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是因为随着他每天的熔炼,眉心处那团似乎永远都存在的冰寒阴冷的感觉和范围正在一丝丝的减弱和变小,而体内至深处,那团不知道从那来的奇怪气机也随着每天的熔炼而逐渐变得强大和茁壮,正一步步的恢复和温暖着以往被冰寒所笼罩的区域。
    但是另一面,每晚的熔炼也在以往的幻象中,增加了更多凶险的成份。就像练气治病的一般人到了一定的程度后,病灶那里会有更严重的反应一样,方榕的熔炼到了现在这个关头,每天夜里的熔炼过程也变成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之旅。
    每天,进入熔炼的至境之后,等待在他脑海中的,是比以往天妖爆发过之后更严重十倍有余的剧痛,每每在他竭力要在纷沓而来的各种幻象中保持灵台清明的时分,眉心深处那一抹被不断熔炼着的阴寒就像是要爆裂开来的定是炸弹一般,放射出一种语言难以描述出的绞痛。
    就像脑海深处,最柔软最不能碰触的地方,被无数的锋利长针卷动着往里钻一样,带着那种能令人瞬间眩晕的刺耳噪音,一波波一圈圈无休无止的从眉心那里开始,不停的往脑海的最深处扩散。
    而纷至沓来的各种可怖的幻象,也在这难言的剧痛配合下,不停的侵袭着他神识的清明。要不是他这十年来不懈的努力和对定境的了解,要不是他体内忽然多出来的那一抹奇异气劲的牵引和支持,恐怕方榕连一天都支持不过。
    正因为有了他多年来的努力打下的厚实基础,所以他才能在这常人无法理解的熔炼中还能保持住灵台的清明,也正是因为有了体内那么奇异气劲的牵引和支持,所以才能让他在每一次的熔炼中,清晰的掌握住熔炼的分寸和尺度,不至于落入巨疼和幻象的深渊,而在熔炼后,又能从那疲不能兴的状态中迅速恢复过来,而使得他能够在心有余悸的同时,还能一次又一次的进行每天这痛苦万分的熔炼。
    也正因为在这样的重要关头,再者也因为卤虫运输的问题还没有变成现实,所以方榕也只能放在心里犯愁,却下不了抢先下手的决心。
    这大约就是他这一生人的致命弱点,因为他自小所受的教育,使他在清醒的情况下,始终做不到因为自己的主观推测而去先发制人。
    此外,让他如此烦心的事还有一件。那就是小林最近几天来对他的回避。
    自那天在门口踢坏楼梯之后,这三四天以来,不管是他开始硬着头皮去找,还是后来一次次心急火燎的去见,似乎已经从小蒋的遭遇中猜到了些什么的小林,反正就是避着不和他见面。
    间中就连小蒋,也成了一个绕不过去的阻碍。因为几乎小林有一大半的拒绝,都是通过她给方榕传达的。再加上她面对方榕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那股幽怨和悲伤,这一切都让方榕心里都有了怕去见她们的感觉。
    但是,卤虫开发另一个重要信息却掌握在小林手里,就像林长青派来的技术人员说的一样,原本商议好负责销售的林长青现在基本上所有的消息和权力都交给了小林,但是现在她这样避着自己不见面,这已经开始开始耽搁卤虫开发的后续事宜了。
    这几个颇难解决的问题堆到一起,就不免让方榕的心真正的焦躁了起来。但是基于他一贯的作风,再加上实在也不想用生硬的方式让小林太过难堪,所以他本能的又一次选择了短暂的逃避,每天晚上吃完饭就来到这里静下心。
    自家事也只有自己知道,因为现在的他,时常会出现一些难以按倷的突发性冲动,实在也需要经常来这里静静心。
    这一切都落在关心他,注意着他的人眼里,却引起了不同的反应。
    原本一直都在关注着他,时刻注意着在他彷徨的关头想办法引导他的赵三,在这几天里却一反常态,只管一心扑在卤虫产品的生产上,对他现在的这种困境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
    张振对他现在的困境,表现的还是跟对以往的很多事一样,依然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只不过,最近几天,方榕来占了这里后,原本每天都会在这里面对洪流的他却连一次都没出现过。
    反应比较大的,反倒是一向相对圆滑的罗发荣。以前也没见他对方榕处理感情的手法有什么意见,对于方榕在感情方面有些逃避的态度也几乎视若无睹,但是这几天,在方榕天天一吃完饭就来这里逃避这件事上,他却明显表现出了不以为然的反应。
    而且,这种不以为然也随着方榕来这里次数的增多,正在慢慢转化成了一种不满。而且当这种不满还在慢慢和以往积累起来的那些不满逐渐合流,终于,当这些不满会聚到一起的时候,便很快变成促使他直面方榕的动力。
    于是,就在这夜深到连方榕都要准备回去的时候,他却有些突兀的出现了
    “咦?罗头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尽管是夜里,但夜色的存在对于方榕的双眼来说,还不是什么问题。
    “嗯,来找你谈谈,难道不行么?”暗夜里,语气颇为不善的罗发荣声音有些沙哑。
    “哦?”方榕微微一愣。随即他的双眼中幽光一闪,叹道:“罗头,你不该这么晚出来的。”说着话,他的人慢慢从盘坐的那块青石上站起。身上,已经散发出有些森冷的气旋将罗发荣笼罩在了里面。
    “我为什么不能出来?”气旋的环绕中,红了脸罗发荣继续无谓的挣扎着,怒火已经漫卷上了心头。
    “出来吧,我已经知道你来了。”
    此时已经站起的方榕没有理他,流露出浓浓杀意的目光却只是冷冷的望向了他身后的那片黑暗。
    “嘎嘎,果然有些道行。”就在罗发荣心头一跳的瞬间,他身后响起了有若金属般摩擦的声音。
    挣扎着转头,身后原本漆黑一片的不远处,一团暗红色的光影漂浮在那里,罗发荣心里本能的打了个冷颤。随即他就在那种似乎有些熟悉的腥臭入鼻的瞬间,被身体内突如其来的巨疼击倒在地,转眼就在口舌间发出的惨号声中失去了意识。
    而此时,远在四五里外的七星斋里,正在和徒弟一起送客的吴冷泉身上,却忽然发出了一声金属的清鸣。
    “锵!”
    隐带杀伐的清鸣一响起,吴冷泉和赵三的脸上便同时变了颜色。
    “师父,怎么了?”“三哥,怎么了?”
    就在脸上变色的两人身形怒箭似的拔起,一前一后夺门而出的时候,他们的身后这才传来了王小明和张振惊讶的询问声。
    很快,刚刚还宾主相处甚欢的七星斋里就变得空无一人。此时,只有被忘了关上的大门在夜风中轻轻的摇曳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夜,更深了。
    第七十六章 决杀
    第十二集 第七十六章 决杀
    “干,看你再嚣张!”
    漆黑的暗夜中,一身臭汗的流云远远的躲在黑暗里紧张的窥视着。当他看到那个叫方榕的煞星扑上的身形,和自己跟了近乎一夜的那团暗红色光影一触即离后踉跄着落地的样子,一股由衷的快意让他忍不住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真想现在冲出去给这个叫方榕的家伙也来一下狠的,让他明白惹了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报应临头。
    可现在的他心里尽管这么想着,但是大汗淋漓的身子却还是悄悄的又往后挪出了数米。因为他不相信这个前些日子能伤了自己师兄弟和茅山那些人的方榕只有眼下的这点这点本事。对于自己的眼光和谨慎,他向来还是比较满意的。否则,这次师尊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来完成了。
    想到这里,他悄悄摸了摸怀中临走时师尊给的那三道灵符,暗暗得意之下,身子悄悄的又往后退开了几步。
    因为此时,远远的河岸边上,那个方榕和自己紧跟而来的那团暗红色光影之间的争斗果然又有新的变化,刚还不停扑击着的那个方榕此时却站在那里不挪窝了。
    “咦?难道这次竟是看走眼了?”等本能的退却停住后,静下心来重新窥探的他看清楚现场的局面后,心里忍不住又惊奇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此时随着方榕的守势,自己跟来的那团暗红色光影此时扑击的速度却显得愈加凌厉了。
    蓬!蓬!蓬!”沉闷的,连珠般不停响起的劲气交击声里,站在原地的方榕苦苦抵挡着面前进退如电的暗红色光影不停的攻击,一颗心,却也在慢慢的往下坠。
    因为他没想到,面前这个以前连吴冷泉都曾勉强抵挡住,更在韩老手下被轻易击退的降头师现在会变得这么难缠。
    不但一上来就给了自己一个不敢甩掉的包袱:明显中了厉害降头,现在已经在发作的罗发荣。而且一上来,就聪明得根本不施展他的那些降头术来对付自己,反倒用他们这一类术士很少采用的精气来攻击自己,使得自己现在也只能依靠这种双方拼修为的方式来和他耗元气。
    要是换个时间,这样的拼杀方式自己喜欢还来不及。可是现在,自己在对拼中,还得分心镇压倒在地上的罗发荣身上,那越来越难以压制的降头的爆发。难道自己今天真的只有再次借用天妖之力,才能摆脱这个困境么 ?
    就在那降头师化成的暗红色光影一次比一次更加沉重的轰击中,咬着牙一步都不肯退的方榕不停封挡着面前这一记记一旦挨上,肯定就会送命的重击,在心里暗暗叫苦。他脚下,一脸青紫中透着猩红的罗发荣像个野兽一般的喘息着,人却依然沉溺在昏迷之中。
    “嘎嘎!小子够劲,让你尝尝我的五毒降!”
    就在方榕他体内的精气开始不稳,眉间属于天妖的那一抹冰寒开始隐隐跳动的要命时刻,被他又一次封挡住了轰击的那团暗红色光影中忽然传出了比金属的摩擦还要难听的狂妄笑声,紧接着就像凭空幻现出来的一般,一股带着强烈腥臭的惨绿色雾气就把方榕包围了起来。
    “磬!” 的一声清鸣之后,被惨绿色雾气包围住了的方榕身上忽然忽然爆出了两道光华,一道赤红如练,电一般的穿透雾气直冲那团暗红色的光影而去,而另一道猩红色的光华却像一个红朦朦的光罩,将方榕整个身子都裹在了里面。
    那些宛若活物一般,不停往方榕身上缠来的惨绿色雾气一接触到这猩红的光罩,顿时就在发出的滋滋的声响化成了一滴滴乌黑的水珠,顺着光罩落向了地面。地面上,瞬间就变成了焦黑一片。
    而在绿雾化成黑水珠的同时,裹在方榕身上的红色光罩也在逐渐变的黯淡。但此时的方榕却顾不上这些,因为刚刚被自己怀中的朱雀镜突然发出的如练光华击中的那团暗红色光影在惨叫了一声后,又闪电一般的冲上来了。
    不过有了这意外一击的缓冲,原本落在下风的方榕此时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就看他脚下步子一拉,双手飞快的变化出三式法决后,纠结曲绕的双手往外一翻掌心,一颗青蒙蒙的光球就如闪电一般迎向了到了面前的这团光影。
    “轰!”一声连如雷的水势都压不下的沉闷巨响就在两人瞬间的接触中,随着忽然暴起的强烈光华而响起。
    紧接着,令人目眩的夺目光华中,闷哼了一声的方榕像个被抛出的麻袋一般,远远往河岸边上落去。而另一面,伴随着另一声惨叫,又一条黑黢黢的人影也往后抛飞了出去。
    对,这次飞出去的是人影,并非是前面所见的暗红色光影。
    “七煞妖雷?”?
    而几乎与此同时,就在那声沉闷的巨响和夺目光的光华猛然响起的瞬间,远远躲在暗处的流云双眼也猛的一闭 ,就在口中猛然发出的低呼声中,飞快的往后退去。
    刚在湿漉漉的河岸边勉强站稳身子,此时身上显得狼狈非常的方榕张口吐出一口淤血,随即就又在一声野兽般的怒吼声中,箭一般的往前扑去。
    “日洗身,月炼形。弟子魂魄……,玄武惊雷!”
    人还在半途,他口中密如急鼓的咒语却已经响彻了这片天地,那奇异的喝声和威势,竟连他身后如雷鸣般轰鸣的水声都不能压住分毫。
    等到他最后的一个雷字出口,他全身已经隐现线状的蓝色光芒,而他结成奇异印诀的双手之间,尺长的青白色的光华更像一道经空而过的闪电,眨眼的功夫就狠狠的劈向了迎面扑来的黑影。
    而此时,迎面扑来的黑影口中同样回响着一连串的听不明白的话语,而他那双已经变得漆黑无比的双手之间,也有一团惨淡的青绿色光影在一片鬼哭狼嚎般的凄厉怪声中向方榕的头脸前飞来。
    又是一声连大地都要为之颤抖的巨响,又是一道夺目到能令人双目在瞬间失明的强光,又是像刚才一样像两个破麻袋一般应声抛飞的身影。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被摔飞的方榕连站都没站稳,直接险之又险的摔在了河岸边上,张口又连吐了三口污血。
    而另一面,同样被狠狠摔落在地面上的降头师却并没有吐血,只不过在他摔落在地上的时候,全身有无数惨绿色的光点在一声能让人骨血都为之凝结的隐约悲号中迅速散入夜空中不见。
    一连翻滚出四五个跟头后,等他再抬起头来,青绿色的五官中都流出了猩红的血污。脸形轮廓,却正是方榕一直提防着的降头师卡迪沙!
    他想爬起身,五官中血污的痕迹更重,而身上还在不停散逸的惨绿色光点散落的速度也变得更快。
    而此时,在远处按捺不住心头的诱惑,刚现身出来想给方榕来个最后一击流云,却在身形进退之间,转眼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他敏锐的六识已经发现了不远处那几道像怒箭一般激射而来的人影。
    “方榕!”
    才不过眨眼的功夫,口中怒吼着方榕名字的那三道黑影此时已经电射了到现场的边缘,领头的吴冷泉也正好看到现场中那一团电闪而退的黑雾,根本顾不上多想,一声殷雷般的沉喝声里,他一直提在手中的天心钺脱手化成了一团光轮,狠狠的砍在了那团黑雾之上。
    裹在黑雾中的卡迪沙一声惨叫,借以隐身的黑雾瞬间散去,但是露出真身的他此时却不退反进,带着肩头已经被血染成了赤红色天心钺像一个驾风而来的恶魔一般,瞬间就扑到了吴冷泉的身边。
    随着他的闪起绿光的大手一挥,伸手硬架的吴冷泉在骨折声里应声抛飞,人在半空,他的右臂已经失去了控制,就那么甩动着跟着他砸向了地面。
    而就在他应声抛飞的同时,赵三手中的尺长屠刀已经君临卡迪沙的脖项,而比赵三更快了一线的张震那看上去似乎毫无威力可言的一双铁拳,此时已经沾上了卡迪沙冰冷的肌肤。
    “嗷!”的一声怪吼,全身忽然血光大盛的降头师卡迪沙就在他五官里忽然狂喷涌而出的污血光影中,伸手一把抓住了赵三砍到自己脖子上的一刀,而另一只闪动着绿光的大手却不再隔挡张振的那一双拳头,只管恶狠狠的往张振头上拍去。
    “啪!啪!”两声轻响,张振那两拳畜满了他最厉害的杀手,五阴手阴柔暗劲的两拳先一线轰实在此时有若厉鬼般怪吼着的降头师身上,瞬间爆发出来的破坏力让即便是修炼从成了飞头降,号称能有不死之身的卡迪沙也忍不住把口中的怪吼换成了一声惨呼,连带着,他拍向张振的手掌也稍稍的顿了一顿。
    而此时的张振一看自己的两拳得手,身子侧转,就在闪开头顶那只令他毛骨悚然的大手的同时,早已经畜满了寸劲的一脚就闪电般的揣向面前这恶人的膝盖。
    咔的一声脆响,降头师卡迪沙的膝盖就在张振这连角铁都能踢断的铁脚一击下粉碎,还没等他口中再次发出惨叫,冷电似的刀光一闪,等他的惨叫出口时,他的脑袋已经飞上了漆黑的夜空。
    因为张振得手的时候,被他抓住了刀身的赵三也已经发力夺回了自己刀,而等张振的那一脚剔除的时候,他的第二刀也已经砍了出来。等到张振第二次得手,他手中的长刀也已经砍飞了降头师卡迪沙的脑袋。
    一切尽在电光火石间,从开始到结束,连吴冷泉摔落的身子砸起的灰尘都没散尽。
    可是就在他俩刚想松口气的功夫,远处刚刚坐起的方榕却发出了惊呼:“三哥,小心!”赵三和张振都不敢回头望一眼方榕,两个人的身子刚一闪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就夹杂着一股狂风掠过了他们刚才立足之处。
    抬眼,两个人顿时傻住。因为此时他们正好看到,不远处的半空中,降头师卡迪沙被赵三砍飞的头此时却不能令人置信的悬空浮在那里,被血污沾染的看不清肤色的脸上,那双本不应该睁着的双眼此时闪动着血红的异芒,而那张最下面的大口之中,此时在那里一张一合的快速活动着,瞧上去诡异的吓人。
    而地上,刚刚掠过他们所站位置的那具无头的肉体,此时却似乎像是被什么东西大力拉扯着一般,几乎风一样的往那颗悬浮在半空中的脑袋那里飘去,转眼之间就和那头重新合而为一。
    “我操!”粗鲁的咒骂声中,先一步反应过来的赵三修长的身形已经再度弹起,怒箭一般的射向了刚落到地上,正在那里摇头晃脑着的降头师。
    “滚!”就在他落地,刚挥出冷电般的又一刀时,降头师口中忽然发出了一声巨吼,随着这声巨吼,无数形象可怖的妖魔鬼怪嘶吼着咆哮着在瞬间填满了赵三和随后扑来的张振视线。
    心胆一寒的张振怪叫了一声,前冲的身子顿时化成了飞退的怒箭,飞快的往后退去。而此时,面容冷酷到不带一丝人类感情的赵三,却丝毫没有停顿的将他手中此时也散发出了凄厉啸音和朦朦光影的屠刀一往无前的挥了下去。
    噗哧一声中,降头师卡迪沙刚刚回归原位的脑袋又一次在惨叫声里飞了出去。而一刀得手的赵三更是毫不停顿,转手又是发出凄厉啸音的两次挥刀,硬生生就在眨眼的功夫里将面前摇摇欲坠的无头肉体给劈成了四块。
    污血像喷泉一样的飞溅了他一头一脸,而他,就在面前这四块肉体扑通落地的同时,更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的一转身,将手中的屠刀射了出去。
    这一次,猩红的屠刀在半空中忽然幻化出了一道璀璨夺目的青白色光华,更发出一声清越长鸣,闪电一般**了将要落地的头颅正中,将那依然还圆睁着双眼的头颅钉在了地上。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颤巍巍的刀光闪动中,被刀钉穿了眉心的降头师卡迪沙没有身躯的脑袋上,那颤动着的嘴唇呢喃着这两句话,带着满脸的不相信,在赵三冷冷的注视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随着他眼睛的闭上,他散落赵三脚下的那四块身体上,忽然又有无数惨绿色的光点在一阵若有若无的凄惨哭嚎声中隐入夜空不见。而他那颗被刀钉在地上的脑袋中,散发出来的惨绿色光影却都不停的往不住清鸣着的那把屠刀上裹去,然后在屠刀发出的那一声声越来带有杀伐气息的清鸣中缓缓的消失在刀身中不见。
    赵三愣住,刚要迈步过去查看,身子一动的功夫里却又摇晃着坐到在地。也只有到了此时,他这才发现,他全身所有的精气似乎都在刚刚的那几刀中挥洒干净了。此刻的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去拔刀查看了。
    “三哥,你没事吧?”
    再说刚刚被吓退了的张振,此时已经回过神来,正在懊恼不已的他一看赵三坐倒,还以为赵三也受了什么伤,赶忙过来帮忙。
    “我没事,赶紧去看看方榕和吴老。”赵三就那么坐在地上摆了摆手。此刻的他全身被污血沾满,整个人看上就像个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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