来的压力得到解除了还是怎么着?
    我心态有点轻松了,步态也就稳健了许多。
    这次我在病房里出现,就没有上次那么轰动了,也是,大家工作都忙,谁有那么多时间和心情总是为你激动啊。
    王征看到我,还是怯怯地唤了一声“李老师!”,然后就没有多话了,默立着恭送我从他身边走过,他敬爱的老师遭遇了这样的处境,他的心情一定不会好受。丁兰看到我,不再俏皮了,她脸上倒是飘荡着一丝隐隐的忧郁,和其他同事们脸上浮动着的淡淡喜悦形成鲜明的对比,她黯然地看我一眼,也还是问了一声“李大夫好!”,然后就低着头从我身边寂然地离开。那些平日里平平淡淡的同事们大都只是诧异地看看我,友好的微微点个头,眼里露出点怜惜之情,冷淡的随意斜我一眼,若无其事地离开,胆小的畏怯地看我一眼,在我前边绕着路走,看来真是把我当精神病了,我只有无声苦笑。只有那个关兴,趾高气扬地从我身边走过,鄙夷不屑地看我一眼,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在嘴里冷哼了一声,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还是胡医生念着旧情,又或者终归和我也算是同过甘苦、共过患难,见到我后,虽然面容呆了一呆,还是正步朝我走了过来。
    走到我身边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过去,他带我来到一个墙角后,然后突然就兀自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语声里满是无奈,他说:“小李子啊,我不管你变成现在这个精神状态到底是谁的错,但今天我要狠心地对你说,你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我们科里将来走向衰落走向颓败,我第一要怪罪的是你,尽管怪罪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实在有点残忍!”
    我愣了愣,不解其意,扑闪了一下眼睛诧异道:“老胡,我精神是不是正常,咱先不探讨这个问题,但把这个扯到咱们科将来兴衰荣辱的高度,这就有点胡扯淡了吧?”
    胡大夫无奈苦笑道:“你是不知道,关兴那样的人当了医疗副主任,摆明了将来接替张主任的班,咱们科还谈什么发展谈什么前途,别民怨沸腾、分崩离析就不错了!”
    我“啊”地一声,差点惊呼出嘴,压抑了好一阵,才颤颤地说:“关兴已经当上副主任了吗?怎么这么快?”
    胡大夫凄楚地看我一眼,突然压低嗓子说:“都到这份上了,跟你透露点内幕吧,其实这已经算很拖拉了,上头老早就定好调,要指定关兴做副主任的,是科主任爱才惜才,顶住压力,以种种理由拖了下来,想让你有良好表现,然后好力推你接他的班,可哪里想到你却突然遭遇了这样的变故,哎,事到如今,就是神仙也顶不住了,也不可能有心力顶了,关兴已被正式任命为普通外科副主任,今天晚上院里科里为他庆贺,普通外科命运堪忧已成板上钉钉,你今天来不会是来参加他的庆功宴的吧?”
    我惊讶道:“啊,刚好是今天当上的吗?”
    胡大夫略一愣怔后叹道:“是啊,你没看到那些已被关兴笼络的人们那副得意的嘴脸么?哎,如果今天是你当上了副主任,那脸上有那副表情的人就是我了,我很不甘心啦,小李子啊,为什么你的心理就那么脆弱呢,到底遭遇了什么打击,脑子一下子就脱离了正轨?”
    我微苦一笑道:“老胡,我早跟你说过,我不是当科主任那块料,现在既然是关兴当了主任的接班人,你也别把他想得太坏,说不定坏人有坏招,反而使我们普外科越来越兴旺。一切往好里想吧!好了,老胡,你去忙你的吧,别让关兴看到你离我太近,会影响你的!”
    胡大夫凄然地看我一眼,无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既然我自己不争气,所以关兴当了主任完全在意料之内情理之中,我虽觉憋屈,倒也不太失落。我自己只想好好当个为民生根除疾苦的医生,至于当官,我倒是希望全天下都是清正廉明者当选,但如果偏偏是鱼肉百姓的豺狼上任,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徒叹奈何!
    我的当务之急是,督促上级尽快还我医生本色,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休息得脑满肠肥的,他们没有理由再让我休息了,我心态悠然、步履平静地来到科主任办公室,敲了半天门,没有应答,揪住旁边走过的一个小护士问,告诉我说科主任外出开会去了。
    想了想,我就去找华浩,向他求助,他是我精神病的始作俑者,希望他能帮我说说话。
    华浩正在接待患者投诉,一屋子的人,有哭哭啼啼的,有狂呼滥喊的,有大吵大闹的,有暴跳如雷的,有指鼻子瞪眼的,真是一副众生万象图啊!
    这年头,也不知道怎么啦?除了关兴那样的少数败德医生,绝大部分医生都在任劳任怨、辛辛苦苦地救死扶伤着,医患之间怎么就象突然有了血海深仇一样?
    我无奈苦叹一声,悄然退了出来,倚靠在外边墙壁上静静等候华浩。
    过了得有半个小时功夫,广大患者家属们才余怒未消、骂骂咧咧地陆续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等他们都走光以后,我没有马上进去,我得让我的华浩兄弟平息一下翻涌的情绪。
    不过华浩的心理承受能力看来比我强大得多,他很快就从屋子里探出头来,向我微笑着招手道:“进来吧!”
    我不得不叹服他的心理素质,说实话,我要成天面对这样的场面,我早就疯了,还能笑得出来,当然,其实按他们的观点,我好象也已经疯了,而且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暴烈的场景,只是独自承受了一些生活的压抑而已。
    华浩对我眨眨眼睛笑道:“今天体验了我工作的艰辛了吧!”
    我无奈苦笑道:“这些患者和家属怎么这么残暴啊?”
    华浩叹了口气,无比沉重地说:“哎,要说他们也不容易,都是穷苦百姓,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全投在亲人的救治上,结果命还没救过来,心里谁能受得了?可你们医生也委屈啊,虽然尽心尽力地抢救病人,可谁又能保证每个病人都能抢救得过来呢?难啊难,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错!别的我无能为力,就让我替你们分担点委屈吧!”
    原来这个华浩领导是在用这样的心理背景来支撑自己的压力,可真是难为他了,我不由一声浩叹,想了想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老华,那我也来替你分担点压力吧,你跟处长院长们说说,我现在完全可以恢复工作了,我今后保证不会有我的病人来找你麻烦,如果他们快人财两空了,我就自掏腰包替他们治病,嘻!”
    华浩愣了愣,随后面容一动,有无奈之色闪过,摇头叹道:“你可能还得回家休养一段时间,一时半会估计是不会恢复你的工作了!”
    我吃了一惊,急声叫道:“这是什么意思?老华,你不会连你自己出的歪主意也忘掉了吧?我是精神病吗?我本来休养就是装样子的,你还让我装到什么时候啊?”
    我还本以为自己咄咄逼人的样子会气势如虹,让华浩羞惭不已呢,可谁知突然从华浩嘴里爆出的一句话简直要把我震傻,我的话刚落,他别的不提,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就是精神病?”
    第247章 难道曾勇出什么事了?
    我嘴里仍旧机械地呢喃道:“老华,你要知道,你这么说我,我心里是不高兴的!”
    华浩拍了拍我的肩膀叹息道:“哎,你以为我愿意自己的兄弟变成精神病人吗?但是如果我们真地在精神上出现一些异象,我们要是讳疾忌医,不及时调治,结果反而会越来越遭,在这种情况下,虚荣和面子就得先放到一边,尽管这听起来令人难以接受,但总比一味地忽略最终导致无可挽回的悲剧要现实有益得多,所以我今天必须给你捅穿,就算一个耳光将你打醒吧,趁着现在有商诗对你的关爱,好好调整精神状态,我相信你会没事的!”
    我听得后背上一阵一阵凉意,心里象针扎一样酸疼,华浩如此严肃的神情,使我不得不相信他提到的事实,我的精神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换句话说,我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但我仍然本能地排斥这一点,在心里做着最后的挣扎,我不屈不挠地说:“你凭什么就这么说我?我本来是正常人,是你把我骗进了精神病院,现在好了,你不承认了,非得诬赖我有精神病,你这不是在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华浩皱了皱眉头,面带凄苦地说:“老李,你应能感受得到,我让你住精神病院的初衷确实是想给你在院领导那里找个台阶下,而且我觉得院领导们应该也心知肚明得很,但出于为医院留住人才的考虑,最后肯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我万万没想到,包主任给你检查完毕后,明确无误地告诉我,你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属于那种行为比较温和的抑郁型,已经出现行为识别偏差,不过所幸的是,病情还不太重,算是轻型的,所以非专业人士识别不出来,但必须得到及时调治,要不以后就会进展得越来越严重。包主任是业内权威专家,他的话我不可能不信,我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竟然找出了你的隐患。既然如此,我跟院领导们只能如实汇报了,虽然你治病救人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你这种精神状态,院里也不放心将病人交给你,给我的指示是让你尽可能地调养,确保完全恢复健康,依照我的直觉,短时间内是绝对不可能将恢复你的执业许可议题提上日程的了!”
    华浩的话听得我心里苦涩不已,但我已经有点接受他的理念了,我相信我的兄弟,他总是为我好的,并且他也犯不着非给我心里增添别扭,所以我悲怆地看他一眼后,苦笑道:“我怎么好端端地就会得了精神病呢?真是神奇啊!”
    华浩立刻神情一凛道:“这你错了,精神病可不是凭空就产生的,是有缘由的。依照包主任的话说,人的精神是在对社会生活的感知中逐渐成型发展起来的,如果一直处于一种不良的社会生活环境中,这种感知就会偏离常态,日积月累起来,逐渐演化出一套异常感觉系统,观察社会的角度就会变得独特,特立就会独行,异常的思维体系通过错位的感觉反射弧波及到行为后,异常行为也就出现了,就是所谓的行为识别偏差。包主任分析了你的社会生活史后,认为你从小就生活艰辛,感受到的全是穷苦百姓的苦难生活,潜意识里认为通过刻苦攻读勤奋进取就能够使自己获得幸福帮助百姓摆脱苦难,然而现实却与自己料想截然不同,自己辛苦攻读勤奋工作到三十余岁,依然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工资低微,看不到希望,深爱的女朋友还离自己远去,而对于乡亲们的苦难则无能为力,每天都在自己身边上演着老乡们因无钱看病而眼睁睁屈死的悲剧,这一幕幕残酷的现实与心灵美好的愿望形成彻底的反差,再加之沉重的工作压力,不堪重负之下,就希冀通过异常的行为来表达心中的憋苦。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潜意识里运行的,你自己其实都是不知道的!所以你从来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不正常了,而且依然我行我素,不以为然。如果照此继续发展进化下去,你的行为将越来越离谱,最终导致严重的精神行为障碍,那时再被人识别出来送进精神病院,矫治起来就相当困难了。所幸的是,你在人生和精神的低谷时期,巧之又巧碰上了商诗,她的美丽、温情和贤淑给了你爱的希望和生活的勇气,终至于慢慢地将你从绝地里引导了出来,所以才没有酿成灾难性的后果。按包主任的推论,你现在的异常行为趋势已经基本上得到了遏制,再加之你心爱的女人商诗又已经回到了你身边,今后以她的柔情对你慢慢进行感化引导,一段差不多的时间之后,你也就能大体恢复正常了。老李啊,我当时听包主任那样说的时候,就象听天书,不过这些天我仔细琢磨和你相处的那些经历,越来越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了。我一直就想把这些感悟和你进行交流,好引起你的警醒,但一直也没找到机会。今天既然你来了,我就彻底坦诚地向你做个交代吧,可能听起来有点残忍,但我都是为了你好,希望得到你的理解!”
    我咬着嘴唇默默地听着,不由自主地微微点头,脸上是一派凄清和忧郁,听完以后,我也没什么反应,陷入了片刻沉默。
    华浩可能觉得于心不忍,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和声安慰我道:“老李,也别太过在意自己精神病的身份了,其实象我们这些苦苦挣扎着谋生的人,我们的精神状态到底在多大程度上是正常的,谁又说得清楚呢?也许我们本身也正在一步步向着精神崩溃的方向滑落,只是我们没有意识要去进行精神矫治而已,从这一角度讲,你还是幸运的呢,被及时发现了,将来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咧嘴呵呵乐了一下,心里有点微微的苦涩,我怕华浩因为向我揭示了真相而自责,就耸了耸肩膀故做轻松地说:“老华,你说得对,有了问题要敢于面对,逃避解决不了任何困难,你今天对我的当头棒喝让我一下子豁然开朗,精神清爽多了,请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严加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着意修正,争取早日回到广大人民群众正直的轨道上来!”
    华浩被我逗乐了,呵呵一笑,对我愉快地眨眨眼睛,脸上神情要生动了很多。
    我当然不忘自己此行的使命,所以我还是问道:“老华,我现在承认我自己精神和行为上是有点问题,但我自信这对于我的本职工作是没有影响的。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华浩神情立刻一凛,严肃道:“这个不能开玩笑的,在没有精神科专家给你出示诊断证明说明你的精神状态完全可以胜任工作之前,你是不能执业的,即便我相信你没问题,院领导也不会同意,你也要理解他们的顾虑,万一你治疗的某个病人出现医疗风险,告起状来,让他们知道你还扣着个精神病的帽子没有摘,那什么都不用说了,官司必输无疑!
    我不甘心不服气道:“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主治的病人绝对不会出问题!”
    华浩断然摇头道:“不可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医生不是神仙,技术越高明的医生,手底下死去的病人也越多,结果谁都保证不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切按照规矩办,即便出了问题,至少不输理!”
    看华浩坚决的神情,我知道多言无益,既然自己已经接受了精神病的身份,不遵照院里安排估计也不现实了,我唯有无奈叹道:“那老华,你们到底还想让我在家里休养多长时间算完?”
    华浩想了想道:“老李,你放心,咱俩铁杆兄弟,我还能不帮你,我随时留意着领导们的脸色,适当的时候给他们敲敲边鼓,包主任那边我再经常咨询咨询,给你提供点建议,你在家里也好好休养休养,一有机会,我就把你的情况鼓捣到领导台前,督促他们的意识,我想,只要我在院里多做脑力活动,你在家里多做体力活动,咱俩通力配合,恢复你的执业许可,应该就在不久的将来了!呵!”
    亏他还有心思幽默,我不由咧嘴苦笑了一下,对他感激地点点头,和他握了一下手道:“那好,老华,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大力帮助,我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等将来事成了,我再请你好好喝一顿。今天还有点事,我先走了,等你好消息!”
    华浩握住我的手摇了摇道:“咱兄弟俩,还分什么彼此,你就放心地去吧,和商诗嫂夫人好好甜蜜一段时间,真是要把神仙都羡慕死了,对了,替我向嫂夫人问个好,嘻!”
    被华浩轻俏的神情感染,我的心情稍微好一点了,对华浩笑了笑,告别了他,去骨科病房找曾勇去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进自己病房,气氛是轻喜的,到了骨科病房,我却反而感觉气氛特别压抑了,空气中就好象浸润着一团阴冷的乌云一样,沉重而忧伤。
    我跑到护士站,问一个正在埋头记护理记录的小护士道:“您好,请问曾勇大夫在吗?”
    小护士猛地抬头,惊疑地打量我一眼之后,竟拿着护理记录本一言不发地走开了,那凝重的姿态,显得比空气中的沉郁还要低沉。
    这小护士看来是在哪里受委屈了,让我吃了个冷屁股,弄得我好不尴尬,我无奈地耸耸肩膀,又对着一个迎面走过来的小大夫问道:“您好,请问曾勇大夫在病房吗?”
    让我大吃一惊的是,本来还算平静的小大夫也惊慌失措地看我一眼,身形略一凝滞之后,就从我旁边匆匆走开了。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尽碰到心情不好的主?我不甘心,于是再试图问了几个,全都皱着眉头横我一眼后,对我不理不睬。到最后,可能在他们之间私自传开了,再见到新人,远远地看到我就绕道而行、敬而远之了!
    我十分惊诧,就掏出手机给曾勇打电话,结果手机关机。
    这下我吃不住了,正在我也开始惊慌失措的时候,我抬眼一望,竟然看到了一个熟人,我以前来骨科找过曾勇几次,认识的他,后来又在院里的其他活动上打过几次交道。我象找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迎着他远远地走了过去。他象其他人一样一掉头也要逃避,我急声喊了一声:“马大夫,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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