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了伏,温度持续攀升,暴雨将至不至,大朵大朵的云团压得极低,空气里积蓄了一股又一股的水汽,出去转转身上便黏糊糊的。尤嘉被天气扰得不思饮食,人也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今天约好阿Joe要来,他已经没有老宅的权限,便叫潘慧文出去接人。
    厚实的地毯消弭掉行走的声音,没过多久,他就已经来到她面前。
    “老板。”男人开口,语气平静无波。他向来讲究,哪怕刚出狱也决不肯邋里邋遢地来见她,洗澡修面,换上干净衣裳后才肯现身。
    他动了不该有的心,企图将她独占,到头来成了她登顶的最后一颗棋子。时移世异,大概是做惯了助理,阿Joe在她点头后才站到了她身旁。
    今天来是为了做工作交接,虽然早就被架空,又离开了这么些日子,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交,不过是见上一面罢了。男人识趣,知道尤嘉的贺氏早就容不下背主的自己,他能舍掉一手将自己提拔上来的贺伯勤,就能舍掉她。
    高位者,总是更疑心些。
    不是人本多疑,而是站在那个地方,不得不比别人多想。
    她系着围裙坐在桌边,双手往中间一挤便成了一只元宝饺子,薄皮大肚子,圆鼓鼓的喜人。
    手上做着机械性运动,心里想的却是基金会的事。
    搞慈善好啊,慈善是富人衣衫上的金边,身上佩戴的珠宝,更何况基金会还能避税,投进去十几亿,拿回来几十亿。
    她没有裸捐的高尚节操,众生皆苦,度一点是一点吧。
    尤嘉包了半屉后就停下来洗手,笑眯眯地说,“差不多够了。”
    倒是阿Joe兢兢业业,把剩下的悉数捏完。两个人差着道行,混着放也能品出泾渭分明来。尤嘉看不过眼,又把几只一看就会破肚的挑出来返工。гóúsещú.νīρ(rousewu.vip)
    上船饺子下船面,这是在给自己送行呢。
    潘慧文促狭,上桌时特意给他盛了一碗饺子汤。
    面前是一桌好菜,虽然放的有些凉了,但卖相和味道依旧不错。黑猪肉碎螺头和海参碎煮出来,哪怕是片儿汤也是香的,他捧着喝了一碗后才举起筷子,定定望着眼前那盘见手青。
    “怎么,怕了?还是不信我?”
    阿Joe怔了怔,随即捧起饭碗,大口咽下炒的油亮的蘑菇,鲜掉眉毛。
    “非洲和南美的市场我都很看好,”她望着他,“你可以挑块地方,当个先行官。”
    ……
    到了今天,她对他赏也是罚,罚也是赏。
    阿Joe除了接受外别无选择,如果他敢拒绝,继续待在内地或者港岛,她恐怕不会放过自己。贺叔平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他笑了笑,还好她学的是宋太祖杯酒释兵权那套,要是效仿朱元璋自己估计已经化成灰了。说到底,还是她对自己存了一分温柔在。
    “虽然你帮了我大忙,可我也是真的信不过你。为了咱们两个人好,你走吧,别逼我动手。”她话说的坦然,直截了当,让他先前想好的那些说辞都打了水漂。
    你别有所求,我心怀不轨,他们的结局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今天她特地推掉了所有安排,空出时间只为给他践行。夏日里黑的晚,但耐不住暴雨将至,才四五点钟天色便恍如沉夜,老宅中各处也陆陆续续地亮起灯来。
    两个人穿行在长长的走廊之中,尤嘉嫌热,住进来后便命人用玻璃封起来。云中传来隐隐的雷声,仿佛将天空劈开一道豁口,漏出丝丝缕缕的凉意。谁都没开口,默不作声地看着这场等了许久的雨。
    一滴,两滴,叁滴,随即越来越密,越来越频繁,几乎转瞬之间就形成了滂沱之势。
    两个人挨得近,衣料摩挲之间,肌肤相贴。雷雨声遮盖住人语,阿Joe最终揽住尤嘉,跪在地板上,撩开裙摆,露出娇嫩的花心。隔着蕾丝内裤舔舐湿润,拨到一边,舌头含住阴蒂,裹嗦着用力吸吮,那处不禁逗弄,很快充血肿胀,湿滑的水从腿间渗出来,他吃得啧啧有声。
    尤嘉被舔得浑身酥麻,快感如同过电一般袭来,下意识地加紧双腿。阿Joe身有所感,舌尖愈发迅速地左右游移,拨弄花蒂,径直将她送上巅峰。
    被刻意压制的欢愉之声再也无法隐藏,难以自持的媚叫从唇齿之间溢出来,然而他却犹嫌不够,对往后瑟缩的她乘胜追击。尤嘉还未从刚才的舒爽中回过神来,就又被男人温热的唇舌包裹,几个吞吐间便泻出大股春潮。
    见她在欲海中沉浮,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山坳里刚尝到荤腥的狼。
    肉棒早就挺立起来,被束缚在西裤下肿到发痛,解开便迫不及待的从里面弹出来,铃口分泌出晶莹的腺液,难以抑制的兴奋颤抖,连青筋都在跳。他含着她的乳尖,抵着花心研磨她的阴蒂,贪吃的小嘴渗出一股又一股的滑腻,在淫液的浸润下,他亲了亲她的耳朵,缓缓戳进去。
    一双大手,流连在她绵软的乳,纤细的腰,饱满的臀,还有招魂幡似的黑发之间。
    她太诱人,像一只布满盔甲的蟹,只对为数不多的人才会露出壳下的柔软。他抬起她的腿架在肩上卖力耕耘,这样进去的深,阿Joe一次次整根没入,咕叽咕叽的水声与女人交织在一起,涌动着暧昧春潮。
    潘慧雯红着脸把这里封了,让所有人都绕着走,自己却望着那张已经定好的机票犯了难,“明早到底还要不要叫周特助走啊……”
    “尤嘉……”明明是销魂蚀骨的欢愉,缓过神时她却发现阿Joe的眼圈已经红了。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阿Joe。
    自信的他,慌乱的他,从容的他,尤嘉都曾见过,但却从未见过他这样迷茫的样子,仿佛街边被人遗弃的狗。
    尤嘉一瞬间闪过一丝心软,她想说要不然就别走了,但这话仅仅只是在肚子里转了一圈,连嘴边都没到便咽了下去。她还是不能放心他,所以只好偏过头去,八爪鱼似的缠住他,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等再转过脸时,他的神色便已经恢复如常了。
    两个人荒唐一夜,不知疲倦,直到精疲力竭相拥睡去。
    隔天阿Joe离开,他走的那天,正如两人初见时。
    她去机场送他,勾起他的领带,拉低他的头。周围的人对此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女人呵气如兰,吻得缠绵,他拥着她,仿佛要将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一路顺风,周家明。”
    一吻罢,她媚眼如丝,目光坚定。
    他潇洒地拖着箱子大步离开,举起手随意地挥了挥,临了却舍不下心肠,还是回了头。
    女人在保镖们的拥簇下离开,大概是贺叔平的遗言让她悬起了心,从不吝惜自己的安保,宁可让人嫌她大惊小怪,也不留一丝缝隙给别人,所以他只能看见她灰蓝色的裙角。
    再见了,尤嘉。
    飞机离开地面,他将在远方开启新的生活,从此他不再是谁的附庸,他是周家明。
    只是那个世界里,再也没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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