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的一百种死法/我想吃辣 作者:帝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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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为流民治病防鼠疫,阿八被派出去暗杀任务。

    等阿八回来,看到一排民居燃起熊熊大火,那些人只告诉他阿七在里面还没出来,不清楚是哪一户,他们假惺惺地让他放弃,先灭火再说。

    阿八冲了进去,冒着大火和随时倒塌的木块挨家挨户地找,他躲过了火苗吞噬的房屋,没躲过沾毒的暗箭。

    当时三皇子站在高高的阁楼上,身边佩阳公主正双手按在阿七的肩膀上,对着他吐气如兰:“阿七,他死了。”

    阿八是她为阿七准备的侍卫中,唯一一个始终没有废掉的,因为内力深厚武功高强意志坚定保持心性,意外和阿七越来越近,却依然好好活着。

    只可惜他是皇帝的棋子,必须要死。

    佩阳公主笑着说:“不要伤心,我会给你配备新的侍卫,一定比阿八更厉害。”

    阿七双目一片漠然,似乎只是在看一场无趣的皮影戏。

    他在想什么呢?又或者什么都没有想。

    没有人猜得到他沉静面容下的想法。

    三皇子有时会猜测,也许他只是作为一株慵懒的植物,懒洋洋感受日光和水分,根本听不进人的话。

    再后来,佩阳公主的女皇梦破碎,被皇帝幽禁秘密处死,饮下鸩酒前她要求再见阿七一面。

    她自嘲道:“我到底应该将你看作人,还是□□?我将你从深山带出,现在我将归去,你不如与我同归。”

    她喝下鸩酒,突然拉过阿七的衣领,偏过头吻在他唇上。

    三皇子连忙命宫人将两人拉开,阻止她杀死阿七的意图。

    污血从她口唇不断渗出,她凄艳地狂笑着,发出赵国将因阿七而亡的诅咒。

    不知是入口的鸩酒分量少,还是本就不畏毒,阿七并没有任何腹痛难受的表现。

    不过从那天开始,阿七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

    蛰伏在塞北胡藏关外的殷家堡,宛如风霜磨砺中的黝黑困兽。

    每次踏入都有种无法释怀的窒息感。

    要不是为了公事,三皇子很不想跟这位殷堡主打交道,他这次过来是为查巡抚被杀的案子,前因后果路上其实已经搞清楚,找身为总督的殷弘只是走个过场。

    一行人到达的时候,殷弘高坐在正厅,脚下踩着狼皮毯,被铁爪覆盖的右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的神态像逡巡领地的秃鹫,右脸上布满烧伤痕迹让他看起来尤其狰狞可怖。

    据说曾有外地商人运送违禁货物想要过关,听说他无妻无子,便送来一位美人贿赂,但那女子只看了他一眼便吓晕过去,被他不耐烦地扔了出去。

    殷弘对这行人没什么热情,也没给予太多关注和警惕。

    ——原本一切很顺利的。

    但就在准备离开前的前几日,出了一堆幺蛾子。

    比如路过的商队遭窃,非要指认是他们队里的人,忙着查证了一圈,最后发现是对方脸盲认错人;比如押送薛兴锐的队伍突然遭遇黑衣人突袭,刚组织好准备反击,对方又潮水般快速退去;比如……殷堡主的统兵印鉴不见了。

    殷弘手段一向粗暴直接,就算对他们有怀疑,也不会用这么曲折的办法。

    必定有其他人在刻意拖延他们回京的时间。

    三皇子心里隐隐有了人选。

    殷堡主盯着手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查,查到阿七的屋子,三皇子也没有特别惊慌不安,阿七戴着面具,殷弘认不出他。

    ——果然,殷堡主森冷目光在屋子里巡视一圈,对着戴面具的阿七顿了顿,没做太久停留便转开。

    三皇子想,就算阿七没戴面具,殷弘也认不出他。

    当年这人在火场中重伤,被救出来后几番濒死,太医用了无数珍贵药材才将他救回。他疯疯癫癫了半年,最后意识彻底苏醒,却失去记忆,也成了唯一戒掉对阿七依赖性的存在。

    此刻听到手下说没有任何发现,殷弘便示意继续下个房间,转身大步离开,黑色披风扬起冷酷的弧度。

    阿七站在自己身边,安静沉默得仿佛从未见过故人。

    这个毫无停留的擦肩而过,让三皇子有种恍惚的感觉。

    他好像看到那一年风雪满天,朝他走过来的两人,衣袍猎猎作响,距离疏离又亲密。

    那些和谐到令人嫉妒的记忆,在这一刻彻底割裂为无数碎片。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时,三皇子取下阿七的面具。

    “他不记得你了。”他说,“这次回去,父皇不会再放你出宫,他也不可能有机会踏足京城。”

    阿七抬眼看向他。

    这双乌黑湿润的眼眸,像是不谙世事的林间幼鹿,有种清澈而残忍的天真。

    三皇子心中激荡,他为两人的错过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像是窃取了宝石的盗贼,突然得知主人放弃寻找。

    都过去了。

    殷弘不知道,阿七不会说。

    从此山高水长,霞光燃烧成灰烬,雨季再也无法抵达,那一点破碎的温柔,被永远封存在化石里。

    三皇子低下头,近到呼吸交错的距离,热烈地亲吻着阿七微启的唇,纤巧的下巴,光泽莹润的脸颊——

    每次肌肤碰触,都让他感到浑身发疼,脑海里无数长满利刺的荆棘在搅动翻涌着,惩罚他的放纵。

    很快他终于无法忍耐,推开阿七,抱着头蜷缩在床边,痛苦地喊叫起来。

    这是他为了不受阿七诱惑失去自我,找巫医为自己种下的蛊虫在作祟。

    阿七垂下眼睫看他一会儿,伸出葱白手指拿回面具,慢慢给自己戴了回去。

    外面天朗气清,微风和煦,是个适合晒太阳的日子。

    没过几日,印鉴被找到了,又是一桩乌龙案。

    三皇子一行人离开这天,天色阴沉沉的,下起了细密的小雨。

    殷弘站在空旷大院的杏树下,被打湿的杏花落在他宽阔的肩膀。

    他伸出铁爪接了一片花瓣,低头仔细看这柔软细白的花朵。

    跟在他身后的属下听着门外马蹄声,渐渐放下了心——这两日堡主不知在想什么,夜夜潜入那戴面具的怪人院内,也不进屋,也不喊人出来,一站便是一整晚。看三皇子对那人的宝贝程度,他实在担心堡主会为了抢人闹起来。

    现在人走了,应该不会再出乱子了吧。

    “朱湛,你怕过什么吗?”殷堡主突然开口。

    朱湛愣了愣,道:“当然……”

    殷弘却不是为了和他搭话,自顾自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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