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那个……是老爷的吩咐,只有这样安少爷才能安分点。”

    周棠嫌弃地看着洛小安,拿过管家手上的帕子,粗暴地擦掉了他脸上的鼻涕眼泪。

    洛小安给他擦得鼻头通红,但是自始至终没敢吱一声。

    周棠让管家把点心留下,带着洛小安进了屋子,亲自喂他吃东西。洛小安战战兢兢地看他一眼,乖乖吃掉了,就是一边吃着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

    那可怜样连周棠都受不了了,皱眉道:“堂堂男子汉,怎么能随便哭!”

    洛小安嗫嚅道:“可是我想爹爹……坏……好人哥哥,你带我去找爹爹吧……”

    你还真有脸啊你刚刚分明想叫我“坏人”吧!周棠压了火气,罢了罢了,跟一个小笨蛋计较什么。

    “你爹爹只是到别的国家游玩一趟,见过国王就会回来的,我们乖乖等他就好了。”

    “他都去了好久了,是不是国王不让爹爹回来?”

    “不可能……吧。”

    “爹爹那么厉害,又会当官又会挣钱,人又温柔……”

    周棠一顿,是啊,他那么好,而且还跟西昭王族沾亲带故的,万一真的不回来的怎么办!万一西昭王发神经封他个王爷当怎么办!万一他娘也说服不了他怎么办!

    越想越惊悚,周棠猛地站起,提着洛小安道:“走,我们去找你爹爹去!”

    “噢!去找爹爹咯!”洛小安高兴起来,吧唧一口亲在周棠脸上。

    “你干嘛!”周棠给惊到了。

    “小安喜欢好人哥哥,爹爹说喜欢就可以亲啊!”

    “……”周棠脸色发黑,“以后不准亲你爹爹听到没有!”

    洛小安扁了扁嘴不说话,大眼睛里仍然满是喜悦。他现在知道了,这个大哥哥一点也不可怕,就是脾气凶了点,其实是个好人来着。

    管家六神无主地送那两人出府,立刻叫来家丁吩咐道:“快,去通知方太尉,就说皇上带着安少爷去西昭找老爷了,快!”

    家丁赶紧跑去报信,此时孙大娘买了菜回来,刚巧撞见那一大一小出去。

    只见大的把包袱让小的背:“你是我的小厮,要听话!”

    小的吃力地驮着包袱:“噢!”

    没走几步,大的又嫌小的走得慢,干脆连人带包袱抱了起来:“算了算了,你这样要走到什么时候!我们先去买了马车再说!”

    孙大娘指着他们对管家小声道:“瞧这傻劲,你看看,这两人像不像兄弟?”

    兄弟?管家抻着脖子瞅了瞅,哎?好像……是有点像。

    ————

    子染郡主这一玩就是大半个月,洛平在神殿里待了大半个月。

    出乎他的意料,西昭的神殿居然比王宫还要大。依山而建,里面供奉着西昭信奉的神明。神殿由国师掌管,神官并不多,只有十来人,但是每日前来祈福求神的百姓很多。

    国师告诉洛平:“神殿的地下宫殿有三层,第一层放着西昭的宗教中掌管冥界的神明,第二层是西昭王族祖先的灵位,而最下面一层是处置不净之人的监牢。神明和王族的灵位镇着在那里死去的人的魂魄。”

    洛平跟着国师了解了不少西昭的文化传说,他终于知道西昭王总是提起的天谴是什么意思,那是前几任国师的预言。

    当时的第五代西昭王本是个勤恳治国的好皇帝,辅佐他的是第三任国师。第三任国师是神殿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女子,传说她有一双看透三界世事的青瞳。

    西昭王着魔般地迷恋上了这个女子,不惜为她触犯了神殿中的禁忌,烧经书毁神像,以致于那位女国师被逼无奈,将自己关在了地宫第三层,放血自尽,以平息神明的震怒。

    后来那一代西昭王莫名发了疯病,药石罔效,不久也辞世了。就从那一天起,每一任国师在扶乩占命时都会得到警示,说西昭将要遭遇天谴。

    而到了这一代,原本兴盛的西昭皇族居然凋零到一脉单传,甚至连下一代也是至亲乱伦的结果,这让西昭王颇为惶恐,所以才有向大承“借命”一说。

    洛平唏嘘:“鬼神之说,原本我不甚相信,现在却能理解,这世上当真无奇不有,所谓命数,可能也是存在的。”

    国师笑道:“命数当然存在,要不然我岂会见到你这样的人?”

    洛平眸光微闪:“国师是何意?”

    国师没有急着回答,倒是拿了个罗盘推算起来,半晌,罗盘的指针停了下来。

    他说了个日期:“丁卯年三月初十。这是你这一生的生辰八字,不是从初生婴孩开始算起的,而是从你自地府重回人间开始算起的,我说得对吗?”

    洛平心里一凛,丁卯年三月初十,即宣统廿一年的那一天。那天,他重回到翰林院的赏春宴上,见到了幼年的周棠……

    国师说:“我不知你因何而重生,但我知道,命盘可以重来,因缘却不可能重复。你走到了这一步,我们所有人的因缘,都已经不一样了。”

    “是吗……都不一样了?”

    “是,包括你所畏惧的那一场死亡。”

    洛平从神殿出来时,听说了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消息——大承的君王,抱着个拖着鼻涕的小孩子,寻他来了……

    现在他们人就在王宫大殿,已经磋商了两个时辰了。

    洛平赶忙跑过去,周棠也就算了,拖着鼻涕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到了大殿门口,他刚巧听见了周棠的总结陈词:“总之,只要洛平一日在大承,大承就保西昭平安,一荣共荣,一辱俱辱,可立契约为证。”

    他娘亲接腔:“展现西昭诚意的时候到了。”

    西昭王满面笑容地说:“好,好,那就定下契约吧。”

    洛平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西昭王的玉玺已经按到了一张羊皮纸上,他匆忙走过去要拿来看:“什么契约?陛下?你在干什么!”

    可是他的手还没碰到羊皮纸,就被洛小安扑得往后倒去:“爹爹!”

    洛平勉强站稳,抱住他道:“小安乖。”眼神仍是责备地望着周棠——这是个君王该有的样子吗!丢下国事跑过来莽撞行事?

    周棠痞兮兮地回看他——没有你这个做丞相的盯着我,我就没办法治国了,所以要用契约让你跟西昭断绝关系。

    这边眉来眼去还没结束,那边又是一声狮吼:“什么?平儿你什么时候当爹了为娘怎么不知道!儿媳妇儿呢!”

    洛平一时僵在那儿不知该怎么解释,周棠一步跨到洛母身边,附耳道:“是他捡的,不过岳母大人,您的儿婿就是朕,这个没跑了。”

    咔!洛母石化了。

    西昭王也来凑热闹:“这个娃娃很可爱啊,其实他也算是我们西昭皇族的……”

    “别打他主意!”周棠怒而打断,完全是护着自家弟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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