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千金贼 作者:河山不改

    分卷阅读202

    客是你故意安排的么?”

    白木王瞪大了眼睛,眼角几近撕裂。

    柏氿缓缓蹲下身来,就着他的衣襟擦了擦了染血的手,“因为不会有哪个刺客愚蠢到在接近目标之前,就大喊一声‘受死吧’来暴露自己的行迹。”

    白木王一僵,气得咽了气。

    柏氿淡漠起身,踏过满地血河行到殿外。

    黄昏如血,有左右手下押着祝女带到她面前。

    祝女的黑面纱掉下来,露出她风韵犹存的面容,面容上的神情却很狰狞,说出口的话也有些混乱,“我算的卦不会有错!你今日一定会死!你方才就应该死了!替白木王挡刀死的!”

    “哦?是么?”柏氿看着祝女,眸光很淡,“二十一天前,你在王宫里不小心摔了一跤,摔破了膝盖,疼得厉害,站不起来。有一位好心的宫女路过,将你扶起来了吧。”

    祝女脸色一白,柏氿凉凉的笑了笑,“那个宫女啊,是我特意挑了眉眼俊俏的少年扮成女子混进来的。”

    卜女官终其一生不可与男性接触,否则圣洁不再,卜出来的卦,便会出错。

    柏氿唇角的笑意渐渐有些怜悯,“你们这些人,太相信预言。满心以为自己提前知道了结局,就能万事无忧一帆风顺。但你们可曾想过,这预言里的结局,或许只是另一个大结局当中的一小部分呢?人生啊……长得很呢……”

    祝女微微颤了颤,柏氿收起笑容捏住她的下巴,“现在,告诉我,白木秘术,究竟是什么?”

    ==

    天圣帝十四年初春,白木灭。

    千阳国的国土面积又大了一些,放眼诸侯各国,除了那一直在开疆扩土的泽国之外,再无其他国家能与之抗衡。

    这一天下了一些小雪。虽说是到了春天,那风却依旧冷得厉害。

    寒风融雪,越发刺骨。

    柏氿站在殿外栏杆前,伸手接了一朵嫩白的小雪花。

    九千策从她身后走上来,将素白轻裘搭在她的肩膀。

    “还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么?”柏氿看着空中寂静的雪,没有回头。

    “是。”九千策道。

    “风倾楼查不到,问遍了白木上上下下的人,也都说不知道……”柏氿微叹,“师兄,泽太妃说的白木秘术,大概是假的吧。”

    那一日吊桥对峙,乐正萱见她不肯合作,便在情急之下捏造出这所谓的诅咒,乱了她的理智,逼她出手拔刀,为的,就是让她,死在她的手上。

    她知道她一定会相信这所谓的诅咒。

    因为她笃定了她不敢拿殷瑢的命去冒险。

    就算她日后查出来根本就没有什么诅咒,但那时木早已成舟。

    回不去了。

    如此聪慧而决绝,到底是殷瑢的生母,情急之下的三言两语,便成就了今日解不开的局。

    细雪落在大理石砌成的栏杆上,凉意透骨。

    柏氿握紧这样冰冷的栏杆,又想起乐正萱溅到她手上的血,如此滚烫,仿佛要将她的整个手掌都腐蚀融化一般。

    柏氿咬牙低下了头,乌黑发梢遮住她润光微起的眼睛。

    “师兄,”她道,“如果那天我再冷静一点……乐正萱或许就不会死,他们母子或许还可以……”

    或许还可以在一切都终了之后,享一享天伦。

    通透水珠滴在她的手背上,一颗又一颗。

    “殷瑢他虽然从来都不说,但是他心里一定是很渴望能够与他母亲和好的……我看过他的那枚世子玉牌,上面的图案和字迹被磨得有一些淡,想来是因为他时常将它攥在手心里……他明明那么……”

    那么的渴望,那样的天伦,却全部毁在她的手里。

    柏氿攥着栏杆,骨节泛起青白之色,“那天我只要再等不到半刻,他就会赶到……可是他却连他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如果那天我不拔刀,乐正萱或许就不会死……”

    木已成舟,只剩无尽追悔,沉淀在时间的长河里,越是追忆,越是悔恨。

    春风料峭,寒进心底。

    柏氿咬牙,声音被压得很低,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竭力忍下那止不住的哽咽。

    “我这样的人……怎么配跟他在一起……”

    九千策一直沉默听着没有说话。

    霜雪凝结在红梅枝头,将那嫣红的色彩覆上一层剔透晶莹。

    九千策覆上柏氿那紧握着栏杆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缓缓掰开,暖在他的掌心里。

    柏氿一怔,他又揽过她的脑袋,将她的额头按到他的肩膀上。

    “你做得很好,”她听见他说,“一直做得很好。”

    顿了顿,随后又道:“哭吧,这里没人能看得见。”

    他的怀抱像松香一般,优雅而干净。柏氿眼底猛地一涩,眼前忽然闪过那一日殷瑢独自负手站在对崖时的场景。

    那么森凉,那么寂寞。

    他若是觉得累了,又应该找谁去依靠?

    柏氿抿了抿唇,按住九千策的肩膀,缓慢而坚定的,一点一点将他推开。

    她一个人的罪。

    她一个人担。

    依靠,她不配有。

    雪落无声,寂寞了岁月。

    柏氿转身牵着九千策的手腕笑哈哈的往前走,“最近刚刚吞并了白木,有好多事情要处理,什么划郡县啊改地名啊换商币啊的……朝里大臣们的折子快堆成山了,咱们还是别在这里偷懒的好,否则今晚又该睡不了觉咯。”

    她微微仰着头,唇角上翘,笑音明亮如铃,眼底波澜冰封在沉沉的墨色里。

    无人见。

    春去冬来又见雪,大雪满都城。

    一晃,五年。

    这五年,柏氿一边忙着处理政务,一边忙着征战沙场,鲜少有空闲的时候,殷瑢也好不了多少。

    二人都忙疯了头,本就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柏氿又刻意回避着不见殷瑢,鲜少与他一道出席别国的宴请,五年间二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掌都能数得过来。

    偶尔也会遇到几个极个别推脱不掉的邀请,免不了要与殷瑢打个照面,见了面,他道一句侯爷,她敬一句成王,席上要端着两国元首的架子客套寒暄,等散了席之后便又是匆匆分离。

    见不到面的日子里,殷瑢的来信却很多。

    步生娇生产的时候,他来信说:“最近诰京很暖和,有几只燕子在我寝殿的屋角里筑了巢。宫人想去捣,被我拦下来。我觉得这小巢筑得挺精致,想留着与你一起看看,你应该也会喜欢的……”

    这样无用的话写了满满好几页纸,直到最后一页的最后一小段才舍得费一费笔墨提到步生娇生产的事。

    “步生娇生产得很顺利,是个女儿,母女平安,取名殷玥。十三快喜疯了,满屋子的乱窜。宫里的人也很高兴。殷玥满月的时候,十三替她办了场满月酒,排场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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