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抄(全) 作者:殿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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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为和我一点小小积怨,你们居然召回这个魔物,害天下生灵涂炭,白泽,你是疯了不成!”

    白泽闻言笑了,抬起他煞白的脸,下巴很尖,笑起来也显刻薄。

    “上神的意思,我们若不召回他,他在那个世界就永不会觉醒了么?”

    少昊语塞。

    “就算他觉醒了,他在那个世界屠戮,也和上神无关对么?上神真是仁慈。”

    “白泽!”

    “白帝大人鲜少动怒,看来我真是荣幸。”白泽继续笑,孔雀蓝的袍子轻轻摇动,似乎一生从未如此轻松,“其实你知道的,你不必跟我讲那些大道理,我本来就是个祸乱,没有你们这般的菩萨心肠,我只想捅破你们这个天,至于会掉下些什么砸死些谁,我一点也不在意,一点也不关心。”

    大概因为参详他很久,对他很是了解,少昊的怒气渐渐散了,放弃跟他说教,叹一口气,道:“是,这的确像你会做的事。但你还没告诉我,就算青鸾不是普通的鸟妖,这跟你就是怒魄又有什么关系?”

    “我在枕骨城千年,上神每年都来看我,但有一年没能来对么?

    “是,那年我旧症复发,突然眼盲了一阵。”

    “所以第二年来的时候,上神就有些心焦,没有留意到有一个好奇心很重的鸟妖偷偷跟着你,也穿破了月光族的结界,到了枕骨城。”

    略沉默了一阵后,白泽这才轻声说道,因为提到青鸾,先前激发出来的戾气居然不知不觉就消散了个干净。

    的确,那个时候青鸾还年少,而怒魄已经很老,在这世上不知存在了多少年。

    少昊来看过他的心爱之物后,很快就拔身离开,还年少的青鸾没有跟上,于是就被结界阻隔,留在了枕骨城里。

    城里白骨森立,红河漠漠,荒凉又恐怖,青鸾害怕,于是便使出了自己唯一的杀手锏——唱歌。

    他害怕的样子很呆,可唱的歌却很是好听,特别到了月夜,他的情绪高昂,那歌声缭绕,似乎真能把月光拽下来陪他。

    在这歌声里,怒魄不言不语,却好像体味了另一种人生。

    不流血,不斗勇,不好胜,一种风花雪月百无聊赖毫无价值的人生。

    而要命的是,他发现自己喜欢。

    不止喜欢那些歌,还喜欢眼前这个化鸟形之后就会拿唾沫洗脸的恶心的鸟妖。

    因为枕骨城里可吃的东西很少,这个恶心的鸟妖越来越瘦,他竟开始觉得心疼。

    所以到了第二年冬至前夜,青鸾来跟他道别,他犹豫了许久,这才开了口。

    “我不想你走。”

    听到一把狰狞的剑突然发出人声,青鸾的胆险些被吓破,跌跌撞撞压坏了好多月光族先人的骸骨。

    “我是这把剑的剑灵,被主人永世封印在这里,你只需再多陪我一阵,唱歌给我听,我就能化成人形,离开这里了。”

    这个借口也编得极好。

    呆笨的青鸾竟然信了,犹豫一晚,就答应了他。

    第二年,少昊将来的日子,青鸾又来跟他道别,他又搬出这个借口,青鸾居然又信了。

    一年之后又是一年。

    一直到了第八年,青鸾为了早日离开这里,日日不歇唱歌,有一日又吐唾沫洗脸,居然吐出半口血来,怒魄这才觉得够了。

    作为上古神器,他早就能够化形,但他起先不屑,后来又开始觉得没有必要。

    只要他戾气还在,那些争他夺他的神魔们就会认得,就算他化作人形,也不得安歇。

    如果要化成人形,那他便要脱胎换骨,否则还不如留在这枕骨城。

    而这脱胎换骨,只用了八年,青鸾竟做到了。

    万千年来,饮万千人血,深入骨脉的血戾之气,只用八年,这个鸟妖竟然就几乎洗涤干净了。

    怒魄化作人形,样子竟这般文弱,和青鸾离开了枕骨城,又过了许多年,这才在人世现行。

    一个毫无来由,苍白文弱的神兽,自此在三界行走,自称白泽。

    “只用了八年,他就把我变成了白泽,连上神的法眼也没能看穿,怎样,白帝大人还觉得他只是个下贱的鸟妖么?”

    在西华殿,白泽问得低声,但少昊的心却在翻滚。

    “怎样,白帝大人,请问我可以去死了么?”见少昊久久无语,白泽又追了一句。

    “为了什么,你就一定要死?”

    “当日为了躲避风头,我藏进深山,和青鸾快活逍遥了一阵,居然不知道貔貅太岁出世,害月光一族灭族,月光王惨死。如今我还化作剑形,由他握着,和貔貅真正一战,也算还了他月光族的情。我便再没牵挂。”

    “在这世上,就再没什么理由,值得你活着?”

    “什么理由?”白泽嗤了一声,惨白色的脸对牢少昊,上面写满怨毒,缓声道:“无论有没有,这理由都从来不是,也决计不会是白帝大人你!”

    从来不是,也决计不会是你。

    似乎这话,少昊不是第一次听见。

    似乎从来,他都是一厢情愿。

    少昊吸了口气,慢慢从玉阶上下来,一步复又一步,消化胸腔里的酸胀。

    “你的不死符,是钉在你的元神上面,如果要揭开,会非常非常疼。”站定之后,他看着白泽:“我记得你并不耐疼。”

    “我已经准备好了。”

    少昊于是不再多话,要白泽趴下身去,脊背朝上,对着自己。

    白泽立刻依言趴下,迫不及待的样子。

    隔着几层衣衫,他的脊骨仍然突出,一节一节的很是清楚。

    “我揭的时候,你会有种错觉,觉得脊骨一节节被人拔出。”少昊将手指搁在他第一节脊骨,低垂着眼:“如果实在耐不住,你可以叫,但尽量不要动。”

    地下的白泽点了点头。

    少昊于是起势,将指微抬,揭开了他不死符的一个角。

    白泽深吸口气,准备才打了一半,立刻就觉得一阵锐痛,觉得所有血肉一起抽缩,而背上那一根骨头则开始被拉扯,生剥活扯,从他血肉里被活活抽离。

    抽脊。相对这种酷刑,所有准备都是白费。

    白泽身体前扑,五指抓牢地面,发出困兽一般压抑的嘶叫。

    少昊的手势停了,虽然万般忍耐,还是忍不住说话:“其实……,你可以不必这样,我们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你没有告诉我怒魄在哪,我也没有答应你替你揭符。”

    “白帝大人不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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