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共同点——除了都热爱给对方找不痛快之外。

    褚桓笑起来的时候总显得十分意味深长,哪怕他其实并没什么深意,而袁平就像个永远的少年,有点不稳重,有时候甚至有点横冲直撞,可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哪怕南山一度把他当情敌,也总会忍不住原谅他一些。

    袁平抬头看了水面上的褚桓一眼,非常乐观地想:“反正我承认你比我强了,上次就交给你了,这次还是你吧。”

    一回生二回熟嘛,一想起褚桓那挂在嘴边一套一套的说辞,袁平就感觉很放心。

    这么想着,袁平在无比的放心大胆中没入了阴影中。

    嗯,其实这么一想,褚桓也并没有蒙人,“贱人”在某些语境下,确实是最好的兄弟的意思。

    下一秒,南山只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有什么东西大力地翻转起海水,将他和褚桓周围的骷髅骨架席卷一空,而那力量却并不暴虐,轻而易举地将南山送上了水面,甚至顾忌了褚桓手中柔弱的火苗,没有激起一点水花。

    南山和袁平转眼间消失在了他眼前,褚桓说不心焦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毫无办法,就连那些恶心兮兮的骨架附骨之疽一样地在他身边纠缠不去,褚桓都不敢放开手脚反击——因为权杖在他手里。

    从褚桓的角度,已经看见水下的阴影赶尽杀绝似的弥漫了过来,这种时候,就算把他自己烧了,权杖上的火也绝对不能灭。

    他被权杖这个命/根子掣肘,瞻前顾后得简直要半身不遂。

    就在这时,那股毫无来由的助力如神兵天降,瞬间扫清了他的前路。

    褚桓却不喜反惊。

    他心知肚明,他们三个人中最大的外挂就是南山那已经不能使用的特异功能……那这股力量,又是哪里来的?

    柔和的漩涡仍在继续旋转,将褚桓托得更高,水面几乎只能到他的腰部以下,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细小的漩涡,好像一面水盾。

    这时,褚桓看见南山在他面前浮了起来。

    南山在九死一生中长久而无言地望着他,那仿佛不知从何说起的不知所措,被海水泡得发红的眼睛……褚桓只看了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听见“喀嚓喀嚓”的声音,只见面前的海水山突然凭空多了一条通道,海水如被利器劈开,中间形成一条通道,又被某种力量压缩成了台阶的形状,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温结冰,转眼构造了一层冰雕似的阶梯,直通往山顶。

    像是有人竭尽全力,给他们铺了一条路。

    褚桓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冰面,觉得有点滑,他踉跄了一下,下一刻却还是站稳了——他必须站得稳稳当当的,他自己从万丈深渊上摔死无所谓,可他手中还有权杖呢。

    也许是水冻得太快,褚桓感觉到了逼人的冷意,快要把他的关节都冻住了,良久,他才行动迟缓地弯下腰,冲南山伸出一只手,低声说:“我拉你上来。”

    南山只觉得他拉住的那只手冰凉无比,心里狠狠地一揪,借力上了冰阶。

    小绿慢吞吞地从他身上下来,又顺着褚桓滴水的裤腿爬了上去,那蛇通体**的,有气无力地将三角脑袋搭在褚桓的肩膀上,像是成了一只被抛弃的留守动物。

    褚桓没有问袁平去哪了,他甚至没说话,只是回手将燃烧的权杖塞回南山手里,而后不置一词地转身,沿着某人用生命铺就的冰阶继续往上走去。

    奇异的,再次走在这条别人替他铺的路的时候,褚桓心里并没有太激烈的反应。

    也许真的是习惯了,也许是出于自我保护刻意拉长了反射弧,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现在,褚桓眼里的目标就只剩下了这座仿佛怎么也到不了头的山顶。

    他心里想,做人不能太要面子,更不能太端着,冷就说冷,疼就说疼,难受就说难受。谁不是凡人一个,谁还没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呢?

    没事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弄得别人都以为你圣光普照、无所不能,有什么用?

    ……除了关键时刻又被人推出来顶缸。

    褚桓自嘲一笑,在诡异的水山与浮冰阶梯上走得飞快,如履平地,被身后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褚桓!”南山被他这平静的反应弄得一阵心慌,抓住褚桓后连忙将绳子紧紧地系在他的手腕上,打了个结结实实的死疙瘩,“你……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

    褚桓依言转过头来,果然和他说了一句话:“既然已经到了‘它’的地盘上,恐怕我们以前的雕虫小技就没那么好使了,这台阶还能坚持多久?我们最好快点。”

    南山低头注视着两人间的绳结,沉默了片刻:“……我不是和你说这个。”

    褚桓伸出手,从他**的长发里穿过,脸上露出一个浮光掠影式的微笑:“嗯好,不说这个——我爱你。”

    这话突如其来,砸得南山眼前金星乱冒,他脚下步伐险些一乱,差点在冰层上打滑摔一跤。南山瞠目结舌了半晌,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褚桓成功地用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神色间带了一点茫然的温柔,牵着手上的绳子,继续往山顶走去,两个人就这么两厢沉默地在这座人为的冰山上爬了几百米。

    刚开始冰冻得很结实,但是越往上越松散,到最后几乎变成了一层浅浅的、一碰就碎的浮冰。

    袁平的力量只能将他们送到这里。

    褚桓一听见脚下传来细小的“喀嚓”声,手就已经搭在了腰间的短刀上。

    透过轻薄的冰层,褚桓已经能看见脚下大片的阴影追了上来。

    他脚步微一停顿,沉声说:“南山,我有个不大好的事要告诉你——前面没路了,我们恐怕又得下水。”

    “我也有个事要告诉你,”南山的声音从他后背传来,“你回头看一眼权杖。”

    当年褚桓第一次见到这根族长权杖的时候,它有接近一人高,顶端还镶嵌着一个威风又土豪的大宝石——后来宝石被掰下去了,权杖短了一截,在扁片人围山的时候,它被点着了做诱饵,权杖又断了一截……一路走一路短,虽说已经是常态,但它从没有短得这样快过!

    褚桓清楚得记得,他将权杖塞给南山的时候,那东西还至少有他小臂长,现在不过一转眼的工夫,它居然只剩下了不到一掌长!

    南山低声说:“到了这座岛上之后,权杖烧得越来越快了,我们恐怕要抓紧时间。”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刚到冰阶尽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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