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灰妹今天那是穿着一身蓝的,天蓝色的长裙,将她整个人陷在大海里似的,就是连耳边的耳钉那上头镶着的都是蓝钻,长发直直地垂下来,随着她的步子,发间透出一丝蓝光。

    陈法看着她,这要是在外头那么不经意地一个碰面,也许他还真就是有可能认不出人来,眉目间透着全是自信,一种由内而外的自信,远远地看着她,叫他眼前一亮。

    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那食指间还戴着个方戒,那上头还镶着个几乎闪花人眼的蓝钻,别看着样子简单,看着是个男款的,那可是于老爷子的心爱之物,谁不知道。

    “鸯鸯,你——”陈法一开口,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才好,才几天的功夫,他小妻子就已经成了于老爷子的孙女,他深呼吸一下,还是把心头的话给问出来,“你还好吧?”

    他问得小心翼翼,颇有着几分曲意奉承的味儿,配着他那个壮硕的身材,叫人看着眼里,着实有点儿哭笑不得。

    灰妹就是这么个态度,微弯着腰,小小的脸似笑非笑的,就瞅着他,与他到是带着几分距离感,显得有些儿生疏。

    “我自然是好的。”她回答着,这里正常阳台处,站在上头还能看着下面的泳池,那里倒映着月光,水面荡漾着一层莹润的银光,全落在她的眼底,“你呢,过得怎么样?”

    说这话的时候,她手心里有些湿,紧张的汗意,忽然间也不那么怨了,许是想开的缘故,叫她还真是有些定下心来,瞅着他,笑眼盈盈的。

    陈法觉得她现在一笑,笑得极是真心,叫他心里头那点子叫做不这的东西沉下去,浮起来的便是肯定,伸臂试着揽着她的腰儿,几天没碰着,可是叫他惦记着狠了,还从来没有叫他这般牵肠挂肚过。

    “跟老爷子处得挺好?”他问,那位老爷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接近着,脾气向来不是个好的,便是极为喜欢护短,就是那位名声早已经在外的于家大小姐于胜男,也叫着于老爷子给护着,谁也不敢在背后说些什么。

    自个儿的爷爷,还能处得不好的?

    她到是想说这个话,怕把陈法给吓着了,毕竟这事儿,“子不语怪力乱神”,她还是有些顾虑,又有些个纠结,怕着这陈法喜欢的是张鸯鸯,不是她,心里头怪没有把握的,心儿更是七上八下的。

    但是——

    她恢复记忆,连着那子也跟着回来了,便是个直爽的,但凡有个话,便是要弄个明白,万万没有叫自己在那里纠结的道理,于是,她说了,按着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再觉得没有着落,话还是得说的,咱得活得明明白白的。

    “我与董利民就算是先头有关系,现在也没有了,你可以当作是我单方面的。”她话说得不太客气,指节还轻轻地敲打着自个儿的手臂,微仰着脑袋,把映入眼底一片儿银光给隐去。

    她说单方面,也是有她的道理在,这种重生之事,说出来,恐怕别人不会相信,也会是觉得她疯魔了,或者更是鬼上身了,无端端地惊吓到别人就不太好了,至少她这个身体,属于张鸯鸯的身体那的的确确是董利民与江艳的女儿。

    陈法是个能承认错误的人,他一贯是这样子的,先头要不是不想再瞒着她,也不会把自己心里头那么一点儿心思给露出来,是有那么点儿意思,可架不住,他自己是动了真格的。

    “你与他没有关系——”他话得说很是干脆,“你是你,他是他,你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或者你想说,他的事与有你关系,是你一手在后面弄的?”

    这个话,让她灰妹忍俊不禁,“噗嗤”一记笑出声,微凑近着他的脸,那仰起的脸,正对着他的下巴,那里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连个胡茬子也是没有,“要我真是呢,那叫什么来的,美女蛇计诱大市长?”

    话说到这里,她几乎是笑弯着腰,没有什么形象的样子。

    陈法到是把人给拉起来,双手撑着她的腰,叫她老老实实地站在身前,倾头凑向她的侧脸,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颈侧,“你可真敢胡说,这种事也是能说着玩的?”

    他的手可是捏向她挺翘的鼻头,那姿态充满着亲昵。

    她更乐了,乐得全身骨头都是发软的,任由着他撑着自个儿的腰肢,力道全聚在那里,把她给撑住,“你说,有没有借尸还魂这回事?”她问了。

    女人嘛,大抵都有些小心思的,她这回是顶着张鸯鸯的身体,可里头是叫于浅浅的本尊,她到底不是张鸯鸯本人,就是子也不同的,就怕着陈法喜欢的是张鸯鸯,不喜欢这个身体里的芯子。

    陈法还以为是什么问题,还真叫她给问着了,可他是个什么人,心眼多,更是门儿清,有些话总不能是白白问的,也不可能是没有道理就问出来的,于是,他有了主意,把人搂入怀里,压低着声音,“这事与你有关?”

    她那么问,他跟着那么反问回去,这就叫夫妻的,起个话头就能知道对方想说的意思,脸上还带着几分狡黠的味儿。

    “要是说我顶着这个身体,里头是别人,你怎么想?”她已经是眉眼儿绽放得极开,像是得到最好奖励的孩子般,把头埋着入他前,两手臂儿圈着他劲实的腰,跟个猫儿一样贴着他,“你怎么想?”

    她后面还是再加问一句。

    陈法还能听不出嘛,话说到这个份上,要是还不明白,就是个笨的,他是笨人吗?

    指定不是的。

    笨人也坐不到他这个位置!

    “想什么的,这样子也挺好。”陈法接受得没有一点儿不情愿的,他先头是有点儿意图不太好,可到底是动了真格的,如今又得到这么个结果,怎么能不叫他高兴的,“这样子也挺好。”

    这话听得太含糊,叫人不太放心,灰妹心里头还是有几分不太顺的,反手就揪着他的领子,小脸仰得高高的,“你说,你是喜欢张鸯鸯还是我?”

    这问题有什么区别吗?

    男人大抵得心的,觉得这个没有区别,他认识的人就是眼前的人,也从来没接触过先头的张鸯鸯,他所认识的人一直就是面前的人,再没有别人,在他看来,张鸯鸯就是她,她就是张鸯鸯,不是名字的问题,就是她只是她。

    “鸯鸯不就是——”你嘛。

    他刚想这么说,见着她那张小脸露出几分不善的样子,连忙改口了,说得很是顺溜,“什么张鸯鸯不张鸯鸯的,我就认得你,与你叫什么名字有关吗?”

    回答很叫人满意。

    灰妹那是很满意,再没有比这个更叫她满意的了,正用着胳膊圈着他的脖子,想勾下他的脖子,自个儿也跟着踮起脚,粉色的唇瓣便是要凑过去—

    “鸯鸯——大哥——”

    灰妹的所有兴致都叫人给打断,还有后半截子话,侧头不太高兴地一看,是徐技,赶紧着要拉着陈法走,压儿不想见着别人,与别人再有着什么联系。

    总是渐入佳境时,就有不识相的人出来,出来串串场子,叫人不得安宁。

    陈法就等着她主动来献吻,哪里想得到又出来个不识相的人,那脸黑成一片,不太乐意地瞪着徐技,这小子,可是觊觎着他的小妻子,别看着就长着张娃娃脸,那心思重得很,他是晓得的。

    “徐技,这一身的伤,哪里弄的?”他口气里有些意外。

    “呃,救了个不图报的人,伤成这样子了了。”徐技就是那个不太识相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叫她躲开,就看着陈法,也没有看她,那张还打着小补丁的娃娃脸,有些个恶意,“怎么着呢,大哥,在这里悄悄地说些个什么呢,要不,说出来也叫我听听?”

    他的话可是指着灰妹过去的,不图报的人,不就是灰妹来的,他到现在伤都没好利索,这人回了于家,更是不去看他一回,叫他心里头跟着火烧过一样,又见着这两人又好回去,更是想把人给硬生生地拉开。

    “不图报的人?”陈法的口气更意外了,“是呢,这样的人是不能救,万一,叫你赔了媳妇又折兵,真真是不好的。”

    他说得中规中矩,好象没有发现徐技的话意有所指,直直地表达着他的意见。

    徐技就知道这个大哥,那是心里明白面上装着糊涂,差点给气得狂喷一口血,不由得就瞪向一旁的灰妹,“也是,大哥说的是,这种不知恩的人,我怎么就救了呢,还摔得自己住在医院里,也没见得别人来看一眼。”

    灰妹知道那是在说她,说起那个事来,也是有几分愧疚,到底是他护着她,才叫她没受什么痛,那气势儿便是弱了几分,把脑袋一矮,就躲在陈法怀里,那意思颇有点依赖着他的意思。

    “我们走吧,到前头去,叫爷爷见见你。”

    话很轻,陈法听见,徐技也听见,就是想发作,也没能发作得出来,真不是时候,

    陈法这会儿没一句话,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发挥,目光落在徐技身上,淡淡地看着,随着她的意往回走。

    这一招老好的,以无招胜有招,叫徐技觉得面上无光,仿佛所有的前路都叫着人堵在那头,他不想退,前头也是上不去,那种心情,叫他心里头堵得慌,人家那是正正经经的夫妻,都是领了证的。

    他算是什么?

    什么关系都没有,都是他在那里一头热,好不容易见着他们两个人有些个不太对付了,他还没怎么着,人已经好回去。

    他真心觉得自己的运气不怎么样,来晚的就是来晚的,跟末班车一样,你就是吼破了喉咙,也不见着会再加开一班。

    要真是排着算起来,灰妹算是头一个结婚的,这于家的这一代也不知道是怎么的,都是不愿意结婚的,就是今天订婚的于震,算是坐稳着第二位的位置。

    于老爷子那是高兴的,很高兴,就多喝了几杯,要是有人敢劝着,就一个眼神瞪过来,谁敢劝?谁能劝!

    就是灰妹还凑上前去,拉着陈法去,叫于老爷子还真是惦记着他自己的身体来,不再贪杯了,看着孙子与孙女婿,那是百看不厌。

    “徐家的小子,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都是怎么了?”于老爷子可是一眼扫过去,就见着在场里几位都是脸色难看的,叫他不十分的不喜,为什么不喜,那是他们的眼神可是瞒不过他这个老头子去

    他满意地瞅着陈法,那是看孙女婿越看越满意,早知道这位是不错的,如今能叫他孙子嫁过去的人,更是叫他满意。

    “老爷子,这可是问得好的,他那是欲得而不得,心里头堵得呗——”站出来说话的就是方正,站在人群里,向来是众人的焦点,话说得有几分打趣的味儿,到是把徐技的心思说得个十成十。

    于老爷子还能不知道这个方家的方正,那是方家的独苗苗,不像他们老于家,下面还能好几房,这方家就是单传的,又是个业大的,“你这个方小子,说话还是这么着的,阳怪气的,怎么都没改改?”

    灰妹就偎在陈法的怀里,努力地对落在身上的视线都不当回事,可还是不太自在,这人大抵都是心虚的,她事儿是有的,想忘记,很难,尤其是那几个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跟烙铁似地烤着她,叫她不能够淡定。

    陈法到是护着她,搂着她,不叫她担心,面对着几个人的目光,腰杆儿那是挺得直直的,无不告诉那几个人,别想太多了。

    “老爷子,他可不就是这个脾气,哪里改得了。”出声的是许慎,站在方正的身边,这会儿,他与方正那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结成一个阵营的,把陈法当成他们要攻克的堡垒,“鸯鸯也是这么说的,可惜呀,我们都慢上一步,就叫着鸯鸯嫁给大哥了。”

    话那是在打趣,让别人听得那是打趣,还露出配合的笑意,可他几个人,谁都能听得出他话说的另外种意思。

    灰妹叫他的话说得那是心头一凉的,到底是还有几分理智,没有跳出去指着许慎脸,咒他个无耻小人的,总不能在这里演个大戏什么的,叫别人看去。

    “鸯鸯,你于震哥哪里去了,注意着没有?”

    她刚想低声跟着自家爷爷说,要拉着陈法先走,偏就是三叔到她的旁边,堵住她的去路,压低着声音问她道。

    078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得晚一点了,我洗脸睡觉去了 这都要订婚的人,现在连个人影也没有?

    灰妹回头一望,还真没有看见郑雨秋身边应该站着的于震,叫她有些恼了,这人还真是个浑的,要是不愿意订婚,就自个儿把事儿解决,再不喜欢人家,也不能够把人给晾在这里吧?

    “老公,你跟我走,我去找人。”她知道小哥这会去了哪里,真是个于家里头叫人头疼的人物,还以为在部队里,真能磨磨他的子,想不到,还是这个浑样子,浑起来连个底线都没有。

    陈法一听那话,到是跟着她走,没有说什么,于震与他到是差不多年纪,当年的事儿也听说过一些。

    “这是怎么了?”方正看着人走,那走得样子,虽是看得不急,可张鸯鸯那眼里的色儿,就是透着个不省事的意思,他还能看不出来,微侧着脸,冲着许慎,“你说这是怎么了?”

    许慎的眼更毒,回头看一下那被于家的女眷给围着的郑雨秋,回他个心照不宣的表情,“要不要去看看?”

    那是自然的,这时候不去,什么时候去?总不能叫着他们看着人家夫妻好好的,看着真不顺眼,不顺眼!

    徐技也跟在后头,也是个不落人后的,挤着上许慎的车子,大摇大摆的,叫方正一阵好笑,那脸本就是长得漂亮,一笑更加漂亮,叫前头开车的许慎觉得一阵子恶寒。

    “你能不能别笑,笑起来,我可是受不住——”他说得很直白,把话就给丢出来,“方正,你要不要去弄个脸什么的,最好是带个伤疤的,也好叫人别再盯着你的脸。”

    方正不恼,这脸是爹妈给的,别人想要还没有那个福份,他听着不痛不痒的,直接地把他的话当成是嫉妒,“徐技,按我说吧,你这个腿弄成这样子,还跟着去,不怕看见着什么戏码,再把另条腿给摔断了?”

    不愧是损友,许慎一听就笑了,笑得把个方向盘都差点儿握不住,那车子在大马路上跟着蛇形似的,叫人在后有头光看着就能出一身冷汗。

    “你好好地开车吧,我的命值钱,不想断在你手里。”方正斜眼瞪过去,心想这是作死呢,车子开成那样,他们得低调是吧?

    徐技也是,他就是坐在后头的,没系着安全带,这不,还挺狼狈地倒在车里,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着,动进来着实费太多的力,这会儿没什么形象地瘫在车子后头,光看着他的脸,就能以为着是个松下来的大男孩。

    许慎浑归浑,于命这档子事还是挺小心的,不是说他怕死,而是没必要,这要说出去他许慎是这么个死法,还不得笑掉别人的大牙去?

    “这前边不就是个花店吗?”他疑惑了,瞅着那个大大的招牌,陈法的车子就是停在前头,那花店貌似还没有打烊,灯火通明来的。

    方正立马地坐直着身子,那手就按在车门那边,随时要下车的样子,到是没下去,就盯着花店那边,看着从陈法的车子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前头就是一身蓝的张鸯鸯,后头跟着陈法,叫他的眼里能冒出火来。

    “你这个眼神不太好——”徐技从后头撑起来,大半个身子都侧过来,指着方正的眼睛,还作势摇摇头,“别在这里做眼神,直接地上去把人给拉开不就得了?”

    方正一回头,狭长的丹凤眼透着个冷意,谁消谴着他,是兄弟也不成,“得,你要不要去试试,好叫着我看看你的能耐,别顶着个小孩的脸,就以为自己说错话,不叫人反感了?”

    “都是事后诸葛亮,在我的车里,还横个什么的,不如横到大哥面前去,好叫着鸯鸯也看看你们的气势?”许慎说的话也是个不中听的,心里头冒着火儿,听着他们的话,“要不要去,去还是不去?”

    方正头一个推开着车门,这种事,只有是冲着南墙过去,撞着南墙也不回头,要的就是那个气势,谁也挡不住,回头一看,车里的两个人压儿没下来,伸出着中指,对着他们不太雅观的比了比中指。

    让人比中指,这哪里是叫车里头的两个人能忍得下的,都是齐齐地推开着车门,从车子里出来,都是着脸,瞪着得意的方正。

    三个人比肩儿一起走,差不多的个头,差不多的身形,都是天之娇子,往着花店那门走过去,走得脚下生风,走得是义无反顾。

    这边是这样子,那边的灰妹与陈法走入着花店里,压儿就没见着于震的身影,里头就只有一个人,打扮得跟个萝莉似的,那张脸是时下最流行的锥子脸,双手麻利地包着花,兼用着情人节往里花里上几。

    “你们要不要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她抬起头来,那目光里可是没有一点儿认识的神色,“我们这里头都是极好的——”

    可是,灰妹是认识面前的女人,就算是打扮的样子跟以前一点儿也不一样,这个人她还是认识的,“伍卫国,或者我叫你小七吧,我小哥呢?”

    伍卫国,或者叫小七,别看顶着个卫国的名字,实实在在是个女的,她的眼里掠过一丝异色,但很快地那抹子异色就让她给收敛着起来,“这年头还有人认识我的呀,真是荣幸,但是我真不认识你,你家小哥去哪里了,与我何干?”

    伍卫国,说起这个名字,还不如伍红旗这个名字更叫陈法有印象,毕竟那是天朝第一个倒下的省长,几乎是轰动一时,想不到他的女儿在这里,更想不到的是于震与她有关系。

    他没说话,这不是他说话的时候,他也看出来,小妻子没有叫他手的意思。

    “小七,我小哥就是个浑人,累着你了,他要是敢担当的人,早就自己把事儿给处理了,也何至于现在叫我到处找人,你说是吧?”

    她说的话,不软不硬的,说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心里头觉得自己在欺压着人,可是没办法,谁叫她跟着于家老爷子一样,都是个护短的人,小哥即使有不是,也是于家人的事,总不能叫着小哥难堪,那是他自己不作为,不喜欢郑雨秋,就自己解决了去,答应着人家订婚,又来个人不见踪影的把戏。

    伍卫国到是笑,一手捂着脸,那样子颇有点看不起她的态度,“你是谁呢,自说自话着,要说着于震与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床上那点事儿,我哪里能高攀得起于家的人,自个儿看着明白就成了,要说于震哪,你可真别到我这里来寻,我与他真没有什么关系——”

    灰妹到不是不相信她的话,小哥那子,她自是清楚,与方正那几个都不论着上下的,年少时已经出过一回子事,就是于老爷子也不敢拘着他,任由着他高兴,只要不出大事便好,以为他自个儿冲着部队里进去,就能叫人放心,想不到——

    这人是浑的,便是走哪里都是浑的,她是这么想,不由得想起那几个人来,都是浑的,世上难道就没有清白无敌的人了吗?

    想到这个,她就有点头疼,刚才在宴会厅里,听着三叔那么一说,她就拉着陈法出来,把这个找小哥做着理由,避开着这几个人,才算是正事。

    “这还真与你没关系,我家小哥一直是个不省心的。”她对伍卫国真没有别个心思,就来找找人,看看小哥是不是在这里,小哥做事不地道,怎么能怪着伍卫国,“我先走了,要是你不太待见他,瞅着他的人,就给我发个信息。”

    她边说着还把自己的手机号写给伍卫国,不等着伍卫国有所反应,拉着陈法就往着外跑,孰料着,外头正是挡着三个人,齐刷刷地就堵在花店外。

    陈法赶紧着一步,把人往后一拽,护在她的前头,不叫三个人碰着她一分,眉眼间便是冷上个几分,在宴会厅里早就让他不悦,这会三个没皮没脸的人还跟着出来,堵在这里。

    “大哥,鸯鸯——”

    这头一个说话的是方正,眨着个狭长的丹凤眼,那里头荡漾着的便是些闪烁的光芒,一闪一闪的,眉眼间带着的意味儿,叫人真不能忽略过去。

    你看这人真有脸,睡了人家老婆,还敢叫人家大哥——

    都是这种人,一个个的,除与徐技还真没有什么过,这许慎也是的,也跟着挡着路,就是不让人走,一个个地跟着个地痞流氓似的堵人。

    灰妹眉头儿皱在一起,那样子跟倒了八辈子血楣似的,反正就是心里头不痛快,陈法拦在她前头,她也不出头,躲在后面,都不看任何人一眼,谁也不看,仿佛她不认识这外头的人。

    陈法很满意,对于她的态度,他是晓得的,挡在自个小妻子面前,那是他的态度,这是他老婆,别一个个跟着乌眼**似地都过来,他心里头觉得要紧的便是小妻子一个人,只要他主意坚定着,他们几个又有什么干系的!

    该出手的时候就得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

    歌是这么唱的,人也要这么做出去,才能叫着个男人。

    “我跟你们说人话,恐怕你们是听不懂的。”陈法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话,说得很慢,那气势到是个惊人的,整个人凝结着一股子叫人不敢靠近的冷意,“兄弟妻这种话,我想你们也是听不懂的,要是能听得懂也不会出叫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来,别叫我大哥,这一记大哥我还真是当不起,我没有你们这些个当着面儿叫我大哥,背后又算计起鸯鸯的兄弟。”

    话那是生生地刮到三个人的脸上,叫他们真没处驳去的,就是觉得自个儿最地道的徐技也是有些脸上挂不住的感觉,刮在他脸上生生的疼。

    “大、……”刚开个口,迎着陈法的眼神,那个叫森冷的,让徐技把话儿给收回去,不得不收,再叫一记,恐怕见着也当作不认识了,“我真心的。”

    他是硬着头皮说的,话说得半点不掺假,视线就想找着后头的人儿,可那人老躲在后头,就是不露脸,敢情儿就是不想看他一眼,真叫他着急上火的,这上赶着的事儿,要是没有人在那里迎着,真真叫一个难受的。

    这在场的人,谁不是真心的?

    许慎敢着自己的心,说自己是真心的,虽说这真心来得晚一点,明白得也是晚一点,可也是真心来的,瞪着先表白的徐技,到底是还有些理智,没把话说出来,有的是机会,这会不急着,做起和事佬来。

    “走吧,都在这里做什么个样子,也不看看是谁订婚,找不到于震,这订婚怎么办下去,还不快找人去,一起都帮着找找——”

    方正闻言,那眼睛都闪着利光,有种要把人许慎给灭了的冲动,这当口,他到是当起好人来,谁不知道他心里头想的是什么个,刚才还着同一阵线,现在阵线就给倒在对手的面前。

    没出息,真个没出息的——

    他摇摇头,长叹口气,“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话,不止着陈法笑了,连带着身后的灰妹也笑了,她从后边走出来,正大光明地搂着陈法的胳膊,目光凉凉地瞅着这几位,“老公,我们走吧,理他们作什么。”

    她的话,陈法一听,嘴角便是勾起几分,老婆的话,他自是得听着,再没有话比这个更动听些,搂着小腰儿,越过那几个人,走得是志满意得。

    看着那两人大摇大摆的走,几个人立即脸色难看起来,这叫做不团结的后果,跟一盘散沙似的,得利的只有陈法一个人,恨得牙痒痒也是没用。

    “叫你去表白,哼,也没有落个好的,人家都没理你。”许慎那个话酸的,叫人酸得都掉满口的牙齿。

    徐技是个不落人后的,斜眼瞪着人,“你好呀,还做起和事佬来,还指着大哥分你一杯羹不成?”

    这话有够厉害的,人家的伤口怎么疼,就怎么戳人家的。

    许慎给气得一口气堵着,那个脸难看得跟个黑炭头一样。

    方正到是笑了,看着他们,作壁上观,“你们吵吧,再吵吧,吵到天翻地覆也不会有人来理你们。”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说,谁是猪一样的队友?”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说,谁是猪一样的队友?”

    许慎与徐技那是异口同声地质问,都是冲着方正过去的。

    可方正——

    人家跑得快,跑得没影子,还把许慎的车子给开走了,留着那两个人,身上都带着皮夹子、手机都没有。

    079

    于震的订婚宴那是顺利举行,于震与郑雨秋站在一起,要是没人说于震消失一会儿,让不知内情的人晓得,还真是要说这真是一对璧人。

    灰妹身边伴着陈法,心里头有几分不是滋味,瞅着于震那个样子,真替伍卫国不值,不知情的人还不得以为这小哥很多情来的,还为着情伤,这么多年都不愿意结婚,现在到好,外头搭着人伍卫国,不要人走,又要娶郑雨秋。

    “哼——”她看着于震在郑雨秋的指间戴上订婚戒指,上头的钻石闪耀着璀璨的光芒,映得人眼里都是闪闪发亮,忍不住轻哼着出声。

    陈法似乎与她心意相通,搂着她,“别想太多,他自有自己的主意,你想太多也是没有用。”

    她知道这个理,还是觉得有些个纠结,但是让他一说,还真是心里头那股子叫做郁闷的东西,跟着淡上许多,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也是,轮也轮不到担心,人家伍卫国都没表示什么,我也犯不着,总归是我小哥,也不能站在别人的立场里。”

    人都是护短的,尤其是他们于家人更甚,她也是跳不出这个圈子去。

    搂着她,他就听着,微微一笑,算是认同她,把人往于老爷子那边带过去,站在于老爷子面前,不卑不亢,不刻意露出亲昵的态度。

    “太外公——”

    “太外公——”

    “太外公——”

    “太外公——”

    四个声儿,异口同声,声音齐齐整整的,三个男孩儿带着个小女孩,好走到于老爷子前头,都是笑开着一张脸。

    于老爷子那是开心的,一张老脸都快笑成麻花状,“乖乖乖——,都来见过你姑姑与姑父,快点叫人。”他话里指的就是灰妹与陈法。

    三个男孩儿与小女孩儿眉眼间带着一丝相似的样儿,但仔细看,又显得不一样,各有各的特色,站在那里,颇受着众人的注目。

    “姑姑、姑父——”他们叫得很快,没有一点儿的抗拒。

    要是灰妹还真不认得面前的几个人,可她是顶着灰妹的身体,里头可是于浅浅,怎么可能不认识这几个家伙的,也是想起着那会听到与自己手机铃声一样的人,恰恰是那位,小名叫着陈大胆的女子,可不就是她小表哥连枫的人。

    要说是连枫的人,这话也就那么一说,里头的关系,真是不足与外人道也。

    她到是极喜欢着这几个孩子,要说孩子也不好说,应该说是大小孩了,站在一起说着话惹得陈法到是有些羡慕,订婚宴谢幕,他拉着她,凑在她的耳边。

    “我们什么时候也要个孩子?”他一问,问得极自然。

    她脸上飞起两片红,晕着她的小脸,添着几分颜色,叫他又疼又是稀罕的,怨只怨身处的不是地方,前头还有司机,总不能在后头就闹起来,到时一发不可收拾,小妻子可得怨他。

    她伸着臂,勾着他的脖子,启着莹润的唇瓣,仰起脑袋,含住他的薄唇,还用着牙齿轻轻地拉扯着他,颇有点引诱的意味。

    相对于她的小动作,陈法自不是个好相与,再加着是她主动的,低头瞅一眼她的眼神,那里头满满当当的全是他自个儿的身影,叫他暖得跟艳阳一下热,赶紧着用手扣住她的后腰,平坦坚实的膛就立马地贴上去,贴得叫那个紧的,都不留着缝隙儿。

    男的壮硕坚实,女的娇弱柔软,两相贴合,再完美不过,再没有比这个更叫人觉得看着挺好的画面,她几乎是挂在他手臂间,让他的一双手臂着抬起着身子,仰着头承受着他反攻过来的吻,烙到她心里头的吻,叫她深深地记在心里头,再不得逃脱开来。

    陈法就贪看她的娇态,小脸晕着红,双眼迷离,唇瓣儿叫他啃得微肿,泛着红艳艳的色儿,他一离开,就带出一抹湿意,让着唇瓣显得晶晶亮,让他立马地又有克制不住地再含住那唇瓣,将她所的有嘤咛声都堵在嘴里。

    到底是在车里,也没太过分,总不能叫前头的司机看场活春(),陈法刹住车,搂着她,那力道都要把人往着他身上镶进去一般,薄唇就贴着她的唇角,喘着气儿,“我们要个孩子吧?”

    他一说话,那浓烈的气息便是冲着她过来,醺得她脖颈间一下子潮红,她睁开着眼睛,瞅着他,手指还抚过他的下巴,光滑得很,没到一丝胡茬子的感觉,“干嘛不要呀?”

    许是还没从刚才的吻里回过味来,她的声儿带着还没有退去的余韵,听上去颇有点勾人的意味,她还是让着自己的声儿给惊一下,全身的**皮疙瘩都窜起来。

    陈法这是第二次问起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是满意的,等得到自家楼下,让她先别下车,他绕到一边去,直接地将人从车里抱出来,那是公主抱,抱得人满怀,一步也舍不得放下,匆匆地冲入电梯,把人往房里带。

    但是——

    出乎人的意料,没带钥匙,两个人都没带,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记在哪里,还在屋里没给带出来,两个人的热情一下子歇菜在门口,颇有点无语地瞅着对方。

    “你的钥匙呢?”

    她问的,双脚落在地面,自己稳稳当当地站在家门口。

    陈法摇摇头指指门,“在里头,好象没带出来,你的呢?”他问得理所当然。

    她身上穿着晚礼服,这一身衣物贴身得紧,哪里还能让她放下个钥匙的,都找不到地方放钥匙,捏在手里,那更是没有的。

    两手一摊,她表示,那天出去的时候,她怕自己后悔,然后自己巴巴地送上门来找人,于是就心一横,直接地把钥匙丢在客厅的茶几那里。

    现下到好,没一个有钥匙的,就给挡在自家门口,眼巴巴地瞅着防盗门锁着,怎么也是进不去。

    “叫物业来开锁吧。”陈法打电话给物业,“不然,我们真是别想进了。”

    她点头,想起那个《开锁》的小品,不由得笑了,难道说今晚他们也要经历一次吗?她对此表示很好奇。

    但——

    物业的人很快就来了,拿着工作,架式十足地开锁,连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专心地开着锁。

    灰妹乐了,扯扯陈法的胳膊,真是觉得挺乐的。

    “乐个什么劲儿?”门一开,陈法拉着她进去,见她乐得嘴都快合不拢,手指便轻轻地弹着她的脑门,打趣地问着她。

    她就是乐,就是傻乐着,没个停的,人往上一跳的,跟个无尾熊似地从身后攀着他的脖子,双腿更是圈在他的腰际,整个人都赖在他后背。

    他任由她闹着,带着人入浴室,两个人呀,洗唰唰洗唰唰,滚滚浴缸,再滚滚床单,滚滚滚滚的,越滚越有爱。

    上班什么的,还是挺重要的。

    灰妹私以为是这样子的。

    醒来的时候陈法还没有起床,是让她给催起床的,她是跟着一块儿起床,那双腿都感觉着酸酸麻麻,不止双腿,还有双腿的交汇处更是有些敏感,稍一动就能觉得隐隐的酸疼。

    她算是叫他给吃得彻底,全身都软得都不成样子,看着人西装笔挺去上班,她自己跟个老太婆似的上车去“四海建设”,心里头那叫一个哀怨。

    上班,规规矩矩的上班,也没有为难她的人,内容又是很轻松,收收整整的,一天也就过去了,也没碰着阿位,他好象不在公司里,据说是跟着大老板去谈生意了。

    阿位很受重视?

    她眉眼飞扬的,极乐意见着阿位好,可是又怕他牵扯着进董利民那些个糟污子的事里,这样可是不太好,“张鸯鸯,有人找你。”

    她看着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是“四海建设”的副总,管着她们这一块儿,那人有些年纪,头发是地方支持中央,满面红光,戴着是方框子的眼镜。

    “快去,还愣在做什么?”

    她还有些看不明白,什么找她还能劳驾着这位副总过来,有些个不着头脑,到是身边的人是个伶俐的,用手肘不动声色地一撞她,叫她从满脑袋的疑惑里拉出来。

    灰妹跟着那位副总走,走得很慢,没有加快着步子,一步也没有,就维持着那个速度,不慢也不快,总是这个度。

    可是让人带着来到一对姐妹的面前,她平静的面容还是出现一点儿裂,那不是别人,正是李升虹与她姐,李升虹的块头正巧着陪衬出李升虹她姐的苗条。

    “灰妹,是你?”

    李升虹是那个好象给雷轰过的表情,站起来,用手指着让她姐夫手下副总带过来的年轻女子,那嘴巴张得大大的,都能吞下一个**蛋。

    灰妹好看着李升虹,又看看李升虹她姐,比起李升虹那个惊愕的样子,李升虹她姐完全不是那个回事,仿佛早已经知道就是她的态度,坐在那里,目光里带着几分鄙视,更甚至是恨意!

    可她完全不知道这个李升虹她姐所谓的恨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什么是我?”她问了,是对着李升虹问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可是至理名言,她也是深有休会的,所以问李升虹先。

    李升虹长叹口气,坐回去,“姐,你是不是搞错了,灰妹没可能做那种事,你是不是搞错了,也许是长得很像的人。”

    一听这话,灰妹有些隐隐的明白,又怕是自己误会了,“怎么回事,我正在上班呢,姐姐,你让副总叫我过来,不只是为了看我吧?”

    她直接地问向李升虹她姐——李升彩,没有坐下,就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升彩,眉眼间不自觉地浮起几分与生俱来的优越感,那是张鸯鸯身上没有的东西,那是于浅浅才有的。

    080请看作者有话说

    “你与我丈夫是什么关系?”

    这话问的,叫灰妹诧异地抬眼瞅着她,是什么关系?

    她要是回答说什么关系也没有,就是她顶着的这个身体乃是董利民的亲生女儿,不知道在场的人听会有什么个表情。

    李升虹都不敢看灰妹,跟着自家大姐一来,哪里知道来的会是灰妹,要是知道这个事,她指定是不会来的,一步也不会到灰妹的前头来,“姐……灰妹怎么可能与姐夫有关系呢……”

    她试着相劝,但她大姐哪里听得进去,早就认定着死理儿,把眼前的人当成个假想敌,还瞪她一眼,叫她有些讪讪然,那灰妹那是满脸的歉意。

    灰妹自是看见李升虹的不自在,也不怨她,有些事,真怨不得她,她打了个呵欠,好作势端起咖啡,浅浅地喝上一口,“关系?你想会是个什么关系?”

    她承认她是个不厚道的人,所以反问得很不地道。

    这哪里有往着自个儿身上泼脏水的人,李升虹拿也没办法,那眼神就是摆明着,叫她别作了,把事儿说个清楚,她就是冲着李升虹咧个嘴的,李升虹拿她没办法,只得安静地坐在一边喝咖啡。

    可是——

    她从来就是嫌弃咖啡的,喝得那张胖胖的脸都纠结在一起,很是可怜,又不敢在她大姐面前露出来,把杯端在唇边,一口也没喝进去。

    李升彩比李升虹大上个十几岁的,已经是三十多,保养极好,看起来到是挺致,颧骨有些高,长发微卷,染着酒红色,一身黑色的套装,叫她的样子显得有些刻板,眉眼间更是流露出几分不与人亲近的色儿。

    “说吧,你想怎么着?”李升彩问着,似快刀斩乱麻似的,“你说个数,我给你钱,攀着于家老爷子,太过于小气怎么行,你也得应酬应酬的,甭说我这个人不会疼丈夫的小蜜,你说是吧?”

    小蜜?

    要不是情况不对,灰妹听着这个话,觉得打从真心来说觉得太过好笑,再怎么着,除非是禽兽,才会跟自己的女儿有那个关系的吧。

    她把手里的咖啡杯放在桌面,那桌面是红黑格子相间,叫人想起ac米兰,那支记忆里的红黑军团,似沉淀着历史的芳香,叫人回味不已。

    其实,她只想说,她是格子控,这个爱好与她面对的人与事没有一点儿干系,人家白给钱,她要是不要,会不会显得太装了?

    她是这么想的,视线一落到李升虹身上头,见她冲自己眨眨眼睛,也就知道这位好友的心思,赶紧着把话说出来,“你预备给多少?”

    李升虹一听,那张胖胖的脸就蔫了半张,这种话哪里是要钱的时候说出来的,心里头这么想,话可不能这么说,李升彩到底是她大姐,她真不好嘴。

    谁知道,李升彩的话,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人家直接地从手提包里掏出张卡来,建行的借记卡,不用说,这里头是已经打入钱的,五味杂陈的,爸还在医院里,都没见着大姐去看一次,就是医药费也不愿意出一分,都是家里的积蓄。

    “这是六十万,密码在背后贴着,你拿去使着,不够还可以找我要,只有一点,别在我丈夫面前出现。”李升彩把卡放在灰妹的面前,脸上带着笑,似乎是很平易近人,可眼底半丝笑意都未曾到达,“你听得懂我的话吧?”

    灰妹真是无语,又不是没见过六十万的人,不至于看着六十万就欣喜万分,目光掠过桌面的借记卡,没有伸手去拿的意思,“出手还挺大方的,啧啧啧——”她咂着舌,话是这么说着,她她到是仰着脑袋,“不过我还是觉得太少了点儿。”

    她笑得很天真,明明在说着别人叫做“铜钱味”的东西,没有丁点儿的不自然,钱这种东西,谁不会嫌多,这世上的人不一定都爱钱,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行的。

    李升彩压抑着心头的火,平静的面容看不出来下头藏着的是快爆发的岩浆,喷出来那便是两败俱伤,“你要多少?”还没有人跟她这么要价,她瞪一眼要喝不喝咖啡的李升虹,仿佛是觉得她非常碍眼。

    “要多少?”灰妹重复着这三个字,脸上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我还真没想过,看着这六十万的份上,我给你个消息,我跟董利民真没有什么关系,要说有关系,你还不如问问我家那位江艳女士。”

    看着李升彩不太相信的眼神,还有那个涌起的疑惑,她淡定地站起身,回头朝着李升彩一笑,那笑很灿烂,没有一点儿掩饰的,她是于浅浅,不是张鸯鸯,谁叫她不舒坦着,她也叫人不舒坦。

    “你——”

    李升彩不是没对付过极品的小蜜,这么嚣张的也不是头一回,叫她的双唇气得直颤抖,就差没有变成全紫。

    可她真是弄错了,谁是董利民外头的女人都是有可能的,灰妹哪里会有可能的,除非董利民真禽兽到那样的地步。

    她拿着六十万的卡,回到“四海建设”,安心地上班,中午的事儿一个字也没跟着同事提起过,谁也不想提。

    只是——

    她是不想提起着关于张鸯鸯的所有事,可有些人硬是要把过往的事往她身上凑,让她不得安生。

    这不,才下班,就让着一辆车子堵住她的去路,看情形还是那位副总的,这回换了说辞,不是李升彩要见她,换成董利民要见她。

    她不由得笑了,态度很不诚恳,两手抱着自个儿的手臂,瞅着从车子里探出头来的副总,露出八颗牙那么一笑,就自顾自地走开,那是张鸯鸯的父亲,不是她于浅浅的,见面?

    得了吧,她没那个美国时间——

    她回绝,没有一点儿通融的余地。

    副总车子那门就打开了,从里头下来两三个气势惊人的大块头,站在灰妹的面前,把她的去路挡了个十足十,所有的光线都被刹那间挡住,跟三座大山似的,叫她真是绕不过去。

    她也不想掏手机,这会儿再打电话找人来帮忙,也已经晚了,试了几步都叫人挡住后,她明白一个道理,见董利民那是非见不可的了,势在必行。

    远目,她泪奔,包包还拿着六十万的卡,想送去给李升虹的,看来今天是不行了,还是赶天儿叫李升虹到她这里来拿,这个钱她拿了,要说是给张鸯鸯的补偿,还是太牵强了一点,现在人都没有了。

    还不如给李升虹呢,她还是看得出来,李升虹的爸爸住院了,那天医院里的样子,叫她还是深有感触。

    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她看着面前的三堵高墙,“各位不用动手了,我了的,还是我自个儿上去吧,让让吧,好叫我上车去。”

    得了这个话,三堵高墙都让开,那让开的路,正对着大开的车门,只给她这么一条路,只能往前,不能退后,也不能往旁边退开。

    世界真黑暗。

    她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那双肩还笑得一颤一颤,想不到她于浅浅也会有这么一天,真跟演电影似的,估计着张思洁的生活都没有她这么刺激的,人家那是演戏的,她这个是正经上演的。

    三个大男人坐在一起,她独个人一边,面对着面,三个人是面无表情,就她一个人在笑,跟个傻瓜似的,笑得歪倒在车里。

    车子是朝着郊外出去的,没有去往市区,几乎是过了两小时,天已经是大黑。

    郊外的别墅。

    这个地方,她去过,灰妹还认得,方正上次带她来过,大抵也是这里,她还记得,记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的,“你们老板在这里?”

    她随便问一下,也没指望着能得到回答。

    三个男人居然是同时点点头,叫她真吃惊,好吧,她跟自己说,她不够淡定。

    车门一开,三个男人先下车,在车门外分成两边,一边两个,一边一个,那气势,叫她的小心肝跳呀跳的,也不是怕这种情况,就是想笑,请原谅,她是个正常人的,真的,再没有比这个更真的了。

    董利民,要是不想他对张鸯鸯做出的那些事,真能让她觉得还是挺有范儿的一个中年男人,身材也不错,都没有发福,一点儿发福的迹象都没有,不愧以前还是个特种兵,看着就挺有劲。

    “怎么样,与陈法怎么样?”

    两个人坐在客厅里,那客厅是仿着欧式的,还有壁炉,这是灰妹喜欢的风格,正看着那边的壁炉,想着点起火时的样子,有点儿走神,猛然听得他说话,转过头来对着董利民,眼里到是一片清澈,压儿看不出来她刚才是在走神。

    她还是有几分演技的,好歹也是科班出身,反应得很快,“还能怎么样,怎么过得舒服就怎么过呗。”她说的是实话,没有一点儿的掺假。

    “听你妈说,你都知道了?”董利民说的很清楚,看着面前的亲生女儿,眼神炯炯,极为有神,透着一份睿智,仿佛你所有的人生经验在他的面前都会被看得清清楚楚,找不到可以掩饰的方式。

    灰妹点头承认,没有否认,她不想与董利民有任何关系,也是防不住人家想扯着她做些个什么,不是你不想了,事情就不会发生,这世界上不止你一个人,不会有人总以你的意志为主,没有这种事。

    “我要结婚了,您不祝福我吗?”她还是补上一句,脸上带着笑意,面对着董利民的视线,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反而笑得更荡漾。

    董利民眼神一变,透着几分慈父的模样,“你妈也真是的,拿你的婚事当成筹码,她现在好得很,叫你这么多年吃苦了,让我这个爸爸的真是觉得对不起你。”

    筹码?

    她笑得露出八颗牙齿,这杯具的命,都一个个地找上门来,按说呀,这张鸯鸯活得可真是个牛气的,前有狼后有虎的,这狼与虎还不是别人,是她的父母。

    “我可不敢——”她笑着说,“要是出去我一说你是我父亲,这还不得乱了套,董先生,您说是不是?”

    她的话说得不软不硬的,像是为他在考虑似的,这人都是事后诸葛亮的,现在说对不起张鸯鸯,有用吗?没用的。

    更何况她不是张鸯鸯!

    董利民脸上一僵,像是让她的话给噎着了,那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暗,眼里的那几分慈父神色一点儿也没淡去,仿佛是让亲生女儿给活生生气着,“你生爸爸的气,爸爸是知道的,只怪那厉声是个白眼狼,翻过脸就不是个人,你心里的委屈我知道的,现在有了陈法,就好好过日子吧。”

    听听,这话说的,好象是很为她着想的,人家有脸说,她也没那个兴致听下去,一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撑住那手的肘部,“也是,好好过日子,也是呢,您看我现在还不错吧,是得好好过日子。”

    话说的一点营养也没有,叫她发愁。

    “早上你阿姨去找你了,没说什么吧?”董利民好象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转移着话题,颇有些试探的意味。

    阿姨?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能让他说出来的人,除了那位找她丢下六十万的李升彩,就没有别人了,她笑得更欢了,把李升彩的来意给扭曲了一下,“阿姨给我了六十万的见面礼,一定要给我,我都不好意思还回去,您看,这张卡,您要不要收回去还给阿姨?”

    她嘴上叫着“阿姨”,心里可是腻歪坏了,手里还配合着自己的话,掏出卡来很大方地递过去。

    董利民眼皮也没抬,像是在本不在意那张卡,“你阿姨的心意,拿着就是了,干吗还这么见外,最近听说你与许慎他们几个都是……”

    他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是个很关心女儿的父亲。

    灰妹心里头更不是滋味,还真想把端到嘴边的茶给泼到他不想要的脸皮上头,泼他个全身湿的,问他还要不要脸的,“我已经结婚了。”她只说这么一句,别的不多说,多余的没必要多入说。

    话一说完,她就直接地喝茶,想叫着自己身体里那股火给消下去,人在别人的地盘里,她最好是别发火,冷静才是最重要的事,没必要为着别人的愚蠢而让自己生气。

    只是,她真是没想太多,有些人,总得防着,得跟防贼一样防着,严防死守,不叫人看到一点儿的空隙,也没有一丁点儿的漏洞可以钻。

    茶一入口,她就知道不对劲,就是喝得太急,大半口都已经往着喉咙底下去到肚子里头,她瞪着对面的董利民,“您对您女儿真好,还下药,要不要叫您女儿我知道这是什么药,好叫您女儿我也知道您想做什么吧?”

    她眼皮有些重,像是灌了铅似的,她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大腿,瞪着董利民,那种目光,似要吃人的样子,透着凶光。

    但是,终是没有坚持下来,她身子一歪,倒在沙发里,不醒人事。

    天亮了。

    清晨的朝阳,显得有些个刺眼,从窗口那边渗进来,不太识相地露在她的眼睛上,刺得她立即半上双眼,人一下子坐起来,避过那刺眼的光芒,慢慢地睁开眼睛。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阳光。

    她脑袋瓜子疼,两手都捂着脑袋,从唇瓣间逸出微弱的声儿,那是从身子里逸出来的抗议声音,除了脑袋,身子还有点酸软,除了这两点,别的还真是没有。

    “你醒了?”

    房间的沉默叫一记声音给打破,那是属于厉声的声音,她还是能听得出来,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好象从他的声音里能听出些关心的意味。

    “董利民真是好兴致,把我送到你这里来。”她拍拍自己的脑门,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没换,等同言之,厉声昨晚没碰她,她这点还是能感觉得出来。

    厉声一晚没睡,坐在椅子里,就是那么眯着大半夜,从来不知道就是没做那事儿,也能与她一起待在房间里,还看着她的睡颜小半首。

    要说他没起那个心思,还真是说谎的,他有的,但嫌弃着她的不醒人事,这样子,跟他在玩弄着尸体有什么不一样,他还没有那种嗜好,哪里曾想着,他就是这么看着她的脸,也觉得不错。

    是的,就是不错这两个字。

    他忽然间觉得就这么看着她入睡也不错,居然有这种感觉,还真是新鲜的感觉,叫他大彻大悟的感觉,“我以为他想送我什么,原来是你。”

    他靠边在墙边,双手环在前,墨睫微垂,叫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灰妹从床里起来,双脚踩在地面,都没穿着袜子,赤着脚的,她仰起脑袋,瞅着他,眉眼间就带着几分坏笑,“哟,是厉纪检,不是要查董利民嘛?”

    她那个声调,颇有点阳怪气。

    厉声到是眉头一扬,抬起眼,瞅着她还带着点睡意的脸,红扑扑,有点像苹果,能叫人想去咬上一口,最好是留下牙印的那种,心里一想,动作便是跟着,抚上她的脸,让她给躲开,也不所以,反而是好脾气地看着她笑。

    他一笑,叫灰妹觉得很渗人,她忙着把鞋袜都给穿上,就要拉开门出去,手臂让人给拉住,怎么也是走不了,她一下子怒火上头,回头就是一脚踢过去。

    厉声没躲,叫她踢到小腿肚上,疼个正着,没曾想,他才一愣,脸上就立即挨了记巴掌,见她气势惊人地还想在他另一边脸上再补上一记,他赶紧把人往怀里一拉,叫她的手无处可伸。

    “这会儿,长刺了?”他笑问道,这股子神头叫人真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亲说,由于河蟹的原因,22章与53章还有59章都在这下面22章 “哟,我们的鸯鸯妹妹,变多了哇 ,变得真明,连这点儿都看清了?”厉声露出个惊讶的神色来,在那里歪躺着,笑得能叫六月天里的太阳光热都比下去,又是微个抬起身来,“要知道,娇儿不是你能打的——”许娇儿不是她能打的?那么她就是许娇儿能随便打的吗?灰妹在心里这么问,也不需要叫厉声回答,答案已经是肯定的。眼前的这位主儿,为着自个儿那个未婚妻,在学校里甩她一巴掌且不说,现在还来编派这种与他有关系的事儿,这么个,真让人有些个风中凌乱的说。一副为着许娇儿出气的样子,他做的那些事又叫个什么?“我杀了全家?”她问。“没有。”厉声回答。“我刨了你们老厉家的祖坟?”她再接着问。“没有,你要是想刨,估计着已经在铁窗子里了。”厉声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一丝迟疑。灰妹气结,脸胀得通红,当然,有半数是因着红肿的缘故,“我没杀你全家,也没刨你家祖坟,你用得着往我个身上泼脏水?”这是犯太岁来的!厉声很无辜,他坐直着身体,表示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很光明,很能让人信服的样子,当然,他就是吃这碗饭的,纪检委的人长得很猥琐,那还会有谁相信的?“鸯鸯说的真好。”他还拍拍手,显示出对这番话比较赞赏,黑瞳极亮地瞅着她,落在她起伏的前,颇有些个别样的意味,“要不要我告诉你,我家祖坟在哪里,我给你放风,你去刨了怎么样?”一口气憋在灰妹的口,差点没上来,她指着他,话在嘴里打了个溜,才给恨恨地挤出来,“厉声,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让脱了干系?”这年头,人不要脸至贱,她自认是做不出那种事来,学不来他这个不要脸的本事!“为什么要脱了干系?”厉声疑惑地瞅着她,好像听见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说鸯鸯妹妹,我知道你心里很乐,巴不得沾点儿什么的,何必矫情来的?”我()你妈!灰妹压着暴躁,把这个话狠狠地压在心里,没敢放出来溜溜,再跟这么个人胡搅着蛮缠下去,觉得自个儿的命都要短上三年,不,也许是五年。“我就矫情了,怎么着了?我现在不乐意了,成吗?”强忍着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她嘲讽地瞅着他,把个话丢下,直接地转身就走,“以后也不要见了!”那个手一碰着包厢门,就给拽回去,全身的骨头都跟着移位似的,疼的她个脸皱成一团,还来不及反应,一个转身,从已经给压倒在沙发里,底下弹极好,厉声已经压下来,压得她动弹不得,堵住她所有的路子。她想要起身,不得起,双长双腿跟疯了似的大力挣扎,顾不得身上的疼,可厉声比她更狠,一手轻易地就把她的双手压制在头顶处,身子更是往下压,与她之间没有一点缝隙,另一手则儿用力地掰开她乱踢的双腿,把个坚实的窄臀挤进去。“不——”她终于惊呼出声,却觉得下面一凉,遮着那处的棉质小裤给褪下来,属于男人的手,落在娇嫩的私密肌肤间,那手烫,烫得她发颤,继续着要豁出去踢他。然而着,男女的力气在天生就有区别,她给压得死死的,双腿压儿就踢不出去,他已经把个裤子的拉链给拉开,抵着她,她甚至都没来不及告诉着自己,这一切都是个噩梦,那火热的物事已经冲进来。没有一丝的阻隔,她明明觉得疼,那是娇嫩的内壁给硬生生撑开的疼,似给利刃划开着,把闭合着没有缝隙的花瓣儿撑开,强势且不许她有任何拒绝的余地。“混蛋——”她忍不住咒骂出声,目光里充满着恨意。对于她的咒骂,厉声浑不在意,把自个儿尽着没入,窄臀再使劲地往前挤入,把她的双腿都快掰成180度的直线,肆意弄着那里,尽情地驰骋着,不顾她脸上的露出的恨意与痛楚之色。低下头,他把她的身子抱起来,到是不放开她的手,“鸯鸯还是这么好,让我真个是舍不得,真不想让别人碰一下——”他的话声里夹带着喘声,浓重的男气息,扑面过来,醺得她欲呕,扭动着腰欲躲开,却惹来他动作更大的摆弄,她的眼前几乎一片黑暗。那种疼,没有被撕裂般的疼,她瞪大着眼睛,张开嘴就咬向他的肩头,狠狠地咬下去,泪水从眼眶里不能自控地涌出,血腥味从她的舌齿传来——她不放开,还咬着那里,身子给用力地顶得往上,她咬得越深,他的力道越重,牙齿被迫着松开,带着全然的不甘,面色胀红着的,那是羞耻,极度的羞耻,让她甚至都不敢张开眼睛面对着这么个男人!纵在他的手里,她是个傀儡般,凭着他来摆弄着,摆弄着她的一切,她跟个祭品一样,没有后退的路,被拱着往前。躺在那里,双腿大开着,裙摆遮住她的半截子双腿,那双腿上面带着令人心惊的红色,全是手印,再夹着些磨破皮的伤处及淤青,两手臂更已经是青青紫紫,让人一见便触目惊心,两眼无神地盯着头顶大型的水晶吊灯,她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厉声到是整理着自个儿,抽出个纸巾,把个自己擦得干干净净的,把她从身体里带出来的湿意连带着他自个儿的都给擦拭一下,拉上裤子拉链,居高临下地瞅着她,那手似乎带着点温存的意味儿,轻抚着她惨白的脸。“唔,鸯鸯,乖,今儿个回去,给娇儿赔个不是,乖,这样才能惹人疼——”话一说完,他的手从她脸上抽回来,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个包厢的门也没有带上,任由她的样子对着外面的走廊,似个破碎的布娃娃般,没有一丝替她掩饰的意思。“还躺在那里装死呢?”冷言泠语就冲着她过去,从包厢的门口走进来一个女的,就是那个把灰妹给拖的全身都疼的女人,她这是天涯海阁葛姐儿手下最得力的人,名叫着吱吱,见着灰妹那个样子,就是没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都是经历过什么的。灰妹听见声音,全身的骨架都似散开来,再也拼不回去的样子,没有起身,也没那个力气起来,转动着眼珠子,瞅着个来人,想开口说话,牙齿间酸疼。“有、有没、有药——”她困难地挤出话来,面对着吱吱,不顾脸皮地问道。吱吱面色一滞,看着她的目光忽然间多上一丝怜悯的神色,不发一言地往外走,出去时还记得把包厢的门给掩上。包厢里只得灰妹一人,她的双手支着沙发,很吃力地坐起身来,就这么双腿轻轻的一动,双腿间就觉得火辣辣的疼,疼的她面色更加惨白,脸上的表情难看得很。“啪——”药儿丢在她的面前,她也没抬头,直接地剥开外包装,连个水也不要,直接地着把包着糖衣的药吃下去,没有一丝的犹豫,只有坚定的神情。“跟我走吧。”吱吱双臂环抱在前,冷冷地命令着她,没一丝的软和。灰妹没有试图挣扎,缓缓地站起来,再小心也不得不摩擦到双腿间娇嫩的儿,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似乎怎么也松不开来。才半撑起身子,她就已经软下去,却是没倒下去,吱吱一手就已经拉着她,拉着她往外走,长长的走廊,灯光明亮似在太阳的光芒底下。灰妹闭着眼睛,咬着下唇,面上带着痛楚,任由吱吱拉着往前走,一步一步地跟着,即使再疼,也没有呼出一声的痛,似所有的感觉都已经麻木了。她被引阁楼里,那里有一间房,极其简单的摆设,不见一丝的奢糜,再往里,就是间浴室,里面浴缸里已经放满着水,还泛着薄薄的热气儿,那股子烫意能醺得人的四肢百骨都松开来。灰妹也不讲究,坐在浴缸的边缘,无力且疼痛的双手试着把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都剥下来,瞅见着吱吱丝毫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大抵也清楚她的意图。“你、不用、不用看着我,我、不会去、去报警的。”她只得咽下这个苦果,从厉声离开到现在,已经再清楚不过,洗澡,让她好好地洗洗,洗去身上所有的痕迹,“我还没那么蠢。”“也是,这里是你自己跑来的。”吱吱说的是不留情面,嘴角微个上扬的,露出些许笑意,带着嘲讽,“自个送上门来的,还能说什么?”话一说完,她就伸手推着灰妹,把人往里浴缸里推去,下手没个轻重的,或者说她压儿就不想留个轻重的,就顺着她的意儿,直接地推过去。浴缸里的水水满的,灰妹被推得身子倾斜地倒入水里,明明想躲开的,哪里还有力气,不得已地整个人没入水里,甚至避之不急地喝上几口水,才挣扎着起来,浴缸里的毫不客气地随着她的动作往外溢。“我、我有、我有得、得罪过你吗?”她待得坐稳在水里,不顾身上的衣物全让给水给湿透,映出她的身子,抬眼瞅着吱吱,眼里的光芒难测。53章声音激得她灰妹浑身发冷,明明在屋子里,也没开着冷气儿,让她觉得从骨子渗出来一股子冷意,肌肤相贴的热度,丝毫不能让她热腾起来。她知道后果儿,身子让他给顶着像在巨浪颠的小船,一切都是纵着他的手里,没得反抗的余地,这房里隔间好,她就是喊破了嗓子,外边的人还能听得见。还真就是听不见的。“许——慎——你——可——毒——”她喘息着,把话是给从齿间挤出来的,话说到这里,身体的最娇嫩之处儿已经让他给占得满满的,肌理的儿给硬生生地撑开着,她发出痛苦的悲鸣声,软软地倒在床里,不再想起来。来人就是许慎,他是亲眼见着陈法出去的,要问他来做什么?不过是来看看,看看陈法,慰问一下来的,见着陈法出去,他下意识地站到角落里,是下意识的。门是关着的,他不怕,这世上还有种叫做万能钥匙的,不巧着,他手头还真有,鬼使神差的,就带在身上了,还就是今儿个手下头截了个走私的,弄了个东西,这种东西大声的是,他当时捏在手里,也就给带出来的。拿着个东西,他往里头一,门就给轻轻松松地开了。一进来,他就随手就把门给反锁了,这里可就是陈大市长专属的地儿,他要是不把门给好好地锁着,回转头,就见着女人春睡图。衣衫不整着,露出大半个尖尖,也没有个遮掩的,两条纤细的手臂还环抱着前,让个尖尖显在那头,不至于散开去,小肚子让着薄薄的毯子给挡着,两截子明晃晃的腿儿就那么交叠在一起,又是微侧着身,还能隐隐地看见她的腿缝处。这么一副画面,让他能忍得住?要是他能忍得住,那是母猪也是上树的,他真心是这么想,别听他的心声儿这么直白且俗的,有些时候男人褪去外头光鲜的亮壳儿,可都是些红果果的进攻。关了灯,不是不想让她认出来,而是,他有个恶趣味,朦朦胧胧的才更有情调些,脱下自个儿的衣物,把人给压在身下,还没等着她回过神来,就已经把人给攻占了。那滋味还真就是好的,他忍不住地喘着,狠狠地撞向她,那力道,都似着要撞到她的心上头,把自个儿都给刻在那头,让她时时刻刻地都记着他。“毒?”他见她软下去,这可是不允许的,两手托着她的腰肢儿,都不敢用着太大力,有些怕太用力,让他给折断了,他翻身,自是搂着她的,变成他在下,她骑乘在他的身上,“你怎么不见毒的,往我那里踢,不就是要我的命吗?我这边儿好了,得让你试试呀——”这人说的是个理直气壮的,脸不红气不喘的。灰妹两手被迫着撑着他的膛,那股子热度,都让着她的双手给灼着了,连忙着想躲开着,想翻身逃开,可偏就是没那回的运气,她的身儿早让他给制住,紧紧地相连着,这一躲,内里便是绞着他死紧。她脸色胀红,让着微暗的夜色给遮住,看不个清楚的,可脸上是烫的,烫得她浑身难受,这一动,他的双手愈发地紧了,箍住她的腰,纵着她身子的起伏,让他获得无上的快乐,那股子快乐包着他,让他的动作愈发地凶狠,似要豁出命去一般。“要、要……”试你个头!她正想把话给顶回去,可偏就是他顶得更凶了,让她几乎在上头都坐不住,整个人歪歪扭扭地,似要往着左边倒下去,又让他给拉到右边,往着右边倾过来,还是让他再给扯到左边。身体已经是溃不成军,她似乎还能从中感觉着一股子巨浪朝着她涌过来,把她高高地抛上去,又让她从高处跌落,险险地跌落在地面的时候,又将她给高高地卷走,立于浪头中,睥睨着一切。汗湿得她一身,全身都是粘乎乎着难受,可身体却是给吊在那里,进,她自个儿接受不得;退,那是他不许!“要?”许慎微撑起个瘦的身子,用着自个儿的膛抵着她,柔软的娇躯儿,让他还真是爱不释手的,不是没碰过女人,他见过的女人多的去,有些事,发生了才晓得,不是看看就能看出感情来的,这事儿,得做。感情那是做出来的,这是他的理论儿,瞅着面前瞪着他的眼睛儿,他到是毫不避讳地凑近着她,顶着她,一下一下地,速度慢得很,跟个磨人似的,戏谑的味儿从他的喉间出来,“鸯鸯还要?这就满足你,你别急!”带着温热湿意的舌尖轻碰着她的眼皮,让她忍不住地往后仰,试图地逃脱开去,让着身下的那股霸道的力量从她的身子里脱开出去——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儿?他早已经是占得先机,再让他放开到嘴的儿,简直是在同他自个儿开玩笑,从后头扣住她的腰肢儿,往上耸(动)着劲瘦的腰身儿,一次一次地把自个儿全身心地没入在里头,似摩西分海似地分开着她羞怯的内壁,低着头,含住她颤崴崴绽放开来的艳果儿。她是急的,不是这个急,是急得要逃!意思完全让他无视,甚至还把她的意思儿弄得扭曲了,她一口子就咬向他的肩头,逃又逃不开,躲又躲不得,她甚至还能羞恼地感觉着自个儿的身子已经快要跟随着他的步调走,索着泄忿似地咬过去。咬得很重,她还真就是没留下情的,一咬下去,唇间就有一股子腥味儿,那是牙齿将表皮给弄破了,还是不松嘴儿,不松就是不松。岂料是,她的这个动作,落在许慎的身上,不亚于她激(情)的反应,让他忍不住快慰地闷哼出声,下半身的动作愈发的霸道,嘴里更是啃跄着她的尖尖儿,啃得她都没处躲儿。她本就是咬不住了,被他给拱得一晃一晃的,压儿就跟起伏,停不下来,心里恨极,那种无奈的感觉,让她真个是忍不住地流出泪来。不想哭的——真就是不想哭的。可是——眼泪不知不觉地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让她都有些不太敢相信,嘴唇一张,却是逸着带着压抑着哭意的嘤咛声,让她整个人瞬间决堤般,泪流得更凶了。他反而是更加喜欢,折腾起来更是个没完的,男人大抵都是这样子,见着她柔柔弱弱的,不得反抗的样子,更是激起他的占有欲,自己不舒了,就绝对不会撤身。“我恨你——”她似诅咒地瞪着他,全身不着一物地坐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浸着她的全身,让她无一不露在许慎的面前。许慎已经是餍足,像是吃饱着鱼儿的猫一般,瞅着她,就坐在浴缸的边缘,双手捧起温热的手,往着她身上呼去,听着她这个话,连个眉头也没皱,像是本不在意她的情绪,或者更直白一点,她的情绪永远不是他所考虑的事儿。“无所谓——”他就是淡淡地回上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灰妹的恨意没有出口,就给堵在那里,心里头似被烫油给煎着,眼睛哭得通红,半趴在水里,似搁浅在海边的鱼,再不得力气回到海里。“出、出去——”她低低地吼着,娇小的唇瓣已经让她自个儿的牙齿给咬得血红一片,似一碰就能渗出艳色的血来,“出去,你这个禽兽——”她不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就能让她觉得恶心,这么个披着人皮的狼。“嗯,我真的走了。”许慎站起来,仿佛是最后的温柔,手抚过她的肩头,立即感觉着她在颤栗着,让他的心情莫名地大好,“以后不见吧。”他说的很干脆,一点儿也没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当着她的面,对着浴室的门,镇定自若地穿上自个儿的衣物,当那个衣物一遮,把他的侵略都给挡了,一表人材,看不出有任何的缺点。她站起来,也不顾着自个儿身上没个什么可遮的,这身子早已经让他看个透彻,她也不管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许慎回答得很简单,一点也没有任何的不适感,反而回过头瞅着她,“怎么着,还是你舍不得了,想跟着我保持着长期关系?”“长期你个头!”她忍不住骂道,“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许慎摇摇头,目光扫过她的身子,还有些余味未清的感觉,天已经快亮了,他再待在这里,还真就是不合适了,嘴上到是个不饶人的,“我还以为你食髓知味了呢,就算是那样子,我也没空儿,当然,这一次就算是给娇儿的赔礼吧。”给许娇儿的赔礼?这话还真就是把灰妹给恶心着了,还真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兄长,别说是那话,就是那个声音,那张脸,都让她觉得恶心极了,肚子里都翻滚着。“真是个好哥哥呀,也难为你的。”她无不嘲讽地蔑视着他,目光里利得很,“护着吧,谁让我没个好哥哥替我出头呢,我活该的,是不是,我活该让你糟蹋的!”世上最好笑的事儿莫过于此,她冷冷地笑着,小脸胀得通红,瞪着他,那目光都恨不得让他的脸都出现两个洞来。许慎笑笑,目光里却全是个冷意的,“嘴巴太利了不是好事,这算是我给你的忠告。”他把外套勾在肘间,大大方方地走出门,走廊里一个人影也不见。灰妹知道他出去了,听见门关上的声音,颓然地倒回浴缸里,把自个儿没头没脑地埋入水里,似着洗清着身上所有的味道,疯狂地揉搓着自个儿的肌肤,似着要把身上他给碰过的地儿都给洗个通通透透,再不得一丝痕迹。有什么样的许娇儿,就自是会有什么样的许慎,一家出来的人,一条瓜藤上长的瓜儿,怎么可能里头儿不一样的,还不都是那种烂到骨子里的内里。她又是何其无辜,捧着脑袋,怎么也是想不起来,醒来之前与厉声之间的事儿,一点儿都没个印象的,还是没有,仿佛是让她置身在迷里,怎么也醒不过来,也无法穿越出来。这个地方,她是一分钟也是待不下去了的,似有一股劲儿支撑着她,她迅速地洗个澡,把昨天的衣物都给穿回去,那条小小的蕾裤底裤儿还沾着一丝浓浊的白,让她赶紧地收拾起来,抽出几张面巾纸来包住它,放入自己的包包里。她将房里都给收拾了一番,还将窗大开着,好让房间里残留的气味儿都散开去,明明不是她的错,担惊受怕的人却是她。厉声,许慎,许娇儿,一个个的,让她都不好受,她也会让他们不好受。绝对的!她发誓!陈法自然是惦记着还留在他那里的小妻子,待得市政府的会议稍稍地有个间歇休息的时候,正欲着去看看小妻子,见着许慎满面笑容地过来。“大哥,正抱歉,我来晚了。”许慎压儿没觉得有什么的,落落大方地跟着陈法打招呼,“有些事耽搁着了,都怎么样了,我们最近盯着董利民,听说那个安居工程就是他承包的?”瞧他提及正事时,正而八经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着他气度不凡,仪表堂堂的。陈法哪里能不知道董利民的名字,本市的纳税大户之一,市政府与海关,向来是合作得挺好的,一直处于蜜月期的。他不知道的是,就是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从他的房里出来,用着世界上最恶毒的手段替他妹妹来出气。“身上弄了什么,香味这么浓的?”陈法的鼻子很灵,许慎离他又是很近,几乎是挨着的,一下子从他身上似乎是闻出什么味来,让他有些眯起眼睛。

    “我也不行。”她板起脸,自己退后一步,坐在床沿,低着头,没看他,“一三五出门太扎眼,时间得我来安排,你不许手。”方正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直直地朝着她走过去,半倾身,双臂搭在她的双肩,“看今天你的表现——”这比他说答应还是不答应更难,她的脸胀得通红,一抬眼,就惊见他的东西就在自个儿面前,冲她的脸点点头,那种气势,让她有些吓到,不是没有经历过,而是没有这样子经历过,让她还真是有些吓到。“你离开点啦——”她嫌弃,连忙地低下头,似要与他划清界限似的,尤其是他的那家伙,那么大赤赤地冲着她过来,从心理上还是不太能接受着。这种心理是跟那个做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的道理是一样的,都是顾着面子,不要里子的,面子上过得去,还能告诉她自个儿没事的。方正一贯地眯着眼睛,还算是听她的,直接地站上床,“你让我高兴了,也许……”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灰妹已经是积极地站起来,觉得自己跟那个被逼着上梁山的林冲差不多,这会儿,她低着头,愣是不敢看他一眼,抬起两只手来,心里头极为纠结,往着他的方向一去。要是这人是陈法,她也不会闭着眼睛,说不定真当成是情趣了,可这人不是陈法,陈法还在处理他的工作,也没有空陪着她到这里来,她心里嘛,是有一些心理障碍的,闭着眼睛就跟着英勇就义一般地豁出去。不是平坦的?她的手里那是什么?烫烫的,还跟着天鹅绒般的质感,还清楚地感觉到那东西在她手里越来越烫,越来越有往里的感觉,一手已经是握不住,就算是再迟钝,她还不知道这上什么物事儿?窘了,那手连忙着想放开,她心里头已经把自己给骂了个千遍,一双手却是按着她的手,不让她放开,还拉着她的另一只手,跟着包住那物事儿,双手全都握着,小心翼翼地握着,那股子贲胀的感觉,让她真敢立时给丢开去。“怎么了?”就三个字,方正表现得像个太上爷似的,还是站在床里,高高地站着,没叫她也跟着上得床来,健瘦的腰还颇有意味地往她的方向挺了挺,分明是耸(动)的动作。她觉得这个尺度真是太大了,做起来也真有点难度,打从心底里头不乐意,一直是不乐意的,那动作便是僵硬的,手心里那个感觉,烫得她那叫进退不得,心里怨自己怎么就碰着他这里了,哪里不好碰的,也总比这个好。“没、没怎么。”她讪讪地回着话,努力地忙活着,权当自己的手是充气(娃)娃的功能,十手指头儿都张开,把那个贲胀的物事儿滑弄在手心里。自己的手跟别人的手那是不一样的,当然,她的手也与别人不一样的,当然手还是手的,就是深感不一样,硬实的也非常快,一下子就是神焕发着,挺立在她手心里。方正眯着双眼儿,那狭长的丹凤眼流露出满足的色彩,白皙的脸庞沾染些情(欲)之色,泛着晕红色,呼吸渐渐地发重,身上最脆弱也是最引以自傲的物事儿都掌握在她的手里,她要他死他便死,她要他活他便活。他的双手慢慢地放开,往着她的领口子探进去,从上探入她的衣里,抚弄着那两坨儿,嫩嫩地盈满着他的手心,十指一掐下去,就柔顺地软下去,只那么一下,立即是不情愿地反弹回去,就连着那顶端的果果儿都顶着他的手心,让他心痒痒的,真想把她给剥光,立马地放在床里,他是提枪跨马,一杆子进洞,那叫一个得意的!但现在不行,他逗弄着她的身子,想着她平时都是睡在陈法的身边,陈法也是这般地弄着她,那个手劲便跟着大了些,“他是不是也这么做的?”灰妹知道自己是不能退的,双手撸着那物事儿,觉得那物事儿的神头愈发地好,更加硬着几分,偏就是外头滑腻得很,她已经想过,如果要是就这样子捱过去,也算是她的造化,偏就是他没这么慈悲。那双大手掐得她全身疼,前疼得一抽一抽的,又兼着几分涌上来的兴头,让她下意识地夹紧着双腿儿,却是身子发软,差点儿站不稳,人已经堪堪地倒向他的方向,尴尬地靠在他的小腹间,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似难受又似着欢(愉)的声儿。“别……别……”她试图还制止着他的动作,身子让他的大手给撩拨的似不知身在何处,满脸都是潮红的,小小的脸蛋,瞅着跟个让绽放的花朵一般,娇艳似血。“别怎么?”方正是个坏的,撩得她全身酥软,还是个不肯放过她的,把她卖力的双手给移开来,人就仰面躺在床里,跟个大爷似的指挥着她,“自个儿脱了,自个儿上来,别叫我等——”这不,除了前让他给弄得凌乱些,别个地方,还是整整齐齐的,他一退开,她就是失去了依靠,失去了重心,颓然地跟着他倒在床里,嘴里逸出一句轻轻的“哎哟”声。明明是呼痛的声音,听上去跟着娇弱的呻吟没两样,让人听得那叫一个血脉贲胀的,全身的血似乎都涌到一个地方去,不肯弱一分。灰妹努力地撑起自己,背对着床而坐,两手要脱自己的衣服,因为是在片场,怕跟着张思洁日晒雨淋的,出门全带的都是长袖衬衫还有七分裤,她的手往着自己的扣上解,手都是颤的,手心里还残留着那股子感觉,烫的、硬的、涨的,让她更颤了。“脱个衣服也这么慢?”方正枕在他自己的手臂上,催促着动作跟着蜗牛般的人。她不是慢,那是不想脱,于是动作就慢得跟蜗牛一样,解了半天扣子,即使是身子还泛着一股子让她都要难捺下来的跳跃之感,紧夹着双腿,一咬牙,把衬衫的扣子全都解开。衬衫底下还是有衣的,已经包不住她的两坨坨儿,娇嫩嫩地探出大半个弧度在外头,更兼着那顶头的果儿,艳得很,挺立在那里。他的目光瞅着她,一瞬不瞬的,她不是没有感觉,全身都要起**皮疙瘩似的,又觉得这种目光很合她的意,像是早就是期待着这种目光,让她有种满足感,又夹杂着几分惶惑。“你催个什么催的?”她不耐烦了,不待这么催的,她也是在脱了,又不是不脱,就是想拖一下时间。他仔细地听着她的声音,喜欢那种似撒娇般的声音,让他能好几天心情都是好的,在这样的时刻里,还补一句戏谑露味极浓的话,“怕你临阵脱逃。”她就是想逃,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挥霍的,脱了衬衫,再脱下面的,好象也容易了一些,只是,那脸始终是笑不出来,嫌弃地冲他丢过去一句话,“你别说话,行不?”要是再说下去,也真难保她不会逃了!方正也是个知道适可而止的人,心里头那是明白的很,再刺激下去,要真把人给惹毛了,也没得他什么好果子吃,万一她真要豁出去,不再惦记着陈法,指不定还真能把他撂在这里,让他看个够了,却是吃不着。他心里头也叫个矛盾的,明明不愿意她惦记着陈法,偏就是指着她还惦记着陈法,才能有的这个接近,他难受了,真是难受的,谁叫他当时那么阿莎力地就把到手的东西给让出去,也合着他现在后悔。后悔也是没用的!看着那会儿,她躲入陈法的怀里,陈法搂着她,那种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他觉得分外的刺眼,生生地刺着他的眼睛,那一时起,他发现舍不得了,真是舍不得!他不能反悔,陈法第一个不饶他,可是——暗地里来的,也不算是他反悔的,这便生意人的脑袋,不能明修栈道,便来个暗渡陈仓,陈法自是光明正大地去,他暗里头握着她的把柄儿,指不定陈法与他之间,到底谁的时间更多点。也没穿多少,她就算是再想拖时间,也是得脱完的,这一完,才觉得房里冷气打得足了些,有些凉,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如此好几回,才算是压抑住狂跳的心,爬入床里,腿儿沉重地跨入他的身子。但是——做到这一步,她真没勇气了,就那么跨着,就是不肯坐下去,那底下的物事儿,让她害怕,有种要撕裂她的感觉,还真是不敢!方正早就盼着她上来,让她不太干脆的动作给弄得不耐烦,索着自个儿挺起腰,伸出手就扣住她的后腰,把她往下一按,另一手则是扶着他自个儿疼得都快要萎靡的物事儿,往着她的桃源地探入。“——”他发出满足的喟叹声,总算是吃着一回,一进去,就觉得那里头的儿都裹着他,让他满心欢喜的,没有个消停的,狠顶着她,一下一下的,跟个凶兽般。她的身子跟着一巅一巅的,一起一落的,那股子力道,似着张狂的兽般,硬生生地劈开她的身子,有些疼,更多的是胀满感,咬着唇瓣,不肯承认着那涌起的几分欢快感觉,更不愿意承认她的身子经不起他的挑弄。他极满足的,索地抱着人起来,掰开她两条腿儿,让她圈住自己的腰身,一手托着她的浑圆臀部,一手扣着她的腰,不让她掉下去,浓烈的喘声就在她的耳畔,薄唇还不肯放过她的脖子,啃啮着她的娇嫩肌肤。这还不够,他还过分地低下头,啃着她的脯,让着上头留下他的齿印,真想把她给这样子抱着一辈子,一辈子也是不嫌多的!灰妹到底是管不住自个儿的嘴,先头还紧咬着唇瓣,这会儿,哪里还咬得住,前让他给啃得有些刺疼,却还是不自觉地再挺起脸,阵阵涌来的强烈刺激,让她唇瓣儿微张着,也不知道是发出个什么声音的,跟个乱哼哼似的。男欢女爱,亘古以来的话题。“……”灰妹睡得很晚,几乎是让方正给折腾了一夜,夜里不是没想睡过,而他是个霸道的,就是架着她,不让她睡觉,听着门铃声,她努力地张开沉重的眼皮,还记得自己今天得去陪着张思洁去剧组。她刚想下床,却是觉得腰间好象多了些什么,低头一看,这床里的人,不就是方正,要是她没注意地跑去开门,她一脸的黑线。“起来——”她用手去捏住他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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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妹两手同时用力,把原本就没用什么力的人推开,小脸带着不悦,“厉声,你就不能消停点,你与董利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得回去。”

    厉声让她给推开,明明是自己没用多少力,是打算让她给推开的,可是那人一离开,竟感觉着有点儿空虚,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又看看她,离得他远远的,叫他打心里头感觉着不悦。

    “董利民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装不知道,可是是有点过了。”他没有上前反而是退后一步,笑盈盈地说道。

    早知道?

    她愣了,忽然间又想起来,那次狼狈不堪的事,在男洗手间里,她听到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谈的事儿,让当时的她听得都心惊,原来那其中的一个人就是他不成?

    “你要是头比较大,可以跟着董利民好好玩玩。”她眼里全是些不耐烦,说话的口气都有些冷冷的,“……”

    “砰砰——”

    她的话刚说到这里,房门给喘得极响。

    灰妹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要去开门,但是厉声还是拦住她,不让她去开门。

    “外面可能是陈法。”他只说那么一句。

    他知道她能听得懂。

    她是听懂了,可是没有丝毫听进去的意思,反而是一把推开他,推得很用力,直接地把人推到一边去,自己拉开门。

    “老——”公。

    她的话给噎在嘴里,瞪着出现在外边的人,不是陈法。

    “怎么很惊讶的样子?”

    她怎么能不惊讶,这人居然是许慎,她回头看向厉声,见他一贯的笑法,脑袋还有一些的短路,人已经让许慎给推回房里,他也跟着在后头进来。

    “你、你们?”她疑惑地用手指着这两个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是董利民给弄倒的,为的是送给厉声,可许慎,他为什么也在这里?

    “问他吧。”许慎就一个眼神,还带着笑意,瞅着她,那目光里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我自是没有厉纪检的好关系,只能是晚来一步。”

    “你们都与……”她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反而是瞪着这两个,“这不关我的事,你们爱怎么着,也与我无关,我得回家。”

    许慎乐了,笑睇着对面的厉声,“有人说要走了,你说怎么办?”

    厉声更乐,还装模作样地捂着半边脸,“你怎么办,我随你的就行。”

    真是坦白的话。

    说的再坦白不过。

    坦白的话,有人就不愿意听,灰妹就是头一个,瞪着这两个不要脸的男人,不管他们后面与董利民有什么交易,或者是内幕,她都不想知道,一点也不想知道,那是与她无关的事。

    她一点儿也不好奇,所以,她挺直着背脊,骄傲地站在他们面前,眼神里没有半丝的慌乱,“怎么着,还不让我走了?”语气里颇有些凉凉的意味。

    “你看怎么着?”许慎到是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一手抚着他自己的下巴,那目光里带着个直白的色彩,就是冲着她,一点儿也没有掩饰的意思,话到是问着厉声,像是在征求着他的意见,“放人走还是怎么着的?”

    厉声到是笑,除了笑还是笑,仿佛要把这一生的笑都给用完,“你说得到轻巧,这么个大活人,不放人,还能把人一直留在这里不成?”

    他们在笑,她笑得更乐,刚想开口——

    “开门,许慎,快开门——”

    比许慎来的时候敲门的声音更重,那不是在敲门,而是在踢门,那气势伴随着叫门的声音,都让里头的人笑得更乐了。

    “看来是不成了,大哥是追来了。”厉声故作忧愁地皱皱眉头,手往着许慎的肩头一拍,一副不能得逞的遗憾样子,“你可真行,把大哥引来这里,还装得很无辜。”

    许慎送给他一记白眼,谁曾想会陈法会跟到这里来,简直是叫他都没法想,看来是要守着人了,守得天衣无缝的,叫他们再也不进一脚?

    灰妹可是高兴的,心花怒放着,连看他们一眼也没有,直接把许慎给撇开,就冲着门跑过去,门一打开,陈法就从外边把她给拉出去,看见她衣衫整齐,下意识地便把她护在身后,自己一个人进门去。

    谁也没有还手,就任由着陈法往脸上打了两拳,看着他把人给拉走,不由得相视苦笑。

    “我这是何苦来着?”厉声长叹口气,本市最年轻的纪检委,总是忍不住长叹口气,像是受委屈的女人一样。

    许慎也是受了一拳,那人以前可是在部队里待过的,那拳自是厉害的,让他疼得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打在肚子上,疼得全身百骨都跟着移位一样,“真是的,你悠着点儿,别真把自己给扯进去,别太过。”

    厉声那长叹可是想叹出自己身上的疼,那一拳老有劲,差点让他就挂在这里,这也是他得受着,谁叫他做的事儿不地道,可一码归一码,人归人,事归事,“这事儿我有分寸,分寸还在我手心里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得,你把自己能摘干净就行,别叫是人没弄着,把自己给污进去。”许慎这话算是提醒,跟着董利民那样的人打交道,先得把自己弄清了再说。

    这边是这样子,那边灰妹跟着陈法走,坐在车子里,陈法开的车,她坐在旁边,气氛很好,没有一点儿的冷淡。

    “董利民,你怨不怨?”陈法问了。

    这会,灰妹正低着头,喝着粥,差点让他给问得把嘴里的粥给喷出来,幸好她还不至于这么失态,把粥往着喉咙底咽下去,才算是开口,“怨?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我还想拆了他的骨头!”

    这话说的,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拆了他的骨头,这个主意不错,我替你来拆,怎么样?”陈法真是厌恶那个人,还是战友,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成为今时今日的董利民,“你想哪里拆,就可以往哪里拆。”

    她乐了,怎么听着跟个血腥恐怖片似的,把小碗里的粥全喝完,“当我是全职杀手呢,还想往哪里拆,就往哪里拆,说得跟真的一样。”

    “你要是全职杀手,我夜里睡着恐怕是睡不安稳的,怕你把我当成练刀的工具。”他打趣着,手越过桌面,按住她的手,“他的事大着呢,估计倒下的人……”

    他没有说下去,灰妹还是听得懂,不是保障安居工程倒塌一桩事,里头牵扯着不是一桩事,而是事太多,“我的包包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你打个电话吧,我是不想去拿了。”

    她自是不想与厉声,还有许慎碰见,那两个人的目光,她现在想起来都能打个寒颤,站在他们面前,即使是身上衣衫整齐,还是觉得自己身上跟没穿似的,叫她不能淡定。

    “嗯。”他点头,还是喜欢这种感觉,叫她给全心全意地依赖的感觉,“要是还在的话,叫他们送到我的办公室,早上爸打电话过来,想叫你别去‘四海建设’了,你怎么想?”

    她知道他嘴里说的“爸”是她自己的爸爸于定国同志,不会有别人,一听这话,她到是慢慢地啃着手里的油条,“等过些时间吧,我现在还不想离开,不是挺乐的吗,我到是要看看董利民怎么收场。”

    陈法是尊重她的决定,从来不会有干涉的一天,但这次,他的眼里多了点忧心,“如果……”他的话说到这里,又觉得太过于悲观,还是给压下来,从身上拿出一个黑色的绒布盒子,放在她的面前,“你戴上这个。”

    她有些诧异地拿起盒子,打开一看,是个样子比较致的钻石手表,看着上面的“logo”也是个知名的,样式也不显得刺眼,“特地要我戴上这个,有什么讲究的?

    “里面有追踪器。”他回答得很坦白的,没有丝毫的隐瞒。

    “哦——”她的声儿拉得老长,但没有拒绝,回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她先是摘下腕间的手表,那是属于张鸯鸯的历史,让她给收起来放在裤袋里,戴上他的手表,“你快去上班吧。”

    “我把婚礼延期了一个星期。”他看着她,这是决定,而不是商量。

    她点头,“我爸跟我说过,这事儿你们做决定就成,我没有意见。”他们老于家提出来的,他都答应了,她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总归是家里人对她的关心。

    看看时间也是差不多,陈法起身走出去,当然,他站起来之时,还把桌面的碗筷给收拾一下,放在流理台那边,快速地洗一下才算是出门。

    她笑望着这一幕,觉得很温馨。

    不止他要上班,她也是得上班的,就算是时间有点紧,还是赶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事有点多,本来嘛,她就是个小助理,重要的事也是轮不到她手里做,再说她新入公司,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地学着做,不是她太娇惯着,而真是今天活太多,以至于别人都走,他们这个部门,还留在着她在那里复印着文件,据说那是明天开会要用的。

    她能怎么办,只能复印,把东西准备好,做一行爱一行,虽说没有这种信心,她还是觉得要把自己份内的事儿做好。

    “终于好了——”

    她吁口气,觉得可以回家了,把文件一样样地分开罗列出来,再把文件一份份地订在一起,这样的事还是比较简单。

    当她走出公司大门时,忽然间发现整栋大楼的灯全亮了,叫她觉得有些个莫名其妙,不由回头看着灯光大亮的公司大楼。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她没想太多,觉得是有点奇怪,到没有放在心上,沿着街边走着,打算到前面的站牌下等公车,这里离地铁站挺远,坐公车还是挺方便。

    “砰砰——”

    她惊了,这是在拍电影吗?

    那种声音,她一听就知道是枪声,是真枪,她小时候不是没玩过枪,二伯就是部队的,她小时候跟着去过,学过怎么开枪,枪法还是不错的。

    她回头,看着一辆车七扭八拐地在路上驶着,眼看着那车子冲着自己的方向撞过来,她头一个反应就是跑,无奈是脚下穿得太高,跑起来真是难度很大。

    再一个回头,车子就在后头,她的脸都给吓白了,赶紧往旁边跑,没想到那车子到是不懂得拐弯似的,直直地跑向旁边的消防栓,车子到是不动,消防栓给撞坏了,喷出满天的水,一下子把她淋成个落汤**。

    这是在拍电影吧?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后头跑过来的人,看着就不是什么警察之类的,旁边又没有什么地方可躲,她要是被发现就算是不关她的事,恐怕也得被牵连!

    于是,她反应了,赶紧着把车门一拉,打开门,看着驾驶座那边歪着的人,尽管路灯很暗,还是叫她差点儿惊呼出声,里头的人,极是狼狈,似乎是昏迷不醒的样子,居然是厉声。

    是厉声!

    她真想尖叫,可知道这不是时候,后面的人已经追上来,她再不顾得这许多,把厉声往旁边推过去,自己上车去,试着发动一下车子。

    谢天谢地,这车子还能开。

    “别跑,别跑,把东西交出来——”

    她一听声音,倒出车子,赶紧地狂踩油门,那车子飞也似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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