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雷动!

    杨婵冲到殿外的时候,原本因为石柱倒下而已岌岌可危的女娲宫前殿自原本已是残垣断壁的殿门开始,石柱一座连着一座,连绵不断的隆隆声震耳欲聋,本应该牢不可摧的巍峨宫殿,轰然倒塌——

    后退一步,看着倒在自己前方的石柱,杨婵止不住的怀疑:

    女娲宫并不是普通的神庙,要让这里被破坏成这样,需得多大的外力作用方能如此?

    隐约到有呻-吟的声音从石缝中传出,这个声音……

    子受?

    化作一缕青烟,杨婵钻入了碎石之下。循着声音,她很快找到了被压在石块之下的帝辛。

    确认了帝辛的所在,杨婵轻松地移开了压在他身上的石块:“你怎么还没走?”

    “现在就走了。”帝辛想要站起身,却发现双腿浑然无力,“我的腿……”

    看到帝辛双腿上的血迹,杨婵了然:“你受伤,我送你回去。”

    “不必,”帝辛神色不自然地躲开杨婵的眼睛,“我自己能回去。”

    “在我面前何必嘴硬,”杨婵道,“与其在这争论,不如尽快找个大夫。”

    几乎不费力地一手扶着帝辛后颈,一手从下抱起帝辛,杨婵默念口诀,转眼之间便已到了皇宫之中。

    “你是什么人,速速放开大王——”

    甫一落下,还没来得及打量自己所处的位置,只一声厉喝,杨婵下腰,勉强躲过了双鞭的袭击。

    “闻仲,孤没事——”帝辛的话总算让闻仲退后。

    注意到帝辛腿上的血迹,他担忧道:“大王,您……受伤了?”话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帝辛长巨姣美,筋力超劲,连打猎都不带巫师,受伤从未有过,更何况是这么重的伤?难怪闻太师会如此惊讶。

    “我记得……当年飞云阁坍圮,你甚至能托梁换柱,女娲宫今天怎么会突然……你怎么会被石块压住?”

    “孤不知。”帝辛试着动了动腿,终于微微有了些痛觉。

    孤?

    “这伤……”杨婵隐约觉得这伤有些蹊跷,却被闻仲打断:“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闻仲的态度真是一点也不客气,杨婵也懒得和他多话:“看不出?用你的天眼看。”

    她将双手覆在帝辛腿上,想要为他疗伤,却在刚要施法的时候被一股巨大力量反噬。

    “小心——”帝辛虽然腿不能动,却还是及时地拉住了杨婵,“怎么了?”

    握住手心,杨婵隐瞒了自己掌心火灼般的疼痛:“没事,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她已化作一缕烟,离开了皇宫。

    降落在女娲宫的杨婵这才重新打开了自己的手上,只见掌心之中,正慢慢汇聚出一个殷红的逆“卍”字印。

    这个印记……

    如果没有记错,她曾经在苏苏的额前见过,不仅是苏苏,还有凤来和玉阮。

    是在暗示什么吗?

    蹲下身,杨婵捡起地上的石块,细细地观察了石块的边缘,毛糙、不整齐,这不像是人为的痕迹,除非……

    杨婵重新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的逆“卍”字印,师父对帝辛的厌恶由来已久,这种情况,百姓往往会用“天谴”二字来解释,而天谴……

    若不是那阵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心痛,帝辛也不会送她回来,而那阵心痛……

    她原以为是因为王母来找二哥,让二哥放弃了因仇恨产生的力量,但之前数次感应,均是因为二哥受伤的缘故,王母一人前来,二哥并未因此受伤。思来想去,唯一的解释,便是师父的缘故。

    帝辛当年飞云阁托梁换柱,由此得以被一众大臣保举当上太子,如今女娲宫坍圮,帝辛受重伤,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会相信帝辛还如当年一般能倒曳九牛,抚梁易柱了。

    叹了口气,杨婵走进女娲宫,看着师父的圣像,没有言语。

    帝辛他确实是明君,但他向来不是个仁君。他对女娲不敬,不尊神灵,只信王权,这些……足以成为女娲要商朝灭亡的理由。

    “三妹,你去哪了?”杨戬见妹妹许久未归,担心地出来看看,却见妹妹正对着女娲娘娘的圣像发呆。

    杨婵上前扶着哥哥坐下:“女娲宫前殿坍塌,我出去看看。”

    “坍塌?可有百姓受伤?”

    “百姓……没有伤亡。”受伤的是君王。

    到百姓没有伤亡,杨戬也放下心来:“那便好。旱灾已经让百姓足够受苦的了。之前你离开的时候,有百姓来上香。师父说得对,修道之人,理应为百姓造福,才不辜负一身的法力。”

    “二哥,你变了,”杨婵认真地看着哥哥,“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回灌江口的杨府,造福百姓,不要管什么天庭,管什么玉帝了。反正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我们也不怕他们。珍惜当下,好好地活着,才是母亲、父亲和大哥最想看到的。”

    “好,等二哥伤好了,就陪你一起傲游三界,上天下海,只要你想去的地方,二哥就陪你一起去。”

    接下来的日子也算风平浪静,杨婵与哥哥在女娲宫,呆了一个月,杨戬的伤也逐渐好转,杨婵用法力修复了女娲宫坍圮的前殿之后,百姓重新来上香,兄妹二人有时便会百姓做点事。

    这日来上香的是个朝中的大臣,他诚心实意地跪在女娲的圣像前,为帝王的病情而来祈愿。

    到他许的愿时,杨婵有些哭笑不得,帝辛便是在女娲宫出的事,这个大臣跑来女娲宫祈愿,也不知是真祈福还是假祈福。

    接下来一天,陆陆续续又有不少百姓来祈福,杨戬说北面的山上有猛虎伤了不少百姓,前去为百姓排忧,女娲宫中只剩下杨婵一人。一整天因为帝辛的伤情而心神不宁,天色微暗的时候,她终于决定去了皇宫。

    帝辛躺在内殿,里面一个宫人都没有,苏妲己和宫人们都在殿外候着。

    见到杨婵的时候,妲己挥退了所有的宫人,任由她一人往内殿走去。杨婵刚撩开帘子,就到了里面的动静。

    龟骨摔落的声响,夹着一道愤怒不耐烦的低吼——

    “说过不要进来,都是聋子——还是不懂吗?当孤死了,只王后的话,连孤的话都不了?!”

    “滚,全都滚!”

    杨婵看向苏苏,她也只是叹了口气:“这样的情况,几乎天天都会上演一回。只有一样东西,他不会摔。”

    “什么?”

    “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落在青丘的风铃?”

    撩开帘子往帝辛的床榻进,越往里那道低沉的声音更清晰,她不觉蹙起了眉,突然,一样东西从面前往她脸上晃过,杨婵微微侧头躲过。

    咣当一声响,她看地上,才看清竟然是一只青铜的酒盅!

    “大王——”

    靠坐在床头的帝辛看过来,自然就看到了妲己身边的杨婵,似怔了一下,但接着更生气道:“没有孤的允许,谁让你带人进来的?”

    帝辛冷着声音撇过头,仿佛连看都不想看他们,因情绪波动大,胸膛都在剧烈起伏着。

    这样情绪火爆又神色颓废,杨婵从未见过——

    那个曾经无比自信、不可一世的年轻帝王,现在却因腿伤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何况这腿伤……还与他相关。

    “连我都不想……”

    “出去——”

    杨婵刚出口的话还来不及说完,迎面又是一个东西直往她眼前砸来——

    她没有躲,反倒微微向左迈了一小步。

    啪地一声响,那东西打到她,随后掉落地面。

    抚了抚额角钝痛的地方,杨婵看向苏苏:“我想单独和他呆一会。”

    苏苏带着宫人退到殿外,留下杨婵在此。

    自从腿受伤后,帝辛的脾气一直就是越来越差,甚至说是喜怒不定,稍有不顺心便会将手边的东西直接扔出去,杨婵进来,他觉得尴尬,便顺手又扔了什么,可看到真的砸到了杨婵的时候,他自己也怔住了。

    “你……”他想要关心两句杨婵的伤,却在说了一个字后脸色难看地冷哼,“孤不想见你,出去!”

    杨婵忍不住掩住嘴,肩膀微微颤动。

    帝辛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你笑什么?”

    “我笑……”苏苏道,“子受,我能理解成你在对我发脾气撒娇吗?”

    撒娇?他什么时候被人用这个词形容过?

    见帝辛发红的的耳垂,杨婵也不继续戏弄他:“我的风铃呢?”

    “……闻仲道你是妖孽,”帝辛没有回答,岔开了话题,“杨婵,我答应过你,再见面就告诉你我是如何知道你名字的。我该告诉你答案了——是你的苏苏,我的那位王后告诉我的。”

    白狐?王后?

    帝辛……是知道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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