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赛赛打开车门。

    钻进车里,许冲冲无力地靠在他身上,“是啊,你要是不爽,揍回来好了。”

    泡在招待所一楼的公共浴池里足有二十分钟,许冲冲才恢复了正常说话的功能。赛赛靠在离他很远的池子的另一边,眼光折射过中间两个男人的身子偷偷打量他,有些害臊。他从

    小长大就没进过这种地方,除了爸爸没见过别的任何一个男人的裸 体,许冲冲被热水浸泡的白里透红近似透明的皮肤让他的脸有点发烫,“女孩子就是这个样子吧?”他羞怯地想

    ,但是新换的池水能见度很高,略略瞥到对方的下 身,他的整个人烧起来,想想自己在麦当当里给许冲冲上课,他使劲地低下头,纸上谈兵,丢人……

    许冲冲哪知道对方百转千回的小心思,靠过来拉着他上岸。挤了洗发水在手里,按下赛赛的脑袋一顿乱揉,又拿下喷头仔细冲洗。赛赛乖乖地听从他的摆布,一颗心像热水浸泡的

    qq糖,似化非化的,黏黏腻腻的甜。

    “冲冲,”他闭着眼睛叫了一声。

    正在给赛赛后背抹浴液,许冲冲“嗯”了一声。

    “你跟我回家吧,我和爸爸都想你了。”

    停了手,许冲冲柔声说:“我知道。”

    “你不知道。”赛赛用毛巾擦擦眼睛。“从小我就知道我爸爸妈妈和别人的不一样。他们从不吵架,特别客气,但我知道那不正常。我特盼着他们和别人的父母一样吵吵闹闹乐乐

    呵呵的,即使人家没他们有钱。你和我爸爸的事也许别人看着不正常,但我不觉得。你们俩在一起,我就特高兴,就特喜欢回家,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孩子。所以,”

    他突然转过身,直视许冲冲的脸,“就是捆,我也要把你捆回家去,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我和爸爸都过的幸福,不孤单。”

    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哭,许冲冲扭过头。半晌,他接着冲洗赛赛的后背。

    “你不捆我这次我也得跟你回去,你一个人无照驾驶开了这麽远的路,我怕李澈打死你。”

    强忍着头疼,许冲冲连夜载着赛赛回l市,希望不要耽误他上课,也不要被别人发现。疲惫的赛赛很快进入了梦乡,许冲冲看到烟灰缸里有没来得及清理的半支香烟,拿起来叼在嘴

    里点燃,深吸了一口,熟悉的李澈的味道弥漫开去,缭绕的他心乱如麻,紧跟着,身体开始沦陷。“大哥”,他无声地呼唤,“我想你了。”

    许冲冲这回是真病了,烧到了近40度。挂了两天的水,终于退了烧清醒过来,就看见李赛赛愁眉苦脸地坐在床边看着他。

    方君诚的私人医生那天夜里被赛赛请来救急,此时量了量许冲冲的体温,说没大事了,留了些药刚要走,忽然回头冲着赛赛幸灾乐祸的笑:“赛赛,跟我去你方叔叔家躲两天去吧

    ,现在只有他能救你了。”

    被许冲冲的高烧急坏了,李赛赛忘了跟学校请假,于是老师找他妈妈,他妈妈给还在外地的李澈打电话,于是,赛赛同学被未知的惩罚吓得魂不守舍,正提心吊胆的等着那一刻的

    到来:李澈乘坐的飞机今晚六点到达。

    直觉告诉许冲冲所谓的方叔叔就是方君诚,他咬牙坐起来,冲着赛赛阴沉着脸说:“不用去,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医生吐了吐舌头,灰溜溜地走了。赛赛对许冲冲没啥信心,

    哭丧着脸腹诽:你见到李澈就跟方世玉他妈见到方世玉他爸似地,眼也花腿也软,自己都保不住,上哪儿保我去?也只是想想,对方大病初愈,打击病人不厚道。

    认了命的赛赛趴在床边补习课本,许冲冲无聊地靠在床上东张西望,拿过床头柜上的一本台历翻看。从他走的那日起,到李澈离开的前一天,所有的日子,前面都是个问号,后面

    都是个x,只有最后一天,只有前面的一个问号。想像着李澈每天早晨起来充满希望的划一个问号,睡觉时失望的划一个x,许冲冲觉得他很可怜。“活该!”心里骂着,还是忍不

    住拿起赛赛手里的笔,在最后一个x的后面,划了一个勾。

    天渐渐黑了,赛赛开始满屋乱走,弄得许冲冲心里也是慌慌的:我也没干坏事啊,跟着紧张个啥呢?突然,许冲冲一把抓住了赛赛的胳膊,赛赛吓得跳到他身后,半晌,没动静呀

    。

    “李澈回来了。”许冲冲紧张的盯住门口。

    “你烧糊涂啦?”赛赛都要哭了。

    “没错,”许冲冲水一样瘫倒在床上,“我的腰软了。”

    果不其然,没一分钟李澈风尘仆仆地进了门,扔下包就厉声喝道:“李赛赛你给我滚出来!”过了一会儿,悉悉索索的,两只老鼠蹭到他面前,大的那只把小的当隐身草,躲在后

    面缩了又缩。

    李澈全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冰渣,只见那小老鼠穿着赛赛肥大的睡衣,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小脸瘦的只剩下个尖下颌,显得眼睛又大又亮,正故作镇定地望着他。

    心想着我不能再看他了,李澈转头怒视李赛赛。那孩子扶着许冲冲的腰,小心翼翼的在他肩膀上露出半个头,“爸爸,无照驾驶是我不对,可我全都是为了您呐。您看,冲冲都瘦

    成啥样了,我要不把他弄回来,将来后悔的也是您啊!”

    李澈沤到吐血,他走上前揪着赛赛的脖领子把他拽出来,按在沙发扶手上。

    “自己把皮带解下来!”

    赛赛从小长大没挨过父母的打,虽然有心理准备,事到临头了还真是无法接受。

    “随你的便,可脱裤子打屁股没门儿!”赛赛梗着脖子,脸憋的通红。

    一时间又疼又恨又气心早就乱的不像样子,李澈经不住儿子拱火,压住他两条腿就去解腰带。赛赛挣扎着扭脸去看许冲冲,却见他不疾不徐地上前,轻轻扯了扯李澈的衣摆。

    真的很轻很轻,李澈却像中了魔咒一样转身。

    “干什么?”

    “不许打他。”许冲冲微低着头。

    李澈看到他后颈皮肤下细小的血管,很想伸出手去抚摸,但话一出口,沙哑的喉咙里吐出的却是讥诮:“我打我儿子,与你何干?”

    强迫自己去看李澈的眼睛,被狠狠地灼烧了一下,许冲冲又低下头,并不退缩:“他,也是我的……”

    好想像以前一样欺负他,李澈弯下腰凑到他耳边:“你的什么,儿子吗?”

    觉察到气场不对,李赛赛爬起来背上书包,虽然对接下来的场景很期待,可他是绝没胆子留下来做观众的,轻轻地开了门,溜了。

    “咔哒”一声过后,屋里一片寂静。李澈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好啊,现在你儿子跑了,你过来替他领赏吧?”

    软软地爬上李澈的膝头,许冲冲想这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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