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年 作者:麦库姆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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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她,像个大哥哥一样朝她温柔的笑,然后又揉了揉她的发顶,“我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白慈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他先是联系了一系列人,要弄清楚慈安这几年的客户群体,只是平日里和蔺怀安称兄道弟占尽便宜的人,如今纷纷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

    老何是他最后联系的,他几个月前家里出事离开了慈安,白慈本没有抱太多希望,但老何很是地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到后期,有好多单子并没有经我的手,你也知道,老蔺家里就是这行的龙头,身份便利,他的交割成绩又那么好,很多人都是直接联系他。”

    说到一些政府客户,老何只能无奈说不知道,“有些特殊的客户我并不接手,1号基金一直都是老蔺自己打理,我觉得,内幕肯定是有一些的吧,这圈子里哪有一清二白的事情。”

    最后老何给了他一个联系方式,说后来公司来了个法国妞,是蔺怀安心腹,估计具体细节她应该知道。

    那个洋妞是chloé,白慈是认识的,她本人也深知他与蔺怀安的关系。白慈原以为这通电话不会费劲,谁知询问起慈安1号基金的客户名单和具体交割单时,这个法国姑娘居然跟他打起了太极,一口一个隐私说不能给。

    白慈听到这话就头大,不耐烦道,“慈安注册时候名字填的谁,你不是不清楚,现在证监会把东西都搜刮一遍了,你跟我谈什么隐私?”

    chloé无奈,只能说,“白先生,怀安走之前跟我说过,教你不要插手。”然后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是告知也是规劝,“白先生还不知道吧?怀安已经订婚了。”

    操,白慈忽然愤怒。

    之前毫无预警,现在一个两个都来提醒他,告诉他蔺怀安就要娶妻生子,他白慈缺席的这一年多,国内已是物是人非,天地改换,然后警告他识时务些赶紧滚蛋。

    白慈的耐性售罄,冷漠道,“订婚又不是结婚,能不能陪蔺怀安捱过这一场还是两说,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有胆量,未婚夫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按兵不动不被吓跑。”

    白慈最后拿股东身份压chloé,chloé无法,最后只能把备份上交。白慈趁着登机前打印出来厚厚一摞,上了飞机就开始看。

    账目琐碎,他看得脑仁疼。直到下机他看完三分之一,也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一切都是蔺怀安的风格:选股稳妥,买进卖出时机精准,资金量大开大阖,走位是股票市场漂亮的技术流。

    但他也不敢妄下决断,毕竟蔺怀安的会计师都不是吃素的,做平一项两项账目不是难事。

    他刚落地帝都机场,林城的电话就急吼吼的打过来了。

    白慈被那电话催的心如火炙,只觉大事不妙,果然接通电话,就听到林城说,此事已经有媒体报道,称十八家公司涉嫌操纵股市引发股灾。

    这锅甩的就是要把蔺怀安钉在耻辱柱上了。

    “小嫂子家里请了最好的律师团,这还没等上庭就有孙子把这事儿卖给了媒体……我估计是上头动用资金也救不了市场了,所以先拿老蔺这群人推出去,来安定民心,操,这一刀真他妈的又快又狠!”

    那一年,股市天灾人祸同时到来。

    a股一涨九跌,股民水火倒悬,多少年后回首都称“那一年股灾灭了中产”。

    5月6号,总理出来救市,连救三天,越救越跌。市场信心崩溃,外围期铜暴跌。

    5月9日,股市低开高走,中国央行双降,出台rmb贬值,成功拉动指数上攻,工商界发动舆论攻势,给投资者打气,但有人趁着股灾做空,大建老鼠仓,又割下一片人韭。

    白慈10日中午落地首都机场,陆桓朝等在接机口接他。

    当时白慈拖着行李正和林城打电话,走得大步流星,说得风风火火,他没有料想到老师真会来接他,撞上陆桓朝的视线,不知怎的忽然间站定。

    他回来的匆忙,没有带皮筋儿,头发就那么散在肩头,他像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忽然做了弊,窘迫的低下头,伸手把头发往耳后拢了拢。

    陆桓朝看了他一眼,伸手拉过他的行李,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包容的样子。

    “带你先去我家睡一觉,你看你的黑眼圈,跟熊猫一样。”

    上了车,陆桓朝不由分说的替白慈安排,白慈皱了眉,想说不用,但是陆桓朝却不许他拒绝,“我家里有安非他命,保证你能睡着,等你睡醒了,晚上我带你去干活。”

    陆桓朝是那种气场很强的人,大抵是长期的国研院工作影响,他说起话来有种让人无法辩驳的说一不二。

    白慈声音沉滞,问,“老师,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忽然回来吗?”

    陆桓朝稳稳当当的挂档出库,目光沉静的看着路况,“有什么猜不到的,是为了你那小男朋友吧。”

    他沉着的语气里带着谨慎的关心。

    白慈想,如果真的有英国老派的绅士,那他应该就是自己老师这个样子了。

    白慈只能讷讷,“他现在被行政拘留了,我担心最后结果会对他不利。”

    陆桓朝敏锐的听出弦外之音,开玩笑般道,“怎么?这么不信任我国公检法?”

    白慈抿着嘴,翻出手机给他看热搜,他说不出什么神情,只一把嗓子清泠泠的,“现在媒体介入审判,大造舆论,污名化我男朋友,我难道不该怀疑背后有人授意吗?”

    没有根据,全部臆测。

    这本来是很孩子气的话,但陆桓朝却听笑了,“本来这些想着等你睡醒再谈的。”

    他沉吟了一下,很谨慎的开口,“现在媒体人的确做事很没规矩,尤其网络发达了,什么事都没了个缓冲,舆论管控一下还有人骂网信办‘防民之口’——但经济犯罪定刑定罪是自成体系自有规章的,违法必究,无罪必释,你不能因为舆论来质疑整个司法系统不是吗?……

    他表情淡然而潇洒,问,“再说,你真的相信蔺家那孩子无辜吗?”

    传言太多了。

    恶意做空,内幕交易的传言不止,在很多人眼里,这些事完全介于完全可信和无法验证之间。

    没有人敢信他,所以人们都指向他,抨击他,说他中饱私囊,说他嘴脸丑恶。

    “你知道你那篇论文里我最喜欢哪一句吗?”

    陆桓朝指roth推荐的那一篇,“‘经济学如果不能帮助穷人消除贫困,那就是经济学的耻辱’——蔺家那孩子的确是个金融天才,但你知道吗,没有原则的聪慧是很可怕的事情,10年的那次国际炒家打压国内金融,这么多年我也听到了许多路边社消息,无论哪个版本他的名字都一直若隐若现……

    “当时他也就二十四五岁吧,几个月时间连同国外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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