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苒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她本来坐着,又改为躺着,后来又坐起来,不知道该让顾惜在推门的那一刻看见自己哪个姿势,才能显得她“没合上门真的只是一件很意外的、她自己也觉得诧异”的事情啊。
    她的姿势已经连着改了好几个,门却迟迟没有推进来。
    她觉得顾惜已经在原地站了太久的时间了,肯定不会没有留意到这一道敞开着的门缝。
    但最终,她听到顾惜推开了他自己的门,然后房门合上了。
    之后所有声音再度归入一片寂静之中。
    杨安苒:“……”
    她在黑暗中反应了片刻,最终明白:可能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顾惜知道她的房门开着,但是并没有推开,而是自己回去睡觉了。
    她自嘲地轻笑一声,心头一直如蚂蚁爬一样的紧张感突然烟消云散,整个人瞬间又平静又佛系,倒头就睡,没半点磨蹭。
    可能是因为无可期待,这一觉反而睡得特别踏实了。
    **
    翌日,她起床,装作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用一副上司的姿态,给两个人简单交代了一下工作。
    之后她和顾惜两人就分开工作。她去几公里外的合作公司谈工作,而顾惜则去郊区的工厂考察。
    一天忙下来,杨安苒有点疲惫。几位老总却是相当殷切地要留杨安苒下来,招待她晚饭。
    她推辞不掉,再加上本来也做好了应酬的打算,于是当晚就和众人一道在高级餐厅用了晚餐,之后又转了场,去了夜场,喝酒喝到了半夜。
    结束的时候,杨安苒觉得头晕目眩又难受。她本想自己打车回去,不想麻烦顾惜。
    但后来,晕眩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她去洗手间催吐之后,心理意志终于在酒精的作用下崩溃。她给顾惜发了个坐标,让他过来接她。
    顾惜到得逼她预料之中的更快,几乎是十分钟之后就到门口。
    她在风里摇摇晃晃着,路都站不稳。顾惜抿着唇,一言不发地下车,把她打横抱起塞进了后排。关门的时候他很用力,车门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把杨安苒给吓了一跳。
    之后他又绕过去开了驾驶座的门,又是一言不发地坐进去,启动车子,打转方向盘,整个路上都沉默不言,车内气氛极其压抑。
    等车抵达了酒店,他把人抱上去,把她扔在了她的大床上,转身要走。
    “哎,你等等。”
    杨安苒对他不满了一路了,拉住他,舌头打结地质问:“你一路上给我摆脸色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的上司,你是我的助理,你现在竟然还给我摆脸色么?”
    从她的角度,得仰着头才能看到顾惜的脸。
    顾惜的面庞笼在阴影下,看不清表情。
    “下次喝酒,把我带上。”他只说了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杨安苒借着酒劲,一把抱住他,把人强行往自己的床上拉扯。她身上烈酒的气息沾上了顾惜的衣服,像是黑夜中最好的催情剂。
    拉拉扯扯之中,她的手臂强行环绕住了他的脖子,把顾惜整个人压在了自己的床上。
    然后她自己一翻身,骑在了顾惜身上,迷蒙不清地要去拉扯顾惜的衬衫。
    这种肌肤相贴是很致命的,以他们一直以来的身体默契而言,他们只要有任何一个部位相互碰触,哪怕只是走在路上g个手指尖,都有可能同时烧起两个人欲望深处的汹涌火焰。
    更别提,此刻他们都衣衫不整,身体和身体贴在一块,私密的部位在挣扎之中彼此磨蹭着。
    那一条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防线,更是在身体火热的纠缠中愈发脆弱,随时会崩断。
    杨安苒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或许完全没有过脑子。反正欲望已经全面占据她的大脑,她如同第一次见到顾惜时那样垂涎他的肉体,只想把人弄到她的床上,听听他在她耳边抽气时候的沙哑声音。
    或许她就从来没戒掉过顾惜。
    不见面的时候无非就是忍着,强忍。
    见了面的时候也无非是端着,强端。
    她对他的需求来自本能,嘴上的一句“分手吧”根本就切不断她的本能。对他的渴望日益膨胀,成了一个鼓鼓囊囊的气球。再小再细的针头只要轻轻一戳,随时都会爆破。
    都说意志力是会被消耗干净的。她想,可能就是今晚的酒精把她最后的意志力给消磨光了,她才有那么冲动那么疯狂的念头。
    顾惜被她压在床上,招架得很艰难。
    他在杨安苒拉扯他领带的时候抓住她的手,呼吸急促:“杨总,你喝醉了。”
    又在杨安苒剥开他衬衫的时候,压抑着呼吸说:“……你真的喝醉了。”
    之后,在杨安苒解开了他的皮带往床外一丢的时候,声线颤抖着:“……你不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
    事实上,没人能说的清楚,顾惜是否真的招架不住杨安苒。
    他在被杨安苒一件件剥干净的时候,是否真的是抵挡不住她醉酒之后的力气,这才如此被动地落到了“被压”的局面。Pο1⑧Zんáй.℃οм(po18zh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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