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为吃皇上的醋而得来的赏赐,传出去他贺宇风还能做人吗?既拒绝不了,留着看见就不舒服,结果就把它们当成烫手山芋赶紧送到他李燕歌这里来了,转手了事。

    “哎呀,小兔崽子,你这样擅自把这么多金银财宝送给我,是会让人误会的哟。”李燕歌随手拿起一个白玉兔把玩。“堂堂护国将军,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却给一个内侍大肆送礼,你说别人会怎么看?如果我是你,就会全分给下属,丢掉烫手山芋的同时还博个好名声。”

    行者无心,见者有意。无论怎么说,李燕歌受到的宠幸是大家都看见了的,甚至连一向目中无人的贺宇风都去送礼巴结,如不迅速跟进递片子打招呼,岂不是傻瓜?

    这天在各方礼物中,李燕歌发现了一卷卷轴,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装裱看似朴实无华,却颇显贵气,与其他礼物金碧辉煌、花团锦簇的模样格格不入。那卷轴也因此而显得格外显眼。

    李燕歌觉得好奇,便拿起来,询问送礼人是谁,小太监答道:“是宣王之子、玉廷小王爷。”

    宣王之子……玉廷小王爷?那日皇甫卿的话又浮现在李燕歌脑海中:『……目前最需要注意的人,便是宣王。其子玉廷正在京中……』

    随着卷轴的展开,内里面貌渐渐出现,李燕歌有点讶异,怎么也没想到被作为礼物送来的字竟然会是这个样子。无门无派,无风无骨,勉强算是端正,普通人只要稍微学过一年半载就能写出来,街头给人写书信和春联的人也写的比这好的多。要是拿去卖,最多最多……也就值二十个铜板吧……

    这样的字不但被郑重其事地装裱起来,还拿来送人,似乎有点……

    卷轴终于完全展开,李燕歌的眼光落到了最后出现的印章上,疑惑顿消。果然金贵!果然难得!若有似无的笑意挂在李燕歌嘴角:看来他挑这份礼物颇费了一番苦心呢!果然如皇甫卿所说,是个需要注意的角色。

    富春茶楼楼上雅室,一名二十七八岁的贵公子在等人。守侯良久,明眸皓齿、容颜如玉的俊俏少年出现在门口,一个带笑的清亮声音道:“让小王爷久等了,还请小王爷恕罪。”

    玉廷看他进来,下人关上了雅室的门,待他坐定,道:“都说客随主便,请客的人迟来了,做客的人又岂敢有怨言?”

    李燕歌笑道:“看来小王爷是不愿意原谅在下了,那我如何赔礼才是?可惜这里是普通茶楼,不是三春晖,木马、玉势都没有。话说回来,小王爷你的鞭子可不轻啊~~”

    玉廷一笑,道:“你开口就是一万两,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不给。如果不捞够本,我不就亏了?”

    “小王爷原来也是小气人呢。”李燕歌笑道,“难怪别人都送金银珠宝,小王爷出手却只是副轻飘飘的字。好轻~~~好薄~~~”玉廷脸色正有点发僵,李燕歌立即又道:“好一根礼轻情谊重的鹅毛,好一幅太祖皇帝的御笔墨宝!”

    玉廷脸色转暖,李燕歌继续道:“这字虽然笔法什么的远不如太宗高宗等其他皇帝,但太祖皇帝是讨饭出身,字都认不得几个,这才更显得难能可贵。这字的价值不在于写的有多好,而在于写字的人的身份。而写字的人的身份,并不在于他是皇帝,而在于他是讨饭出身打下了江山的皇帝。相较之下,孰高孰低,孰贵孰贱,立见分晓。”

    玉廷微笑,道:“幸好,我差点以为是明珠暗投了。”李燕歌笑了下,取杯喝茶,叹道:“今日睁眼瞎,明日探花状元郎。今日去要饭,明日黄袍披上身。唉,世事难预料啊~~~所以说,做人要厚道,千万别随便欺负乞丐~~~”

    玉廷抬眼,眼中光芒闪烁:“李公子你是聪明人。依你看,这字价值几何呢?”

    李燕歌眼珠子转了几圈,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会,他把茶杯一放,道:“一回生,二回熟。既然是熟客,给你打个九折吧。”掰着手指数数,“床上一次,桌子上一次,凳子上一次,草地上一次,澡盆一次--”

    玉廷脸色立即绿的可以,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捏碎。李燕歌掰完五根手指,把它们握成拳,晃晃,笑道:“当然如果小王爷你有本事,龙床上可以无数次。”

    皇甫卿说王富贵画画的好,假以时日,能成为一代宗师也未可知……可那又样?!见字见画如见其人,王富贵的字画中不见凌厉锋芒,也不见英雄豪气,更没有帝王贵气,只有一派山野闲情。就算画出了稀世杰作,也是婊子养的玩意,上不了台面,连皇帝的信手涂鸦也不如!

    皇甫卿要他做皇上的耳目,防着图谋不轨的小人和反贼。可如果小人和反贼就是没有动静呢?等等等等,等到何时?就算想当个拾金不昧的善人,也得有运气遇到丢失大把银子的倒霉蛋才成!

    现在这个倒霉蛋就在眼前,在未成气候前就揪出来,未免太不合算了。等养大点再说吧,能抓到大老鼠的猫,才是被主人夸赞的好猫!

    33

    听了李燕歌的话,玉廷只是微微一笑,用豪不动容来来说也不为过。只见他摇头讪笑道:“李公子果然会开价,生的好势利眼,对寻常富贵人只开李公子自身五次的身价,而对万乘之尊……就能奉送甚至还倒贴。李公子不如将那幅字进贡给皇上,或许能更博得皇上的宠幸。”

    李燕歌暗赞一声:躲的好!我都把话挑到龙床上了,他竟然还这样避重就轻地装傻。

    于是趁势道:“要是我如此借花献佛,就是欠下了小王爷双份的人情。不还小王爷的人情我总是不安心,可我囊中羞涩,又只是个奴才,所以才开出了这个五次。无论小王爷接受与否,总是我的一番心意。”表情神色诚恳万分,“果然依我的卑贱身份,是入不了小王爷的眼。不如这样--”他垂下眼,抿了口茶,压低了声音道:“七月十四那晚,皇甫大人利用贺将军的胡闹让他、我和皇上聚到一起。明着似乎是皇上色心大起要玩‘必有我师’,实际上几乎都是皇甫大人在谈公事。他要我做皇上的耳目,监视朝廷里是否有反贼;他告诉我,目前最需要注意的人就是令尊宣王,而小王爷你--更是被着重点名!”

    李燕歌边说边观察玉廷的神情,果然脸色坏了很多。也不奇怪,如果是全然无辜的人,如果听见有人在皇上面前这么说,会觉得心寒和愤怒,而心里有鬼的人如果强自表现的若无其事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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